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你陈根…生!”
此女被一团火焰炸得粉身碎骨,只余下漫天纷飞的血雾与碎衣。
未等余烬落定,刺骨寒气已泼洒而来,冻结了漫天火星与残存的血肉。
第94章 太上收徒破天机
一颗颗挂着冰霜的血肉颗粒,砸在地上,也砸在沈清的脸上。
温的又是冷的。
他整个人被那股狂暴的冲击力掀飞出去,撞在几丈外的洞府墙壁上。
沈清想动,左腿已呈扭曲之态弯折,白骨森森,自血肉模糊之膝间刺出。
再也忍不住,喉间涌出脏腑碎块和腥甜液体。
“啊…呕!…”
眼见相伴数十载的道侣,于身前炸成绚烂血雾。
为什么会这样?
“师妹……”
沈清趴在地上,伸出手,徒劳地想去抓住什么。
一阵头皮发麻的振翅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他看见那光滑如镜的木质墙壁上,钻出了一只只通体翠绿的蜂子。
洞顶之上,那些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绿壁,也成了蜂巢的出口。
四面八方,天上地下。
整个洞府,仿佛活了过来。
这里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蜂巢。
沈清强忍着剧痛,一面青色的法力护盾在他身前瞬间成型。
那无穷无尽的蜂群,只是扑了上来。
不过一个呼吸,玄青不动盾轰然碎裂,化作漫天光点。
紧接着,沈清便感觉自己被无数细小触感的浪潮所淹没,木骸蜂爬满了他的全身。
沈清疯狂地扭动着,越是动弹,痛楚便越是剧烈。
周树,也就是陈根生。
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由无数蜂子堆砌而成,正在不断蠕动、缩小的人棍。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捅了捅那蜂团。
蜂团蠕动了一下,让开一个缺口,露出了里面一张被腐蚀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脸。
陈根生看着洞府奢华的陈设,咧开嘴。
“多好的地方啊,神仙眷侣,长相厮守。”
蜂群如潮水般退去。
沈清的四肢都被腐蚀殆尽,躯干也融化了大半,只剩下一颗脑袋,还勉强连着一截脊骨,像根被啃得乱七八糟的玉米棒子。
筑基修士强大的生命力,让他承受着这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陈根生蹲下身,伸出一只手,从沈清那残破的胸腔里,掏出了一颗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
“我本不想这样的。”
陈根生流露出一种悲伤的神情,他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温热的液体,在他嘴里爆开。
还是吃人好。
差点忘了,自己最喜欢的还是这种味道。
也就在此时。
洞顶之上,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只眼睛从那缝隙中睁开。
那眼睛只有一片混沌,倒映着他渺小如尘埃的身影。
陈根生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万法阁阁主?
是哪个大修士?
“孺子,你帮我办一件事, 我便收你为传人。”
陈根生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江归仙,教徒无方,护徒无能,致使你于风雨飘摇,凭本能求活,实乃尸位素餐。”
“惜哉,一块璞玉,险些蒙尘。”
“你有这般心性,极私,极诡,于绝境中尚能寻得生机,于他人之死地,筑自己之乐土。”
“此等心性,方为求真之基石,大道之坦途。”
“你蜚蠊之身,却有吞天之志。”
“吾观青州筑基小辈万千,无一人可及你。”
那声音似天宪,似雷旨,陈根生脑子里嗡嗡作响,连方才吞食心肺的腥甜滋味都淡去了。
哪路神仙瞎了眼,瞧上他这只蟑螂了?
陈根生浑身僵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还不叩首?”
那声音再次响起,平淡中带着一丝不耐。
是蜚蠊见了烧红的烙铁,是蝼蚁遇上了倾覆的巨山,陈根生一个激灵,五体投地,脸贴在冰凉的木质地面上下跪。
“前辈您是?”
那声音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带着几分悠悠笑意。
“我是玉鼎宗太上长老。”
五大宗门之首的玉鼎宗?
“前辈说笑了……”
“小的不过是一只臭水沟里爬出来的蜚蠊,哪入得了您老的法眼。”
陈根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别说爬,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做不到。
“蜚蠊好啊。”
那声音不紧不慢。
“这世间沧海桑田,多少强大的种族都化作了尘土,唯有蜚蠊从太古活到如今。”
“顺天应人是道,逆天而行也是道。”
“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道。”
“你那师尊江归仙,却看不透这最浅显的道理,活该他身死道消,连尸骸都成了你的垫脚石。”
陈根生听得心惊肉跳。
“我给你一桩天大的造化。”
那声音终于说到了正题。
“那五大宗门之掌门,瞧着是否碍眼?”
“玉鼎宗、金虹谷、百兽山、青云门、万法阁。”
“你若点头应做我传人,我心情好了,便将这几位元婴宗主,尽皆斩了。”
陈根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您老人家,莫不是在寻小的开心?小的命贱如草,哪里担得起这般天大的福分。”
洞顶之上那只混沌的巨眼,缓缓眨动了一下。
“蝼蚁观天,只见方寸之地,又岂能揣测巨龙之意。”
“你是不是觉得那万法阁,算得你无处遁形,很碍事吗?”
陈根生没敢接话,他现在只想当个哑巴,当个聋子。
“你且听好。”
那声音悠悠响起,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此时此刻,东海孤岛之上,那姓罗的老儿,正盘坐在内。”
“他心血来潮,自觉天机有变,便又取出了他那块宝贝龟甲,想要再算一算你的命数。”
随着那声音的叙述,陈根生眼前竟真的浮现出了一副模糊的画面。
云雾缭绕的孤岛,古朴的石亭,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正神情凝重地捧着一块布满裂纹的龟甲。
“他指尖灵光闪烁,掐算正酣,浑然不觉,他自身的命数,已如风中残烛。”
“你看,他那龟甲之上的血丝,是不是越来越浓了?”
陈根生瞪大了眼睛。
画面中,那龟甲上的纹路,真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种诡异的血色所浸染。
罗阁主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骇然,想要将手中的龟甲丢开。
可那龟甲,却像是长在了他的手上一般,怎么也甩不脱。
“天机不可泄,更不可窥。强行窥探不属于自己的命理,是要遭天谴的。”
那声音落下的一瞬间,画面中的罗阁主,猛地喷出了一口黑血。
他那双深陷的眼窝里,流出了两行血泪,整个人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如同被戳破了的气球。
手中的龟甲,砰然碎裂,化作一地齑粉。
而他本人,则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连元婴小人都不见,就生机断绝。
到死,他脸上都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惊恐。
画面戛然而止。
青州五大宗门之一,执掌天机,算无遗策的万法阁阁主,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元婴老怪,就那么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无声无息。
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第95章 欲食同门与恩师
陈根生只是拼命地磕头。
“我之所以选你,并非因为你有什么虚灵道体,也不是因为你那双能看穿虚妄的观虚眼。”
“那些东西不过是些稍显有趣的玩物罢了。”
“我看中的,是你自私、狡诈、残忍、无情,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陈根生听着这番话,心里头一次生出一种荒谬的认同感。
“江归仙和他那徒儿李蝉,空有屠戮百万生灵的凶名,却连最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还妄图给你这只天生的魔头,灌输什么师徒情谊,简直可笑。”
“前辈您究竟想让晚辈做什么?”
陈根生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很简单。”
洞顶那只巨眼,缓缓眯起,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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