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呯!
那是花瓶落地,碎裂开来的声音,在幽暗宁静的夜色中,惊心动魄的刺耳。顾时雪心脏猛地抖了一下,但居然还没清醒过来,半梦半醒间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起床去看发生了什么,而是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点,脑袋也缩入被窝里。
窗外似乎是起了风。那风来得突然,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以至于让窗户都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陆望、苏瑶和白渔接连惊醒过来。苏瑶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惊恐道:“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白渔伸出爪子,一把将苏瑶按住。不要管,继续睡,遇到困难就睡大觉。
陆望头皮一阵阵发麻,忍不住站了起来,背后毛发炸起,警惕地盯着窗户那一边。窗外的声响越来越大,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使劲拍打着窗户似的。顾时雪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点儿,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地问道:“陆陆陆陆望,咋回事儿啊?”
顾时雪姑娘不怕人,但鬼还是很怕的。
陆望苦笑道:“这不是一目了然吗,你白天才答应了大天师要除鬼,到了晚上,楚红娘亲自找过来了呗.......”
第一百三十四章晚上好,不好也可以
顾时雪一听这话,在被窝里呜咽出声,哭哭啼啼道:“那咱们不是死定了.......陆望你说,咱们这时候如果说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能不能放过咱们啊?”
苏瑶呜呜地哭起来:“见鬼了见鬼了,怎么办怎么办,白渔姐姐想想办法啊!”
白渔想了想,对着窗外的那股狂风道:“晚上好?”
狂风依旧拍打着窗户。白渔琢磨了一下,补充道:“那不好也可以。”
陆望强装镇定,笑道:“你们放心,楚红娘毕竟还被镇压在戒鬼井中,能渗透出来的力量微不足道,根本伤不了人,也就吓吓人而已。”
这是真话。但话虽如此,陆望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这场面,确实吓人。
顾时雪愣了一下,道:“好像也是哦。不然她敲这么半天,这么连一扇窗户都对付不了.......”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窗户猛地被风吹开,一股湿寒气息随着风席卷而来,充塞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让人遍体发凉。顾时雪尖叫一声,一下子用被子蒙住脑袋:“我错啦我错啦!”
就像是一条长长的透明舌头从窗口挤进来,津津有味地舔舐着屋内的所有东西。屋里的花瓶、书架都在风中摇晃,苏瑶也和顾时雪一同发出尖叫,简直是要屁滚尿流,陆望猛地一跃,跳到书桌上,尾巴一甩,将要翻倒下去的花瓶扶住,同时伸出爪子,掀开放在书桌上的《神霄录》。
雷法至阳至刚,最为克制鬼物,这本记载道门无上雷法的书籍一经翻开,屋内的阴寒之意顿时消退,狂风无可奈何地退散。
陆望扭过头,道:“你也真是自乱阵脚,明明边上就有克制鬼物的东西,结果偏要往被窝里躲。”
顾时雪挂着眼泪,可怜兮兮道:“最克制鬼物的不就是被窝吗........”
一般来讲,当小孩子晚上害怕的时候,只有被窝才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陆望从窗户里探头出去看了两眼,道:“可以放心了,应该是走了。楚红娘也就是趁着大晚上,阴气最盛的时候,才能将自己的力量渗透出来这么一时半会儿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在戒鬼井中就能影响外界,也算是千古罕见了,这厉鬼确实不得了。”
顾时雪快哭了:“在外界就如此吓人,到了戒鬼井中那还得了,我改主意了,我明天就把书还给周天师,这活儿我干不来!”
陆望点头道:“行,那明天咱们就离开神霞山。”
顾时雪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你不劝我一下啊?”
陆望摇头笑道:“不劝。你自己做决定。”
顾时雪鼓了一下腮帮子,气呼呼道:“真坏,就知道用反话激我。我就是说说而已。我顾时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的事情就是答应了!”
陆望脑袋朝着窗外张望了一下:“糟糕,楚红娘又回来了。”
顾时雪一把将自己塞进被窝里:“姐姐别来了!我错了!”
窗外静静悄悄,丝毫没有动静。顾时雪反应了一下子,勃然大怒:“你耍我!”
陆望抬起后腿,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可能是太晚了,我感觉错了吧。”
顾时雪一张脸蛋拉下来,气鼓鼓地瞪着陆望,试图用眼神化为飞剑,戳穿这臭猫的脸皮。陆望视若无睹,道:“我去看看阿瓜那边有没有受到波及。”说着从窗户里蹿出去。阿瓜就在顾时雪的对屋,共享同一个院子,陆望过去悄悄看了一眼,阿瓜睡得正香。
白渔在夜色中悄悄地跟了过来,一双猫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就像是一对夜明珠,其中隐现雷光。一本《神霄录》,其实她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这猫的天赋当真令人羡慕,简直就是天命所归的位面之子。白渔用一双字面意义上的“火眼金睛”在阿瓜的屋内左右扫视了一圈,陆望问道:“没有什么隐患吧?”
