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顾时雪道:“三三的下法好不好,还是因人而异。泉道策所开创的泉流最恶三三这一手,所以我恰恰想用这一手对战泉道策。”
宋圭礼笑道:“我懂了,你是想要一个棋赛的资格。棋院拍脑袋想出来的那一套,确实糟糕至极,想来你也是被卡住了,怪不得要来找我。不过你想对战泉道策,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如果连我也不能心服口服,那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宋圭礼打定主意,不去管顾时雪的离奇下法,专注于自己的棋。
顾时雪笑了笑。
黑一十七手,逼关。
陆望蹲坐棋墩边上,猫胡须微微抖了抖。来了,是顾时雪擅长的以攻代守。棋盘之上白二子落在棋墩的右侧,势单力薄,但下方有白四、十四两子遥遥呼应,顾时雪一子六五横空飞出,如同匕首,攻孤籍而逼单关,意在截断四、十四两子的防御,直取白二,一旦功成,一整条边就落入顾时雪之手。
这种逼关制边的手法在古今棋谱其实不算少见,但在顾时雪手中,依旧显得杀意十足。宋圭礼略一沉思,贴着顾时雪的黑十七落子,黑白双方顿时围绕边角开始角逐,一线长龙在棋盘上排兵列阵,又过十手,顾时雪以绝强手筋一扳。
落子极沉。
宋圭礼目光微微凝滞,仔细审视棋盘,发觉顾时雪先前极早的那一手落子天元还真就起到了意料之外的奇效,配合此时的一扳,如同神人煌煌然高踞头顶,他的白子已然深陷天罗地网之中,上长不得,会被顾时雪一子镇压,下立,那先前的白二子势必落入敌手,若是往侧面一尖,又要忌惮黑子从天而降当空杀来,可以说棋盘左侧,局势已然溃烂,只剩下输大输小。
宋圭礼面对棋盘长考了十来分钟,终于落子,两人交互几手,顾时雪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宋圭礼这个棋痴的棋力确实不俗,居然还真给他找到一条绝处求生之路,那就是打劫。他试图将顾时雪的黑子拖入劫中,此劫一旦形成,他和顾时雪之间顿时攻防变换,顾时雪先前的几步好手,都要变成恶手。
我能如你所愿?
顾时雪黑三十三子机敏跳出,白棋无奈跟上,宋圭礼叹了一口气。顾时雪这是以退为进,主动退让一步的同时也堵死了他反败为胜的可能性,眼下他一子跟上,被困边角的白棋求活成功,但打劫的想法也胎死腹中,在左侧边角小输已成定局。
宋圭礼忍不住又看一眼顾时雪,心想倒是他小看了这个姑娘,原本还以为这个主动挑起争端,出招凶狠的姑娘一定会厮杀到底,与他蛮狠斗力,但没想到,这小家伙其实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嘛。
宋圭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欣赏。他在宋家当代的三子之中,看似是最不成器的一个,但实际上他的才情最高,甚至超过二哥宋圭臬,宋圭臬能在官场上如不倒翁般几经风雨摇而不倒,甚至还一路平步青云,背后有他出谋划策的功劳。该进时进,该退时退,后者有时比前者更加重要,宋圭礼很清楚这个道理。
一局棋仅仅下至一百七十手,若是再往后下,大可以再落子一百多手,但顾时雪的胜利已经不可动摇,所以宋圭礼直接投子认负,道:“不必下了,我确实不如你。”
顾时雪顿时眉开眼笑,问道:“宋先生觉得我下的如何?”
宋圭礼又好气又好笑,怎么的,赢了我之后还要让我点评你一下?这小姑娘有点儿过分啊,不过因为人很好看,所以不过分。他将折扇在手中敲了敲,道:“你稳坐九段入神棋力,尤其是在正面厮杀之中,手筋奇大。”
顾时雪也就是没有和真正的九段对弈过,不然就会知道自己的手筋到底多强。
顾时雪眉飞色舞,心中有种不为人知的小骄傲。
稳坐九段,嘿嘿。
但宋圭礼其实不知道,她最强的并非正面厮杀之中的强横手筋,而是从陆望那些棋谱上学到的一手“新布局”,以及和新式布局对应的展开。只不过这回为了夺人眼球,故意使用了惊世骇俗有余但却不算高妙的三三星天元,不然估计会让宋圭礼吓一跳。
宋圭礼感慨道:“李行舟身边还真是奇才辈出,你如此年轻,居然就有这么高的棋力。”
陆望在旁边甩了甩尾巴,心想,那自然。
棋这回事,自古以来就是后来者居上,吴清源是那个时代的高峰,巅峰时期大有举世无敌寂寞如雪的风范,但放在后世,中国棋院里面那些十二三岁的小棋手说不定都能稳稳胜过吴清源。原因倒不是说后来的人多么天纵奇才,只是因为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顾时雪本来就在棋道上有天赋,学的又是领先了九夏一个时代的棋谱,自然会压过宋圭礼等棋手一头。
顾时雪咳嗽一声,收敛起自己的得意,问道:“宋先生的棋力也十分高超,但怎么没有去报名棋赛?”
