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长川
而皇太叔耶律重元,则显得更为阴沉老辣。
他在书房中缓缓踱步,对麾下的谋士道:“陛下罹难,国之大殇,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冲龄,恐难当大任,需有宗室重臣辅佐,方可稳定社稷。”
他刻意强调了辅佐二字,但眼中闪烁的野心,却昭然若揭。
他身为皇太叔,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势力根植于辽国南部汉地,影响力巨大。
他一边上书表示悲痛,声称要彻查陛下遇害真相,严惩女真,另一边却暗中调动麾下兵马,向京畿地带靠拢,同时与儿子耶律涅鲁古方面,进行着隐秘的谋划。
当然,这两人虽然是父子,但为了皇位二字,虽然看似拧成了一股绳,但也充满了提防之心。
一时间,上京城内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原本应该统一协调的朝廷政令开始出现混乱和矛盾。
关于如何处置女真、如何安排国丧、由谁来主持大局、乃至太子何时登基等一系列重大问题,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几乎每日都有激烈的争吵。
支持皇后的后族势力、楚王派系、皇太叔派系,以及其他观望中的贵族官僚,相互攻讦,彼此牵制。
军队的调动也变得频繁而异常。
除了萧远山牢牢掌控的珊军依旧按部就班,其他一些隶属不同派系的部队开始出现异动,军营气氛紧张,将领们收到来自不同方向的指令,无所适从。
城防部队加强了盘查,但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市井之间,流言蜚语四起。
有人说女真人大军即将南下报复,有人说楚王马上就要带兵进城清君侧,还有人说皇太叔已经和宋人勾结……
恐慌情绪蔓延,物价开始飞涨,有些富户甚至开始暗中收拾细软,准备逃离这是非之地。
整个大辽,仿佛一艘突然失去舵手的巨舰,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随时可能倾覆,或者被新的力量强行接管。
在这片日益浓厚的混乱与阴云之下,萧远山的府邸,却仿佛风暴眼中一般,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乔峰站在庭院中,负手而立,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骚动和府中心腹汇报的各方动向,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笑容。
“风,已经来了。”
他轻声自语:“接下来,就该看看,谁才是真正能驾驭这场风暴的人。”
萧远山从军营归来,一身戎装未解,对乔峰点了点头:“珊军已准备就绪,箭已上弦,只待时机。”
父子二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
耶律洪基的死,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预期的连锁反应正在激烈地发生。
现在,他们只需要继续耐心等待,等待那叛乱的消息正式传来,然后,便可亮出磨砺已久的刀锋,以雷霆之势,行改天换地之举。
大辽的权柄,正在向着萧氏父子的手中,加速滑落。
第241章 造反!大辽内乱
上京临潢府的混乱与僵持,如同一锅即将煮沸的水,表面翻滚着各方势力的气泡,底下则是汹涌的暗流。
乔峰与萧远山如同最有耐心的渔夫,冷眼旁观着水中的鱼儿为了饵料而争斗,等待着最佳收网的时机。
这个时候要做到的,就是沉得住气。
这短暂的平衡,在一个月后被彻底打破。
而打破它的,正是乔峰预料之中的那记惊雷!
来自南方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丧钟般再次敲响了上京的朝堂。
皇太叔耶律重元、楚王耶律涅鲁古父子,于南京公然竖起反旗!
他们宣称皇帝耶律洪基死得不明不白,指责萧皇后与外戚集团蒙蔽圣听、祸乱朝纲,甚至隐晦地暗示陛下之死可能与内部斗争有关。
他们打出“清君侧,靖国难”的旗号,集结燕云十六州的汉军、契丹军以及部分部落兵马,号称十万大军,挥师北上,兵锋直指上京临潢府!
消息传来,举朝震骇!
如果说耶律洪基的死是捅破了天,那么楚王父子的叛乱,就是直接将支撑这天穹的柱子给砍断了!
“逆贼!耶律重元!耶律涅鲁古!尔等狼心狗肺之徒!”
崇德殿内,一身缟素,俏的无以复加的萧皇后,此刻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雍容气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南方厉声咒骂,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刺耳。
“陛下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尔等不思为国尽忠,为君复仇,竟敢悍然造反!尔等眼中还有没有君臣纲常!还有没有耶律氏的列祖列宗!!”
