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顾师娘开始,武道成神 第207章

作者:无罪的yy

  正中央,一个巨大的、由不知名黑色金属打造的十字架矗立着。

  十字架上,用布满符文的粗大锁链,牢牢捆绑着一个枯瘦如柴、披头散发的老者。

  老者头颅低垂,看不清面容,浑身衣衫褴褛,布满了干涸的血污和伤痕。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柄暗金色的、铭刻着复杂咒文的长钉,正正地钉在他的头顶祖窍之处。

  钉身没入大半,只留一截钉尾在外,微微颤动着,散发出强大的封印之力。

  这便是卷宗所述,封印其一身滔天魔元的“镇魂钉”。

  似乎感受到生人气息,那枯瘦老者缓缓抬起头。

  乱发之下,露出一张布满褶皱、苍白如纸的脸。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瞳孔深处仿佛有漩涡转动,蕴含着无尽的沧桑、狡诈与一种洞悉人心的诡异光芒。

  他咧嘴一笑,露出稀疏发黄的牙齿,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直接响在许长生心底:“呵呵……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娃娃?啧啧,还是个小小的锻骨境武夫?镇魔司是没人了吗?派你这等蝼蚁来处决老夫?”

  许长生面无表情,反手关上沉重的狱门,走入牢房,开始检查并摆放刑具,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天魔老人见许长生不理他,也不恼,继续用那蛊惑人心的声音说道:“娃娃,甘愿一辈子做个小小的处刑人,终日与血腥腐臭为伍,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听老夫一言,放开我,老夫传你无上魔功,保你登临武道绝巅,享尽世间荣华富贵,成为真正的人上之人。美人、权势、力量……你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如何?”

  许长生依旧不语,拿起一柄特制的、用于剥皮的符文短刀,在幽暗的光线下,刀锋泛着冷冽的寒光。

  玄天真人的魂体悄然飘近天魔老人,虚幻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仔细端详着那张看似枯槁的面容,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什么。

  天魔老人见利诱无效,语气忽然一变,带着无比的“诚恳”与“急切”:“娃娃!娃娃!你别不信!老夫乃天魔老人,纵横天下数百载,一言九鼎。

  你只要帮老夫一个小忙,一个小小的忙。

  割下老夫一块肉,对,就一块肉!偷偷带出去,老夫便倾囊相授,让你一步登天!从此摆脱这刽子手的命运,逍遥自在,岂不快哉?!”

  许长生动作不停,开始调试一具用于固定肢体的钩爪刑架。

  天魔老人见状,突然又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娃娃!你的心智倒是坚韧?这都不心动?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干这脏活累活?难道你不想尝尝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子、贵女踩在脚下,肆意玩弄的滋味?

  难道你不想拥有挥手间决定他人生死的力量?!

  杀了老夫,你这辈子都别想体验这等极乐!

  嘻嘻嘻……哈哈哈哈!”

  他笑声忽高忽低,时而诱惑,时而嘲讽,时而癫狂,宛如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试图用混乱的言语冲击许长生的心神。

  许长生手持那柄锋利的剥皮短刀,一步步走向十字架。

  他的眼神冷静得可怕。

  随着许长生的靠近,天魔老人的眼神剧烈变幻,恐惧、兴奋、期待、解脱……种种复杂情绪交织闪现,最终,那兴奋与期待之色似乎压过了恐惧,仿佛死亡对他而言并非终结,而是某种……解脱?或者新的开始?

  就在许长生的刀尖即将触碰到天魔老人干枯的皮肤时,玄天真人魂体猛地一震,虚幻的脸上露出恍然与惊骇之色,急声传音:“小子!且慢!我想起来了!先别碰他!”

  许长生的动作骤然停顿,刀尖悬在半空,离天魔老人的皮肤仅有一指之遥!

  看到许长生突然停住,天魔老人眼中那抹兴奋与期待瞬间凝固,转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随即化为更加尖锐的讥讽:“怎么?害怕了?娃娃?终于知道怕了?哈哈哈!现在跪下给老夫磕头认错,老夫或许还能饶你一条小命,收你做个魔奴!”