宋圭礼摇头道:“我不爱做这些出风头的事情。更何况,我清楚自己哪怕侥幸能杀入最终十人之列,也绝不是那泉道策的对手,我又不想当什么棋待诏,自然不会去。不过先前听你说的话,你似乎是有能胜过泉道策的信心?”
顾时雪略一沉默,道:“有信心,却无把握。”
宋圭礼笑道:“这个回答有点儿妙。行了,我知道你的来意了,不就是想要一个棋赛的资格吗,这个简单。甚至你若是想要棋赛前十的一把椅子,也不难。不过我想你本来就有这个实力,就不多此一举了。你如今在京城住在何处?我明天上午,便让人将你的参赛牌子送过去。”
顾时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竖起两根手指。
宋圭礼诧异道:“你要两块牌?”
顾时雪道:“我在棋院认识了一名寒酸棋手,名为赵卓然,棋力极高,但苦于家境贫寒,所以得不到参赛资格。其实我来找宋先生,主要是为了他。”
宋圭礼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阵才道:“那个赵卓然的棋力,比我如何?”
顾时雪连忙道:“那自然是和宋先生.......不分高下!”
宋圭礼大笑:“照你这么说,肯定是超出我不止一筹!好,那就两个名额。”
顾时雪于是说了自己如今的住处,随后正要告辞离开,背后忽然略微地紧了一下。这是一种独属于武者的敏锐直觉,就像是山林里的敏锐小动物,在极远处就能感受到属于掠食者的杀气一样,又或者是在净水深流之中,忽然被大鱼的阴影笼罩。
她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听见宋府大门敞开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三章疥癣之疾,心腹大患
类似宋家这类高门大户,一般都有讲究,贵客登门,才会开启中门。像是顾时雪来访,都是从侧门走的。
要是贵客?
顾时雪倒吸一口冷气,联想到自己方才下意识的紧张和陆望先前说的话,毫无疑问,是黄世尊来了。运气不好,还真给她撞上了。
宋圭礼似乎也是注意到大门那边的动静,笑道:“早就听说,这些天黄世尊四处串门,我还在想着什么时候会来宋家呢,这不就登门了。”
宋圭礼微微叹出一口气:“不过黄世尊如果来了,那尊瘟神.......”
顾时雪有些坐立难安,如果黄世尊会来,自然就意味着.......韩朝青也来了!顾时雪可不想与那一尊天下人公认的第一魔头打个照面,连忙向宋圭礼告辞。
宋圭礼嘴角微微翘起,两年前韩朝青在南城,莫名其妙就遭遇了天魔教的教主,还差点儿被砍了一条手臂,之后林东旋倒台,背后正是他那个侄女在京城操弄媒体幕后运作的结果,这两件事情要是没点儿联系,他打死也不信,再看顾时雪此刻的神色,宋圭礼立马将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歪打正着,猜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天魔教恐怕和李行舟确实有点儿联系。
宋圭礼没有阻拦,目送顾时雪离去。不过顾时雪运气那是相当的不好,抱起陆望才走出亭子,就看见走廊尽头,一行人快步走来。走在最前方的男子看上去三四十岁,身材高大,短发、短须,面容威严,五官棱角冷硬如同刀刻,一身如同寻常富贵人家一般的华服也挡不住身上那股独属于武将的彪炳气焰,显然是黄世尊无疑。
坐在旁边的男人和宋圭礼有六七分相似,但是更为年长,脸上少了几分轻佻,多出几分沉着,就不知道是宋家家主宋圭玉还在宋家的龙鲤宋圭臬。不过出于避嫌的考虑,黄世尊造访,过去迎接的应当是前者,清泰帝多疑爱猜忌,黄世尊是无所顾忌,但身为内阁大学士,在天子身边伴君如伴虎的宋圭臬却不能不多顾虑几分。
至于走在两人后方的一名白发带刀男子。
顾时雪背后寒毛倒竖。
韩朝青。
顾时雪的肌肉都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普通人可能察觉不出来,但她作为四境的武夫,就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韩朝青身上那股冷意,不同于当时在戒鬼井下楚红娘那种湿漉漉的阴冷,而是一种如同杀人之后滴血的刀子一般,叫人望之生畏的冷意。
韩朝青曾经修炼过《借衣术》。那是一门专门剥人皮的魔道邪典。
韩朝青似乎是注意到顾时雪的目光,朝她投过来一眼。那目光平静,但却带着难以想象的压迫力,顾时雪呼吸都紧了一下,连忙低下头,抱着陆望退到一边。
黄世尊边走边道:“宋家庭园,就连先帝也是赞不绝口。今天是见识到了。”
亭中的宋圭礼站起身来,朝着几位说不清到底是贵客还是不速之客的客人行了一礼,黄世尊哈哈大笑,指了指顾时雪:“早就听说,宋家的三痴先生最痴美人,刚来就见识到了。十四五岁,娉娉袅袅,豆蔻梢头,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宋圭礼无奈道:“黄大人说笑了。这是我的一位棋友。”
黄世尊不知为何,似乎是对顾时雪产生了一点儿兴趣,阔步朝着顾时雪走过来,道:“还会下棋?”
