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565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计冉见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点,终于打破了平静:“师兄这次不回U国了吧,正好该轮到你来了。”

  慎到白了计冉一眼,略有些失落地叹道:“U国完了,田辟疆沉迷于享乐,晏婴自以为得计,可靠这种手段能得一时之利,祸事又岂会远乎?

  靠阴谋诡计岂能成大事,尔可鉴之也。”

  听说慎到求见,姬研欣喜不已,立即在主殿中安排了隆重的接见仪式。

  双方序礼之后,姬研迫不及待地道:“久闻慎子为U国七十六列大夫之首,今不远千里而来,欲以何教予一人也?”

  姬研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吃下了朱樉给的定心丸,可却因这段时间周地密集地向外界彰显实力而卷入斗争的漩涡。

  各地在杨竹和朱樉那里都讨不到好,难免就会想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来。

  离间朱樉与姬研之间的关系,无疑是成本最低,且收益最大的事。

  七国或多或少都参与了这件事,直接导致姬研从无人问津到现在的门庭若市。自他记事以来,列国一直刻意将周室当做空气一般。

  继位之时甚至没有一国派来使者道贺,即使是其后周地渐兴,各地也为了避免尴尬极少与之发生联系。

  姬研倒也不在意这些,一头扎在音乐的世界里,自得其乐。各地使者的频频求见以及他们所做出的那些“关切”,让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局面的姬研极为不适。

  他不他是傻子,当然知道各地这么关心自己的处境并非出自真心,自然也不会为之所动。可他也敏锐地察觉到。

  周地目前与各地之间的微妙关系,恐怕会由此而引发一系列剧烈的动荡。

  这将直接关系到他此前十年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否还能继续,让他又如何不着急呢?

  “过誉也。”比起当年入宫觐见的杨竹,慎到在礼节方面几乎无可挑剔,极是自谦地道:“老朽才疏学浅,何敢居其首,忝居其一也。

  何敢言教天子,若有疑虑,唯愿所言愚见,不为人笑则喜也。”

  慎到这就谦虚得有点过头了,他即使算不上稷下学士之首,但居于首列却是无人可以质疑的。

  不过他这种态度倒是令姬研极为满意:“予一人最近确实有些难安,流言满天,无所适从,还请慎子代为剖析。”

  慎到也不再虚言客套,直言道:“敢问,都有哪些流言令天子困扰呢?”

  大殿中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连侍从都被姬研赶到了殿外,可他却仍然环顾了一下左右,压着嗓子生怕给他人听见似的:“听说七国已经秘密结盟。

  意欲对冢宰不利,连宫里都已经有人受其收买,予一人装作不知而已。”

  慎到并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向姬研一揖:“天子如此明睿,又有何可忧心呢?”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沉不住气,姬研居然有如此定力,让慎到不由提高了心中原本对其的评价。

  姬研叹了口气:“予一人怎么会不知道,周室之兴不为列国所喜。所以不管他们怎么造谣中伤,自会不为所动。

  冢宰于周有再造之功也,予一人又怎么会自断肱骨,只是忧心让冢宰独力应对此困,不能为其分担半点。”

  “天子可称圣也!”慎到由衷而赞:“岂无分担乎,但有此心,已然足矣。天下诸侯,无一人可及天子,樉子有此臂助,又何危之有?”

  这个赞誉让姬研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好的天子,甚至已经有了被定位于昏君而留名史册的心理准备。

  经过那么一段艰难的岁月,只要能保住当前安稳的生活,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

  慎到可不是拍马屁的人,在稷下学宫呆了二十多年,他虽然不像孟轲那样完全不给齐王面子,但也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绝无阿谀奉承之行。

  他之所以把姬研当作圣君,是有其一套理论基础的。

  在慎到看来,组织的职能必须规范化,只有用规范的形式才能体现和保证各个阶层的利益。一地之主,是不应该插手组织事务的。

  因为这是大臣的职责,只有君主老老实实当好自己的甩手掌握.

第1471章 虚言夸大

  大臣们才能尽心尽职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君主只需要确定好谁该做什么,也就是分配好任务,就可以坐享其成,这才是为君的正道。

  否则若是君主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非要把一切权力握在自己手中,那么大臣因为不敢表现出比君主更有能力,就会无所事事,甚至会刻意掩藏一些事实。

  这种情况下,君主将会异常忙碌,却反而得不到被剥夺职权的大臣支持,一旦出现错误,一切的罪责自然会被推到君主身上。

  自古以来的祸乱几乎都因此而诞生,取代无道昏君反而成了顺天应道之事。

  按这套标准来说,姬研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人君的楷模了,慎到称之为圣也就是其发自肺腑之言,丝毫没有虚言夸大。

  姬研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离经叛道”的理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坐而成圣:“慎子是说,国君本来就该安于逸乐?这也未免……”

