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盒铁观音
他们还在愣神,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铺天盖地的恐怖空间裂缝便已呼啸着席卷而至。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又戛然而止。
凡是被空间裂缝触碰到的修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完整,身体便瞬间被撕成了无数碎片,神魂更是在那股恐怖的空间之力下湮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唯有少数运气稍好的,被空间裂缝产生的巨大吸力直接卷了进去。
他们的结局无人知晓,若是侥幸,或许能从某个未知的空间缝隙中跌出去,捡回一条性命;可若是不幸,等待他们的,便是被狂暴的空间乱流彻底绞成齑粉,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天崩地裂般的动荡不知持续了多久,仿佛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
山岳崩塌的轰鸣、空间撕裂的锐啸、生灵绝望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在洞天中反复回荡,直到那尊撼动天地的烛龙渐渐平息下来。
当它庞大如山岳的身躯再次蜷缩,沉重的呼吸变得悠长,显然是重新沉入了沉睡,周遭的一切才终于归于死寂。
此时再看这片洞天,早已不复之前的模样,只剩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原本的峰峦化为断壁残垣,沟壑纵横如被巨斧劈砍;地面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痕,残存的碎石与断裂的植被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毁灭的气息。
而更令人惊异的变化,正在烛龙身上悄然发生。
它体表原本散发着灼人热浪的赤红鳞片,此刻竟如被冰封般褪去了所有暖意,一点点转为深邃的冰蓝。那冰蓝并非死寂的颜色,而是透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每一片鳞片都凝结着万古不化的寒冰。
随着鳞片颜色的转变,一股极致的寒气以烛龙为中心,如同潮水般向整个洞天蔓延开来。
咔嚓咔嚓!
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霜,地面上的碎石覆上了一层白冰,残存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枯萎。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洞天便从之前的炎热环境,骤然坠入了酷寒的极寒天气,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冻裂。
那些在之前的灾难中侥幸存活下来的红鳞怪人,此刻也发生了诡异的蜕变。
他们体表的鳞片同样褪去了赤红,化作与烛龙相似的冰蓝,原本散发的灼热气息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凛冽寒气,站在那里,宛如一尊尊冰雕。
古代传说,烛龙有掌握寒暑之力,看来所言非虚。
只是,当一切尘埃落定,再去寻找李珩霄、凌云老祖等人的踪迹时,却发现他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论是那层包裹着李珩霄的烛龙鳞片,还是其他幸存者可能存在的痕迹,都在这场浩劫与骤变中,了无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
北方极寒之地,天地间是亘古不变的酷寒。
呼啸的寒风卷着冰碴子,刀子般刮过寸草不生的冻土,远处的冰山在惨淡的天光下泛着幽冷的蓝,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裂,透着一股死寂的凛冽。
就在这片荒芜到极致的冰雪世界里,平静的虚空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
“嗤啦——”
一声锐响划破寒风,一道漆黑如墨的缝隙骤然撕裂开来,缝隙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幽光,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透着令人心悸的空间乱流气息。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那道缝隙中猛地跌了出来,重重砸在坚硬的冰面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溅起一片细碎的冰屑。
那是一个浑身浴血的人。
暗红色的血污浸透了他残破的衣衫,凝固成黑褐色的硬块,又被寒风冻得冰硬,紧紧贴在他身上。
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双腿不翼而飞,断裂处的伤口狰狞可怖,血肉模糊,混杂着破碎的衣物,鲜血仍在断断续续地渗出,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冻结成一朵朵刺目的血冰晶。
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早已没了生息。
唯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这具残破躯体中,还残留着一丝微弱到随时可能熄灭的生机。
寒风卷起他散乱的发丝,露出一张苍白如纸、布满血痕的脸,眉眼间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与疲惫,显然是从一场九死一生的劫难中勉强挣扎出来的。
第224章 极北冰原
呼呼!
寒风像无数把锋利的冰刃,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啸着刮过无垠的冰原。
天地间一片苍茫,积雪被风卷得漫天飞舞,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温度都吞噬殆尽。
一群裹着厚厚海豹皮和驯鹿皮的雪族人,正围着雪橇犬站在雪地里。
他们呼出的白气刚散开就被寒风撕碎,目光齐齐落在脚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那人混身是血,暗红色的血渍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触目惊心,更让人胆寒的是,他的双腿从大腿根部被齐齐斩断,伤口处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
“这么重的伤,肯定没救了!”另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卡鲁克皱着眉,语气里满是笃定,“这天气,就算没伤也熬不过一夜。”
“看这样子,是不是遇上冰原狼了?”有人猜测着,目光在伤口处逡巡。
“这伤口看着可不像!”立刻有人反驳,“冰原狼的撕咬哪会这么整齐?再说了,冰原狼怎么可能只啃掉他两条腿!”
