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嗓音也在那诡异的易容术下,与安后近乎一模一样,陈易听在耳内,温和一笑。
他朝着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安后指尖都泛起了红,凤眸瞪大,不解而迷茫地看着陈易,怔怔地碰了喷他吻过地方,后知后觉地冒起愠怒。
他怎么敢的?!
她是太后,是他君母!
这凤颜大怒,自有威严,在皇宫之内只需一个睥睨,便足以吓得宫女太监匍匐在地磕头认罪。
连陈易也怔了一怔,随后喃喃道:“真像啊。”
“滚…给本宫滚。”
安后面色全然阴沉下来,冷冷开口。
陈易反倒噙笑地看着她,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淘气。”
安后瞳孔都猛缩了起来。
软玉温香在怀,陈易笑道:“非得亲你嘴才安心?”
凤躯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安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而陈易已经温柔地捧起了她的脸,凑着那红润的朱唇而去。
狐媚偏能惑主,他情弦微动,下尸也有几分意乱情迷,嘴唇轻轻抵了上去。
远处树林间,又冒出一张“安后”的脸。
“官人。”伴随急匆匆的声音,一袭凤袍冲了出来,面色紧张,而后又困惑地站在原地,“你没事了?”
?
陈易愣了一愣,他的手有点发抖了。
怎么又是一个祝莪?
祝莪面色急切,一步步走着过来,接着便看到了那脸庞涨得通红,凤眸却阴郁十足的安后。
乔装易容她的模样,祝莪认出那是谁,也惊愕地定在了原地,“官人,那个是…”
陈易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道:“祝莪你不是易容……”
话还没问完,陈易便止住了。
如果祝莪在这里的话。
那么他怀里的…
“是真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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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真货
真、真货?
陈易表情瞬间变化,僵立在原地。
安后脸色阴郁,眸光暗沉如水,那脸颊上留有酡红,实在难以想象,寡居宫中十数年仍旧有这般水润。
而他的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陈易看了看安后,又看了看远处走来的祝莪。
像,祝莪这易容术…真像,跟自己怀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这么一模一样?!
陈易兀然气血上涌,身子疼了起来。
双手一松,陈易后退了几步,有些跌跌撞撞,他按了按脑袋,感觉有些晕了。
安后眸光冰冷地看着他,朱唇紧抿,不发一言。
碰到了。
尽管只有一瞬。
难以言喻的恼怒席卷着她,她十指都在轻颤,睥睨着这个胆大妄为的犯上臣子。
身上受了无名老嬷的两掌,本就是不大不小的创伤,如今一时冲击之下,陈易脑子有些凌乱,一时间跌倒在地。
他想过杀十个人之后就跟安后翻脸…
更想过在景仁宫上,撂下铮铮冷语,任你安后纵有称孤道寡的气势,我亦屹然不动。
但他从没想过,竟然会在这里就碰到她。
而且还……
陈易想到那时手上和唇上的触感,就晕得更是厉害。
安后不知如何去面对他,而他又何尝不是……
安后做好准备在院子里见他,而陈易做好准备在景仁宫里见她,最后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相见。
原本做好势同水火、剑拔弩张的打算,没想到竟会如此……荒唐。
祝莪见陈易摔倒在地,慌地急切上前,而安后就看着这个易容成自己的女子,扑倒了陈易身上,把后者抱在怀里。
那安南王妃怀抱着那人,那人的脑袋似枕在了软嫩的母怀。
这一幕好似观音抱子。
落在凤眸里,她多了一分莫名其妙的心堵。
陈易脑子晕眩,无名老嬷那掌法所出精妙,由她所独创,这套掌法同样没有名字,但其中内劲极强,极易造成内伤,哪怕无名老嬷没有尽出全力,可境界差距就摆在那里,他还是被伤及肺腑。
而眼下又受了些刺激,方才松懈下来的精神一乱,陈易眼里更是五颜六色都挤成了一团。
看见“安后”抱了过来,陈易下意识地想要推开。
祝莪慌忙从怀里取药,见他要推开自己,连忙道:“官人,假货、我是假货。”
陈易渐渐安定下来。