  比起当年杨竹向姬研追问“何为天子”时所说的话,慎到的见解显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为什么我们要立一个天子,而且予以其居于众人之上的尊荣,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建立一套让天下更好的秩序而已,跟什么天命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

  天子只是个工具,是个代号,是为了立天下才设了天子这么一个角色而已。

  所以要搞清楚,天下并不是天子的,只是因为需要有这么一个角色才立了天子,如果没有一个最尊贵的标签摆在那里,那么就无法建立起正常的社会秩序,也无法维持社会的运转。

  所以,既然幸运地被立为天子了,那就尽好天子的职责,好好的享受这份尊荣,不要越过自己的职权,去干涉其他角色该负责的事情,以至于产生不应该有的祸乱。

  就像象棋里面的“将”和“帅”一样,只能呆在“宫”里,但这并不妨碍它是最重要的一颗子,同时也是最废物的一颗子。若是将帅出了宫,那可就天下大乱了。

  相比于杨竹的权贵为万恶之源,慎到的这套理论在这个时代同样显得无比叛逆。所以他在U国享誉多年,齐王也经常主动聆听其见解。

  只不过一直都是“虚心听取意见,坚决不改旧行”。

  原本的历史上,慎到在最终绝望之后,转而跟着在齐的楚国质子熊横回楚国当了太傅,只不过他最年富力强的时光全都耗在了稷下学宫。

  虽然成就了其威名,但对他来说却是虚度了一生。

  在楚国的几年里,慎到备受尊重,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左右楚王的决定,可毕竟时不待我,除了一石三鸟解除了楚国当时的危机之外。

  再也没能做出其他的建树来,更不要说实践其理论了。

  这个信息的冲击太大,姬研一时间仍然无法消化:“天子只需要用好人,然后就可以安心享乐,这样真的就能获得长久的安乐吗?”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慎到摇了摇头,道:“以一人心治天下,多乱而难治;以一法治天下,则必治也。”

  万世长久可是历代统治者孜孜以求的梦想,原来自己真正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姬研不由更虚心地求教起来:“何以善下?”

  凡是能够知人善任的君主,在历史中已经可以堪称明君了,不过这样的人数千年来也没有多少个,所以如何用人这件事情,当然也不是那简单的。

  一般来说,用人皆以选贤任能为优,贤往往还是第一优先考虑的。可慎到却对选贤极为反感,因为贤这个东西,是非常不可靠的,不能拿出来公开量化。

  你要说一个人道德高尚,那你依据是什么呢?是其言谈、出身还是民望、行为?这些标准要么可以弄虚作假,要么需要相当长时间的观察,而且还未必准确。

  一样米养百样人,天下之人所擅长各不相同,这是最为基本的民情。所以要用人也很简单,兼容并蓄。

  让其自由成长,不要刻意去设立什么标准,这样一来各种各样的人才都会充足起来。

  最为关键的就是不要根据自己的喜恶设立一个标准去要求,比如说你任官一定要求其廉洁,那么这些人就会根据这一标准。

  不择手段让自己表现得符合要求,而他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姬研对此很不理解,皱着眉头问:“任人不求其贤、其智,不求其忠乎?”

  在以前的看法里,贤智故然重要,但忠却更是一个必要条件。不管能不能,贤不贤,至少得忠于自己吧,只要有了这一条,甚至明知其恶,也会予以宽容。

  不管乱世还是治世,都有忠臣存在,从来都没有断绝过,但组织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安宁。即使像桀纣那样的亡国之君,其下的忠臣简直多得数不胜数,可又有什么用呢?

  治乱根本不是因为忠与不忠而带来的。

  “是以过修于身,而下不敢以善骄矜守职之吏,人务其治,而莫敢淫偷其事。”

  所以慎到认为不是说不需要忠,但忠的标准不应该是忠于某人,而是忠于其职,只要敬业顺事,那就是最大的忠了。不仅如此,过份强调忠反而是有害的。

  似乎为了让姬研更容易听懂,慎到只好举例说明:“正如天子之乐师,善琴者尽操其琴而已,而不必干涉其他,至于其是否贤智,是否忠心,与乐曲之和谐美妙有何影响?”

  这对姬研来说,实在太过颠覆了,但道理到底还是明白了过来:“若君不善下,奈何之?”

  虽然当个圣君只需要选好手下,但要抛开自己的好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姬研自己运气好,但要想获得长久安定,总不可能代代都圣君,都能够善下逸乐。

  姬研并没有意识到慎到是要彻底打破千百年来君主至上的根基,既然这么简单就可以实现长治久安,那他还犹豫什么呢:“慎子所言善也!”.

