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149章

作者:一盒铁观音

  在她心里,部落里最厉害的猎手都比不上李珩霄的十分之一,他不仅总能带回让全族都吃不完的猎物,那份沉稳的气质,更是连老族长都比不了。

  李珩霄把驯鹿肉卸在雪地上,听着她带着雀跃的声音,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伸手拂去落在肩头的雪粒:“我对当族长没兴趣。”

  整个雪族加在一起才几个人,他根本看不上。

  阿库娜却不管他的回答,自顾自地掰着手指算起来:“你看啊,族里的老人们常说,能让大家不挨饿的人,才配当领头人。你每次带回来的猎物,够半个部落吃好几天了,简直就像部落老人口中的英雄!你当族长,大家肯定很欢迎!”

  冰原上的部落,向来信奉强者为王。拳头硬、本事大的人,总能赢得最直接的尊重。李珩霄虽不是雪族人,但凭他那出神入化的狩猎技巧,以及每次都能带回足以让整个部落饱餐数顿的猎物的能耐,只要他点个头愿意留下,族人们只会举双手欢迎。

  毕竟,能让大家填饱肚子、安稳过冬的人,谁会不接纳呢?

  就像她自己,阿库娜心里默默想着。

  当初在部落受到严重的排挤,可后来,她靠着从祖母那里学来的草药知识,帮族里治好了不少风寒、外伤,渐渐的,大家看她的眼神从冷淡变成了信任,甚至还有了几分尊敬。如今谁见了她,都会笑着喊一声“阿库娜”。

  “我说了,对当族长没兴趣!”李珩霄打断了她的思绪,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顿了顿,他忽然看向阿库娜,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

  “我?”阿库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猛地抬起头,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惊愕,她连忙摆着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行的!”

  她连在部落议事时多说几句话都会紧张,更别说当什么领头人了,这念头她连想都没敢想过。

  李珩霄见她这副模样,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经他这么一打岔,阿库娜原本还悬在心头的“族长”话题,倒也真的被抛到了脑后。

  两人一起动手,把刚处理好的鱼干收进储物屋,又将石灶上炖着的肉盛出来,端到了桌上。

  温热的肉香在屋里弥漫开来,阿库娜舀了一勺肉汤,小口抿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李珩霄,眼睛亮晶晶的:“再过几天就是捕鲸节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第231章 捕鲸节

  “捕鲸节?”

  李珩霄眉头微挑,以他现在的情况,下海捕鲸稍微有点麻烦。

  阿库娜见李珩霄看向自己,连忙摆手解释:

  “我不是让你下海捕鲸啦。”

  她指尖绞着衣角,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细细说起捕鲸节的名堂。

  “到了那天,附近的部落会凑在一起,组织好大的船队去近海。等捕到鲸鱼,大家就把东西搬到岸边,不光能买新鲜的鲸肉、鲸油,还会有热闹的庆祝活动呢。”

  她顿了顿,拿起木勺搅了搅陶罐里的肉汤,语气里带着对这节日的看重:

  “鲸鱼对雪族人来说太重要了——鲸肉能填饱肚子,冬天全靠它扛过严寒;炼出的鲸油装在石灯里,既能照亮屋子,又能烧火取暖;就连那些粗壮的鲸骨,也能劈开来做工具,或是搭成挡风的棚子,混身都是宝。”

  “所以呀,不光咱们部落,周围的部落都会赶去。”阿库娜的声音轻快起来,“大家趁这个时候买些紧缺的东西,还能拿自家的皮毛、肉干跟别的部落换些陶器、布料,热闹得很。”

  说到这儿,她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低了些。

  “还有年轻的男女,会借着节日聚在一起说话、唱歌,要是看对了眼,家里人就会商量着结亲,好多新家庭都是这么成的呢。”

  最后,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向往:

  “对我们雪族人来说,捕鲸节就是最盛大、也最要紧的日子了,比任何时候都热闹。”

  冰原上的风裹着碎雪,在木屋外呜呜地打着转,门板被吹得微微发颤。

  屋里,鲸油灯的火苗抖了抖,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结着薄霜的木墙上,忽明忽暗。

  铁锅里的肉汤咕嘟着,散发出浓郁的暖意,却驱不散李珩霄周身那股淡淡的疏离。

  他用木筷夹起一块煮得酥烂的肉块,慢慢咀嚼着,听到阿库娜的话,只是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单音节:

  “哦。”

  声音平得像结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阿库娜握着木勺的手顿了顿,蓝眼睛里的光暗了暗。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垂在肩头的银发。

  这头在冰原上格外惹眼的颜色,让她从小就很少去族人聚集的捕鲸节,只在祖母还在时,被裹在厚厚的兽皮里,远远看过两回。

  那些摇曳的篝火、族人的欢歌、还有被冰撬拖回来的巨大鲸鱼,都成了她藏在心底的、带着温度的向往。

  李珩霄是从南边来的,他见过的世界比这无垠的冰原还要大得多。

  阿库娜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低头喝汤,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她知道他迟早要离开,这片冰封的土地留不住他。她想给他留点什么特别的回忆,可翻遍了脑海,似乎只有那个模糊又热闹的捕鲸节,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像样的东西了。

