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306章

作者:蓝薬

  她哪怕是位列仙班,也下凡来给他…当一当鼎炉。

  “我会老的,”殷惟郢扫了眼手里的书,轻声道:“我又不是纸人。”

  而这时,陈易忽地睁开眼睛,冷声问道:

  “你真不是纸人吗?”

第321章 她也能当女朋友了?

  “你真不是纸人吗?”

  殷惟郢吓了一跳,接着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陈易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心中默念起周依棠传授的开启天眼的口诀。

  天眼骤然开启,洞府间金光大现,陈易直直凝望殷惟郢。

  然而,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女冠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便泛起了些鸡皮疙瘩,不由道:

  “你…你在做什么?”

  陈易凝住眉头,按了按眼皮,摇头道:

  “没什么。”

  方才的他忽然一问,便是想让殷惟郢心防失守,好让自己的天眼看出些什么。

  可问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之所以这样试她,是因为先前的殷惟郢留宿之时,提到过她最擅的便是纸人之法,所以陈易由此怀疑,殷惟郢是否可能由纸人所化,只不过是比较通灵性的纸人。

  陈易按了按额头,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无论怎么看,殷惟郢…都不是什么纸人,更不像是假的。

  而且世上哪有这样嫩得出水的纸人?

  不是假的就好……

  陈易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殷惟郢是假的,这么久了,他对这女冠也不是没有喜欢。

  只是…虽然排除了可能性,但问题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陈易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前世里殷惟郢会不存在……

  “喂,你怎么了?”

  殷惟郢见陈易久久没发出声音,便探前些问道。

  陈易猛地抓住了殷惟郢的手。

  突然被这样一抓,女冠娇躯轻颤,但还是安定了下来,不知陈易又想做什么,她眼珠子乱晃着,没有跟他对视。

  方才直接出击没有效果,陈易略微琢磨了下,旁敲侧击道:

  “到了景王府上,你打算怎么样?”

  殷惟郢眸子倏地抬起看他,好一会后轻叹出声道:

  “我怎敢擅自打算,不都是看你?若你非要问,那上策便最好与我敬之千里,下策便是…你当我鼎炉。”

  “哦?”

  听到陈易拉长的话音,殷惟郢倒竖寒毛,硬着头皮道:

  “不过是在外人眼里罢了,而且还是下策,我们总归不会走到下策。

  而且,外人眼里这一甲子的太华神女如此出尘脱俗、不可亵渎,却在你的院子里偷偷做鼎炉,这样不是…很讨你喜么?”

  陈易听罢之后,微微笑道:“确实如此。”

  殷惟郢长舒一口气,收敛了些眸里的惧色,清声道:

  “既然如此,你我到时便依此行事,他人面前,你我并无半分瓜葛。”

  陈易侧过脸去,他早就答应过她,而且这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这话听在耳内,他没有什么不愉。

  而女冠的头低了些,身子微微前倾,细细打量着陈易脸色。

  待陈易回过脸来,她又把目光挪开。

  陈易问道:“你很担心?”

  “怎会不担心?”殷惟郢顿了顿,多愁善感道:“你我这般关系,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易眉头微皱,听懂了她暗里的索求和渴望,哪怕她明面上没说,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在想什么。

  这女人总是不满足,也因为不满足,才不撞南墙不回头。

  成仙无望,殷惟郢方知后悔……

  屡屡碰壁,她才知道安分。

  陈易不是不想她归心,

  可他也知道,这拎不清的女人向来喜欢得寸进尺。

  不过,看到她这副几分伤春悲秋的模样,陈易还是看得有些着迷。

  她在别人眼里,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多有忧愁,而是出尘绝艳、太上忘情的太华神女。

  这副模样,只属于这座院子,只属于她的无明。

  刹那思绪间,不满竟多了些许柔情,陈易攥住她的手放在面前,宽慰着承诺道:

  “放心,别人只知道你是太华神女。

  哪怕此事被你父王发觉,我也有法子转危为安。”

  听着他保证的温柔话,殷惟郢紧绷的身子软了些,那只柔荑在陈易手里发烫,她“嗯”了一声,低垂螓首,任由陈易把她搂着靠过去。

  殷惟郢把下巴轻轻搁在陈易肩窝里,面容娴静,不发一言,像是小鸟依人的温顺模样。

  只是,她心里悄悄得意了起来。

  她是不是…也能当女朋友了?

  她翘了翘琼鼻,

  成仙有望了!

  ……………………………

  腊月二八是景王的生辰,故此年年诗会都在这时召开,即是宴请四方宾客贺寿,也是于文人墨客之间寻出一份名篇。

  为此,景王府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许多的筹备,早在上一年的诗会结束时就开始了,光是王府后厨里,便有各大庄子收上来的鹿筋三十斤、活锦鸡六对、鹿茸二十斤、五十只狍子、玉流胭脂米十石等等,府上外院的各处客房也添上了熏香炉、狼毫笔、就等着文人夜中无眠,忽得灵感,提笔作诗千古流传。

  这一盛会,除了招待那来访的宾客,府上的下人们也能跟着分上一杯羹,景王府的大度和宽厚是出了名的,这其中固然有维持形象的原因在,但不可否认的是,景王与王妃都不是什么在乎身外之物的人,更何况这大喜的日子,谁都当赏!