男人身材高大,顾时雪和怀中的陆望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黄世尊捏着下巴,道:“好扎实的四境啊,我都差点儿看走了眼,以为是五境。更有意思的是,居然不是三境无漏再一境开山,而是望海和入骨。嗯........还带着一只.......”
他伸出手指,在陆望的猫脑袋上敲了两下:“二境的小猫咪。”
陆望睁大了一双人畜无害的猫眼睛,缩着尾巴。
这会儿就是很乖巧,非常乖巧。
顾时雪紧张无比,对黄世尊施了个很端庄的万福礼:“见过黄大人。”
黄世尊笑道:“你不必紧张,我就是难得看到你这么个好苗子,有点儿动了爱才之心。你师父是谁?有没有兴趣,跟我习武?我在江湖上虽然没什么大名气,但要我看来,江湖上那些久负盛名的武夫,其实都不禁打。你跟着我习武,前途绝对比前途所有人,都要好。”
黄世尊问道:“你说是吧,韩大人?”
韩朝青面色微妙,道:“黄总督确实武功盖世。”
顾时雪急中生智,道:“我的武功是........宋玉君姐姐教的。”
嗯,不是假话,确实是师姐教的。
“哦?”黄世尊有些诧异,扭头对旁边的男人道:“宋玉君是宋兄的女儿吧?原来是个高手?她在何处?”
宋圭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道:“黄大人不在京城,所以有所不知,我那不孝女早就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一个人在东郡鬼混,几年都不回来一次。我巴不得没有这个女儿。”
黄世尊哈哈大笑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又对顾时雪道:“可惜你师父人在东郡,太远,不然我一定要登门和她切磋一二。”
宋圭玉脸上又微微地变了颜色:“黄大人武功盖世,我那个不孝女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黄大人说笑了。”
黄世尊啧啧道:“宋兄果然还是记挂自己女儿的。”
顾时雪松了一口气,看黄世尊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连忙告辞离开。韩朝青始终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顾时雪身上,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那目光让顾时雪感觉如芒在背,忍不住略微加快了脚步。她倒也不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让韩朝青起疑,毕竟韩朝青在王朝内部声名狼藉,能治小儿夜啼,她这种表现很正常。
离开了宋府,顾时雪总算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又走出一段距离,问陆望:“难不成黄世尊真就只是到处串串门?”
陆望摇头道:“也不尽然。黄世尊其实是在试探朝中各位大人对和康考尔一事的态度,他心里还是不想与康考尔人讲和的。”
顾时雪微妙道:“我其实也搞不明白。黄世尊在边境和康考尔打的那几场,简直可以说是大央和洋人打过的最漂亮的几战,赢得干脆利落,但为什么朝中却要讲和?”
黄世尊不仅武力绝强,而且确确实实是个用兵奇才,凭借三万缺乏机械化武装的部队,陆续打垮了康考尔人五个师团,实际杀敌两万上下,俘虏四千人,这战斗力,很是给全国上下都提了一口气,哪怕顾时雪并不喜欢黄世尊,但在这个方面也是佩服得紧。
陆望叹了一口气,对顾时雪说出背后更深的政治原因:
“因为这次议和不是割九夏的地。康考尔人打得实际上不是九夏,而是出云。出云乃是我九夏的属国。不过你看现在,因为泉道策的原因,九夏人对出云视若仇寇,怎么可能还有保护出云的意思。实际上出云自己也和西方列强走的比较近,并不想要九夏这个宗主国的保护。黄世尊过去可不仅仅是安塞的总督,几乎还是西出云的太上皇。”
顾时雪皱眉道:“我懂了。我若是清泰帝,也会觉得黄世尊比康考尔人更加碍眼。自古以来,皇帝都担心边将功高震主。这一战若是打下去,得罪了康考尔人,又让黄世尊大出风头,最后保卫的还是人家出云,大央朝廷在中间横竖不占便宜,怪不得不愿意打,而是选择议和。只不过如此一来,列强是更看不起九夏了。”
陆望的猫嘴一撇:“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牵扯。反正乱得很。”
.......