“那是怎么回事?”疑惑的声音响起,众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凝重。
“你们看这伤口切面,多平整!”一个年长的族人奥克大叔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声音发沉,“像是被利刃砍掉的!说不定……是冰原上的掠夺者干的!”
“掠夺者?”这三个字一出,人群里顿时起了一阵骚动。“那我们赶紧走,别惹来麻烦!”有人急着后退,拉了拉身边的雪橇犬缰绳,显然对“掠夺者”三个字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站在人群边缘的银发少女突然动了。
她弯腰就要去扶地上的人,旁边的族人连忙拉住她:“阿库娜,你干什么?他已经没救了!何况,万一是掠夺者干的,我们部落都会被连累的!”
阿库娜回过头,冰蓝色的眼眸在风雪中格外清亮。
“我住的冰屋离部落远,没事的。”阿库娜的声音不算大,像冰原上融化的细流,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
她抬眼看向满脸忧色的族人,冰蓝色的眼眸在风雪中亮得惊人:“若是让他孤零零地躺在这里,这一身的血腥气反倒更容易让掠夺者察觉!我把他带回去,若是实在没救,就寻个冰窖好好把他掩埋掉,总好过让他曝尸荒野,被野兽啃食。”
话音落下,她不等众人再劝,便用力挣开族人拉着她的手。
指尖触及那人冰冷的身体时,她顿了顿,随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额前被血黏住的碎发。
底下露出的额头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与周围的冰雪融为一体。
阿库娜屏住呼吸,将手指轻轻凑到他的鼻下。
那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若不仔细感受,几乎要以为早已断绝,但确实还在,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
还有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阿库娜便咬了咬牙,转身将旁边雪橇架上的杂物挪开,又费力地将那人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她的身形本就纤细,对方即便是没了双腿,上半身的重量也压得她踉跄了一下。但她没有松手,借着雪橇架的助力,半拖半扶地将人挪到铺着厚皮毛的雪橇上,又用皮绳将他松松固定好,免得颠簸中摔下去。
“驾!”
阿库娜拍了拍领头雪橇犬的脖子,低声喝了一声。
雪橇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迈开四蹄在雪地上奔跑起来。
阿库娜站在雪橇后方,一手扶着边缘保持平衡,目光时不时落在昏迷者身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不尽快回去救治,他就真的没救了。
风雪被雪橇抛在身后,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雪坡下,一座几乎要被雪堆掩埋的冰屋终于出现在眼前。
冰屋的圆顶和墙壁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只露出用兽皮封着的入口,像一头蜷缩在冰原上的小兽,安静地等待着归人。
哗啦!
阿库娜掀开冰屋入口的兽皮帘,一股混着海豹油灯烟火气的暖意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瞬间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
角落里,干燥的海鸟羽毛和驯鹿毛铺成的睡垫旁,码着整齐的鲸脂块,像一座小小的塔,透着让人安心的规整。
火塘里,橘红色的火焰正欢快地跳动着,舔舐着架在上面的鲸脂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将冰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得暖意融融,连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
阿库娜先将雪橇犬安顿在冰屋旁的雪窝里,给它们喂了些鲸肉干,随后转身进屋,费力地将雪橇上的人半抱半扶到屋角那张铺着厚厚皮毛的睡台上。
皮毛被压出一个深深的凹陷,她又顺手往睡台边加了几张软毛,让他躺得更稳些。
转身走到另一侧的冰架旁,阿库娜取来一个海兽胃制成的容器、一小捆晒干的苔原草药和几卷干净的驯鹿皮条。
她先往容器里倒了些陶罐中温热的雪水,又将草药放进石臼里,加了点温水,用石杵细细捣碎,空气中很快弥漫开一股清苦的药香。
做好准备,阿库娜走到水台边,拿起浸透温水的鹿皮,小心翼翼地擦拭那人身上的血污。
暗红色的血渍被一点点擦去,露出底下苍白却结实的皮肤,以及那些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伤口,尤其是双腿根部那两处平整的断口,看得人心里发紧。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人,每一下擦拭、清理都格外仔细,而后将捣碎的草药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再用鹿皮条一圈圈缠好,勒得松紧适宜。
整个过程中,她的神情专注,动作娴熟,带着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
治疗中,她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无论是那截断腿的创口,还是身上其他深浅不一的伤口,竟然都没有再往外渗血,伤口边缘的血痂早已凝固发黑,像是已经愈合了许久。
“难道是血流尽了?”阿库娜眉头微蹙,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可随即又自己推翻了,“可若是血流尽了,人又怎么可能还有呼吸?”
