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蟑螂开始修仙,我成了虫祖 第130章

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力道不小,打得陈根生差点摔进旁边的水坑里。

  “再提那根死茼蒿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了喂鱼!”

  他蹲下身,揪着陈根生的衣领,狰狞的疤脸贴到陈根生的脸上。

  “从今天起,没有公孙青,没有赤生魔,没有江归仙,更没有什么劳什子蜚蠊!”

  “你叫陈生,我叫李二疤,咱俩就是海上来的一对要饭的!”

  “记住了没有?”

  陈根生不言不语,依旧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

  李蝉松开手,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得,跟你这傻子说这些,纯属对牛弹琴。”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拉着陈根生继续往海滩深处走。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在那之前,师兄我只能先这么带着你了。”

  “别惹事,就是帮师兄我大忙了。”

  两人寻到一处背风的礁石群,算是今晚的落脚地。

  李蝉把鱼篓放下,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哆哆嗦嗦地点了半天,才把一堆捡来的枯草引燃。

  火光跳动,映着两人一高一矮的影子。

  夜里的海边,寒气逼人。

  他一个凡人身子骨,冻得直打哆嗦,不停地往火堆旁凑。

  陈根生却安静地坐在礁石上,对周遭的寒冷恍若未觉。

  李蝉搓着手,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拿起鱼竿,穿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蚯蚓,走到海边,学着渔夫的样子,笨拙地将鱼线甩了出去。

  鱼漂在黑色的海面上起起伏伏,半天没有动静。

  李蝉骂骂咧咧。

  “他奶奶的,这钓鱼比偷东西难多了。”

  他正跟鱼竿较劲,眼角余光却瞥见,原本坐在礁石上的陈根生不见了。

  李蝉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起身去找。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礁石另一侧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陈根生手里抓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还在不停地扭动。

  他走到火堆旁,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是几只巴掌大的蝤蛑(青蟹),还有几只奇形怪状的螺蛳。

  陈根生指了指不远处礁石下的水洼,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行行行,你厉害。”

  他捡起一只蝤蛑,掰断蟹腿,用火烤了起来。

  一股焦香混杂着腥气的味道,很快弥漫开来。

  两人就着火光,分食了那几只海蟹和螺蛳,总算是填了填空空如也的肚子。

  李蝉吃饱了,找了块平坦的石头躺下,枕着胳膊,望着天上零星的几颗寒星。

  “根生,你说啊,师兄为了你……”

  他话刚说了一半,又自己咽了回去。

  跟个傻子有什么好说的。

  夜越来越深。

  李蝉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由远及近。

  几道摇晃的火把光亮,刺破了海滩的黑暗。

  三个身材魁梧的渔汉,手里提着鱼叉和木棍,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第166章 忍辱筹礼访尉家

  火光噼啪作响,三个渔汉的面目显得格外凶狠。

  为首的那个膀大腰圆,手里提着一柄三股鱼叉。

  “哪儿来的野狗?”

  他粗声大气地开了口,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不知道这片滩是咱们海岬村地界?谁准你们在这生火的?”

  另外两人一左一右散开,手里的木棍敲打着掌心,隐隐将两人的退路都给封死。

  李蝉心里骂了一万句,连滚带爬地从石头上站起来,弯着腰,搓着手,活脱脱一个泼皮。

  “各位爹,行行好,行行好!”

  他点头哈腰,声音里带着谄媚的颤抖。

  “我们爷俩是外地来的,不懂规矩,不懂规矩。这就灭了,这就灭了!”

  说着,他就要去扒拉火堆。

  那为首的渔汉鱼叉往地上一顿,震起一片沙尘。

  “老子问你们话呢!”

  “今儿下午是不是你们俩,去了渔政司入了册?”

  李蝉暗道不好,脸上依旧是那副怂样。

  “是我们爷俩。官爷,我们也是没办法,船沉了,想着好歹得有个身份,才敢去叨扰官爷的。”

  那渔汉气笑了,拿鱼叉指着李蝉的鼻子。

  “你他娘的还挺懂王法啊?知道要去官府报道,怎么就不知道来拜咱们村里的鱼首?”

  “你眼里只有官府,没有我们这些在海上刨食的兄弟?”