同一时间。
皇城,紫宸殿中,首相张同和跪在地上,朝着龙椅的方向道:“陛下,洋人不过疥癣之疾,储君之争才是我朝的心腹大患呐!”
第一百五十四章 桂花酒,卤鸡爪
顾时雪回到那家名字奇怪老板娘极美的好酒客栈,就看见花十娘正在撸狐狸。苏瑶这个素来对外人极有戒心,而且很怂的小家伙,在花十娘的手底下居然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将自己的肚皮都露了出来。顾时雪惊得站在原地,老板娘看见顾时雪进来,连忙停下手,道:“不是我勾引她的,是她自己跑过来的。”
顾时雪尴尬地道:“养狐狸的可不常见,没吓到你吧?”
花十娘眯起眼睛,笑道:“没有。我就喜欢小动物。不过你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出门,居然带着一只狐狸两只猫,有点儿让人意外。”
顾时雪道:“都是我的旅伴。”
苏瑶跑到顾时雪脚边转来转去,一条火红的大尾巴摇摆,不像是狐狸,像狗。
花十娘将双手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倾,问道:“说起来,客人会喝酒不?”
“呃........”顾时雪眼神微微发直。不知道花十娘自己有没有注意到,反正她身子往前那么一倾的时候,胸前的一对丰满就压在了桌子上,呼之欲出,胸怀之伟岸,如要撑裂衣衫,叫人挪不开眼睛。顾时雪心想完了,男人这样也就算了,怎么她也.......可是真的很诱人。
顾时雪回过神来,道:“会喝一点点。过去喝的都是甜酒酿。”
花十娘道:“那挺好。一会儿我给客人温一壶客栈自酿的花酿酒,和甜酒酿差不多,甜滋滋的,不醉人。”
顾时雪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
花十娘颇具少女姿态地翘了翘脚尖,笑道:“不收钱,免费的。”
顾时雪想了想:“太客气了吧,老板娘平时都这么做生意?”
花十娘眉眼间略带哀怨,道:“平时都没生意,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可不得好好招呼。”
顾时雪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花十娘兴冲冲地进了后厨。顾时雪在客厅找了处位置坐下来,将苏瑶提到她腿上,道:“你平时不是都挺怕外人的吗,今天怎么?”
苏瑶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想出门遛一遛,一不小心没藏好,被发现了。不过那位姐姐给人感觉特别亲切,人也好,我索性就不藏了。”
苏瑶的尾巴不自觉地又翘起来,道:“被她摸着可舒服哩,浑身都暖洋洋的.......诶,陆公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陆望道:“没什么,就是感慨你人缘好。”
苏瑶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顾时雪扭头道:“陆望,你是不是知道啥?这个老板娘有什么来头?”
陆望挠着自己的下巴,道:“来头确实不小,和宫里有些关系。”
顾时雪思索道:“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还能在花萼巷这儿安安静静地开客栈,而是客栈明显没啥生意的样子也不愁,还送酒.......原来是有背景啊。”
顾时雪又道:“我感觉陆望你从来不做无的放矢的事情,你让我来这里,难不成是想让我通过花十娘,和宫里搭上关系?”
陆望义正言辞:“就不能是单纯来看美女?”
他在顾时雪面前,最初还是很注意维持形象的,不过相处了两年,就有点儿开始放飞自我了。反正顾时雪也不是那种闺阁里娇滴滴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姐。
顾时雪虚着眼:“你原来是这种色猫........”
陆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地扬了扬脑袋。
过了片刻,花十娘兴冲冲地端着酒跑了出来,顾时雪眼神又开始发直,在颤.......跑一步颤两下.......
顾时雪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不自觉黯然神伤,这大概是她永远无法奢望的尺寸。不过,这么大其实也就是看上去好嘛,顾时雪自我安慰,她这种尺寸才是最合适的,完美,黄金比例。
花十娘拉开椅子在顾时雪对面坐下来,给顾时雪倒了一壶酒:“尝尝吧~”
顾时雪道了一声谢,端起碗来。那酒液是琥珀色的,极为好看,酒味并不浓烈,和一股素雅的花香混合在一起,香气极为和谐,仔细分辨了一下,是桂花。
花十娘笑道:“若说秋天最代表性的花,本来应该是菊花。不过菊花酿的酒比较苦,我想品茶会更好,所以到了秋天,更多的是桂花酒。”
顾时雪问道:“掌柜的酒还是根据花期来的?”
花十娘笑道:“不是花期,也没花可酿嘛。春天兰花山茶杜鹃花,夏季牡丹,初秋白菊,再是桂花,冬天当然要让位给梅花,不同的花还可以配上不同的米和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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