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罪的yy
绮罗郡主压下那点不舒服,快步走到吴县令面前,急声问道:“吴县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许长生离开时,城内防务稳固,援军将至,刘宝主力又被我们引开…枫林城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破了?!还破得如此惨烈!”
提到城破之事,吴县令脸上的喜色瞬间被巨大的悲愤取代,他老泪纵横,捶胸顿足道:“郡主!国师!是…是那支援军!还有城里的奸细啊!”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悲痛,将城破的经过缓缓道来
原来,最初城防军确实奋勇抵抗,打退了叛军数次进攻,士气高昂。
不久后,期盼已久的援军终于抵达城外!
城头守军欢声雷动,秦统领谨慎起见,亲自查验了援军带来的沧州府通关文碟和各种身份证明,确认无误后,才下令打开城门放援军入城。
援军入城后,还带来了不少粮食,声称要让守城将士饱餐一顿,以振士气。
连日苦战的城防军不疑有他,当晚便烹煮了食物,大部分将士都分食了。
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吃过食物后不久,大量的城防军开始出现剧烈腹痛,倒地抽搐,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只有秦统领率领的一支负责夜间巡逻、尚未用餐的小队侥幸无恙!
就在这时,那支所谓的“援军”突然撕下伪装,亮出屠刀,开始疯狂砍杀失去抵抗能力的城防军!
与此同时,城外的叛军也得到信号,发起了总攻!
内忧外患之下,纵然秦统领率残部拼死抵抗,浴血奋战,但兵力悬殊太大,寡不敌众…最终,城池被攻破,秦统领和诸多将领壮烈殉国…
吴县令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哀嚎道:“他们根本不是来救我们的援军!他们和叛军是一伙的!是一伙的啊!”
“不可能!”绮罗郡主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后退两步,失声惊呼,“这支军队是我父王…是梁王通过各种关系才调集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叛军?!是不是…是不是叛军假扮的?!”
吴县令用力摇头,老泪纵横:“郡主!老朽亲眼所见!秦统领查验过的文碟千真万确!就是沧州府签发的正规文书!那支军队的装备、旗号,也和我们大炎边军一模一样!绝不会错!”
绮罗郡主浑身剧震,一个她最不愿相信、却又无比接近事实的可怕猜想,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难道…这一切,竟是自己的父亲,梁王在背后授意?!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安抚好许长生的安云汐,走上前来,她的脸色凝重,声音清晰而肯定地说道:“郡主,我知道城里的内奸是谁。”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安云汐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绮罗郡主,一字一顿道:“是您的夫婿,孙苗!”
“什么?!孙苗?!”绮罗郡主瞳孔骤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云汐语气笃定:“城破前夜,我因担心长生,想去城头看看情况,无意中偷听到孙苗与那支援军头领在僻静处的密谈!
我亲耳听到,是孙苗提议并负责在提供给城防军的食物中下毒!
也是他,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的关键防线!
我本想立刻去告知秦统领,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很快就发动了叛乱…我只能尽快赶回城西,通知吴县令和组织大家逃离…”
“孙!苗!”绮罗郡主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美眸中瞬间爆发出滔天杀意和屈辱的怒火!她气得浑身发抖,俏脸扭曲,“那条阉狗!畜生!王八蛋!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扒皮抽筋!”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个看似温顺、甚至有些懦弱的夫婿,竟然是如此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内奸!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许长生看着暴怒的绮罗郡主,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郡主…你还真是…招渣男体质啊。前有刘宝,后有孙苗,一个比一个恶心。”
绮罗郡主此刻气得几乎要爆炸,根本无力反驳许长生的调侃,只想立刻找到孙苗,将他碎尸万段!
吴县令看着情绪激动的众人,长长叹息一声,努力让气氛缓和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安置好这幸存的五千多人!他们除了咱们清河县的乡亲,还有不少枫林城的百姓,如今缺衣少食,困在这大山里,必须尽快找到出路啊!”
许长生和绮罗郡主闻言,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确实,眼前这五千多人的生存问题,才是燃眉之急。
然而,就在他们皱眉苦思对策之时。
“轰隆隆…!!”
