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好端端的,董公为何会判定那三路外藩兵马会打过来。
“董公,这,突然之间他们为何要与我们为敌?”
董卓笑呵呵的摇了摇头:“不是他们要与我们为敌,是袁家人要与老夫为敌!”
“袁家人?”
董卓缓缓地拍打着桌案,道:“老夫进京也有几日了,所作所为必令以袁家为首阀阅门第大为痛恨,只是袁家人虽对老夫恼怒,但依照老夫对袁隗老贼的了解,若是不把他逼到一定的份上,他绝不会轻易对老夫出手……哈哈哈,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这心思还是足够深沉的。”
胡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董公为何如今突然要逼袁家人与我们反目?”
董卓的笑容逐渐收起:“反目是早晚的事情,与其等着袁家人暗中蓄力,跟老夫玩阴招,老夫倒是不如给他来个阳谋,逼袁隗老儿跳出来!”
“如今雒阳周边,不是我军势力的,只有刘德然,丁原,张懿三路兵将,但对付宦官,老夫可以随意出手,但若是要对他们用兵,若是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只怕是不行的。”
“而能够有本事调动他们的,也只有袁隗老儿!”
“有些迁延日久,反倒是不如一下子解决来的痛快!”
“袁家人若是躲在暗地里使刀子,说实话,还真是让老夫比较头疼!”
“但若是摆在明面上,真刀真戟的打,哈哈,那才是咱西凉人之所长啊!”
胡轸听到这,恍然而悟。
他冲着董卓拱了拱手,道:“末吏这就去安排布置!”
待胡轸走了之后,董卓漫步来到窗边,望着窗户外的蓝天白云,嘴角挑起了一丝笑容。
“刘德然啊刘德然,你想在老夫这和袁家通吃,老夫偏不给你这个机会!如今老夫直接跟袁家撕开面皮,我看你要怎么办?嘿嘿,袁家人若是在这个时候不找你,那就不是袁家人了!”
……
……
很快,袁基的使者就到达了刘俭的大营。
在听过使者的讲述,以及看到了袁基的亲笔书信之后,刘俭开始认真沉思。
本想着在双方之间慢慢磨,于两方手中取利,谁曾想袁家和董卓突然之间要翻脸了。
相比于董卓,袁家人可是一点不含蓄,直接要求自己率兵去与张懿和丁原会和,共同攻击讨伐董卓,勤王救驾。
说实话……虽然董卓的后续兵马还没有大批赶到,但以眼前的时局,在刘俭看来,就算是他们三方一起与董卓交手,也无异于找死。
在关东人的概念里,对于西凉军的悍勇还终归只是停留在纸面上,没有了解到对方真正的能耐。
而且袁家人这次办事不地道,袁基只是要求自己与张懿,丁原共同出兵讨董,却根本没有许诺该给什么好处,完全是纯玩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诚意。
真是有点把自己当枪使的感觉。
刘俭让袁基的使者先行返回去。
那使者见刘俭不置可否,随即拱手道:“那不知刘使君如何答复司徒?”
“告诉司徒,就说我知道了。”
使者很是惊奇:“就这么一句话?”
“对,就这么一句话!”
虽然觉得刘俭的回答有些不应该,但使者还是随即告辞。
使者走了之后,刘俭便让人找来了刘备,将此事告知于他。
刘备皱眉道:“德然你如此回复袁基,可妥当么?”
“没什么不妥当的,虽然我不知道董卓用的什么方法激怒袁家,但就目前而言,董,袁二人都想在用各种手段,逼我站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还是那句话,任凭西凉武人和关东士族斗的如何难解难分,我汉室宗亲都不可倾向他们任何一方,至少在明面上必须如此。”
“那,如此敷衍袁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等董卓的使者,道是他划下的,他必然会派人来与我解开!”
刘备皱起眉头:“德然,要不咱们找个借口撤兵吧,在这地方,想两边都不得罪,委实有些不现实。”
刘俭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兄长不要忘了,咱们手中现在有一物,足矣钳制董卓,我不信在这个节骨眼上,此物会不让他动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 遗物
正如刘俭所料,袁基的使者走了还不到两个时辰,董卓的使者就抵达了。
这次来的不是李傕,而是董卓的另一名心腹猛士郭汜。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一次随同郭汜而来的,依旧是那名副使,贾诩。
主使换了一位,副使还是那位副使。
郭汜向刘俭表达了董卓的问候,同时向刘俭询问,不知上回董卓给予刘俭的提议,刘俭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俭单刀直入,对郭汜道:“董公的诚意,实在是让俭感动,只是如今雒阳城中就要发生大事,有人联系刘某,言董公乃是当朝巨恶,遗害天下之奸臣,让我起兵讨之,如今刘某左右为难,不知董公当以何策教我?”
郭汜闻言一惊,忙道:“董公从西州远道而来,勤王救驾,功勋甚重,于国于民皆有大功,何人如此恶毒,竟敢以此言污蔑董公!合该千刀万剐!”
刘俭淡笑不答,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贾诩,问道:“贾副使,有何高见?”
贾诩向着刘俭拱手道:“董公与刘使君,素来相知,我家董公以诚意相邀,谋求与使君合作,此一番赤诚之心,可是比某些阀阅门第要诚恳了许多。”
刘俭似笑非笑地道:“问题是,这些阀阅门第本未曾想动,偏偏董公就逼他们动了,他们一动,就惹的我浑身不舒服,你说此事董公该如何给我一个解释?”