她再次探了探对方的鼻息,那微弱的气息依旧存在,证明他确实还活着。
阿库娜看着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重伤之人,总觉得他身上藏着秘密,很不一般。她仔细打量着他身上破碎的衣物,虽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式,却能隐约察觉到料子并非普通兽皮。
“很可能是远方来的勇士。”阿库娜心中暗暗猜测,“否则,怎么可能在失去双腿的情况下逃到这么远的冰原?又怎么可能在这种酷寒天气里,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着?”
越想,她越觉得这个猜测合理,看向那人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探究与好奇。
“希望他是个好人!”
第225章 冰原雪族
咔哧咔哧!
阿库娜背着海豹皮药篓,踩着没过鹿皮鞋的积雪往冰屋部落走。
她常来帮族人们看些风寒冻伤的小病,用的都是自己在苔原上采的草药,手法是过世的祖母教的,虽简单却管用,部落里的人都念着她的好。
刚进部落,就有相熟的安卡大婶掀开冰屋帘子迎上来:
“阿库娜来了?快进冰屋烤烤海象油灯!”
“不用了大婶!我还得去给伊格纳西叔叔换药!”
阿库娜笑着摆摆手,先去给部落边缘的伊格纳西换了冻伤的脚掌药膏,又帮卡雅婶子瞧了瞧孩子的咳嗽,忙活了小半天,太阳爬到冰原上空时才总算歇下来。
“阿库娜,拿着!”一个壮实的汉子库珀扛着半扇冻得硬梆梆的海豹肉走过来,往她怀里塞,“前儿个在冰洞捕到的海豹,这肉炖着吃最暖身子,给你补补。”
旁边的妇人也提着个海豹皮袋过来,里面是几条冻成冰砣的冰原鲑鱼,硬得能当敲冰工具,“这鱼冻透了,埋在雪窖里能存到开春,你拿回去慢慢吃。”
还有人端来一小盆海象肉干,黑乎乎的却透着油香:“这是上次猎到的海象,晒了些肉干,耐放,你赶路时能啃两口。”
阿库娜一一谢过,正想把东西收进药篓,族长的儿子纳鲁又搬来一个海豹油桶改装的箱子:“这里面是你要的海盐、驯鹿皮和两罐海豹油,托路过的雪橇商队捎的,你点点。”
阿库娜打开箱子,雪白的盐粒装在海鸟蛋壳罐里,几张厚实的驯鹿皮叠得整齐,还有两罐清亮的海豹油,正是她急需的东西。
将所有东西分门别类装好,药篓瞬间沉甸甸的。
阿库娜跟纳鲁道了别,转身朝部落外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族人,无论是扛着雪橇准备去冰洞捕鱼的汉子,还是坐在冰屋门口缝制兽皮衣的老婆婆,都笑着跟她打招呼:“阿库娜这就回啦?”“路上当心冰裂缝,雪深路滑!”“下次来给你带新晒的冰原狐肉干!”
嗷呜!
快走到部落边缘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雪橇犬的吠叫声传来。
阿库娜抬头望去,只见部落里的捕鱼队正踏着积雪往回走,七八个人推着三架狗拉雪橇,上面堆满了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冰原鳕鱼,银亮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湿润的光,带着股清冽的海水味。
“阿库娜这就回去了?”领头的汉子卡鲁克大老远就笑着喊,他手里还拎着两条扑腾着尾巴的大鱼,显然是刚出水的新鲜货。
不等阿库娜应声,他已经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的鱼塞进一个驯鹿皮袋里,又往袋里添了几条稍小些的,沉甸甸地往她怀里一递:
“刚从冰洞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回去收拾收拾,用雪水炖一锅,鲜得能掉眉毛!”
她连忙将鱼袋放在雪橇上,又把药篓里的重物挪了些过去,笑着谢道:“幸亏赶了雪橇,不然这些东西还真带不回去。”
捕鱼队的人都笑起来,有人还顺手帮她把雪橇绳紧了紧:“这鱼得趁新鲜吃,回去路上别耽搁,雪地里好走。”
“那人怎么样了?”给阿库娜鱼的卡鲁克,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询问道。
“还有气!只是一直没醒!”
“这都十天了还不醒,真是邪门!会不会是被冰原风暴冻坏了脑子?要不然按咱们的规矩,你就把他安置在冰窖吧,你要是需要帮忙,等会我叫上几个汉子过去!”
“不!不!不用了!”阿库娜急忙摇头,“我可以处理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会来和你们说。”
卡鲁克又说了几句,见阿库娜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问。
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掠夺者的影子,想来那人和掠夺者应该没有关系,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回去了!卡鲁克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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