  失望像细小的冰碴,悄悄落进心里。

  “那就去看看吧。”李珩霄的声音忽然响起,还是那副没什么起伏的调子,他甚至没抬头,“刚好把攒的那些海豹皮、北极熊皮拿去,给你换些厚实的绒线,做件新的狐裘。”

  阿库娜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冰原上初升的太阳,一下子驱散了所有的黯淡。

  “真的吗?”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见李珩霄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立刻绽开大大的笑容,连眼角都弯成了月牙,“太好了!我听说今年的捕鲸节会有冰雕比赛,还有……”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语速又快又急,像是怕他反悔似的。

  鲸油灯的光映在她银亮的发丝上,泛着柔和的光晕,连屋里的寒气,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欢喜融化了几分。

  捕鲸节的清晨,冰原上的寒气似乎都被即将到来的热闹冲淡了几分。

  李珩霄将一摞摞鞣制得油光水滑的兽皮仔细捆在雪橇上,海豹皮的柔韧、北极熊皮的厚实,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堆得像座小小的山丘。

  阿库娜早已换上了最厚实的驯鹿皮衣,银发用一根鲸骨簪束在脑后,只留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蓝眼睛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

  “走了。”

  李珩霄拍了拍“雪团”的脑袋,浑身雪白的雪团,此刻正兴奋地刨着雪地,鼻尖冒着白气。

  阿库娜轻快地跳上雪橇,手里攥着缰绳的手指微微用力。

  随着李珩霄一声低喝,雪团立刻扬起头,发出一声清亮的“汪汪”声,像是吹响了出发的号角。

  “汪汪!”

  身后的雪橇犬们应声附和,尾巴摇得像拨浪鼓,四蹄猛地蹬地,雪橇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冰原被碾出簌簌的声响,雪橇滑行时带起的雪沫子飞溅在两旁,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哒哒哒!

  雪团跑得最是欢快,脑袋时不时左右晃动,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矫健的身姿。

  自从李珩霄开始狩猎,这些雪橇犬的日子便宽裕起来,每日都有新鲜的肉骨充饥,一个个养得油光水滑,皮毛下的肌肉结实得像铁块,此刻即便是拉着两个人,再加上那堆沉甸甸的兽皮,依旧脚下生风,奔驰如飞,身后的雪橇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流畅的痕迹,远远望去,像一条白色的绸带在冰原上延展。

  阿库娜迎着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李珩霄坐在雪橇后方,身姿稳如磐石,寒风掀起他皮衣的边角,却吹不动他半分神色。

  她转回头,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部落方向,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

  捕鲸节,他们真的来了。

  ……

  部落的空地上早已热闹起来,几架崭新的雪橇并排停放着,雪橇板上捆扎着肉干、兽皮、冻鱼等等用来交易的货物。

  族人们三三两两地聚着,有的检查着雪橇的铆钉,有的给雪犬梳理着蓬松的毛发,嘴里不时吆喝着彼此的名字,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又期待的气息。

  捕鲸节是部落一年一度的大事,关系着整个冬天的存粮,没人敢怠慢。

  卡鲁克正蹲在一架雪橇旁,用兽皮擦拭着鱼叉的尖刃,抬头望了望村口的方向,朝着旁边的人喊道:

  “阿库娜怎么还没到?再等下去,就只能在半路过夜了!”

  旁边有人应和着,目光频频瞟向村口,脚边的雪犬似乎也等得不耐烦,甩着尾巴低声呜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雪橇滑动的声响,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

  “是阿库娜来了!”

  可当那架雪橇越来越近,看清上面的人时,喧闹的空地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手里的活计忘了继续,连雪犬都收敛了声息,只是警惕地盯着那个陌生的青年。

  “他是……”

  有人迟疑着开口,目光落在李珩霄身上,尤其是他稳稳站立的双腿,脸上的疑惑瞬间变成了震惊。

  卡鲁克手里的鱼叉“当啷”一声掉在雪地上,他几步走上前,死死盯着李珩霄,又猛地看向阿库娜,声音都在发颤:“难道他就是……上次从冰原上救回来的那个人?他的腿……怎么可能?”

  那些知道内情的族人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瞪圆了眼睛。

  他们还清楚记得,一个月前李珩霄浑身是血,下半身空荡荡的,躺在冰原中的情景。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活不过当晚,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稳稳地站在雪橇上,甚至看起来比部落里不少年轻人还要挺拔。

  这哪里还是那个奄奄一息的模样?

  眼前的青年,驾驭着雪橇时沉稳得像块万年寒冰,眼神清亮,丝毫不见当初的凄惨。那双腿包裹在兽皮靴里,随着他的动作自然摆动,怎么看都不像是失去过的样子。

  “是他自己做的假肢!”阿库娜走到李珩霄身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像是在炫耀什么珍宝,“他不仅活下来了,还自己造出了能走路的腿!”

