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风莹莹连忙上前说道。
“这位大娘,我当家的他遇到了匪祸……他断了条胳膊,想进镇子寻个郎中,讨口饭吃。”
她楚楚可怜,配上那张惹人怜爱的脸,几个妇人顿时心软了几分。
“也是可怜人。”
“去镇尾寻陆婆婆吧,或许能收留你们做些活计。”
越往里走,那股凡俗的烟火气便愈发浓郁。
孩童在巷子里追逐打闹,货郎挑着担子沿街叫卖,酒肆里传来划拳的喧闹声。
此地与先前那尸气冲天的魔体,简直是两个世界。
风莹莹瞧着这一切,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一时间难以适应。
倒是陈生,安安稳稳地躺在板车上,心里归纳着一些信息。
这肯定不是魔体内,这是真的回了灵澜国了。
镇尾,一栋青砖瓦房外,挂着“陆氏肉铺”的招牌。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正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慢悠悠地摇着蒲扇。
瞧见风莹莹拖着板车过来,老妪赶忙站起身来。
“逃难来的?”
风莹莹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蚊蝇。
“瞧你们这般模样,想来也是走投无路了。”
陆婆叹了口气。
两人就在这住了下来。
越北镇颇为淳朴,陆婆有个肉铺和布坊,陈生在肉铺当差,风莹莹去布坊做针线活。
日子一晃十几天,竟有了几分安稳。
他如今是个断了臂膀的猪肉贩,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帮着陆婆婆拾掇肉铺。
而这越北镇,治安好得有些过分。
不见地痞流氓恶霸横行,邻里间的口角都少有发生。
镇上的人们,脸上都挂着一种踏实安稳,言谈间总不离红枫仙师庇佑。
砧板上的猪骨应声而裂。
最后一个猪蹄售罄,陈生卸下油布围腰,转身便往家走。
如今风莹莹为避人眼目,早把针线活搬回屋里忙活。
陈生回到家门,摇了水缸一口水喝完,便看见风莹莹背对着他,
她就坐在小小的木凳上,身子微微前倾,正埋头于手中的针线活。
夕阳的余晖从敞开的木门斜斜地照进来。
嫁作凡妇,仙子也得穿凡衣。
那身粗布裙子洗得有些发白,紧紧地绷在她身上,让陈生的喉咙莫名有些发干。
尤其是她坐着的时候,那两大圆盘被木凳一承,再被腰肢的纤细衬着,竟显得愈发饱满丰腴,撑开一个肥美弧度,像一只熟透了倒扣在案板上的大白碗。
原来褪去了那一身仙气飘飘的行头,内里藏着的,竟是这般能生儿子的好生养模样。
这火来得又急又猛。
门口的那水缸被她下了药。
陈生杵在门口。
风莹莹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专注于针线的认真,瞧见是陈生,那份认真便化作了柔和的笑意。
“你回来啦。”
陈生嗯了一声,挪动着脚步走了进去,目光却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往那处挺翘上瞟。
“我来帮你。”
第264章 越北雨夜风摧花
“帮什么,你会做针黹活?”
“穿针引线我自然是会的。”
陈生目光从她带着红晕的脸,缓缓下移。
“好像要下雨打雷了,有点闷热。”
风莹莹轻轻垂下眼眸,不敢与他对视。
“我给你扇扇风?”
陈生笑呵呵地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她腰臀。
“我就是瞧着,你如今都在陆婆的布坊里帮忙了,怎么也不给自己换身合身的衣裳。”
“这件是不是太紧了些?”
