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154章

作者:一盒铁观音

  卡鲁克紧紧攥着那枚玉符,指腹摩挲着上面细腻的纹路,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望着阿库娜消失的方向,喉头哽咽,一句“回来”堵在胸口,终究没能喊出声。

  就在这时,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碎裂声。

  卡鲁克猛地低头,只见那枚方才还完好无损的玉符,竟如被无形的力量碾过一般,从内部裂开蛛网状的细纹,紧接着“咔嚓”轻响,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从他指缝间簌簌滑落,落在雪地上,很快便与晶莹的积雪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浑身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寒流般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这玉符……怎么会突然碎了?

  难道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望着空无一物的掌心,脸上血色尽褪。

第241章 折返

  雪橇在结冰的荒原上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离开部落的范围不过数里,颠簸中,阿库娜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瞬——就这转瞬即逝的空隙,斜后方的铁钩突然暴起!

  “唰!”

  带起的风劲刮过耳畔,阿库娜只觉手腕一麻,架在颈间的匕首已被那只泛着冷光的铁钩死死钳住,猛地夺了过去。

  金属落地的脆响刺破空气,她心头一紧,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却迅速被压下,抬眼冷视着铁钩:“你……”

  “就算没了匕首,我要自尽,你们难道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刻意拔高了声音,试图用镇定掩盖心底的不安。

  “哈哈哈哈!”

  周围的掠夺者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轰笑声在寒风中炸开。

  铁钩把玩着夺来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他脸上的阴鸷更深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我们还做什么奴隶贩子?”

  话音未落,他突然反手按住阿库娜的后颈,另一只手拧开一个深色陶罐的木塞。

  刺鼻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阿库娜挣扎着想偏头躲开,却被铁钩死死箍住,冰凉的液体不由分说地灌进了喉咙,顺着食道滑入腹中。

  “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却只呛出几滴残液。不过片刻,一股酸软的力气就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像是骨头被抽去了一般,连抬手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她瘫在雪橇的毛皮垫上,眼皮重得像粘了铅,连动一下手指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就算……就算我一时动不了……”阿库娜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依旧带着倔强,“你也不可能……一直控制我……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屈服!”

  铁钩俯身凑近,粗糙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脸颊,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里满是淫秽与得意:

  “你放心,等把你卖到那些贵族手里,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听话。”

  周围的掠夺者们再次哄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们都清楚,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有的是手段,鞭子、烙铁、迷药,甚至更阴狠的法子……再烈的性子,到最后也得像驯服的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主人。

  阿库娜闭上眼,将那些污秽的笑声隔绝在外,只有指尖残留的、玉符曾经的温润触感,还在提醒着她最后的念想。

  “回去!”铁钩猛地勒住雪橇缰绳,冰碴子被马蹄踏得飞溅,他转头对着手下厉声嘶吼,“把那个部落的人全宰了!一个活口都不准留,消息绝不能走漏!还有那个从东方来的小子,必须死!”

  他眼底翻涌着狠戾,斩草就得除根,绝不能给自己留下半分隐患。那些部落的人见过他们的脸,那个东方小子更是个变数,留着都是祸患。

  掠夺者们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调转雪橇方向。

  原本朝着冰原外围行进的队伍,此刻如同一群折返的饿狼,再次朝着部落的方向疾驰而去,雪橇划过雪地的声响变得格外刺耳,像是死神的镰刀在预告着死亡。

  “你……你们……”阿库娜躺在雪橇上,浑身无力却依旧能清晰地听到铁钩的话,她又气又怒,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悔恨,泪水瞬间冲破眼眶,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身下的毛皮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明明是为了保护部落才跟他们走的,她努力了那么久,忍受着屈辱和恐惧,可到头来,终究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反而可能连累所有人……

  “求求你们……放了他们吧……”阿库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卑微与哀求,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倔强,只为换部落族人一线生机。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铁钩等人更加放肆的嘲笑。

  “哈哈哈,现在知道求了?”铁钩用铁钩挑起她的下巴,语气轻蔑,“晚了!等解决了那些杂碎,再来好好‘疼惜’你!”

  其他掠夺者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残忍和不屑,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阿库娜的心上。

  她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流得更凶了,只觉得无边的黑暗正将她吞噬。

  雪橇碾过尚未被新雪覆盖的旧痕,很快便抵近了部落的木栅栏。

  远远望去,几座低矮的雪屋前,卡鲁克正领着族人捆扎皮毛、收拾干粮,显然是打算趁着天色未暗尽快搬离这片是非之地。

  “倒是一群聪明的家伙,可惜啊……”铁钩勒住缰绳,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语气里满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你们……”

  卡鲁克猛地抬头,望见雪橇上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心脏骤然缩紧,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兽皮。

  他比阿库娜看得透彻,早就料到这群豺狼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动作竟快到如此地步——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拆掉最后一座雪屋的支架。

  “杀光他们!”铁钩懒得再多说一个字,大手狠狠一挥。

  掠夺者们立刻应声拔刀,寒光在雪地里闪得人睁不开眼,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野兽般扑向栅栏。

  “族人们,跟他们拼了!”卡鲁克嘶吼一声,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嘶哑。

  他知道,此刻再无退路,求饶只会死得更屈辱。他猛地抄起身边一根粗壮的木矛,尽管手臂在微微颤抖,尽管清楚这不过是以卵击石,尽管知道今日必死无疑,可胸腔里最后一点属于猎人的血勇还是被点燃了。

  几个年轻的族人也跟着怒吼起来,纷纷抓起身边的斧头、木棍,挡在妇孺身前。他们的眼神里有恐惧,有绝望,却唯独没有退缩。

  哪怕下一秒就要倒在血泊里,也要让这些强盗看看,冰原上的人骨头是硬的。

  “不知死活!”

