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章水墨
当下白莲之乱,士心动乱,短短数月绵延数省,可这……又能如何?
同样是短短数月,那动乱之数省,又还能见几处动乱?
那秋后算账的屠刀,又有谁能反抗?
云贵之土司叛乱,看似沸沸扬扬,绵延不休,但事实上,就是天子在逼着土司打,土司不想打都停不了。
天子是要斩尽杀绝,是要一战尽全功。
刘起元很清楚,当今之大恒天下,就如秦灭六国一般。
秦灭六国,是六国贵族心思叵测,人心思动。
而当下,大恒天下,是土地财税,及天子对圣贤思想的改造,而让士人之心不稳,让士绅地主与大恒背道而驰。
六国贵族,是秦之外的浩瀚土地,而士绅地主,遍布整个大恒天下。
人心不稳,人心思动……
但刘起元同样清楚,不管如何,昭武帝还在一日,这天下,就乱不起来!
小打小闹,亦没有丝毫用处。
且,当今天子,也非是没有察觉这个弊病,天子,也一直在解决这个问题。
纵使进展缓慢,但天子……尚且年富力强,总有解决之时。
大恒数百年的国运,已然有稳固之像。
这天下,纵使龌龊尚存,但盛世之景,已然显现。
他们,又何必,还行如此飞蛾扑火之事?
第七百二十章 恶心
“哎……”
刘起元紧了紧手中这一卷布帛,满心无力。
为大明臣数十载,大半生皆在大明,又岂会没有几分牵挂。
可,他时真的无能为力。
天子虽离京巡视,但若说没有对京城有所安排,这无疑是不可能的事。
说不得,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天子的掌控之中。
更别说,重中之重的前明靖武帝。
这天下,早已不是曾经的天下了。
在曾经,大明旗一举,那便是四方响应。
而当下的大恒天下,何人敢擅动?
靖武帝如此行事……无非就是飞蛾扑火,他又焉能奈何?
无非……又是再添上几分腥风血雨,又让为大明陪葬的人,更多上一些……
奈何……奈何?
刘起元默然。
今时,已不同往日。
往日天下动荡,天子,对他们这些前明旧臣,虽看似严苛,但某种程度上,亦是睁只眼闭只眼。
就如曾经满朝朝臣普遍的树到猢狲散之心态,甚至多有与外联系者,天子亦未曾追究丝毫。
但当下,天子不会秋后算账,却不代表会坐实再度摇摆。
他哪怕不考虑飞蛾扑火,不考虑自身,也得考虑一下他一家老小。
稍有不慎,大恒数百年国运,那他一家老小,就是数百年为奴为婢,天子行事之狠辣,可不会留情丝毫。
沉默许久,刘起元才缓缓出声:“准备一下,去靖国公府。”
“好勒。”
下人应声,小跑而去准备。
刘起元无奈再叹,心中那澹澹的愧疚,亦是难消散。
而此刻,在靖国公府,靖国公手中,俨然多了一封名单。
望着这一封名单,靖国公眉头紧皱,目光俨然有些闪烁不定。
寿王不安分,是重所周知之事,天子对比都直接无视。
当下趁天子离京,又弄出幺蛾子。靖国公自然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意外的是,到今日今时,竟还有不知死活的蠢货,做着不知所谓的春秋大梦!
“白莲……士绅……寿王……”
靖国公喃喃自语,眉头俨然越皱越深。
寿王,看似不值一提,但添上这些居心叵测之人,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况且,涉及寿王,以他修哥对寿王,对崇祯的愧疚,到最后,估计又是随意湖弄了过去。
思绪片刻,靖国公亦是摇了摇头,寿王如何,他管不了,但对这些,想借着寿王幌子,搅风搅雨的人,他还是能对其如何的!
“来人。”
“公爷!”