而祝莪已摸出药膏,拧开药瓶,正准备敷上,可一只手拖着他,另一只手不好倒药,只能不停把药瓶晃来晃去,要把药晃出来。
缓了好一会后,陈易吐出一口气,正准备疲惫地阖上双眼,他不想再面对这些了,
忽然间,耳畔又听到一句:
“让本宫来,本宫是真货。”
陈易吐出一口气又回来了,生生憋回到心头。
安后已经走了过来,面若寒霜,近乎是夺的从祝莪手中取过药瓶。
深蓝色的药膏落在手上,泛着丝丝缕缕的苦涩药香,她看着祝莪怀里的陈易,目光幽沉,默不作声地将药膏涂到那漆黑掌印之上。
素手柔荑,一国之母的指尖伴随药膏掠过掌印,安后面上无悲无喜,只是默默地敷上药膏,敷过一边后,她侧过眸,便看见陈易的脑袋倒在假货的温润里,一动不动。
她眸里掠起地宫时的画面,指尖似触电般轻颤。
那时,睡觉时,她紧紧从身后抱住他,而他也温顺地将后脑勺搁在那儿。
安后一时恍惚,兀然想杀了他,只因这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臣子,没有底线,有奶便是娘……
回过神来后,羞怒掠过心头,她攥住了手,攥得生疼,用痛觉来刺激自己。
“转过身来。”安后道。
她看见假货拖着陈易的身子倒了过来,而陈易宽阔的背部露在了面前,她心里一紧,眸里既怜又疼,慢慢把药膏抹在上面。
待药膏都抹好之后,陈易的情况似乎好转了一些,他喘了几口气,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无意识间,安后摩挲着他的伤处,指尖小心翼翼,像是怕弄疼了他,待她回过神来后,恨意又涌回了心间,随之而来的,便是羞怒。
安后缓缓站起,以嫌恶的眼神看了眼陈易,目光便落在了那假货的身上,嗓音生冷:
“姓祝名莪,看来你便是安南王妃。”
祝莪眯眼看了会安后,明白她是幕后主使,想置她们于死地,便回道:
“正是小女,十年一别,真是光阴似箭。”
“你还记得本宫?”
安后看着她眼下的样貌,答案显而易见。
祝莪不退不让道:“若不记得,怎么冒充娘娘?”
安后心头泛起火气,她不显怒容,曼声道:“本宫深居宫中,曾听说南疆女子都会学易容之术,只因相貌鄙陋,不好见人,不知这话真不真啊?”
“小女恰恰相反。”
“哦?”安后冷笑。
祝莪则笑吟吟地媚声道:“小女只会易容比自己丑的人。”
安后火气更盛,凤眸之中尽是愠色。
可临朝称制已久,她见惯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也养就了帝王家的喜怒不形于色,她转而笑道:
“美丑不过一时之谈,终究都要化作枯骨而去。只是本宫深居简出,倒不曾想堂堂安南王妃,竟还会偷人。”
这话俨然是在明骂祝莪不守妇道,是为卑贱之女,给安南王戴绿帽,丢尽祖宗的面。
可祝莪是何等性子,她又不是中原人,反而朝着趾高气扬的安后柔柔一笑,云淡风轻道:
“不只会偷人,还偷到宫里了呢……”
她拉长了语调,
“就在太后娘娘眼皮底下~”
话音落耳,安后浑身震了一下,蓦然体会到肺都气炸了是怎样的感觉。
“安南王妃,不要不知好歹,”她冷声道:“本宫现在让嬷嬷来掌毙你又如何?”
祝莪笑弯了腰,山峦就堆到了陈易面上,像个垫到桌子上似的。
“毙呗、毙呗,王爷已经走了,你杀个王妃又能怎么样?”
说完之后,祝莪痴痴地搂着陈易,轻轻晃着:
“还能让你们就此决裂,你说,他会不会想杀了你给我陪葬?”
安后胸脯起伏,扫了陈易一眼,后者的面色都被山峦给遮住,想看都看不到,她下意识恼火地踢了陈易一脚。
有奶便是娘!给人安南王妃当狗!
待回过神来,她又愕然愣住,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失仪之事,她深吸一气,逐渐冷静起来,转过身去。
安南王已不知所踪,此地只剩下这失德失贞的王妃,于大局而言,一个女人没有意义,汉高祖都曾多次抛弃妻子。
而无论是将祝莪擒获,还是将祝莪杀死,都不过是惹一身骚,说不准还是安南王有意将她遗弃至此。
思量过后,安后双手交叉平放小腹前,曼声道: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本宫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你好自为之。”
祝莪听不惯这等语气,便道:“是了是了,老太婆快走。”
安后指尖用力叠紧,柳眉倒竖:“南蛮泼妇!”
“老处女!”
“你若再踏入京畿一步,本宫派人撕了你面皮!”
顶着安后的脸,祝莪笑道:“好啊,你也知道自己长得丑了。”
“你!”安后再也藏不住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