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费事
“咔嚓~~”
木箱子被直接捏碎了,那怪手就像是撞在墙角扭动一下就又朝着空中来了。
“哎呦娘唉!”
颜守云怪叫一声,右腿后蹬直接蹬在后背屋子的墙上,整个身子猛然向斜向上射出,双手直接抓住前方的屋檐,一个翻滚就到了斜对面的屋顶上。
“嘭~”“嘭~”
颜守云跑的时候只觉得后面的墙壁都在震动,脚下的屋顶都好似抖了起来。
“吼”
这种情况不是装看不到就行了,颜守云狂奔纵跃之中回头看一眼,吓得脸色都白了。
雾气夹杂着碎砖碎瓦,其中隐约出现一个身上带着黑气的东西在屋顶上疯狂朝着颜守云追来。
“给我去!”
颜守云狂奔到这一处屋顶的边缘,纵身一跃的同时在空中转身,从怀中取出一张符咒,再咬破食指于符咒上一点,随后猛然射出符咒。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直到符咒撞上那一团人形黑气的时候都是很完美的。
但期待中的火光并没有出现,或者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吧。仅仅是“滋~”的一声,那就从人形黑气身上穿过,随后跟沾了污水一样落地,没有任何作用。
“嘭~~”
颜守云后仰着砸到了背后的屋顶,整个人碾碎了不少瓦片,倒翻两周双腿站稳,来不及惊骇就只能立刻就跑,那东西已经追来了。
雾气太浓也看不清,颜守云似乎是落到了一排店铺的屋顶上,连续不断往前冲,凭借反应力躲避一些屋顶的高低变化。
“吼”
后面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颜守云明白那东西在追他,而且越来越近。
实际上从刚刚的柴草垛上一跃而起到此刻夺路狂逃,期间也不过是几息时间。
“啊——和你拼了——”
颜守云大喊一声,伸手往怀中一掏随后往后一洒,就把十几张符咒撒得如同天女散花,同时咬破舌尖猛然转身,鲜血混合着口水向着十几张符咒喷出。
“噗”
这一口血喷出一阵淡淡的血雾,十几张符咒竟然刹那间亮了起来。
唰唰唰.十几张符咒全都飞向后方的诡异邪祟。
“滋~”“滋~”“滋~”.一阵滋滋的响动,偶尔闪过一丝火花,十几张符咒不能讲毫无建设,也只能说没多大作用。
而使出刚刚那一招的颜守云更是好似脱力,瞪大了眼睛看着袭来的邪祟,已经没有了奔逃的力气。
“闪开——”
一声清喝从背后传来,而此刻的颜守云也正好脚下一软,身体向后倒去,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白光贴着颜守云的脸颊的上方闪过。
紧接着颜守云的余光就看到那追来的怪物被白光扫中,那一只伸来的手瞬间就断裂。
“嗖啦啦啦.”
铁索的声音响起,一道锁链也刹那间从另一个方位出现,直接向着那邪祟缠绕而去,瞬间将之困死。
但下一刻。
“嘭~”的一声,那怪物好似被锁链挤爆了,又好似是自己炸开,锁链一下子缠了个空。
一缕缕黑气就像是烟雾升腾,又迅速融入雾气。
“嗬嗬.嗬.”
颜守云躺在屋顶上喘着粗气,而这会也有两个略显模糊人走了过来。
颜守云看向一侧,有两个官差模样的人,只是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他不清楚是雾气的原因还是自己看岔了,直到那两个人影接近,他才知道都不是。
而是视线中那两个人影本就是模糊不清的。
这是什么,难道是阴差?颜守云喘息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模糊的人影到了身边,好似傻愣住一样。
“白天日巡使在你肩头打了一道印记,没想到还真用上了!”“不过这东西也确实邪性,这都让它跑了!”
“哼,只怕并非仅是它邪性呢”“也是,大概品出些门道了!”
两个人影在颜守云身边这说了几句,随后都看向躺在屋顶的他。
颜守云心头一凛,感受着身边这种独特的阴冷感,哪还能不明白之前白天遇上的和现在一样,都是阴差啊!挣扎着坐了起来,颜守云坐着向着两个阴差拱手行礼。
“贫道颜守云,见过两位阴差大人!”
