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长川
然而,实力的差距终究不是单靠战术和勇气就能完全弥补的。
叛军在初期的受挫后,迅速调整了策略。耶律重元老奸巨猾,利用其影响力,暗中策反了朝廷军中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将领,同时分兵迂回,袭击朝廷军的粮道和侧翼。
致命的打击发生在一个月后。
朝廷军主力据守一座名为黑山的险要关隘,与叛军主力对峙多日。
耶律仁先判断叛军久攻不下,士气已衰,试图趁夜出关劫营,以求一举破敌。这本是一次大胆的冒险,若能成功,或可扭转战局。
然而,此计却早已被叛军知晓。军中早有叛徒将计划泄露了出去。
当夜,耶律仁先亲率精兵出关,却一头扎入了叛军精心布置的口袋阵中。
火光四起,伏兵杀出,朝廷军猝不及防,陷入重围。
耶律仁先力战不屈,最终身中数箭,壮烈殉国。
主将战死,劫营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关隘守军见主帅阵亡,军心瞬间崩溃。
叛军趁势猛攻,内应的叛徒也在关内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坚守多日的黑山关,一夜之间易主。
宿将萧迂鲁在乱军中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仅以身免,狼狈北逃。
黑山惨败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开。
朝廷军残部群龙无首,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纷纷溃散。
叛军铁骑踏过关隘,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向北,攻城掠地,势不可挡。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南方大片土地相继陷落,烽烟几乎燃遍了半个辽国。
叛军的前锋游骑,已经出现在了距离上京临潢府不足二百里的地方!
兵锋所指,上京城已遥遥在望!
噩耗如同雪片般飞向上京皇宫,每一次传报都让萧皇后的脸色苍白一分,让太子耶律浚的颤抖加剧一分。
朝堂之上,再也听不到任何主战的声音,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掩盖不住的绝望气息。
大臣们面面相觑,仿佛已经能听到叛军攻城时那震天的呐喊声。
“完了……难道天真要亡我母子,亡我大辽吗?”
萧皇后瘫坐在凤椅上,望着殿外灰暗的天空,眼中已是一片死灰。
她手中的牌已经打光了,最后的希望也随着耶律仁先的战死而彻底破灭。
上京城内兵力空虚,人心涣散,拿什么去抵挡那如狼似虎的十万叛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这座辽国的权力中心。
而此刻,在萧府之内,乔峰轻轻放下了关于黑山惨败和叛军迫近的最后一份密报,对萧远山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爹,是时候了,该我们出场,去收拾这残局了。”
萧远山豁然起身,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与磅礴的战意:“珊军儿郎,早已饥渴难耐!峰儿,我们这就去皇宫,会一会那对走投无路的孤儿寡母!”
拯救者,或者说,新的主宰者,即将登上舞台。
第243章 大辽朝堂的动荡不安
萧府之内,乔峰与萧远山对视一眼,知道时机已然成熟。
上京城内人心惶惶,叛军兵锋指日可至,萧观音母子山穷水尽,正是他们登场扮演救世主的最佳时刻。
“爹,我们该入宫了。”乔峰沉声道。
萧远山重重点头,眼中精光闪烁:“走吧,峰儿。让这满朝文武看看,谁才是能力挽狂澜之人!”
父子二人当即整理衣冠,以萧远山的名义,向皇宫递了请求觐见的牌子,言明有破敌之策欲献于皇后与太子殿下。
乔峰此刻在辽国并无正式官职,便以萧远山之子、江湖豪杰的身份随行。
......
崇德殿内,琉璃瓦下往日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庄严肃穆,此刻已被一种粘稠冰冷的恐慌彻底取代。
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也无法掩盖的焦躁与汗水的味道。
龙椅之上,年仅十二岁的太子耶律浚,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椅子里,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毫无血色,大眼睛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
他死死攥着身旁母亲的凤袍袖角,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萧观音皇后端坐在凤椅上,脊背挺得笔直,试图维持着国母最后的尊严。
身素白孝服,未施粉黛,容颜憔悴,但眉眼间那股属于皇后的威仪尚未完全散去。
然而,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正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指甲几乎要掐进坚硬的木质中。
她的目光扫过殿下黑压压的群臣,心中一片冰凉。
耶律洪基啊耶律洪基,你生前昏聩,纵容耶律重元父子坐大,如今你一走了之,留下这滔天巨祸,让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承受?
萧观音的心中十分绝望。
“众卿家……”
萧观音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叛军已破黑山,不日便将兵临城下,上京乃我大辽根本,社稷所在,万不可有失!
如今危难之际,还需众卿戮力同心,共商退敌保国之策!有何良策,尽可畅所欲言!”
她的话音刚落,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大殿。
文武百官们或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泥塑木雕。
或目光游移,偷偷打量着同僚的神色,或眉头紧锁,唉声叹气,却无一人率先开口。
这沉默,比喧嚣更令人窒息。
终于,一个略显苍老而圆滑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寂静。
出列的是礼部侍郎萧革,此人素以阿谀奉承、见风使舵著称。
他躬身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观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依旧沉声道。
萧革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种故作沉痛的虚伪:“娘娘,殿下,如今之势,想必诸位同僚心中也清楚。
皇太叔…耶律重元与楚王殿下,拥兵十万,皆是百战精锐,如今连破我数道防线,兵锋正盛,锐不可当。
反观我上京,兵力空虚,人心浮动,若强行抵抗,一旦城破,恐玉石俱焚,上京百年繁华毁于一旦,城中数十万军民亦将遭涂炭之苦啊!”