  许长生却并未理会他的叫嚣,缓缓收回短刀,退后一步,转头看向玄天真人,眼神询问。

  玄天真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我觉得他眼熟至极,曾经似乎在哪见过,如今终于想起来了。竟是此人…”

  那天魔老人见到许长生突然后退,整个人不由得有些急躁不安,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他盯着许长生,还在嘲讽说道:“害怕了,不敢来了?”

第193章 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

  许长生对玄天真人无比信任,目光依旧警惕地锁定十字架上的老魔,心神急转:“真人,有何不妥?”

  飘浮在侧的玄天真人魂体,虚幻的面容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恍然。

  他紧紧盯着天魔老人那双深不见底、漩涡流转的诡异眼眸,传音道:“贫道方才一直觉其神魂波动有异,尤其你欲下刀时,他神魂深处竟闪过一丝……渴盼!而非恐惧!那‘镇魂钉’恐有蹊跷。

  他非是畏死,而是在盼你这一刀落下,盼着与你的气血有所接触。此中必有极大凶险。”

  “天魔门修炼神魂灵魂力量极强能够做精神力场压制,你要是这一刀下去,很有可能会被瞬间控制,到时候他让你割下他身上的一块肉,让你吃进去,以天魔门的手段,你就会被瞬间夺舍。”

  许长生闻言,背脊瞬间沁出冷汗,心中后怕不已。

  他再次看向天魔老人时,眼神已从冰冷杀意转为锐利审视。

  这老魔,果然诡诈至极。

  十字架上,天魔老人见许长生突然收刀后退,眼中那抹近乎癫狂的兴奋与期待瞬间僵住,转而化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与慌乱。

  他强自镇定,沙哑的声音带着愈发尖锐的讥讽:“怎么?娃娃?终于知道怕了?现在跪下效忠,老夫或可饶你一命!”

  许长生根本不理他的叫嚣,彻底转身,面向玄天真人魂体所在的方向,沉声问道,声音略微提高:“真人,您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您……认识他?”

  天魔老人见许长生竟对着空气发问,且神态认真,心中不祥预感剧增,厉声喝道:“娃娃!休要装神弄鬼!”

  玄天真人魂体长长地、无声地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他虚幻的眼眸缓缓闭上,仿佛陷入了遥远而沉重的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目光复杂地再次看向十字架上的天魔老人,缓缓传音,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数百年的悠远:

  “贫道一直觉得他眼熟,尤其是那眼神深处藏匿的极致怨毒与某种破碎感,与数百年前一人极为相似。

  如今,观其神魂本质,感受其魔功根源,贫道终于想起来了……贫道确实见过他,不止见过,与他,有一段因果。”

  许长生心中一凛,屏息凝神。

  玄天真人魂光摇曳,思绪飘回那个魔道猖獗的年代,声音低沉而清晰:

  “那是贫道甲子荡魔中期。天下魔氛虽被压制,但仍有魔宗负嵎顽抗,行事愈发隐秘歹毒。

  其中,天魔门尤为甚之,其修行法门专以挑动、吞噬生灵极致怨恨为资粮,所造杀孽罄竹难书。

  贫道听闻其恶行,决意亲自前往,务求连根拔起。”

  “为求一网打尽,贫道变化形貌,潜伏进入天魔门内部,等待其宗门大会,所有核心成员齐聚之时,再行雷霆一击。”

  “那一次宗门大会,群魔乱舞,邪气冲天。

  就在大会高潮时,当时天魔门的大师兄,一个修为高深、面容阴鸷中带着癫狂的男子,得意洋洋宣布,他带回了一件‘极品资材’,要作为此次大会‘头彩’奖品。”

  玄天真人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他所谓的‘极品资材’,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年!那少年被他扔在大殿中央,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衣衫褴褛,吓得瑟瑟发抖,屎尿齐流。

  但奇异的是,即便恐惧至此,他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几乎要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死死瞪着在场每一个魔头。”

  “殿内群魔见到这少年,非但不惧,反而个个双眼放光,口水直流。有人嬉笑着问:‘大师兄,这娃子身上的怨气简直凝成实质了!您到底使了什么妙法?’”