不管是不是,先这么说。
很显然,颜守云觉得自己猜对了,那两个阴影似乎又清晰了一些,隐约可以见到高帽上“夜巡”之类的字。
夜游神!还不是一般的阴差!
“如今在这京城,你这等有点道行的术士可比普通凡人更危险一些。”“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两个夜巡游一步跨出,很快消失在雾气中。
颜守云慢慢站起来看向周围,看不到邪祟也看不到阴差,犹豫再三之后他选择原路返回。
没一会,颜守云就回到了刚刚那个柴草垛处,看着自己那个已经破碎的小木箱欲哭无泪,里头的东西也不知道还有几个好的。
若不是来不及取家伙事,我也不至于如此算了算了,不想什么大话了,多半也是没用,差点就回不来了.而在京城某一处宅院中,有一个法师盘坐在静室内,其身子正在剧烈抖动,打了一阵摆子之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嗬”
静室中的人身上渗出很多汗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差点就回不来了.只不过此刻,那大宅外的远处,依然是一身老儒打扮的齐仲斌正站在那看着宅院,从宅院门口有值守的禁军来看,里头的肯定也是揭皇榜的法师。
第753章 不是说好配合一下就好么
皇帝确实昏聩,所谓鉴法大会也确实荒唐,但即便是这种荒唐,也是人间变化之一,本是可以不管的。亦如刚才,两个夜游神出手的时候,齐仲斌其实就在不远处,也明白最后两个游神大概也料到了什么,却也并未深入了,或者一定程度上也是不方便深入了。
不过再怎么说凡事也都是有底线的,齐仲斌自问管不到皇帝搞什么鉴法大会,可是招来的法师这等明显是祸害苍生的邪物,遇上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哼,禁军为你守门,皇榜气数加身,人身肉体掩盖,倒是确实有些手段。
“呜呼.”
一阵清风吹向那大宅,守门的禁军只是在寒风中皱皱眉头,而远处雾气中的齐仲斌已经消失不见,化入风进入了那大宅。
大宅深处的屋子内,一身冷汗的法师刚刚从痛苦之中缓和过来,今日元神出游十分不顺,竟然遇上了阴差,看来以后行事得小心一些。
那法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里面倒出一粒血红色的丸子,塞入口中吞服而下,片刻之后原本苍白的脸色就缓慢红润起来。
不过这不是在为之前被夜游神打伤而疗伤,而是每一次所谓的“元神出游”后回来,都需要血丸进补,否则身体的状态就会很差,脸色更是会和死人一样,会持续很久。
等气息状态都恢复了,法师才重新睁开眼睛。
还是没耐住性子啊,等鉴法大会开启,力压各方获得天师之位,甚至更进一步得到大庸国师之位,那就是权势滔天,想要什么“补品”都不在话下!
京城的那些个法师也见过不少了,大部分都没什么大的能耐。
“呼呜.呜呼”
外头的风吹得门窗隐隐作响,中断了屋中法师的遐想,他看向门口,心中忽然升起些许不安。
“徒儿?”
门外没有回应,一阵清风好似透入门窗,带得屋中灰尘打圈起漩,屋中的灯火也开始不断摇曳忽明忽暗。
床上盘坐的法师猛得站了起来。
“好哇,原来会有和本座打同样算盘的!这位道友还是现身吧,你我之间何必相斗呢.”
那法师这么说,但是暗中已经开始做准备,钉骨镖,迷神散等等已经捏在袖中。
只不过这时候屋中的风却消失了,一切静止下来,原本摇曳的灯火也平静了。
但那法师不可能放松警惕,反而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对方的道行似乎在自己之上,障眼法很是厉害,或许他根本还没到,而是在乱我心性。
那法师又看向门前,却听到一声略显尖锐清脆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
下一刻,那法师几乎瞬间打出钉魂镖,直接打在了屋中的桌上,却被一只小动物一跃避开。
仔细一看,略显昏暗的灯火下竟然有一只好似老鼠的动物,难道刚刚是它开口说话。
“炼化横骨的妖怪?”
