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愿望实现了又好像没完全实现 第28章

作者:讲故事的Lazy

  不过令她觉得有些好笑的是,无论如何她都从未有过担心这种感觉,即使是知道他要去做的事伴随着鲜血和死亡,但就是不曾担心过。

  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永远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太云淡风轻了,瞧瞧他说的什么吧——“只要我回来了,就代表事情已经解决了”。仿佛他只是出门买菜那般轻松。

  不过倒也没错,对于他来说,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跟着自己回东瀛的。

  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胧月暻伸了个懒腰,心情放松了许多,然后就开始整理起了衣物——等他这次回来,肯定就要急着离开了,所以得提前把东西收拾好。

  毕竟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和自己一样。

  胧月暻使自己变得忙碌起来,收拾完衣物后,她又开始打扫起庭院,毕竟这次离开后很可能就不会回来了,所以一定要把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才行。

  在清理到池塘边时,她看到了水里的锦鲤,犹豫片刻后,她从厨房提来木桶,蓄满水后将锦鲤捞起来放进桶里——她打算一会儿找个时间去把鱼放生了。

  快到中午时,胧月泉治来了。

  他站在门口敲响门柱,胧月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看去:“父亲。”

  胧月泉治神色有些紧张,问道:“他回来了吗?”

  胧月暻摇头:“还没有,进来坐吧,我给您泡茶。”

  胧月泉治看了看正在打扫的庭院,又看了看胧月暻,摇头道:“不用了,我就站在这里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胧月暻简单做了些吃的当做午饭,给胧月泉治也送了一份过去。在注意到门口的胧月泉治吃完后,她走过去准备将碗筷收回来,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竹林小道上传来了说话声,正朝着这边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

  “嗯,你也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石子路上,柳学冬的身影从竹林间走出来。

  胧月泉治正想迎上去,却看见柳学冬抬起手掌,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胧月泉治顿时不敢动了。

  柳学冬对着电话说道:“就这样吧,挂了。”

  电话挂断,胧月泉治依然不敢动,直到柳学冬走到他面前开口:“吃了吗?”

  胧月泉治飞快点头:“吃了。”

  “那就进来吧。”

  柳学冬走进庭院,在路过池塘时,他看见了那个木桶。柳学冬目光停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胧月暻走过来:“要吃午饭吗。”

  “不用。”柳学冬抬头看她,觉得有些奇怪。

  天赋反馈回来,在柳学冬眼里,她现在的心情是:『期待……有点开心……』

  柳学冬警惕地瞥了她一眼:『小茶又要作妖了?』

  这时,胧月泉治跟了上来,等柳学冬在回廊上坐下后,胧月泉治也跪坐在一旁:“渡鸦君……”

  柳学冬偏头看过去:“听说了?”

  胧月泉治惊喜道:“真的是您做的吗!”

  柳学冬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看着庭院里正在清扫落叶的胧月暻。

  庭院,池塘,美人。每一处定格都是绝妙的风景。

  如果没有旁边煞风景的胧月泉治就更好了。

  胧月泉治浑然不知柳学冬的念头,看得出来他有些激动:“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今天上午苇原众依次通知了各大氏族,说是危机已经解除,让我们不必再担心暗杀者了——我猜一定是您出手了,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很简单,我把白头鹰东瀛分鹰的脑袋砍了。”柳学冬点了点头,“嗯,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砍了脑袋。”

  说着,柳学冬从衣服下抽出那柄胁差,横放到胧月泉治的膝上。

  “就是用这把刀砍的,你拿去送给苇原众吧。有了苇原众的支持,你的计划就完美无缺了……我们也算是两清了,泉治君。”

  正在庭院里默默打扫的胧月暻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只是依旧不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

  胧月泉治低头死死盯着这把刀,他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将刀刃抽出半截——刀刃的血槽里,还残留有已经结痂的暗红血迹。

  良久后,胧月泉治咬着牙开口:“还不够。”

  “嗯?”柳学冬挑眉。

  胧月泉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又恢复那副随和的表情,他面带着微笑说道:“渡鸦君,今晚父亲大人组织了家宴,既是庆祝这次危机过去,也是为了缅怀我大哥。届时我们全家人都会到场,希望您也能出席。”

  柳学冬深深看了胧月泉治一眼:“……有必要做的这么绝么。”

  胧月泉治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柳学冬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行吧,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定……那我会来的。”

  说完,柳学冬抬手:“小茶!”

