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57章

作者:一盒铁观音

  “明儿我去城门口蹲守,准保比你眼尖!”邻桌酒客们哗啦围上来,羡慕不已。

  王小二把银子塞进贴胸的布兜,触手处暖烘烘的。

  他摸出块刚出炉的麒麟纹饵块咬下去,甜滋滋的豆沙馅混着烤米的焦香,直暖到心尖。

  赚了这么多钱,自然要奖励一下自己。

  他故意把钱袋晃得叮当响,冲眼红的食客们挤眼,也不怕众人抢夺。

  “瞧见没?这叫‘眼里有光,兜里有粮’!”

  满店爆发出哄笑,好几个人暗暗盘算,打算明早天不亮就去城里蹲点。

  在这盘龙关,给靖王当眼睛,挣的是能攥热乎的真金白银,哪像朝廷那群狗,只会拿百姓的命填阴沟。

  后巷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咚——咚——”的声响里,似乎都混着银子碰撞的脆响。

  ……

  “大人,今天又抓了几个玄影司的探子!”

  “审问一下,有价值就留着,没价值就砍了拉去沤肥。”听到手下来报,董霁山头也不抬的说道。

  类似的情况遇见实在太多,早就已经没什么感觉。

  原来的玄影司如同帝王悬在朝野头顶的一柄毒刃。

  他们身着玄色劲装、腰佩玄铁短刃,不必经过三法司会审,便能将王侯将相或贩夫走卒悄然掳入深不见底的幽狱。

  普通百姓见了他们就像见了鬼一样。

  可惜,到了云州,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鬼,又岂能斗得过神!”

  ……

  “牺牲了这么多耳目,总算摸进了靖王住所,此次行动务必一举成功!”

  “我们要让整个天下都知道玄影司的可怕!”

第80章 暗杀

  夜凉如墨,残月被云层撕成碎帛。

  玄影司的杀手们伏在靖王府檐角的阴影里,斗篷边缘的暗纹随呼吸轻微起伏。

  “记着,等他鼾声起再动手——武圣级的感知,醒着时一根针落地都能劈开你的腕脉。”领头者压低嗓音道。

  对方的实力连武圣都能轻易斩杀,正面交战他们几个练脏境武师根本不是对手。

  好在他们不是什么正经武者,不用讲武道精神,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们是玄影司精心培养的杀手,只要能完成任务,任何手段都能用。

  另外几人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能够被派来执行暗杀靖王的任务,能力毋庸置疑,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行动!”

  领头者的话音未落,几道黑影已如墨滴入宣,瞬间溶进廊柱与假山的阴影里。

  他们散开的姿态极有章法。

  左首两人贴着滴水瓦檐平移,靴底的鹿皮软毡擦过瓦片竟未惊起一粒尘埃。右侧三人伏身矮墙下,指尖扣着腰间淬毒的蝉翼刀,移动时带起的风都被特制的夜行衣吸得无声无息。

  巡逻的甲士提着气死风灯从月亮门转过,灯笼穗子在风中晃出暖黄的光晕。

  甲士队长的铜靴踏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却丝毫没察觉三步外的太湖石后,有片衣角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那杀手甚至算准了甲士转身的瞬间,用舌尖抵住上颚屏住呼吸,直到灯影掠过石缝才缓缓吐出浊气,指缝间的毒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他们早将靖王府的布局刻进骨髓。

  此刻几人如棋盘上的卒子,按预先画好的暗线蛰伏。

  有人藏在堆满冬储菜的地窖通风口,鼻尖萦绕着萝卜缨子的土腥味,手里攥着点燃后能引开守卫的硫磺粉;有人蜷在飞檐斗拱之间,斗篷边缘的钩爪勾住瓦当,脚下就是李珩霄寝殿的暖阁。

  他们中最年轻的那个杀手,正将腰间的“送死旗”悄悄别在腰后,喉结滚动时,咽下去的不知是恐惧还是决绝。

  目标终于出现。

  蟒袍扫过垂花门的瞬间,檐角的铜铃无风自鸣,惊得屋脊上的夜枭扑棱翅膀。

  李珩霄的背影在廊下灯影里晃了晃,蟒纹上的金线被烛光映得流动,像条真正的巨蟒盘在他肩头。

  寝殿的雕花槅门“吱呀”一声合上,不过半盏茶功夫,里面便透出均匀的呼吸声,轻得像春蚕食叶,却让埋伏在各处的杀手们同时攥紧了兵刃。

  “嗤——”

  瓷瓶开塞的轻响被夜风吹散。

  藏在窗下的杀手将竹管对准窗缝,手腕一抖,青雾便顺着雕花木格渗进室内。

  那是用曼陀罗花与醉蛇草熬制的“百日醉”,雾气在烛火中旋出诡谲的波纹,不多时,寝殿里的呼吸声便沉了下去。

  “咔嗒”

  撬锁的细铁丝在杀手指间转出银亮的弧光,声音轻得像昆虫振翅。

  房门推开的刹那,他如被风吹起的灰烬飘进室内,靴尖精准避开可能存在的机关。

  床幔低垂,里面的人影侧卧着,蟒袍下摆拖在地上,绣金的蟒头正对着他的方向。

  杀手瞳孔骤缩,淬毒的匕首从袖中滑出,刀柄上的鬼面纹硌着掌心。

  “三!”