  除去人人都加了笔三两银子的赏钱,那些在王府上劳苦功高的管事、老妈子、贴身仆役等等,景王都会命人从酒窖里取上好花雕酒,人人一坛,而其中识相的下人,都会当夜就分了它,一是向上做表态——感念王爷的恩泽,二是向下做拉拢——今日有滴水之恩,来日该涌泉想报吧。

  有以上种种原因在,整座景王府忙得如火如荼,连景王也不怎么清闲,而他的不清闲在于,为接下来诗会的“贵客”犯愁。

  信差回报,那景王府的眼中钉肉中刺真接了请帖,八成真的要参加诗会。

  而这事,王妃也同样得知了。

  王妃看着厅堂里主座上的景王,开口确认地问道:

  “那陈千户…可是真的要来?”

  景王不屑地吐口气,接着道:

  “这等粗人能懂什么诗?瞎凑热闹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来者是客。”

  “这人最好就不来。”

  他心头一股烦闷,请帖是他送出去的,但得知此人真的会来,景王不由地积压起一抹郁气,再怎么说都是仇家,你仇家大摇大摆地走入屋内祝寿,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难堪?

  王妃上前按压了下他眉间的皱纹,转移着话题道:

  “话说惟郢那丫头跟他的风闻,我们该如何去验一验?”

  景王一时没想明白,问道:

  “什么叫验一验?”

  身为女子,王妃对这样的事似乎颇有经验,为人母亲也更加敏感,她缓缓交代道:

  “王爷你想,惟郢肯定知道景王府与那人的仇怨,倘若二人真有私情,那么定会顾忌我们而彼此退避三舍。”

  王妃的话让景王想明白了过来,他连连点头道:

  “这…说得极有道理,可这样一看,好像怎么验都验不出结果。”

  “此言差矣,”王妃似是早就心有想法,施施然道:“光明正大地验,当然验不出结果,可倘若我们欲擒故纵……”

  景王不由道:“怎么欲擒故纵?”

  “先散布消息,说景王府上下苦于门下有子无婿,为长女的婚配愁断了肠,接着让人去传,王爷与这陈千户虽有旧恨,但又常常夜里惊叹他乃是奇男子……总之我们摆出假意撮合的模样,那么定然能验出结果。”

  王妃的一连串话落入耳内,景王恍然大悟,连声赞叹道:

  “原来如此,夫人真是妙计。”

  方才还没什么思路的景王,这下茅塞顿开,还多了不少想法。

  于是,这一对夫妻便趁着殷惟郢不在,私下商量了起来。

  ………………………

  这腊月二十八一到,景王府的大门敞开了出来,门外的大道之上水泄不通,达官显贵、翰林才子、香车美人,挤得王府外水泄不通,一入门便能见到王府的瑰丽,假山亭石、奇花异草,两侧石灯尽数点着光,照着道路灿金亮堂。

  景王府作为京城一等一的富庶府邸,其府上的豪奢,仅在于被查封的襄王府之下,随处可见的一处平地亭子,其都有金丝楠木做柱,而用于宴请诸位文人墨客的,是一栋呈四方结构的口字建筑,似阁非阁、似楼非楼,其中心牌匾上挂着“风骨堂”三个字,两侧门牌则刻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字上了昂贵的金漆。

  朝着王府走的陈易牵着殷听雪的手,时刻把她护在身边,不让别人挤到她碰到她,少女蒙了面纱,挽了个稍显朴素的发型,脸上施了些妆,寻常人不会认出陈易带过来的家眷不是别人,正是襄王女殷听雪。

  而一旁的赴会的宾客们,看到是近来声名鹊起的陈易之后,基本都让开了些道路,原因无他,坊间传闻陈易与景王府素有仇怨,按理来说这人不该受邀,受邀了也不该过来,其中曲折,又有谁人知道?而能赴会的宾客不是蠢人,既然不知缘由,那就要避免惹事上身。

  跨过了王府的门槛,殷听雪便打量起了这府邸,跟记忆里的景王府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景象还是那样的景象,人还是那样的人。

  与襄王府的物是人非俨然是天壤之别。

  惯于感伤的少女皱了皱鼻子,不过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是要开心一些,所以她吐了口气,自己缓了过来。

  陈易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其实可以的话,陈易想带殷听雪住进襄王府里,那座王府如今仍然空置,等候着太后的赏赐。

  只是如今的局面来看,实在太难太难。

  入了王府不久,陈易和殷听雪便到大厅里去祝寿,来时没带什么寿礼。

  当门口收礼的阉人仆役空着手呈上去,陈易就随意放了一两银子,而太监极其熟稔地把银子收入兜里时,又把手呈了上来。

  陈易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阉人仆役把手往前推了一推,那眼睛示意交寿礼。

  陈易从怀里又掏出一两银子,放到阉人仆役的手上。

  阉人仆役疑惑地看了看陈易,接着又一次轻车熟路地把银子放到兜里。

  陈易皱了皱眉头,第三次的把一两银子放到阉人仆役手里。

  “哎哟,够了,意思一下就是了……”

  阉人仆役一边连声回绝,一边勉为其难地把那两银子收入怀里,接着道:

  “大人,寿礼呢?”

  陈易随意道:“没带,就三两银子。”

  阉人仆役瞪大了眼睛,给景王贺寿就带三两银子,莫不是来砸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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