  这话一出,知道内情的族人们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不是没听过假肢,老人们说过,那些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断了腿就用木头或铁皮代替,走起路来“咚咚”响,一眼就能看穿。

  可眼前这双,怎么看都和真的一样,连走路的姿态都那么自然……

  那些不知道李珩霄来历的族人,打听清楚以后,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前往捕鲸节的路途上,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李珩霄。

  经过大半天的路程,众人终于赶到了地方。

  数不清的帐篷像白色的蘑菇,沿着冰封的海岸线连绵铺开,海豹皮帐篷的边缘垂着五彩的鲸须,帆布帐篷的杆子上挂着风干的海鸟,远远望去,像是一片在寒风中呼吸的庞大村落。

  来自不同部落的雪族人穿着大同小异的兽皮衣裳,佩戴不同的挂饰,却都带着同样的热络,到处穿梭,让这片白茫茫的天地充满了烟火气。

第232章 冰原雪熊

  捕鲸节的欢庆要足足延续数日,一行人抵达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安顿住处。

  沿岸早有部落备好帐篷出租,那些帐篷大多用厚实的兽皮缝制,虽看着朴素,却足够抵御夜晚的寒风,一张寻常的兽皮帐篷撑起,便能圈出一方温暖的小天地。

  等众人将帐篷搭好、行李归置妥当,天边早已被浓黑的夜色吞没。

  可海岸线上的热闹丝毫未减,反而随着夜幕降临愈发炽烈——数不清的巨大篝火在沙滩上熊熊燃烧,橙红色的火焰舔舐着夜空,将周围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散落四处的帐篷里透出或明或暗的灯光,像一颗颗嵌在黑丝绒上的星辰;加之地面上未消的积雪反射着微光,让整个海岸在夜色中亮如白昼,哪怕是远处帐篷的边角、篝火旁人们的笑脸,都看得一清二楚。

  “时间还早,我们去四处看看!”

  李珩霄陪着阿库娜,跟着部落里的人沿着热闹的海岸闲逛。

  这是阿库娜头一回见到这般盛大的景象,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兴奋。

  看到篝火旁有人跳起古老的舞蹈,她会忍不住惊呼;见到摊位上摆着从没见过的海产饰品,她会踮脚张望,银铃般的笑声混在喧闹里,格外清亮。

  她那头在火光与雪光中泛着柔和光泽的银发,还有那双像极了深海的蓝眼睛,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走在路上,不时有路过的族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会悄悄议论两句,也有人会友善地冲她点头微笑。

  好在这份关注里只有纯粹的好奇,并无半分恶意,李珩霄稍稍放下心,看着阿库娜被路边孩童手中的贝壳风铃吸引,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喧闹的庆典直至深夜才渐渐平息,篝火的余烬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红光,众人带着一身疲惫与满足,踏着月光回到各自的兽皮帐篷歇息。

  海岸终于沉入短暂的宁静,只余下海浪拍打礁石的低吟,伴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在雪夜里轻轻流淌。

  天刚蒙蒙亮,第一缕微光穿透云层洒向海岸时,沉睡的营地便已苏醒。

  哗啦!

  帐篷的帘子接二连三地被掀开,人们扛着包裹、推着简易的木架,在篝火旁、在帐篷间的空地上张罗起来——

  有的铺开晾晒的海鱼干,有的摆出打磨光滑的鱼骨饰品,还有的将兽筋编织的绳索整齐码放,一时间,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便像潮水般漫了开来,将清晨的寒意驱散了大半。

  李珩霄和阿库娜也不例外,他们从帐篷里取出几张叠得整齐的兽皮,在一块平整的雪地上铺开。

  阳光恰好落在兽皮上,将冰原熊皮毛特有的浓密绒毛照得根根分明,那深褐色的皮质带着自然的光泽,边缘修剪得齐整,连最容易受损的腹部皮毛都完好无损,显然是精心处理过的猎物。

  “嚯!这是冰原熊的皮毛吧?”一个背着鱼网的壮汉路过,眼睛立刻被吸引住,他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皮毛,忍不住惊叹,“竟还能保持得这么完整,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摊主和行人闻声围拢过来。

  “确实是上等货,冬天铺在帐篷里,再冷都不怕!”有人附和着,目光里满是稀罕。

  “我出五枚银币!”一个戴皮帽的老者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五枚?太少了!”旁边立刻有人反驳,伸手比出七根手指,“我出七枚,这皮毛绝对值这个价!”

  冰原雪熊的凶悍在冰原上是刻进骨子里的恐惧。

  那巨兽身形如小山般壮硕,一身厚皮能抵御利刃,熊掌一挥便能拍碎坚硬的冰层,寻常猎手遇上,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住在这片冰原上的人,哪怕是最勇猛的战士,提起冰原雪熊也会下意识屏息——它们是冰原的主宰,独居时凶猛难驯,成群时更是能踏平小型营地。

  正因如此,敢对冰原雪熊动心思的,向来只有人口众多、战力强悍的大型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