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说话的肘子
对于书友的一些批评,除非是理论上的见解不和,基本全然接受,也有过一些调整。但有一些只能表示理解并尊重,但故事不会因此改变,比如书友问陈迹为何没有找个偏僻的地方猥琐发育,然后出来把仇人全杀了,比如陈迹为何没有杀掉吴宏彪这个隐患,比如陈迹在发明水泥之后为何要给身边人分钱,比如陈迹在民变的时候为何愿意挺身而出。
我作为一个爽文作者,当然知道怎么写更能讨好读者,怎么写订阅更高一些。但这本书和第一序列一样算是我奖励自己的,我更希望它是一个不受干扰的故事,例如分钱那里,我在写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书友不满了,换谁被分那么多钱都会心里不痛快,我理解的。
换我,可能我也不舍得分那么多钱给别人?不知道,我还没经历过这么富裕的考验。
但写那段剧情的时候,我也思考很久,如果是陈迹的话,他会怎么做呢?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在乎,就像他愿意拿几千万家产做赌注来复仇一样(前三章的时间线里,陈迹是立好遗嘱将财产全部捐赠给慈善事业的,他死后谁也得不到,他也不在乎)。
所以,虽然我知道有些书友可能对此不满,但这就是陈迹的选择,如果他不这么选,小和尚就不会说他已经斩掉了贪嗔二字,陈迹也就不是陈迹了。我希望书友们看到陈迹的每一个改变,都是因为他自己经历了故事,由内向外的改变,
而不是我想让他改变,或者书友想让他改变,于是他发生了改变。
至于他为何能早早斩掉贪嗔二字,不是陈迹本身特别厉害,而是一些特殊原因,算是一个伏笔。大家可能没看出来·--但它确确实实是个伏笔,这和轩辕那段前传故事有关。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是完整的,一万八千年前至今发生的所有大事都有完整的记录,这也是之前比较耗费心神的地方,未来也可能会有很多围绕著时间线的小故事出现,让大家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完整。
四十九重天与陈迹为何穿越,未来也会揭晓,现在就不赘述了。
至于大家批评的更新量一事,我也常常振作的想要多写出来一些,希望未来的日子能再慢慢恢复双更吧。
接下来,故事进入主线。
温柔的好时光总是很短暂,
第156章 岁日
大雪停。
千岁军头盔上的一株株红缨在雪原上飘荡,如一面恢宏的旌旗迎头北上。
陈迹策马于最前方,鼻息中喷吐出白色雾气随风飘出很远,他只觉心中一股郁气烟消云散,终于有了活在这个世界的感觉。
白鲤裹著一身白色的貂裘眉目如画,她策马跟在后面高声问道:“陈迹,等回到洛城,你最想做什么?”
陈迹勒了勒缰绳,放缓战马的速度与白鲤并肩而行,他笑著回答道:“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个昏天暗地。”
白鲤笑著说道:“你这衣服都破了好些地方,等你睡醒之后随我一起去李记制衣铺子吧,让他们给你量量尺寸,做两身新衣裳,还有靴子与帽子。”
陈迹回应道:“我这衣服缝缝补补还能穿的。”
白鲤当他是心疼钱,赶忙说道:“我出钱,你不用担心银钱之事。”
“啊?”陈迹愣了一下:“这不好吧。”
白鲤沉吟片刻:“有什么不好的,这次若不是你,我肯定没法活著回去。还有,你在辩经时帮我出气,我给你添两身衣裳算什么。”
陈迹笑了笑:“也行。”
白鲤笑眯眯道:“还有一个月就是岁日了,你回陈家过吗?”
“不回。”
白鲤笑著问道:“若你不想回陈家过,不如到王府来过?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推牌九守岁,还可以一起去街上放鞭炮。”
岁日便是春节,紧接著便是吃元宵、逛灯会的上元节。
陈迹想了想:“届时刘师兄、畲师兄都得回家守岁,医馆里就剩师父一人,我得在医馆陪他。”
白鲤思索良久,然后开口问道:“那我和我哥去医馆守岁怎么样?上午扫尘,下午挂灯笼、包饺子、蒸馒头,晚上推牌九守岁!”
陈迹疑惑:“郡主和世子不用在王府守岁吗?岁日都是与家人一起过的。”
白鲤沉默片刻:“王府里没有岁日的气氛,馒头是下人蒸好的,饺子也是下人包好的,父亲还得处理政务,母亲早早便歇息了,没劲。”
陈迹笑著说道:“那郡主与世子来医馆吧,一起扫尘、挂灯笼、包饺子、蒸馒头。”
白鲤眼睛亮闪闪的:“好,咱们可说定了……对了,你有偷偷看我缠在杏树上的红布条吗?”