  “二!”

  “一!”

  他默数三息,猛地撩开床幔,毒刃带着破风之声刺向心口,腕间青筋暴起时,甚至已感觉到毒血渗入肌肉的冰凉。

  匕首没入胸膛的瞬间,刀刃像切进温豆腐般顺畅,甚至能听见蟒袍丝绸被划破的轻响。

  “得手了!”

  狂喜如毒烟冲上头顶,他仿佛已经看见玄影司司主将鎏金腰牌拍在桌上的场景,连升三级的诰命在眼前晃成金灿灿的光,那些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日子,总算要熬到头了。

  “李珩澈不对……”

  兴奋劲还没过,床上的“靖王”竟在此时翻了个身,露出的半张脸蜡黄僵硬,鬓角还粘着片稻草。蟒袍下鼓鼓囊囊的,分明是塞满棉絮的假人!

  “怎么可能!!!”

  杀手的喉结剧烈滚动,握刀的手开始发颤。

  他可是玄影司精心培养的杀手,怎么可能连真人假人都分不清。

  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就在此时,床幔后的空气突然泛起细微的涟漪,就像有人在虚空中划开一道口子,没等他转身,后心已被硬物狠狠刺穿。

  “噗嗤——”

  毒刃入肉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温热的血顺着刀尖倒流,烫得他肩胛骨发颤。

  “得手了!”

  背后之人的呼吸声粗重而兴奋。

  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杀手眼前发黑。

  他僵硬地侧过头,只见同队的老七举着柄淬毒的匕首,刀刃上的鬼面纹正滴着黑血——那是玄影司特有的“见血封喉”毒药,和他匕首上的毒一模一样。

  “为……为什么……”

  话到嘴边只剩嗬嗬的气音,毒性顺着心脏向四肢蔓延,指尖瞬间变得青紫。

  老七的脸在他视野里扭曲成狞笑,可下一秒,老七的笑容突然凝固,一柄匕首从他胸口穿出,刀刃上的毒汁还在往下滴。

  第三个身影从房梁落下,靴底碾过老七的后颈,手里攥着的,仍是同样刻着鬼面纹的毒刃。

  杀手的意识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正一寸寸变黑。

  他看见第三个人影俯下身,正在老七腰间摸索着的时候,又一人悄悄靠近。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那人腰牌上,玄影司的标记在微光中忽明忽暗。

  “……”

  杀手带着浓浓的疑惑,彻底死去。

  咯吱!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时,负责值日的老周用枪尖挑开寝殿的门闩。

  浓重的血腥气,迅速弥漫出来。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六具尸体,最上面那具的手指还掐着下面那人的咽喉,六人腰间都挂着玄影司特有的鬼面腰牌,此刻全被血污浸得发黑。

  “又来了。”

  老周啐了口唾沫,靴底蹭过门槛上的血渍。

  旁边的新兵蛋子小李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被他一把拎住后领。

  “看清楚了,这就是刺杀殿下的下场!”

  他用枪尖戳了戳最左边那具尸体的脸,毒性已经漫到了耳根。

  “这已经是第七拨了,个个都以为能捞到功劳,结果全成了殿下床脚的泥。”

  士兵们抬尸体的动作熟稔得像在搬柴禾。

  两人拽住死者脚踝,往担架上一甩,血水流在青砖上划出蜿蜒的轨迹。

  小李盯着尸体腰间断裂的玉牌,忍不住低声问:“周哥,他们怎么每次都……互相杀起来了?”

  老周扛起担架前头,铜靴踏在血水上发出噗嗤声。

  “没听见千户大人说吗?‘殿下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凡夫俗子的刀枪,碰得到肉身,碰得到仙气吗?’”

  “说的也是!”

  小李愣了一下,紧接着,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刚当兵不久,但是关于殿下的种种传说,却早就耳熟能详。

  以殿下的神仙手段,这些杀手好像怎么死都不奇怪。

  几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李珩霄正站在阁楼上,望着几人搬运尸体,直到梁玄卿急匆匆赶来。

  “殿下,宣王使者求见!”

第81章 使者

  天下的藩王很多,但真正实力强大的藩王却不多,宣王算是一个。

  同时,宣王也是离李珩霄比较近的一个藩王,两者只隔了一个唐州。

  站在大殿里的宣王使者,是个三十多岁的儒生,穿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玉带扣雕着缠枝莲纹,袖口银线暗边在日光下流转着细芒。

  他拱手时,指尖的弧度依旧透着南方士族的考究,可那双镜片似的眼睛却不住在厅内武将们锃亮的铠甲上逡巡,精明得像只在秋阳下丈量肥瘦的狐狸。

  “宣王让你来干什么?”李珩霄直接了当的问道。

  使者闻言,右眉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按宗谱玉牒,李珩霄该唤他主子“王叔”,此刻却直呼其名,简直是大不敬。

  不过他很快敛起神色,喉结轻滚着压下不悦,毕竟此行过来不是和对方吵架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殿下知不知道?你的性命已危在旦夕!”

  “……”

  话音落地的刹那,厅内暑气仿佛都凝作了冰。

  站在李珩霄身侧的尹云铮手按刀柄,玄铁护手在阳光下闪过刺目的冷芒。

  “无知竖子!敢在此危言耸听?信不信某家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