  玄天真人模仿着当年那魔头大师兄得意忘形的语调,叙述开始进入核心,每一个细节都力求震撼:

  “那大师兄闻言,哈哈大笑,声音充满了变态的满足感:‘妙法?哼哼,你们那些当面杀人的手段,太过直白,小儿科尔!根本不懂何为真正的‘杀人诛心’!’”

  “他指着地上颤抖的少年,声音拔高,带着炫耀:‘你们可知这娃子叫什么?他叫徐承业!你们可知他原本活在何等福窝里?被他养父母,一户姓李的富庶人家收养,待他如亲生儿子!锦衣玉食,悉心栽培,还将宝贝女儿许配给他,青梅竹马,婚约在身!前程似锦,家庭和睦!’”

  “群魔啧啧称奇。大师兄更加得意:‘便是要让他从云端跌落泥沼。你们可知我是如何做的?’”

  “他阴笑着揭秘,语速加快,带着炫耀的激情:‘我先是变化成那管家模样,接近他那未婚妻,施展幻术,让那少女将我错认成徐承业,心甘情愿委身于我。

  然后,再设计让此事‘恰好’被人撞破,捉奸在床。

  满城风雨,少女身败名裂,徐承业如遭雷击!。’”

  “殿内魔头发出猥琐笑声。大师兄继续道,语气愈发亢奋:‘他的养父母觉得丢脸,将女儿关在家中,对徐承业百般安慰。

  这傻小子,竟还信了,还想原谅那未婚妻。’”

  “‘于是,我让他‘偶然’发现,他那被关起来的未婚妻,竟还在与那被赶走的管家私会。

  并且,通过幻术,让他亲耳听到——那未婚妻哭诉根本不爱他,视他如狗。

  而那管家则恶毒计划,要找人杀了徐承业,再杀他养父母,霸占家产!’”

  “‘徐承业听到这些,怒火攻心!他跑去想向养父母求救,却再次在我的幻术影响下,听到了养父母的密谈——他的养父竟说,徐承业的亲生父亲当年就是被他们所害,收养他不过是看他资质尚可,如今女儿出事,怕他离心,不如及早斩草除根!亲生女儿比养子重要。’”

  “‘听到这真相,徐承业彻底失去理智。他冲进房间,手持利刃,对着那对他视如己出的养父母,疯狂捅杀!’”

  大师兄讲到此处,兴奋得手舞足蹈。

  “然而!”大师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戏谑与残忍的快意,“这仅仅是开始!最精彩的部分,现在才要揭晓!你们想知道,为什么这娃娃的恨意能浓烈到如此地步?远超你们那些简单杀戮产生的怨念?”

  他环视群魔,享受着他们好奇的目光,缓缓地、一字一顿地抛出了真正的炸弹:

  “因为,我所让他看到、听到的一切,全都是假的。是我用幻术精心编织的谎言!所有的‘真相’,都恰恰相反!”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魔头都屏住了呼吸。

  大师兄脸上露出极致残忍的笑容,开始逐一揭穿那血淋淋的“真相”:

  “首先,是他的未婚妻,那个叫婉清的姑娘。”

  大师兄语气带着嘲弄,“她从未背叛!自始至终,她心中只有徐承业一人。那日她被捉奸在床,中的是我的幻术,她至死都以为那日与她在一起的是她的承业哥哥。

  她被关起来后,的确见过管家,但对话根本不是要害徐承业。

  那管家是察觉府中似有妖邪之气,对我起了疑心,他是偷偷告诉小姐,自己要远行去请一位有道行的真人来府中查看,让她务必隐忍,千万莫要再生事端,等他回来。

  多忠心的仆人啊!可惜啊可惜……”

  “其次,是他的养父母!”大师兄声音充满讽刺,“那对老夫妻,是这天底下难得的好人。

  他们从未害过徐承业的生父,他的生父生母是逃难来的难民,感染疫病去世,是他们心善,收养了这遗腹子,真心实意当亲儿子养。

  那天晚上,他们真正的对话是什么?是李老爷对夫人叹气,说女儿做出这等丑事,对不起承业。

  他们商议,决定提前将家业交给承业打理,让他慢慢接手。

  至于女儿,若承业能原谅便好,若不能,他们就把女儿远嫁,再为承业另寻一门好亲事。

  他们正在商量如何补偿、如何更好地对待这个养子。

  可在我幻术下,徐承业听到的,却是他们要杀他!”