  李蝉一脸的茫然与无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鱼首?大爷,这……这是个什么官?”

  他那副样子,实在不像是装的。

  另外两个渔汉都忍不住笑了,笑声里满是鄙夷。

  “哈哈哈,你个憨儿,还以为是个官!”

  为首的渔汉也是一脸的不耐烦,他上下打量着李蝉这张被疤痕毁得不成样子的脸,又看了看旁边那个眼神空洞,一言不发的痴傻孩童,心头的火气莫名消了些。

  跟这么两个倒霉蛋,真没什么好计较的。

  “一来就碰上你们这么两个不吉利的东西!”

  李蝉哪敢接话,只是一个劲地弓着身子。

  “大爷,我这张脸,您也瞧见了,实在是怕吓着大伙儿,才不敢到处乱走。”

  又指了指身后的陈根生,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苦涩。

  “这孩儿打小脑子就不好使,见了生人就犯傻,我……我是真怕给各位大爷添麻烦。”

  为首的渔汉听了,脸上那股子凶横劲儿,也缓和了下来。

  他把鱼叉往肩上一扛,语气依旧不好,但至少没了凶狠。

  “少他娘的拿这些屁事当借口!我们海岬村的爷们,哪个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还怕你这张烂脸?”

  “我告诉你,你今天碰上我们哥仨,算是你运气好!”

  他用下巴点了点李蝉。

  “你以为去郑忠瑾那里登个记,就算是我们海岬村的人了?我呸!郑大人那是官,是读书人,心善,不跟你们这些屁民计较。可我们不一样!”

  李蝉赶紧凑上前,满脸都是求知若渴的表情。

  “您给说道说道?小人真是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啊。”

  那渔汉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央求的感觉。

  “在这海岬村,天大地大,渔首最大!你不拜渔首,就拿不到鱼牌。没有鱼牌,这片海,你就下不得!这片滩,你就占不得!”

  “到时候交不上税,你以为郑大人会帮你说话?狗屁!后面来的税吏,可不是郑大人那样的善人!他们只会把你吊起来打!”

  渔汉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你带着这么个傻孩子,连这点道道都不懂,我看你们爷俩是活腻歪了!”

  李蝉听得恍然大悟,脸上全是后怕。

  他一拍大腿,差点就给那渔汉跪下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还有这等事?几位爹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他这番作态,把那三个渔汉都给逗乐了。

  “现在知道怕了?”

  为首的渔汉斜着眼看他。

  “怕了就说明还有得救!”

  李蝉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几块碎银子,这是他身上最后的家当了。他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大爷,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您几位拿去喝杯水酒。还望大爷给小人指条明路,这……这鱼首大人,我们该怎么拜啊?”

  那渔汉看着李蝉手里的银子,眼睛亮了亮,却没有立刻去接。

  他咂了咂嘴。

  “算你小子还上道。”

  他身旁一个瘦高个的渔汉忍不住开口了。

  “王哥,跟他们废什么话,这俩一看就是穷鬼,能有什么油水。”

  叫王哥的渔汉瞪了他一眼。

  “你懂个屁!”

  他这才慢悠悠地伸出手,将那几块碎银子捏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事儿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

  “咱们海岬村的尉天齐鱼首,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你们想入村,就得备上一份厚礼,明儿一早,去村东头最大的那座青瓦房,磕头认错。”

  “至于这礼嘛……”

  “看你们这穷酸样,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李蝉的腰弯得更低了,脑袋都快杵到沙地里。

  “大爷您说,小人洗耳恭听!”

  “明儿一早,天不亮,你们就去村西头的乱礁滩。那里凶险,浪大,但偶尔能捡到些值钱的海货。你们爷俩去碰碰运气,要是能捡到一两只能卖钱的大家伙,这事儿就算成了。”

  王哥说完,便不再理会李蝉,转身招呼着另外两人。

  三人提着家伙离去。

  李蝉缓缓直起腰,嘱咐着陈根生。

  “你就在这呆着,别出事,别念那茼蒿精的事,我去去就来。”

  他将身上的一把防身匕首交给陈根生藏好,独自去了村西头的乱礁滩。

  钓至天明,才得一尾大石斑鱼,用草绳穿鳃系好,前去拜访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