白渔淡定道:“没有。全无影响。”
陆望松了一口气,他就怕阿瓜不知不觉中被楚红娘附体。但现在看来,楚红娘根本没管阿瓜,这是傻人有傻福?陆望看了一眼床上阿瓜安静而带着点儿傻气的睡颜,心想,说不定楚红娘其实也来过,只不过是放过了她。那尊厉鬼,其实还挺复杂的。
陆望返回顾时雪的屋子,淡定地关上窗户,在《神霄录》的书边上趴下睡觉,这样万一再度发生什么意外,他可以第一时间将书本翻开。
他其实还是有点儿慌的,没有表面上这么镇定。
屋内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顾时雪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方才这么一吓之后她就精神了,困意全无,一下子睡不着。毕竟是修炼有成的武者,其实短暂的一两天不睡觉也没什么关系。顾时雪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自己吓自己,感觉床底下有鬼,天花板有鬼,墙壁里有鬼,到处都有鬼,一会儿又想到些别的事情。
.......刚刚摔碎了一个花瓶,该不会还得赔钱吧?
顾时雪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声地道:“陆望,你睡着了吗?”
陆望的眼睛睁开,没有说话,就是将尾巴竖起来,弯成一个问号的形状。
顾时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睡不着,要不陪我聊聊天呗?”
陆望抖了抖自己的猫毛,稍一思索,跳到了顾时雪的枕头边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来,心中稍稍有些怀念。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和顾时雪朝夕相处,但这种深夜里睡不着而发生的聊天,上一次好像已经是几年前了。三更半夜,失眠的夜晚,其实是个很适合聊天的环境。
陆望小声道:“想听什么?”
顾时雪想了想,道:“要不和我讲讲楚红娘?先前你说,楚红娘其实被关在井里三十多年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望咳嗽一声:“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周天师初次遇到楚红娘的时候还并非大天师,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道士,修为一般般。他在山间一条河边与楚红娘相遇,第一眼居然没能看出楚红娘是鬼魂,还以为是一不小心撞见了美人出浴,吓了一跳.......”
顾时雪恍然:“懂了,这剧情我熟,原来是《聊斋》啊。”
九夏世界也是有《聊斋》的,而且成书时间极早,在前朝就有了。
顾时雪的八卦之火在心中燃烧起来:“这么说周天师那会儿是和楚红娘有了一段情愫?”
陆望道:“对.......总之就是人鬼情未了。”
顾时雪兴奋道:“不要总之啊,仔细说!”
陆望心想,那我还真没法仔细说,毕竟剧情里没仔细写。
顾时雪又问道:“这么说楚红娘很好看对吧?”
陆望点头道:“生前已经极美,死后化为厉鬼,更是摄人心魄的美。”
顾时雪沉吟了一阵子:“嘿嘿......”
陆望继续道:“.......反正,后来周天师认出楚红娘的真面目,忍痛将其以符箓镇压,拘押在戒鬼井中。其实那时候,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楚红娘的修为实际上比当时的周天师更高一些,但还过许多次可以偷袭的机会,都没能下手,想来也是对那个天真又正直的年轻道士有些好感。周天师不忍对楚红娘下手,将其镇而不杀,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终成大患。之所以对你说是只有七八年,主要是这段过往说出来,比较丢人。”
顾时雪叹了一口气:“大天师居然喜欢上了女鬼,确实不好对外人说。”
第一百三十五日出云海
顾时雪横竖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开始写文章,别说,大晚上的夜深人静,还失眠的时候,写东西贼有灵感,难怪周白鹭作息颠倒,写作都在晚上,顾时雪一时半会儿都在琢磨着以后要不要自己也学着周白鹭熬夜写文章。
顾时雪翻出她才写了个开头的《旧社会将人变成鬼》,一边写,一边问道:“陆望,你说当年周天师和楚红娘的事情,若是能重来,还有没有别的转机了?”
陆望笑道:“我看你就是想听一个,二人归隐江湖成为神仙眷侣的故事吧?”