风莹莹颤抖着,耳根处瞬间腾起一股热气。
她窘迫地扯了扯,可那布本就是料子少的,又是贴身款式,怎么扯都无济于事,反倒显透。
“没……没有多余的布了。”
两人对视久久,无言。
越北镇山坡上,有村民发现天暗了。
方才还是万里无云,一片昏黄。
转瞬之间,厚重的乌云便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压压的,像是要把整个越北镇都吞掉。
空气变得粘稠沉重,憋闷了许久的燥热,终于寻到了宣泄的口子。
又过了几息。
闪电劈开了天幕。
豆大雨珠纷扬坠落,无章可循地啪啪乱打而下。
初时犹含几分羞怯,噼啪声细碎,轻叩屋顶,漫洒地面。
未几时便牵丝成线,线复交织,翻作瓢泼大雨。
天地间,此时只剩下轰鸣的大水声,三步外已难觅村民的踪影。
又历经数十息,风云更烈。
怪风呼呼骤起,卷着倾盆雨水,如疯了一般猛抽门窗。
越北镇小小的屋子在风雨肆虐下摇摇欲坠,似随时都会崩解。
闪电也不停歇,一道接一道,利刃般撕裂天穹。
素白的流云遭闪电粗暴贯透,九天之上搅作混沌,翻江倒海。
雷云此时盘桓在山峰之上,怒啸穿梭,每挥爪牙便引地脉震颤,尘寰失色。
溪流暴涨,怒涛冲刷河床,卷尽沿岸枯骸败叶,浊浪排空。
郊野新苗甫冒嫩尖,猝遭暴雨摧折,枝叶狼藉伏身,任雨洗霜欺,无半分还手之力。
这场雨,下得好像毫无道理。
它似乎不是为了滋润万物,而是纯粹为了发泄。
天边泛白之际,昨夜撕心裂肺的雷鸣,终化作远方沉闷的滚响,渐次消散。
陈生家后院的篱笆旁,一株野花经夜雨摧残,枝叶低垂,模样狼狈。
娇嫩的花蕊上缀着几颗水珠,颤巍巍地映着初升朝阳,泛着细碎金光。
陈生今天起得格外早。
他去找陆婆婆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陆婆婆也才起身,正拿着个大木盆,准备去井边打水。
“棒槌啊,怎的起这么早?肉铺子里的活不急。”
老妪瞧见他,有些意外。
陈生呵呵一笑。
“陆婆婆,我想支点钱。”
陆婆婆听了,更是纳闷了。
“要钱作甚?你和莹莹住着我的屋子,吃喝我也没短了你们。莫不是有难处?”
老妪放下木盆,关切地走了过来。
“床塌了,想买个榆木床。”
“昨夜雨太大了,屋里漏得厉害,那床板本就受了潮,我翻个身,它就散架了。”
陆婆婆叹了口气。
“大虞近来税收苛重,我手头没多余铜钱,但若说买床的钱,倒还拿得出。”
眼前这老妪,不说大富大贵,手上一个肉铺,一个布坊怎会没钱?
陆婆婆走到屋檐下,捡起一条小板凳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蒲扇。
陈生不解,跟着凑了过去。
“怎的突然要收这么多税?我瞧着镇上挺太平的。”
陆婆婆摇扇动作一顿,她警惕地朝巷子口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细说。
“你和莹莹是外乡人,有些事不知道。”
“最近镇上都在传,说……说红枫仙师,回老家了。”
他听着,点头附和。
“红枫仙师?是不是叫陆昭…?”
陆婆婆瞪了他一眼,蒲扇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官差这几日一拨拨来,凶得很,奉陆仙师命寻人却不说缘由。镇子快翻遍,王屠户多问险些被抓!这税八成是敛财的。你和莹莹不像本地人,这段时日少出门,莹莹太惹眼,别被狗官瞧见惹麻烦。”
“棒槌,过日子得脸皮厚。今天起铺里肉每斤涨十文铁钱。”
陈生听着,心里盘算开来。
“我听婆婆的。”
说完他就去肉铺做整理了。
陆婆婆的肉铺子,每日从王屠户那拉回半扇猪,卖多卖少全看天意。
卖肉也是门艺术活。
骨、肉、筋、膜得分清,一整块后臀肉在他手下转瞬分成猪臀尖、坐臀肉、五花肋排,码得整齐。
少人买的猪下水也要拾掇干净,能吃的猪耳、猪舌等都摆得明白。
此时陈生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块油布。
凡俗之厄影响下,他竟有几分江湖英气。
眉骨高、鼻梁直,加青黑胡茬显悍勇,空空左袖管,凭空添沧桑。
他靠杆望天。
越北镇的女人,早就有了个心照不宣的消遣。
那就是去镇尾的陆氏肉铺,买上那么一两斤肉,顺道瞧一瞧那个新来的独臂屠夫。
上一篇:综武:词条捡漏开始,力挺岳灵珊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