这法师脸色凝重起来,炼化了横骨的妖怪可不好对付,寻常术士怕是一辈子见不到几次,但他还不至于怕了!
“哎呀,丢飞镖?我好怕啊!”
灰勉嘲讽一句,伸出爪抓住桌上钉子一样的飞镖直接拔了出来,这才察觉到这玩意竟然也是法器。
也是这时候,那法师也注意到桌上的灯火似乎又开始动了,明明没有风了,可那油灯上的火苗向着桌旁的方向倾斜着。
一缕缕火焰化为丝线飘了出去,那法师瞪大了眼睛看着在火焰丝线飘去的方向,然后视线中一個人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齐仲斌左手剑指,一缕缕火焰丝线从油灯上飞来,缠绕在左手的剑指上。
“这是.”
这眼前控火的一幕,似乎是让那法师愣住了,哪怕如此简单,看着分外不显眼,但他心中却有种感觉,有一种令人激动的猜测。
“这是.仙术?”
看到那法师脸上激动的神色远远大于恐惧,也不知道是无知还是因为别的。
齐仲斌摇了摇头。
“算是吧,便让你看看清楚!”
话音落下,齐仲斌已经一指朝前点出,方向正是床上的法师。
而同时刻,那缠绕中的火线在齐仲斌剑指在指尖膨胀起来,顷刻间扩展为横向的小旋风,又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捷的速度朝前延伸并继续扩展。
这一指点出,已然是一道横向的火焰龙卷扑向前方。
“呼啦啦啦啦啦.”
火焰将床上的法师直接吞噬,民间灯火的炙热源源不断,初时温暖后而狂躁.“仙法,仙法!是真仙法.呃啊——仙长饶我.饶我仙长,我乃奉诏入京,是受大庸天子诏令认可的法师,仙长”
那火焰中的人,声音最初还带着亢奋,后面恐惧占据上风,在床上挣扎扑腾着求饶,但也不过是几息时间就失去了气息。
这一刻,火焰迅速熄灭,那大床上除了被若有一些焦痕外,就连床的木质结构都没有被引燃。
齐仲斌只是看着床上的焦尸,又是摇了摇头。
“入魔了!”
灰勉重新跳到了齐仲斌的肩头。“你是大庸皇帝诏令而来的法师,可齐小子是大庸天师,有武宗金令,上打昏君下扫群魔,别说是你,大庸皇帝也可以照打不误!”
齐仲斌皱眉看向肩头。
“灰前辈,有这一条么?”
灰勉挠了挠头看向齐仲斌。
“没有么?戏文上类似情况不都该这样么?嘿,反正也没说不准这样!”
齐仲斌也不多说什么了,大袖一甩带起一阵风,自己的身形连带着灰勉一起就消失在屋中,融入风钻出屋外升空而去。
不过齐仲斌这边对付一个术士自然是不在话下,但颜守云却又遇上麻烦了。
此时此刻,在那术士被烧焦的时候,颜守云尴尬地站在之前睡觉的地方,刚刚还面对破碎的背箱欲哭无泪,这会更是脸色极其难看。
因为在草垛外围,悄无声息之间已经站了四个人。
这四人一人持枪,一人握剑,一人握刀,一人拿鞭,两个在地上,两个在屋檐。
雾气已经消散不少,月光照到了地面,地上有阴影,呼吸有白气,这四人应该是活人,但是好厉害的轻功啊,贫道竟然毫无所觉.刚刚面对那种邪物颜守云还能有一点反应,可是这四人比鬼魅还要没动静,他们若是直接动手,自己怕是已经死了!
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颜守云看向最近的那个持刀的。
“几位差爷.你们在这做什么啊?”
是的,四人都是官差,承天府衙门的官差服,但帽镶银边腰牌泛光,不论是身手还是配饰都显出不凡。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是!这位法师,深更半夜的,伱在这里做什么啊?”
颜守云咽了口口水,这公门的人武功好且本身煞气重,比鬼怪邪祟还难对付呢。
“既如此在下只能如是说呢,在下是在对付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