她原本的计划,是尽快稳定内部,以倾国之兵讨伐女真,用女真人的鲜血来洗刷国耻,也为儿子耶律浚登基树立威望和合法性。
然而,这完美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叛乱彻底打乱。
楚王父子不仅不配合,反而趁火打劫,其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
他们根本不在乎耶律洪基是怎么死的,也不在乎什么国仇家恨,他们眼中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皇帝宝座!
龙椅之旁,年仅十余岁的太子耶律浚身穿小小的孝服,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看着暴怒的母亲和底下乱成一团的文武大臣,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他下意识的往龙椅里缩了缩,仿佛那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父亲的突然离世对他来说已是天塌地陷,如今又听到族中长辈起兵要来清君侧,他小小的脑袋根本无法理解这复杂的政治斗争。
他只觉得昔日那些慈祥的叔叔和爷爷,都变成了如今最为可怕的敌人。
这些事情让他无法理解,也觉得备受打击。
“母……母后……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他怯生生的拉了拉萧皇后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
萧皇后看着儿子这副不成器的模样,心中更是又急又痛。她强压下怒火,转身面对群臣,试图拿出国母的威严:“众卿家!逆臣作乱,国难当头!当务之急,是速速派兵平叛!谁能领兵?谁能为我母子,为大辽社稷,诛杀此寮?!”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令人心寒的沉默。
武将队列中,不少人低下了头,或目光游移。
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本身在军中就颇有根基,皇太叔耶律重元更是势力盘根错节,乃天下兵马大元帅,手握辽国最精锐的大军。
如今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手握重兵,气势汹汹,谁敢轻易站出来去捋其虎须?
赢了未必有大功,输了可是要掉脑袋,甚至祸及家族的!
更何况,如今朝局不明,皇帝新丧,太子年幼,皇后摄政……
这忠诚,该效忠于谁?值不值得拼上性命去赌?
当官之人没有谁是傻子,说他们忠心,那也确实是应该做的,但现在皇帝已经死去,他们也要为自己考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正是这个道理。
文臣们更是议论纷纷,有的主张和谈,有的主张固守待援,有的则暗地里开始盘算自己的退路。
甚至有人心中隐隐觉得,或许皇太叔或者南院大王上台,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至少比这孤儿寡母要强些。
“你……你们……”
萧皇后看着这群平日里高呼万岁、歌功颂德的臣子,关键时刻竟无一人能挺身而出,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和无力。
她终于清晰的认识到,失去了耶律洪基这座靠山,她和她年幼的儿子,在这弱肉强食的辽国朝堂上,是多么的孤立无援。
她不是那位曾临朝听政、叱咤风云的萧太后,她没有那份足以震慑群雄的威望和铁腕。
她更不懂军事,对于如何调兵遣将,如何排兵布阵,完全是一窍不通。
面对南院大王和皇太叔这等手握重兵、老谋深算的对手,她空有皇后的名分和大义,却无丝毫制胜的把握。
萧皇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身形踉跄了一下,在侍女的搀扶下,带着瑟瑟发抖的太子,狼狈地离开了这令人绝望的大殿。
回到后宫,萧皇后屏退左右,抱着儿子,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那哭声中有对丈夫惨死的悲痛,有对逆臣叛乱的愤怒,但更多的,是对未来命运的深深恐惧和无力感。
“浚儿……我的浚儿……这江山,我们母子还能守得住吗?”她抚摸着儿子稚嫩的脸庞,泪如雨下。
与此同时,萧府之内。
乔峰和萧远山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刚刚送来的最新军报。
“果然反了。”
乔峰放下情报,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十万大军,声势倒是不小,耶律洪基也真是蠢货,把天下兵马大权交给一个有反心之人。”
萧远山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耶律重元和耶律涅鲁古,不过是两个利欲熏心的蠢货!若他们真有心胸魄力,就该趁着耶律洪基身死、朝局未稳之际,联合其他势力,速战速决,直扑上京!