郭汜言道:“是袁家人想要刘使君会和丁原,张懿之辈讨伐董司空吧?刘使君乃是英明之人,切不可中了他们的挑拨之言才是。”
“可若是没有董公在后面操作,我不信袁家会轻举妄动!袁家何等底蕴,若非盛怒以极,断然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郭汜急忙道:“刘使君不要误会,董公为人刚正,可不似使君心中所想的那般。”
刘俭没回话,只是略显讥讽的看着他。
贾诩轻叹口气。
事到如今,怕是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刘俭跟董卓认识了不是一日两日,彼此可算是颇为了解,董卓的行为瞒不过他,也在情理之中。
贾诩道:“不论董公做过什么,他的本意都是想与使君修好,共扶汉室的,这一点还请使君悉知。”
郭汜的表情变的有些尴尬,只能是跟着点头相应:“就是,就是。”
刘俭来回扫视着眼前的两个人,道:“说实话,我确实是不想与董公为敌,但我同时也不想与袁家人为敌,刘某身为汉室宗亲,只会忠于陛下,谁是陛下的忠臣,刘某就会与谁相善,这一点还请两位给董公带个回话,要与我合作,这是底线。”
郭汜闻言似有些犹豫,却听贾诩道:“此事可也。”
“翌日,若丁原和张懿当真出兵去往雒阳,我亦当出兵相随,不过也只是壮壮声势,不会与董公当真动手,这一点,也还请两位替董公带回话去。”
郭汜听了这话顿时大怒。
这算是什么事?
答应了与董卓相善,明面上还要与袁家那些人勾连在一块,这不是将我们当傻子糊弄吗?
左面也当人,右面也当人,都是你说了算了!
第一次听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联合!
郭汜脸色阴沉,颇为不悦,贾诩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只是反问道:“刘使君,若是换您在董公的位置上,您可会答应这个要求?”
刘俭摇了摇头道:“不会答应!”
贾诩闻言一愣。
他着实没有想到,刘俭居然会给出自己这么一个答案。
“那使君为何……”
刘俭笑道:“我手里有另外一件东西,董公若是感兴趣的话,我愿将此物相赠,只希望董公能够答应我的要求,仅此而已。”
……
……
郭汜和贾诩返回雒阳之后,连夜去见董卓,将刘俭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他。
“各州阀阅望门与张角私通的书信?!”
董卓闻言猛然起身,在厅堂中来回跺着步子,脸上露出了震惊且兴奋的表情。
“若有这些东西在手,接下来若是要掌控雒阳,或是整治朝中叛逆不服从者,可就是名正言顺了!”
不得不说,那些阀阅家族和张角暗通的书信,对于这个节骨眼上的董卓而言,确实非常重要。
阀阅士族之门,除了经学传承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遮羞于天下的面皮。
察举制虽然在根骨上已经被腐化,但在明面上,还是要追求着一个“孝”一个“廉”。
什么是最大的孝?
是对帝王的忠!
而这些映照人性最高尚品格的字眼,都被阀阅士族代代标榜。
暗地里再不干人事,但有些事情,绝对不能被拿到表面上来,那些黑暗角落的事情一旦被拿到表面上来说事,那用百年,乃至于数百年所积累的声威名望,很有可能就会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而黄巾起义,毫无疑问,是东汉王朝建立至今,最为浩大、影响最深的一场起义。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张角当初起兵时能够做到八州联动,必然是受到了各州衣冠巨士的支持,但终归是没有证据,再说皇帝依然要用士人治国,而且张角起义后,对于世家望族的冲击影响也着实是非常之大。
所以,有些事情,大家也就没拿到明面上来说。
但没拿到明面上来说,不代表这事就过去了,如今大汉朝各州各地,依旧有黄巾在蠢蠢欲动。
特别是青州和徐州,听闻最近又发生了大规模的黄巾聚众反叛。
若是董卓在这种时刻能够得到这张大牌……
“答应他!”
董卓毕竟是十年难得一见的枭雄,权衡利弊之后,立刻就对郭汜下达了命令。
郭汜常年居于凉州,对于朝中的政治斗争知晓的还是太少,他听了这话很是不解。
“司空,是不是未免太纵容那个刘俭了!”郭汜很是不忿的问道。
董卓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当此时节,该纵容还是要纵容一些的……刘俭可说了,他如何才肯答应老夫的要求?”
郭汜一脸不爽的冲着董卓拱手道:“刘俭说了,司空若是想要表示诚意,只需将左将军印送往其营,待刘俭许诺给司空之物到了之后,再行正式敕封就是了。”
董卓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后突然看向贾诩:“文和觉得如何?”
贾诩却道:“司空,末吏仔细揣摩此事,实在是左右为难不得要领,前几日那名投诚到司空麾下的博士李儒,依臣看来颇有能力,智计深远,司空不妨询问询问他,以试此人,如何?”
董卓当即点头道:“来人,召李儒前来!”
不多说,一名长相颇为俊秀的中年文士来到了董卓面前。
这个人就是在太学中任博士的李儒,由于一些特殊原因,至今不能出头议政。
经过了贾诩的一番考察,发现这个人的见识很远,智谋很高,绝非一般人所能比及。
于是这个人就被推荐到了董卓的面前。
当然是以牛辅的名义推荐的,而不是贾诩。
因此,现在令李儒非常感激的人是牛辅和董卓。
“末吏李儒拜见司空。”
董卓点点头,道:“李文优,现下有一事老夫要询问于你,这可以说是对你的考验,你听好了。”
李儒当即聚精会神的倾听。
听完之后,李儒遂道:“此事有利亦有弊,就看司空如何取舍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奸臣董卓,或忠臣董卓
“哦?”
董卓听了李儒的回答之后,很感兴趣,他伸手请李儒坐下,问道:“如何有利有弊?还请文优细细言之?”
李儒随即道:“司空需知,刘德然身为汉室宗亲之中的一人,先前曾与袁基交厚,既受用于陛下,又受用于袁氏,本是两不得罪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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