一阵沉闷如同万马奔腾般的巨响,隐隐从远方的天际传来!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什么声音?!”许长生脸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拉着安云汐,和绮罗郡主、顾洛璃一起,快速奔向附近的一处高地。
当他们站在高处,眺望远方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只见远方天际,一道浑浊不堪、高达数丈的洪峰,如同一条咆哮的黄色巨龙,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沿着干涸的河床奔腾而过!
所过之处,树木摧折,山石崩塌,势不可挡!
而洪峰沿着河道奔涌向前。
看这水势,那河堤,恐怕…要撑不住了!
“春汛!是春汛爆发了!”吴县令叹息了一声,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河水淹不到,不是河道方向,但是那座河堤肯定坚持不住。
毕竟其中贪腐巨深,一座被啃得千疮百孔的河堤,怎能挡得住这滔天洪水?
许长生在这一刻也反应过来,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所以说对方这么急不可耐的拿下枫林城,是因为这处河道的事宜。呵呵…看来沧州官场里面有很多人都想保命啊。”
“不止整个沧州…还包括河州的官场。”绮罗一脸冷漠的说道。
“河州那边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捧出来一个刘宝,让他拿个枫林城都拿不下去,河州那边丢这么多东西,不是白丢了?”
绮罗郡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我大概也想明白了,我父王绝对不会如此之做。不出意外,就连我的父王都被人蒙骗,这一支援军是独属于整个大军之外,一路急行军过来的。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想快速支援枫林城将功赎罪。
看来终究是我想多了,看来终究是那些老爷们的手段太狠辣了。
其他落后在后方的援军可能是真的想来支援枫林城,但这支援军,应该是怀有别的目的,打着来助这帮叛军一臂之力的想法的。”
许长生看着面色疲惫的百姓们,看着那翻涌而过的洪峰,拳头紧握,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说道:“这大炎王朝的中央对地方的管辖,也太他妈的…”
“两州之内的官场能够这么欺瞒朝廷,敢这么跟朝廷玩游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昌元帝所在的那段时间,中央集权应该做的挺不错的吧?为什么到这庆元帝手中,能够搞出这样一摊子事。你那位皇叔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绮罗郡主没有好气的,翻那个白眼说道:“你居然对当朝圣上没有一点尊重之心,如此议论,当朝皇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取,告发到皇帝面前,有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呵。”许长生只是冷冷一笑。
第128章 讨个公道
许长生那番对当朝皇帝的“大不敬”之言,让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绮罗郡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嗔道:“你这家伙,口无遮拦!当朝圣上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这话要是传出去,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许长生只是冷冷一笑,浑不在意:“呵,砍头?要是骂两句就能把这糜烂的世道骂好,我天天站在金銮殿前骂街都行。”
“你…!”绮罗郡主气结。
“够了。”顾洛璃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泉浇下,瞬间压下了两人之间即将升腾的火药味。
“眼下不是斗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安置这数千幸存百姓。”
她目光扫过下方林间空地上那密密麻麻、面带惶恐与饥色的民众,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绮罗郡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到底是皇室贵胄,经历过风浪,很快便理清了思路,沉声道:“国师所言极是。
依我看来,刘宝叛军如今虽攻占了枫林城,但其目的已然达到。
他们需要枫林城作为河堤垮塌的‘罪魁祸首’。
如今春汛已至,河堤摇摇欲坠,崩溃在即。
刘宝此刻最该做的,是放纵麾下士卒在城中劫掠发泄,稳固军心,而非继续向外扩张。”
她顿了顿,分析道:“经此一役,刘宝麾下损失惨重,士卒疲敝,若再强行进军,恐怕手下兵卒率先哗变。
所以,我们目前有相对充足的时间,带领民众撤离险地。”
许长生闻言,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刘宝现在恐怕自身难保。他成了那些大人物推出来的替罪羊,河堤一垮,黑锅扣稳,接下来那些人想的,恐怕就是如何灭口了。
刘宝只要不傻,就该立刻缩回河州老巢,凭借河州龙气固守,或许还能多活几日。”
绮罗郡主眼中寒光一闪,接话道:“没错!而对我们,对沧州官场而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收复失地!