顾时雪嘿嘿一笑。陆望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楚红娘怨气太重,哪怕她不想伤人,可是一身煞气,仅仅是存在就是一大祸患。当年她那个村子,早就是一片死地了,人死的死,走的走,方圆十数里都寸草不生,只余断壁荒冢而已。所以周天师才会将其镇压入戒鬼井中。”
顾时雪再度叹息,提笔继续写。她这会儿隐约是清楚要如何去写这一篇文章了。顾时雪年纪虽小,但气魄极大,她一直就觉得三教学说存在一个缺陷,尤其是佛门,那便是学问总是放到个体身上去,在心境上面弯弯绕绕地下功夫,就类似于西方的心理学派。他们只着眼于个人的问题,将问题放到个人层面去理解,而不考虑人和社会的联系。
洛伊斯的这一代首相,有句名言:“没有什么社会,世界上只有男人、女人和他们组成的小家庭。”
怎么可能呢。
顾时雪灵感如泉涌,很快将整篇文章写完,文章的前一半,讲了一个女人被浸猪笼的悲剧,后半段,则是围绕这个故事展开议论。写完之后,顾时雪长舒了一口气,道:“陆望,你来看看这样行不行?”
陆望凑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道:“比我想象的要好,大体的框架没有问题。但是在细节上还可以继续雕琢雕琢。另外,稍显累赘了。你看,你这里一共列举出了一二三四五六条,但实际上,是不是可以浓缩一下?”
顾时雪点了点头,摸着下巴道:“有道理。”
写文章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微微泛白。顾时雪似有所感,放下笔,推窗向外看去,就见到几只黄鹤落在院子里,黄鹤背上坐着个熟悉的小道童,周兰亭。顾时雪愣了一下,接着猛地想起来,昨天和小道童说好了要去看日出的。
顾时雪推门走出去。黄鹤背上的周兰亭颇有种身为东道主的得意,催促道:“快点快点,云海日出之后那么一小会儿功夫,过了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顾时雪也不多说,直接从床上拖起还迷迷糊糊的阿瓜,将阿瓜扶到一只黄鹤背上,然后自己带着陆望骑上另一只黄鹤。顾时雪问周兰亭:“怎么每次看你都是驾鹤飞来飞去的?”
周兰亭笑道:“我天生就和这些大鹤亲近!所以师尊就干脆叫我管它们啦,”
阿瓜在黄鹤背上打了两个哈欠,终于清醒过来,先是一惊:“嗯?”
接着恍然大悟:“哦~”
想起来了,要看日出。
周兰亭小道士在阿瓜面前有些羞涩:“那个.......方姑娘,昨天睡得还好不?”
阿瓜颇为兴奋,神采奕奕道:“挺好的呀!咱们去看日出吧!”
周兰亭振奋道:“好!”
他吹了一声口哨,三只黄鹤振翅飞起。顾时雪欲言又止,有心和周兰亭说一声昨晚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和这小道童说这个好像也没什么用,不如之后去找周大天师,因而就暂时忍了下来。
黄鹤飞上神霞山终老峰。
高处不胜寒,空气微冷,但清新无比,深吸一口气便让人有种浑身上下都被唤醒的舒爽。山风乍起,大好风光扑面而来。
一轮巨日从东方缓缓升起,还未散尽的稀薄暮色中,云海随风而散,群峦山岭如同一座座海中仙岛从云层背后浮现,苍莽而壮阔,山风再起,群山便又被掩隐在云海中。
望中汹涌如惊涛,天风震撼大海潮。
白云来去,时起时伏,恰似波涛汹涌澎湃,烟云弥漫,浩瀚无涯,偶尔一阵风吹来,云海中会激起十数道冲天云柱,蓦然腾起,旋即徐徐跌落飘散,化作丝丝缕缕游云。太阳升起,雀屏似的金霞,阳光自东方一线平铺开来,从无垠的天际,展在大地的边缘,千里万里,金云灿灿,瑞雪平铺,整个世界仿佛都随之一阔。
顾时雪一时间震撼失语,那皑皑不觉一仰难尽的天地壮美,甚至压得人心寒眸酸、呼吸困难,在辽阔的天地面前,油然而感个人的渺小。
周兰亭得意无比:“怎么样?我神霞山的云海,可是天下一绝!”
顾时雪抿唇不语,恍然之间,像是遗世独立,羽化登仙,整个人的意识都像是随之拓展了出去,要遨游于天地之间。但片刻之后,那股神光在眉心处左突右冲,像是不得其门而出,终于无奈地返回,顾时雪微微恍惚了一下才渐渐回过神来,心中一叹,她何止是差点儿推开玄门,都差点儿直接蹦跶到神游境界去了。
可惜步子迈得太大,反而没能跨出去,方才她若是收敛一下,将目标放在开门上,说不定就真的突破了。
顿悟,最难达成,也最容易一蹴而就。
顾时雪洒然一笑,也没有觉得太过遗憾,毕竟她现在依然处在一个快速上升期,每天以烘炉桩打熬体魄,以小重楼拳法温养气机,还能学《神霄录》上的雷法,实力稳扎稳打地提高,因此对快速破境并没有多大的追求。反正有龙脂玉在手,她往后踏入炼神之道,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不至于被卡主。
顾时雪扭头看向阿瓜。阿瓜怔怔出神,瞳孔中倒映出整片云海。过了片刻,小姑娘才回过神来,叫道:“好看!”