有将士步入大堂。
靖国公出声:“去请御前营指挥使入府一叙。”
“属下遵命。”
……
在寿王府,堪比军事重地的戒严,已然持续了数年,至今,依旧未曾改变丝毫。
禁军羽林左右两卫,金吾左右两卫,龙骧左右两卫。
六卫禁军,半年一轮值,戍守于寿王府之外。
如此待遇,放眼大恒天下,哪怕是战略重地的戍守,亦是未曾如此之重。
而如此戒严之下,寿王府中,却是常年不变的酒色财气,尽显喧嚣繁华。
按内帑统计,每年用于寿王府所需的钱银,是年年新增,时至昭武九年,寿王府一年消耗钱银,竟高达近八十万元,相当于曾经的八十万两白银。
如此之消耗,可想而知,寿王府中生活的奢靡。
年不过十五六岁的靖武帝,子嗣竟已多达十数个,侍妾侍女,更是多达数百。
似自暴自弃,又似忍辱负重。
具体如何,天子心中自然门清,但对此,天子向来都是不管不问。
对天子而言,寿王,就是一座城,一座大明的孤城。
对大恒的威胁,已然被削弱到了极致。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威胁,暗地里的威胁,依旧不小。
这座孤城,作用亦是在于此。
军事之策,围城打援。
对寿王这座孤城,亦是如此。
大明唯一的孤城,唯一的法理大义,就竖在这里,谁居心叵测,脱不开的,就是这座孤城,这面前明法理大义的大旗。
围点打援,守株……待兔。
这一点,天子清楚……寿王……同样清楚。
但这世间,很多事,清楚归清楚,不甘,也同样归不甘。
更何况,还是事关这天下……江山!
寿王显然……不甘心。
……
“杀暴君!”
“李贼受死!”
繁星璀璨,在这辽省地域,在这天子大营,杀机骤现。
“护驾!”
“杀贼!”
有将领高喝,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火铳击发之声,更有火炮轰鸣,直接在营中炸响,火光硝烟之间,是血光淋漓之景。
一名名或持火铳,或持钢刀的黑衣人,从黑暗之中冲入营寨,状若疯狂,目标直指天子大帐。
一名名锦衣卫,及披甲执锐的勇卫将士,反应自是迅速,极为迅速的列开阵营,或三五人一阵,或直接成横阵,
一排排黑黝黝的枪口,在这黑暗之中炸裂火光,爆射的弹丸形成弹幕,如镰刀收割一般,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身躯炸裂血色,最终倒在血泊之中。
更有铁骑冲击,一柄柄大刀,以势不可挡之势,收割着这冲入营寨的贼子。
“陛下,贼子刺驾,还请移驾后营。”
李若链匆匆至天子身前,恳求道。
天子面无神色,漠然注视着那交战厮杀之景。
焦灼只是片刻,在最初的猝不及防度过后,反应过来的禁军将士,带来的,必然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是母庸置疑的事情。
天子关注的,已然不是这般屠杀。
而是眼前这些刺驾的黑衣人。
按情报,是白莲余孽。
但天子清楚,这些白莲余孽,和那些人模人样的部分士绅脱不开关系。
而那些士绅,又与前明,又与大恒脱不开关系。
眼下这些黑衣人手中所持的燧发枪,俨然就清楚证明了这一点。
白莲教这群阴沟里的老鼠,可绝对弄不到这般重要军械。
“杀了吧,不留活口。”
只是片刻,天子便没了兴趣。
这种破事,伤不了他,也伤不了大恒,唯一的作用,时不时冒出来,恶心他一下。
“遵旨。”
李若链连忙领命。
天子转身,一旁众禁军将士亦是连忙簇拥而上,几乎将天子团团护住,随着天子步伐,亦是朝着黑衣人可望而不可及戒备森严而去。
……
第七百二十一章 禁忌
夜渐深。
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不过是飞蛾扑火,徒在这统军亭之荒野,留下了一具具已无声息的残躯。
火光熊熊,照亮了黑夜下的半边天,一具具残躯,在烈火之中噼里啪啦作响,浓浓的焦湖味滚滚翻涌,这一场刺杀,亦是在这熊熊烈火之中落下帷幕。
嗅着这浓浓焦湖味,天子亦是蓦然有种久违之感。
当年领军征伐四方,尸躯堆积,为防病瘟诞生,每每战事稍歇,亦是这般熊熊烈火带着焦湖之味。
思绪至此,天子亦是莫名感慨,明明也没有过去太久,再忆往昔,却总是难言感慨。
就好像,是在追忆一件遗憾之事一般。
思绪重重,天子缓缓转身,至床榻之上坐下,沉吟片刻,才伸手从一旁堆积奏本下方,抽出一份薄薄的册子。
大恒立国多年,早已形成一套有序的上通下达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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