  胧月暻蓦然回头:“怎么了?”

  “去帮我买机票吧,明天的。”

  胧月暻双眼一亮:“好的,我这就去。”

第061章 妈妈的礼物

  胧月泉治接了个电话后就离开了。

  离开时,柳学冬隐约听见胧月泉治对着电话里说:“女士,我觉得你真的认错人了,请你务必不要再打来了……”

  胧月泉治走后不久,胧月暻也回来了,她来到柳学冬身边坐下:“我已经安排人去订机票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柳学冬望着远处出神,没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胧月暻也就不再发问。

  过了好一会儿,柳学冬突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暻酱,胧月家你跟谁的感情最深?”

  “妈妈。”她的声音不大,却没有一丝犹豫。

  柳学冬愣了,这是个出乎他意料的回答。因为他从未听胧月暻提起过这个称呼,就连胧月泉治,她也只用了更显得生分的“父亲”。

  “你的母亲她……”柳学冬只迟疑了片刻,胧月暻就主动说了起来。

  “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胧月暻小声说道,“她虽然不善言辞,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十一年前,当那个女人怀上我父亲的孩子后,妈妈就独自搬到了这里,从此和父亲分居。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长大后才知道这是妈妈在向父亲妥协,默许他……和别的女人组成新家庭。为此妈妈只向父亲提了一个要求——让我离开胧月家,所以我后来才被送去中海。”

  “我猜是因为妈妈那时候已经意识到了,胧月家就是一座逃不出去的樊笼,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重蹈她的覆辙,所以才会向父亲提出这个要求。”

  “可惜的是,父亲并没有遵守诺言。在五年前妈妈离世后,父亲就把我接了回来,而这座庭院也作为妈妈的遗物被归到了我的名下。”

  柳学冬没有说话,他坐在回廊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身旁立柱上的刻痕——这些刻痕他第一天就发现了,上面的每一个文字都透露着斑驳的岁月痕迹。

  那是一段话,写的是——

  “暻酱,或许自由并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但对于从未拥有过的人来说,却永远形容不出它的美妙。如果他们不愿意给你,那就把妈妈的那份送给你好了。”

  落款留的是,“妈妈”。

  而在这段话下面,还有一段岁月痕迹稍浅的文字——

  “妈妈,我回来了。”

  落款是,“暻”。

  两段话的字迹虽然不同,但刻痕却同样的深,看得出来当时两位刻字者都写得很认真,似乎想要隔着岁月长河进行对话。

  “那除了你母亲呢。”柳学冬在心里叹了口气,淡淡问道,“胧月家其他人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胧月暻歪头想了想:“除了妈妈的话,我最喜欢大伯一家。大伯虽然看起来总是一副威严的样子,但其实私下里对我们这些小辈很和善,他还总是教导惠子姐姐——也就是他的女儿,他给惠子姐姐说,作为我们这一辈的长女,要维护和谦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所以小时候我和惠子姐姐的关系也挺好的,但自从她嫁人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不过今晚她应该会来。”

  “至于二伯一家……”胧月暻轻轻咬了下嘴唇,“二伯一直不喜欢父亲,也不喜欢我。自从我父亲的儿子出生后,他就更加不喜欢父亲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二伯的两个儿子也从不跟我们家打交道。”

  “然后是爷爷。”胧月暻低着头思考了片刻,“其实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很清楚,只记得他一直很严厉。在我还没有去中海之前,家主位置就已经交到了大伯手上,但在胧月家,爷爷才是永远说一不二的那个人,不论是大伯还是二伯,亦或者我父亲,都很尊敬他。”

  “好的,我明白了。”柳学冬点了点头。

  下午时间过半。

  柳学冬独自坐在和室里,正在给手枪弹夹一枚枚上弹。

  这时,障子被拉开,胧月暻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原本还挂着笑意,但看到柳学冬手上的枪后,顿时脚步一顿。

  咔嚓一声,柳学冬将子弹上膛,然后把枪收进衣服里。他抬头看向胧月暻:“什么事?”