陈迹摇摇头:“没有,郡主放心,那是你的秘密,我不会偷看的。”
白鲤长长的哦了一声:“……那就好。”
两人身后不远处,靖王与王道圣并驾齐驱,靖王背后的红色披风在白色的世界里格外醒目。
王先生说道:“王爷,此次调动千岁军,并无兵部调令。此事传入京城,恐又遭人口诛笔伐。”
千岁军早些年乃是靖王嫡系军队,但它终究不是私军,调集三百人以上出营便需要兵部调令。
如今靖王点齐千人兵马,围陆浑山庄。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看万岁爷什么心情。
靖王却浑不在意:“若是连子女都庇护不了,不如当个庶民。想来陛下得知此事,也是能包容的。”
王道圣疑惑:“这些年来,王爷韬光养晦爱惜羽毛,生怕做错事情惹陛下猜忌,今日怎得如此冒失?”
靖王笑而不答。
他遥遥看著陈迹与白鲤的背影,岔开了话题:“王先生,你先前说的可是只让陈迹旁听来著,连记名弟子都不算,如今怎么成了亲传弟子?”
王道圣淡然道:“他被僧人围著不得离开,想必是辩经时犯了佛门的大忌讳。我是他的师长,自然要想办法庇护于他。这样一来,无斋的师父师叔想找人撒气,也该是来找我,而不是找他。”
靖王乐呵呵道:“先生大义。只是这小子不读经义,往后被人考校学问,恐怕会给先生你丢人。”
王道圣摇摇头:“无妨,有世子珠玉在前,不差陈迹这一个。”
靖王缓缓收敛起笑容,没好气的看了身旁大儿子一眼。
世子见父亲看他,以为是要找他说话,当即策马凑上前来:“爹,许久没见过您披甲了,和以前一样威风。”
靖王回应道:“早些年要出兵平叛,这些年是太平日子,自然不用穿。”
世子忽然感慨道:“见您披上以前的明光甲,才发现您已瘦了许多。”
靖王一怔,人有时候胖瘦不自知,直到曾经的衣物穿不上了,才猛然发现自己胖了许多,亦或是发现曾经的衣服忽然松松垮垮,才知自己瘦了。
他低头打量著身上的明光甲,又抬头看了看陈迹与白鲤的背影,忽然问道:“云溪,你觉得陈迹如何?”
世子看向前方,只见陈迹鲸刀在马鞍旁挎著,少年郎腰背挺直,如天山下来的少年侠客。他想了想回应道:“好,很好,再没有他这么好的朋友了。”
说罢,他看了看陈迹与白鲤,又看了看自己父亲,惊疑不定:“爹,您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想……”
话未说完,靖王打断道:“云溪,你在洛城之中可有心仪的女子?”
世子答道:“没有,官贵家的小姐们一个个扭捏做作,入不得眼。”
靖王随口说道:“早些年要给你说媒,你却说要去东林书院念书,学成归来之前不想婚配之事。如今你去东林书院三年,已到了及冠的年纪,若是再推脱著不想婚配,这王府留不得你了。”
世子面色一变:“您是要除掉我怎么的?”
靖王没好气:“我说的是送你去边军!”
就在此时,雪原上有一人纵马疾驰而来,对方头戴斗笠、身披黑色大氅,面目全部遮掩在斗笠之下的阴影里。
对方马鞍旁悬著三柄长刀,黑色刀鞘刀柄杀气腾腾。
“保护王爷!”千岁军军阵迅速向靖王与世子靠拢,后方一支骑兵手提马槊,挡在靖王身前。
可是即便有千军万马在此,那不速之客也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不避不让!
千钧一发之际。
陈迹循著马蹄声,眯眼看去,他豁然转头看向白鲤:“郡主,那是不是先前盯梢过你许多次的人?”
白鲤一怔:“是他!”
先前在医馆外,曾有一中年汉子站在包子铺下偷偷打量白鲤,等到陈迹想要仔细观察对方的时候,对方已消失不见。
按白鲤所说,她已发现此人四五次,绝不是偶然。
陈迹惊疑,此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陈迹领著白鲤驻马不前,等待千岁军围护过来。
那中年汉子的黑色马匹奔袭时,马蹄踏起雪浪。
只是,当他离得近了看见雪原上的白鲤时,竟慢慢放缓了速度。
陈迹左手勒紧缰绳向白鲤靠去,右手握住鲸刀刀柄,静静凝视著中年汉子靠近。可他渐渐察觉不对,这汉子抬起头露出如刀削般的硬朗面容,却没有丝毫敌意。
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浑身肌肉放松下来,面容也柔和了许多。
只见千岁军赶在汉子之前,将陈迹与白鲤团团围住。
那汉子旁若无人似的,策马从千岁军军阵外围走过,一言不发。
陈迹在军阵里,透过一株株头盔上的红缨缝隙往外看去,却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著自己。
手持王旗的将士看向靖王:“王爷,拿下他?”