周兰亭笑道:“我师尊说,终老峰灵气最足,适合修炼,尤其是清晨时分。而且感悟这片云海,还有个好处,就是虽然一年起码有六分之一的时间能看见云海日出,但每次都会给人不同的体验,更容易推开玄门。以后你若是在我们神霞山修炼,那肯定很适合你。”
“嗯?”阿瓜脑袋歪了歪:“可是我肯定是跟着顾姐姐啊。”
周兰亭顿时可怜兮兮地向着顾时雪看过来。顾时雪轻咳一声,看着阿瓜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蛋,犹豫了一阵,才道:“阿瓜,其实留在神霞山可能对你更好。”
阿瓜懵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时雪,过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
那眼神就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样。顾时雪心中难过了一下,连忙将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摇头道:“没有的事。神霞山是个挺好的地方,所以我才这么说,但阿瓜你若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唔........”阿瓜微微鼓了鼓腮帮子,也不知道是懂了没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珠子就这么看着顾时雪,看得顾时雪心中愧疚,忍不住转过头,将目光重新放回云海上,叉开话题道:“的确是好风景。”
周兰亭有些失落,恹恹地道:“那你们以后要是来做客,我还请你们看云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斩除五漏
看过云海,顾时雪稍微有了点儿困意,打算回去补个觉。阿瓜倒是很精神,和周兰亭玩儿去了。
顾时雪回屋补了一个多时辰的觉,重新起床,吃过饭之后就开始钻研起《神霄录》。昨晚楚红娘半夜来访,陆望一翻开《神霄录》就将那女鬼惊走,这一幕给顾时雪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雷法确确实实是辟鬼神器啊。
磨好丹砂,顾时雪再度开始画符,仍然是五雷招来咒。
第二遍画符,一回生二回熟,顾时雪的效率比头回快了不少,但感觉仍然艰难,随着笔尖在槐树皮上缓缓移动,顾时雪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气机运行也阻塞起来,火龙般的真气在五脏六腑之中,就像是陷入泥地里,走得尤为艰难,雷法刚猛,裹挟而起的气机狂暴难驯,每推进一寸,体内都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
顾时雪手微不可查地一抖。
画符失败了。
第二张五雷招来咒没能成功,顾时雪微微叹了一口气,画符的确不是能保证百分百成功的事情。她将槐树皮符纸上画了大半的笔迹清洗掉,而后稍微缓了缓,打算重新提笔画符。失败也并非全无收获,斩除五漏的过程,就相当于是在自己体内挖掘出一条直通五脏的气机运行道路,失败也好,成功也罢,都是在修路。
陆望在旁边若有所思地道:“槐树为阴木,而雷法阳刚,用槐树皮来承载雷法符箓,恐怕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吧?”
顾时雪一怔:“有道理!但是除此之外,我好像也没有更适合的材料了。这些槐树皮,要是能换成桃木就好了。”
陆望虽然本身不擅长修炼,但或许是旁观者清,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的:“以前和你说过《画眉》这门邪法,是用人皮为符纸,人皮才是最好的符纸材料。而清微老道的云纂又被画眉更高明一筹,糅合丹鼎派的精义,不在拘泥于符箓之形,而取其神,以筋骨为山,气机为水,魂魄为风,以此画符。所以白渔哪怕没有符纸,照样能施展雷法,因为自身便是符纸。”
顾时雪喃喃道:“内练成丹,外用成法........”
顾时雪放下笔,道:“这么说,我可以试试用云纂,将五雷招来咒画在自己的脏腑之中。”
顾时雪闭上眼,脑海中开始观想当初清微道人留下的那个“敕”字。
两年过去,那个敕字在她脑海中依旧清晰无比,并非因为顾时雪时常观想,字迹的每一个步骤都被她拆分开来,此时心念一动,脑海中就像是有灵光流转,光点聚散,字迹渐渐生成,体内气机随之流转。顾时雪熟能生巧,一心二用,一边维持住对敕字的观想,一边开始引入五雷招来咒,将体内流转的气机导向自身的五脏。
五脏者,藏精神血气魂魄者也。
在九夏的文化当中,心、肝、脾、肺、肾五者,其含义显然超过了西方解剖学生理学赋予其的意义,而包含着更深的内涵。这是极为有意思的地方,师父李行舟就一直认为,两者之间的这种认知差异,里面可能就包含着有关人体和外界之炁的一些奥秘,是非常值得探索的地方。
顾时雪的气机先进入心脏。
心者,天罡,君主之官,生之本。以心运诸炁,动阳则阳报,动阴则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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