  大师兄发出癫狂的大笑:“哈哈哈!你们能想象吗?他冲进去时,他那养父脸上不是愤怒,是惊愕和不解。

  养母还想问他手怎么破了皮!

  可这傻小子,红着眼,脑子里全是我灌输的‘仇恨’,一刀就捅了进去!哈哈哈!那对老夫妻,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视如己出的儿子,为何会变成索命的恶鬼!”

  “还有那个管家!”大师兄继续道,语气轻佻,“他哪里是去通奸?他是真的千里迢迢,费尽千辛万苦,请来了一位颇有道行的游方道士。

  他满心欢喜回来,想着终于能替主家除掉妖邪,喝下徐承业递过来的茶时,还笑着问他小姐近来可好……他直到毒发倒地,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仿佛在问:‘为什么?’”

  “最后,是那个未婚妻婉清。”大师兄语气忽然变得一种近乎吟诵的残酷诗意,“那姑娘,在被徐承业勒住脖子的时候,她不是恨,不是骂。

  她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变得如此陌生,她最后挣扎着喊出的,不是诅咒,而是……而是他儿时的乳名。

  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的不是自己的冤屈,而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至死,都爱着他啊!”

  大师兄讲完这一切,张开双臂,仿佛在享受一场盛宴的高潮,声音因极度兴奋而颤抖:“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我让他亲手杀死的,不是仇人,是这天底下最爱他、最关心他的人。

  是我让他,亲自毁掉了自己唯一的幸福和依靠。

  是我让他,把自己的人生变成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这,才是极致怨恨的来源!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杀人诛心!诛心啊!哈哈哈!”

  大殿内死寂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加疯狂、更加崇拜的欢呼与赞叹。

  群魔为这登峰造极的残忍而沸腾!

  大师兄宣布,要将这“充满极致怨恨的宝贝”徐承业,作为大会头彩奖品。

  而少年徐承业,跪趴在地,听着这一切,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眼中流下的已不是泪,而是血。

  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群魔,发出撕心裂肺的诅咒:“魔头!你们这些魔头!我徐承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杀光天下所有魔头!杀光!!”

  “就在群魔兴奋至极时,”玄天真人声音转冷,带着凛然正气,“贫道再也无法忍耐,显露出真实身份与修为。

  滔天道力瞬间爆发,将整个天魔门总坛笼罩!那一战,贫道施展雷霆手段,将殿内所有魔头,包括那个丧尽天良的大师兄,尽数诛灭,形神俱灭!无一漏网。”

  “熊熊道火焚烧着魔窟,”玄天真人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在一片废墟与烈焰中,只剩下那个少年徐承业。他跪在火海中,看着满地的魔头尸骸,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而是发出了更加凄厉、绝望的嚎哭,双手疯狂抓挠着地面,直至血肉模糊,声音嘶哑地重复着:‘死了……都死了……爹、娘、小妹、婉儿……都死了……是我杀的……是我啊……’”

  “他忽然转向贫道,疯狂磕头,额头撞在焦土上砰砰作响,泣血哀求:‘真人!您是神仙!求您收我为徒!教我法术!我要杀魔!杀尽天下魔头!为我家人报仇!也为……也为我自己赎罪!’”

  玄天真人长叹一声:“贫道观他心性已因巨变而扭曲,怨气深重,戾气缠身,实非修道之材,且与道门清净无缘。但见他惨状,又心生怜悯。最终,贫道并未直接收徒,而是取出一张亲手绘制的引路灵符交给他,告诉他:‘持此符前往东海之滨的白云观,寻观主玄诚子,他或会看在此符面上,授你一些安身立命、化解戾气的法门。’

  至于他能否踏上道途,贫道亦未可知。此后,贫道继续荡魔之旅,再未听闻此子消息。”

  叙述至此,玄天真人魂光略显黯淡。

  许长生闻之,不如得心生惊叹,随后看了一眼天魔老人,说道:“真人看来你当年还是有所欠缺,漏了漏网之鱼啊。”

  “非也…非也…”玄天真人叹息着摇头,眼神中闪过的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