  铁钩看着部落族人拿起简陋武器反抗的模样,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冷笑,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困兽犹斗,再多的挣扎也只是徒劳。

  “不要!放了他们!”雪橇上的阿库娜眼睁睁看着族人即将陷入屠戮,急得拼命想要呐喊,可那药效仍在发挥作用,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微弱得像蚊蚋振翅般的声音,根本传不到族人耳中。

  这一刻,她心中彻底被绝望覆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

  那白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尾,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朝着部落的方向疾射而来。

  光芒之盛,让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连铁钩脸上的冷笑都凝固了一瞬,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第242章 屠戮

  “什么东西?!”

  铁钩被那道刺目的白光晃得眯起了眼,等他强行睁开时,那道白光已经近在眼前,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还没等他看清那究竟是何物,白光便如同一道活过来的电光,在掠夺者群中灵活地穿梭。

  “噗嗤!”“噗嗤!”

  一阵密集的轻响接连响起,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劫掠者,此刻竟脆弱得如同豆腐做的一般,被白光瞬间劈成两半,滚烫的鲜血混着内脏泼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刺目得让人头皮发麻。

  “什么鬼东西……开,开火……啊!!!”

  眼前这超出常理的可怕一幕,瞬间击垮了铁钩所有的镇定,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想要命令手下反抗,可话还没说完,那道白光已经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他的脖颈绕了过去。

  下一秒,铁钩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猛地颠倒过来,最后死死定格在雪地里——那里立着一具熟悉的无头尸体,身上穿着他那件沾满血污的兽皮大衣。

  “那好像是……我的身体……”

  这是铁钩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紧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便彻底吞噬了他。

  “这,这……”

  卡鲁克举着木矛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止是他,周围的族人也全都目瞪口呆,手里的斧头、木棍悬在身前,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道白光在掠夺者中间飞速闪烁,每一次掠过都伴随着血肉横飞,直到白光消失,才迟钝地眨了眨眼。

  雪地上,掠夺者们已经尽数化作残缺的尸体,滚烫的鲜血汩汩涌出,在冰冷的雪地上烫出一个个深色的印记,还冒着丝丝白汽,与周围的寒气交织成一片诡异的雾气。

  “咕咚,咕咚……”

  几声清晰的吞咽声在寂静中响起,是族人们下意识的动作。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后怕——刚才那不可思议般的力量,实在太过骇人。

  “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部落里的妇女孩童终于从极致的冲击中反应过来。

  她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残缺的尸体、刺目的鲜血、弥漫的血腥味……一切都超出了她们的承受范围,惊惶的尖叫瞬间刺破了部落的宁静,此起彼伏,带着哭腔的恐惧在雪屋间回荡。

  “卡鲁克大叔!大家!对不起!”

  阿库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停的在心里自责,就在这时,那道白光飞来,瞬间将其裹着,朝着小屋的方向飞去。

  “阿库娜?那白光……”

  部落里有人一眼瞥见半空中的身影,惊得声音都发了颤。

  只见阿库娜的身体被一层柔和的白光托着,缓缓朝着部落中央的小屋飞去,那神奇的场景,让刚从血腥冲击中缓过神的族人们再度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仰着头,手里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悬浮在空中的阿库娜也终于看清了地面的情形。

  族人们虽然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却都完好无损地站在雪地里;而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掠夺者,此刻已变成了满地模糊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片雪地。

  她悬着的心猛地一落,随即又被巨大的疑惑填满。

  “发生了什么?难道是……”

  阿库娜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层淡淡的白光上。光芒温暖而稳定,托着她轻盈前行,前方那间熟悉的小屋越来越近。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她猛地抬头望向小屋的方向,眼神骤然清明。

  “是珩……”

  她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话音刚落,就听“咯吱”一声轻响。

  小屋的木门被从里面推开,一道身影逆光而出。

  李珩霄穿着一身玄青色的长袍,衣摆在寒风中轻轻飘动。

  他的面容平静,眼神深邃,仿佛刚才那道撕裂黑暗的白光,不过是他随手拂去的尘埃。

  呼!

  李珩霄抬手,稳稳接住从白光中落下的阿库娜。

  她的身体还有些发软,落在他臂弯里时轻得像一片羽毛。

  而托着她飞行的那层白光,在接触到李珩霄指尖的瞬间,如同找到了归宿般,化作一道纤细的流光,“嗖”地钻进他的袖口,眨眼间便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垂眸看向怀中脸色苍白的阿库娜,指尖微动,一缕温和的灵力顺着她的手腕缓缓注入体内。

  那灵力如同潺潺溪流,温柔地冲刷着她经脉中残留的毒素,所过之处,阿库娜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泛青的唇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片刻后,李珩霄才轻轻将她扶稳,让她站在雪地上。

  “不是给了你玉符吗?为什么不通知我?”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意。

  阿库娜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怕你有危险!”

  刚才看到掠夺者来袭,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李珩霄被卷入危险,哪里还敢动用玉符。

  “……”李珩霄一时语塞,看着她这副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心里暗自无奈:我又不是傻子,真有危险,难道不会跑吗?

  “好了!既然没事,这次就算了,下次……”李珩霄的话语突然顿住,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心头掠过一个念头——好像已经没有下次了。

  他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道别而来,待过今日,便要起程离去。

  他压下翻涌的思绪,转而道:“跟我到屋里来。”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阿库娜见状,慌忙拉住李珩霄的衣袖,指尖轻轻拽着那玄青的布料,一边跟着他往小屋走,一边仰着脸撒娇,声音里还带着点后怕的委屈,像只怕被主人责怪的小兽。

  回到温暖的小屋,隔绝了屋外的风雪与血腥气,李珩霄抬手摊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