靖王深深看了汉子一眼,轻轻摇头:“皆是赶路人,不必为难。”
军阵旁,汉子慢慢策马与军阵擦肩而过,直到彼此完全错过,他这才重重夹了马肚,加速往其他方向离去。
就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似的。
白鲤想要去找父亲,禀明对方跟踪自己多次之事,然而却被陈迹拉住胳膊,无声的摇了摇头。
陈迹领著白鲤再次脱离千岁军军阵,等到彼此相隔数十步,这才忽然说道:“我猜,他是听闻你遇险,于是临时从洛城出发来寻你的。按时间来看,他得到消息的时间只比靖王晚一点点。”
白鲤不解:“来寻我?”
陈迹思索片刻:“或者说,他是来救你的。”
白鲤沉默。
陈迹问道:“郡主,你可有舅舅之类的亲戚?”
白鲤否定:“我母亲是独生女。”
陈迹回头望向那汉子离去的背影,对方渐渐在白色的世界里变成一个远去的黑点。
他悄悄看向靖王,却发现靖王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
陈迹轻声说道:“此事先不要告诉王爷。”
白鲤嗯了一声。
正当此时,远处又响起密集马蹄声,只见雪原尽头一袭红衣官袍出现,张拙裹著披风,领著数十骑洛城兵马司的骑兵赶来。
来到千岁军阵前,他翻身下马,趟著厚厚的积雪来到张夏马前,焦急打量自家闺女:“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冻著饿著啊?”
张夏赶忙下马,红著眼眶:“父亲,我没事。遇袭时,是陈迹冒死救了我们,后来去了陆浑山庄没多久,王爷便领著千岁军赶到了。”
张拙长长松了口气,他将自己身上披风挂在张夏肩上:“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白鲤看了看张拙,又看了看陈迹。
最终,她目光投向雪原尽头,靖王府来了,张拙来了,连那个神秘汉子都来了,唯独陈府不见人影。
第157章 天子都
雪地里,张拙扶著张夏重新上马,他拍了拍枣枣的脸颊:“多亏你了,
往后你便是我张家的大功臣,回头就让管家去给你寻一匹母马——.”
张夏怒目相向:“爹你说什么呢?!”
张拙哈哈一笑:“此乃天地伦常,有何不能说的。”
陈迹看著这一幕,感慨道:“世人皆说张大人贪,此事未必为真,但世人说张大人好色,应该不是假的-----不过,我看张大人是真的很疼爱张二小姐,他身披官服,想来正在衙门办公时被人告知消息,马不停蹄便赶来了。”
张拙朗声大笑:“知我者,陈迹也。”
陈迹忽然问道:“张大人,此马神骏异常,我先前听闻张二小姐说,是钦天监副监正徐术大人从外面带回来的?”
张拙翻身上马:“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徐术起死回生后的第七年修行有成,忽然与徐阁老告辞北上,说要寻一件东西。后来听他说,他去了景朝更北方的苦寒之地,想要找的东西没找到,却带回来了这匹龙马。”
“我听张二小姐说它是龙种。”
张拙说道:“徐术说,北方苦寒之地还留有些上古血脉,用来做战马最是神异。”
陈迹忽然在想,如果按他猜想,徐术也是从四十九重天下来的人,那对方突然跋涉万里去北方苦寒之地是要寻找什么?
四十九重天遗落在人间的宝物吗?
陈迹再次发问:“张大人博闻强识,可曾听说轩辕这么个人物?”
这才是他最想问的事情。
这个世界没有搜寻引擎,想要寻找什么信息都像大海捞针,只有张拙这样记忆力超群且博览群书的人,才有可能为他答疑解惑。
却见张拙思索片刻:“黄山有一福固峰,福固峰下有一洞府,洞府内刻有轩辕二字;有一部残书记载世间最锋利之剑名为‘轩辕剑’,但此剑失落不知所踪,从来没人见过————--能找到的记载就这么多。”
陈迹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问轩辕本人,
他缓缓闭上眼晴,任由马匹带著自己摇摇晃晃走远,体内冰流蔓延而出,将他重新带回那片黑色云海,坠落在青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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