等河堤一垮,洪水过后,组织援军夺回一座残破的枫林城易如反掌。
届时,不仅河堤垮塌的罪责可以全推给刘宝,沧州官场还能以此为由,向朝廷索要巨额军饷和赈灾款项,美其名曰巩固边防、安抚流民…哼,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许长生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好家伙!贪了修河堤的银子,导致河堤成豆腐渣,引来叛军破城,让几十万百姓遭殃。最后还能借着平叛和赈灾的名头,再从朝廷手里捞一笔…这沧州官场,上下其手的本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官当的,真是没谁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场阴谋背后的肮脏算计剖析得淋漓尽致,听得一旁的吴县令和安云汐脸色发白,心中悲愤交加。
顾洛璃静静听着,未发一言,但周身散发的寒意却愈发凛冽。
道门修士感应天机,她对气运流转尤为敏感,此刻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怨气与业力正在沧州上空凝聚,而这因果,最终必然会反噬到相关之人身上。
“既然如此,”顾洛璃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下一步,你们打算如何?”
绮罗郡主与许长生对视一眼,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带领这五千多幸存百姓,前往相对安全的后方城池避难。
距离枫林城约二百里,有一座朔风城,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可作为暂时的安身之所。
我们先护送民众抵达朔风城,再图后计。”
许长生也表示同意:“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先保住大家的性命再说。”
然而,就在他们初步商定计划之时。
一个瘦小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许长生和绮罗郡主的面前!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男童,衣衫破烂,满脸污垢,但一双眼睛却赤红如血,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悲怆!
他不顾一切地用力磕头,额头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瞬间便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郡主!许公子!国师大人!”男童抬起血肉模糊的额头,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地控诉道:“求求你们!为我爹娘!为我姐姐!为我们枫林城死去的乡亲们报仇啊!”
男童名叫狗娃,是枫林城土生土长的孩子。
许长生记得他,瘦弱的身躯往城墙上送过饭,他的父亲还曾经参与过守城,但如今只剩下一人在听从他口中所言。
许长生不由得心中一沉。
不难想到,在这个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怕是家中之人…
他泣不成声喉咙沙哑的嘶吼道:“许大人,你还记得我爹吗?他曾经帮助过守城在城墙上守城的时候,你还夸赞过他孔武有力!
那次叛军攻城的时候,我爹用刀砍下了一个叛军的耳朵,那叛军侥幸活下去了,记住了我爹。”
“城破之时,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叛军认出了正在仓皇逃离的我爹,一路跟着我爹,带着人冲进我家,当着我和我姐面,把我爹…把我爹…把我爹砍死了!
这帮王八蛋,先把我爹的腿砍断了,听着我爹在地上哀嚎,在地上爬行,在那里嘲笑!”
“我只有不到半岁的弟弟,被他们当场摔死,我姐我娘更是为了保护我,被他们凌辱,现在怕是早已没了命!啊啊啊啊!
全家五口,只有我一个人,在邻居的拼死掩护下,侥幸从狗洞爬出,跟着人流逃到了这里…
“他们…他们不是人!是畜生!是魔鬼!”狗娃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小小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剧烈颤抖。
“我爹…我爹他只是想守住我们的家啊!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要杀光我们全家?!凭什么要屠城啊?!”
他猛地再次磕头,鲜血混着泪水染红了地面:“郡主!许公子!国师大人!你们神通广大!求求你们!杀回去!杀了那帮畜生!为我们报仇!为枫林城几十万的百姓主持公道啊!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啊——!!!”
狗娃的哭诉,如同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幸存者心中压抑的悲愤与绝望!
“是啊!郡主!许公子!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爹娘还在城里!生死不知啊!”
“那帮天杀的叛军!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我亲眼看到他们把我侄子…呜呜呜…”
“秦统领和那么多军爷都战死了!这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啊!”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哭声、控诉声、哀求声汇聚成一片,林间空地上弥漫着滔天的冤屈与不甘!
他们之前为了逃命,强压下的恐惧和悲伤,在此刻被狗娃彻底引爆了!
许长生和绮罗郡主看着眼前跪倒一片、泣血哀求的百姓,听着那一声声血泪控诉,两人的心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之前刻意回避的问题,被血淋淋地摆在了面前。
枫林城里,还有十几万来不及逃出的百姓!
按照叛军的凶残和报复心理,一旦他们决定撤离或面临清剿,极有可能进行惨无人道的屠城,将这座抵抗他们已久的城池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用几十万人的鲜血,来宣泄他们的怒火和掩盖他们的罪行!
这十几万条人命,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统领和数千守军的血,就这么白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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