他这话,看似忧国忧民,实则已在为投降张目。
殿中不少大臣微微颔首,显然此言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萧观音脸色一沉,强压怒火:“萧侍郎此言何意?莫非是要本宫与太子不战而降,将先帝基业、耶律氏的江山,拱手让与那对逆臣贼子吗?!”
萧革连忙躬身,语气却愈发的恳切了起来:“娘娘息怒!老臣绝非此意!只是…只是需权衡利弊,为我大辽国祚,为耶律氏血脉考量啊!
耶律重元,他毕竟是皇太叔,是陛下的亲叔父,楚王涅鲁古亦是皇家嫡系血脉,就算他们做了这江山,说到底还是姓耶律的。
若娘娘与太子殿下能以社稷为重,以黎民为念,效法古之圣贤,行禅让之举,使神器有归,既可避免一场浩劫,亦可保全宗庙百姓。
皇太叔感念娘娘与殿下深明大义,想必也会善待娘娘与殿下,保您二位一世富贵尊荣,这岂不胜过刀兵一起,血流成河?”
禅让二字,如同惊雷,终于被赤裸裸的抛了出来!
“荒谬!无耻!”
萧观音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猛的站起了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革厉声斥责:“萧革!你枉读圣贤书!先帝待你不薄,你竟敢在此妖言惑众,妄言禅让!
耶律重元父子起兵造反,是为不忠,陛下尸骨未寒便兵戈相向,是为不孝,置国仇家恨于不顾,是为不仁,逼迫孤儿寡母,是为不义!
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也配谈什么神器有归?!你让本宫将江山社稷交给这等乱臣贼子,九泉之下,你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绝望的凄厉。
然而,形势比人强。萧革被她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并未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语气也硬了几分:“娘娘!老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如今之势,是战是降,关乎国运,岂能因一时意气用事?敢问娘娘,若不禅让,何以退敌?
靠什么去挡那十万虎狼之师?是靠城中这数千老弱残兵,还是靠娘娘您的凤驾亲征?那只怕不是抗敌,而是慰问敌军去了!”
他这话已是极其无礼,带着明显的讥讽。
可即便如此,殿中也立刻有几人出声附和。
“萧侍郎所言虽直,却是在理啊!”
“是啊,娘娘,总要面对现实……”
“硬拼下去,唯有死路一条啊!”
投降派的气焰顿时嚣张起来。
又一人出列,是掌管国库的官员,他哭丧着脸道:“娘娘,国库空虚,粮草难继,即便想战,也支撑不了几日了啊!”
另一名武将模样的也低声道:“军中士气低落,将领们也多有怨言,恐难驱使啊……”
一句句,如同冰冷的刀子,不断刺向萧观音和耶律浚。
耶律浚早已吓得小脸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躲到凤椅后面去。
萧观音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再看殿下这群平日道貌岸然,此刻却步步紧逼的臣子,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顶门,眼前阵阵发黑。
她不由得想起,耶律洪基虽然昏庸,但生前的时候,这群货色谁又敢如此放肆?
现在居然都敢堂而皇之的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了,简直是畜生啊!
第244章 带投大哥
萧观音本来雍容华贵的娇容,此刻已经气的呼呼发抖,目光目眦欲裂了。
萧革开口就是一个带投大哥的行为,让她已经气炸了。
她伸手指着他们,手指颤抖,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你……你们……你们这群……先帝在时,你们哪个不是高官厚禄,哪个不是满口忠君爱国?
如今先帝刚刚遭难,你们……你们就迫不及待地要卖主求荣了吗?!你们的骨气呢?你们的忠心呢?!”
她的斥责,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萧革甚至微微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在说:娘娘,骂吧,骂完了,还是得面对现实。
“皇后娘娘。”
萧革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开口道:“并非臣等不忠,实在是大势已去啊!还请您为了太子殿下,为了大辽不至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早做决断!
若等叛军兵临城下,只怕到时想求一个安稳富贵,也难了啊!”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明摆着说:若再不投降,城破之后,他们母子性命难保!
萧观音踉跄一步,跌坐回凤椅中,浑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空了。
她看着底下那些或冷漠、或躲闪、或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又感受到身边儿子那无法抑制的恐惧颤抖,无边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仅输给了城外的叛军,更输给了眼前这群毫无气节的臣子。
难道,大辽二百年的国运,真的就要断送在他们母子手中?
难道,除了屈辱的投降,就真的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了吗?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
那不再是愤怒的泪水,而是彻底的、无能为力的绝望。
就在这投降派气焰嚣张,萧观音母子濒临崩溃,整个朝堂几乎就要在无声中达成投降共识的至暗时刻。
殿外侍卫清晰而洪亮的声音,如同破开乌云的一道利剑,骤然传了进来:
“珊军总教头,萧远山大人,携其子萧峰,殿外求见!言有破敌之策,欲献于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这一声通报,让死寂的大殿瞬间泛起一阵骚动!
所有目光,无论是绝望的、冷漠的、还是得意的,都齐刷刷地转向了殿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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