如今拖延月余,给了萧后喘息之机,也给了我们准备的时间,更是让天下人都看清了他们的不臣之心,实乃愚不可及!”
其实萧远山不知道的是,耶律重元和耶律涅鲁古早就想要造反了,甚至打算这次在耶律洪基外出打猎的时候搞突袭,结果没想到的是,耶律洪基先死了,所以他们也就就坡下驴的造反了,只是这段时间被消息震惊到了,所以才晚了一步而已。
第242章 平叛失败!乔峰父子进场!
乔峰点了点头:“他们起兵的理由也站不住脚,清君侧?萧后虽有揽权之嫌,但并无大恶,毕竟她乃是皇后。更构不成需要动用十万大军来清的罪名。
他们父子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的不得人心,便是我们的机会。”
“峰儿,我们何时动手?”
萧远山眼中战意升腾,他这几年在契丹积累势力,等待的就是这雷霆一击的时刻。
他要为了自己儿子的大业,尽一份力!
乔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目光深邃:“不着急,让子弹再飞一会。
让萧后和满朝文武再恐慌一阵,让他们彻底明白,没有我们父子,他们根本无法应对这场叛乱。
等到他们山穷水尽,亲自来求我们的时候,才是我们出场的最佳时机。”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冷冽:“爹,让珊军做好一切准备,我们要打的,不仅是一场军事仗,更是一场政治仗。
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平定叛乱,同时,将辽国的最高权柄,名正言顺的握在手中,那个怯弱的太子耶律浚,将是我们最好的傀儡。”
萧远山重重点头,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已经能预见到,当他和峰儿率领着如狼似虎的珊军,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绝望的萧后和满朝文武面前时,将会是何等场景。
上京城内,恐慌在蔓延。
叛军的马蹄声仿佛已在地平线上擂响。
皇宫之中,孤儿寡母相对垂泪,苦思冥想着要如何破局。
而在这片混乱与绝望的阴影下,乔峰与萧远山,这对蛰伏已久的父子,已然亮出了他们锋利的獠牙,只待那最关键的时刻,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大辽的天,注定要变了。
办法不是靠哭出来的,而是靠想出来的。
面对南院大王父子十万大军势如破竹的北进,萧皇后与辽国朝廷虽惊惧交加,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在短暂的混乱与争吵后,萧皇后强撑起摇摇欲坠的权威,以太子耶律浚的名义,连下数道谕令,试图组织抵抗。
她任命了两位在朝中素有勇武之名的将领,一位是北院枢密使耶律仁先,另一位是宿将萧迂鲁,命他们总督平叛军事,率领能够迅速集结的上京周边及部分中部州府的兵马,共计约三万余人,南下迎击叛军。
然而,这已是萧皇后和幼主在当前形势下所能调动的极限兵力。
耶律洪基生前对皇太叔耶律重元和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信任有加,将辽国南部、尤其是燕云十六州的大量精锐部队和资源都交由他们掌管,以期镇守南疆,防范北宋。
这份过度的信任,如今却成了刺向辽国心脏最锋利的一把刀。
相比之下,直属中央、尤其是留守上京地区的机动兵力反而显得薄弱。
此刻,萧皇后才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尾大不掉,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若能度过此劫,必要削藩!必要重整兵制!”
萧皇后在深宫中咬牙切齿,但这誓言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三万对十万,兵力悬殊,士气更是天差地别。
叛军是蓄谋已久,士气高昂,抱着改天换日的野心。
而朝廷军队则仓促成军,主少国疑,内部人心惶惶,许多士兵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而战。
是为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老皇帝?还是为那个吓得不敢出声的小太子?
耶律仁先与萧迂鲁并非庸才,他们深知敌我力量对比,采取了较为稳妥的防守反击策略,试图凭借几处险要关隘,层层阻击,迟滞叛军推进速度,等待其他方向的勤王兵马,或是期待叛军内部生变。
起初,策略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
凭借着地利和将士用命,他们在几处关隘成功挡住了叛军的数次猛攻,给叛军造成了不少伤亡,勉强拖住了其北上的步伐。
捷报传回上京,暂时安抚了一下恐慌的人心,萧皇后和太子也稍稍松了口气,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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