  胧月暻回过神,赶紧上前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机票买好了。”

  柳学冬刚接过机票,就感觉到手感不对,他拇指食指一搓,手中的机票顿时呈扇形展开——原来是两张机票重叠在一起了。

  柳学冬拿起来一看,两张机票,一张上写着他的名字,另一张上写的是“胧月暻”。

  柳学冬奇怪地看了眼胧月暻,胧月暻脸上带笑,只是这笑容里怎么看都有些讨好意味。

  看着手里的机票,沉默片刻后,柳学冬抽出胧月暻那张机票,塞回了她的手里。

  “事情已经结束,胧月家不会再有威胁了——你也不用再把自己当做筹码……也不必再跟着我了。”

  笑容僵在了脸上,拿着机票的手悬在半空中,胧月暻眼里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

  过了很久,她重新低下了头,不再去看柳学冬。

  和室里响起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回答。

  “……嗨依。”

第062章 图穷匕见

  一直到晚上的家宴即将开始时,胧月暻才重新出现在柳学冬面前。

  此时她已经换上一身华美正式的和服,柔顺的长发也盘在脑后,用两枚鹤羽形状的簪子固定,再加上精致的妆容,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美艳——只是眼眸中一丝光彩都没有。

  胧月暻将一套崭新的纹付羽织袴呈到柳学冬面前,低声说道:“因为今晚的宴席要缅怀大伯,所以请您穿上这个。”

  柳学冬低头看了一眼,看见了羽织袴衣袖上的白鹤花纹——这是胧月家的家纹。

  柳学冬摆了摆手:“不想穿。”

  纹付羽织袴是东瀛礼服的一种,只有在出席重要的场合和仪式中才会用到——比如葬礼。

  柳学冬自言自语道:“留给你们胧月家的人穿吧,很快就会用到了。”

  胧月暻没有强求,默默将羽织袴收回:“父亲派来接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了,我们出发吧。”

  “走吧。”柳学冬拍了拍腿起身。

  等在院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胧月泉治的司机兼心腹——田中宇兵。

  二人坐上后排,汽车朝山顶驶去。

  很快,还是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庭院,汽车直接开进中庭。

  在柳学冬下车前,田中宇兵突然开口:“渡鸦桑,泉治君让我转告您——他已经将那把刀给苇原众看了。”

  “我知道了。”柳学冬点了点头,开门下车。

  在胧月暻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厅。

  大厅地面铺着榻榻米,此时已经摆上五张矮桌,分别在正对门的最上首位置,以及左右两侧各摆了两张,两两相对。上首主座上,中间坐着的是千树老头,两边则是他的两位妻子。

  左侧靠里的矮桌只坐了两个人,但桌子上却摆了三幅碗筷。从坐的位置和年龄来看,应该是胧月暻口中的惠子姐姐和她的丈夫——空出来那副碗筷是给胧月金太郎留的。

  左侧靠外的矮桌稍微显得有些拥挤,因为后面坐了四个人,是胧月岩介和他的妻子,以及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年龄都不小了,看上去应该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在胧月岩介正对面,右侧靠外的矮桌坐着三个人,是胧月泉治和他的妻子儿子,他的儿子今年刚满十岁。

  而右侧靠里的矮桌是全场唯一空着的,显然是为柳学冬留的。

  看到柳学冬出现在门口,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胧月泉治起身想要迎接,却被柳学冬抬手拒绝。

  胧月岩介横过来一眼,显然对柳学冬的迟到感觉到不忿。

  而千树老头的眼神很奇怪,他深深地看着柳学冬,目光戒备中仿佛还带着警告意味。

  唯独浅野惠子和她丈夫的目光最单纯——因为他们并没有见过柳学冬,所以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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