第1472章 因素之一

  被慎到“君处势无权则不与臣争,祸乱自去”这套理论说服后,姬研决定全力支持立法。

  自古以来,掌握所有人的生杀予夺是君主权力地位的体现已深入人心,可在慎到看来,正是这种绝对的权力导致动荡甚至更替。

  只要君归“正道”,不再由自己而是由法去执行,最为根本的矛盾自然就消失了。

  像这样的之论,放眼整个天下,甚至把时间尺度拉到前后上千年,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能够像姬研这样可以欣然接受的君主来。

  当然,这并不是姬研个人有多么英明,又或者因个人爱好而对权力完全不热衷,最根本的还是周地这片“土壤”的影响下。

  让他觉得处势而放权完全是理所当然,而且一直不就是如此么?

  各地要进行变法,最难啃的骨头并不是利益将受到影响的贵族,而是君主的支持程度。古往今来的变法成效。

  往往都与当时的君主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且是至关重要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正因为周地的特殊性,所以最难的并不是说服姬研,延而是观点和理念各异的诸子各派。

  接下来的时间里,慎到在朱樉的支持下,领着杨竹和计冉开始与诸子进行了一场艰难而漫长的辩论和谈判,最终赶在尝新祭之前达成了初步共识,开始正式在周地推动立法进程。

  即使三子都是当世出类拔萃的人物,可要完全达成共识仍然力有未逮,毕竟他们的“对手”也没有一个逊色半分。

  谁都拥有一套坚信不移且相对完善的理念,要让他们做出根本性改变,又谈何容易。

  幸好慎到的法治思维,又与李力、洪辰仇法家代表人物有所不同,更加注重法治理念的贯彻,而不纠结于具体的法令细则。

  让原本有着尖锐矛盾的各家思想,都能够接受,不至于影响朱樉最为担心的安定大局。

  这是事关未来周地发展的重大事件,朱樉也不得不抛下一切,全程参与到立法的过程之中,对每一条法令进行字斟句酌的讨论和修改,尽可能避免任何隐患、漏洞的出现。

  这或许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立宪”运动,就此在周地展开。

  只不过这些宪,往往都是“出口成宪”,不仅是由君主来进行制订,君主本身往往也不受其限制,而且天然拥有一票否决和最终解释权,这在慎到看来,显然就不是正道了。

  而由慎到主持的正道立宪,与差不多要两千年后才出现的君主立宪颇有相似之处,但却更具夏国特色,并不能完全等量齐观。

  最先制订并获得通过,得以公之于众的是具有提纲挈领意义的总纲部分。

  本来天子的专属自称“予一人”,其实意思就有“我也只是一个人,与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其后渐渐演变成了“我一个人据有一切”,现在也只不过是恢复其本意而已。

  由此,天子不再是天之子,或者说天子这个词又恢复本来面目,所有人都是天之子,只不过由法来赋予其不同的地位、分工,任何人都位于法之下,没有例外。

  被降格成为国府的决策咨询机构,立法等诸多最高权力则归于似于“元老院”上级组织会手中,其委员的产生主要通过三个途径:

  一是各行各业的代表性人物,比如各研究院院正,只要一上任,便直接兼具委员身份,不需要经过其他程序认定;

  二是学术、行政两大机构中那些因健康或年龄原因,拥有极高专业素养和过往政绩,但又不再适宜担任主要职务的“闲人”。

  通过举荐和审核程序后,可以进入上级组织会为组织的发展“把脉”。

  前两者从某种程度上都属于高层精英级别,为了防止脱离民众和现实,还有三分之一的必须源于“基层”。

  当然,也不是说随随便便一个普通平庸之人也能进入,一般来说也是在那些技能过硬的退养或即将退养基层精英中产生,以避免产生利益纠葛。

  权力的使用理论上仍然是采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只是针对不同的事需要的比例有所不同。

  比如要修改周宪中的重要条款,那必须达到五分之四的比例赞成才可,而推荐如掌权之类的重要职位,则以简单多数就可以决定。

  一票否决权则被取消,只不过增加了对于争议问题的详尽记载并在对应范围公开的条款。

  慎到认为法虽然是至高无上的,但必须随道而变,绝不能因循守旧,那样反而会产生妨碍,但也不能随意修改,更不能任性而为,所以对于修法的诸多环节进行了规范。

  总得来说,要修改是比较困难的,必须是绝对多数的赞同方可。而从一个方面,提出动议的资格却充分扩大。

  而原本仅位于一人之下,几乎可代天子行使一切权力的掌权,更由此而遭到弱化。

  不过他的权力也仅限于此,法令的制订与执行都与其不再有多大关系,他也只有建议权,不能干涉具体的裁决。

  即使在其所管辖的职权范围内,亦有相应的法来进行规范,并不能为所欲为。

  而在新规之下,出任县正至少得有一届乡正履历,且必须至少有一次等级为优的考核成绩;而乡正则必须从坊正中进行选拔,坊正亦是如此,只能由闾政提拔而出。

  换而言之,像周允那种运气好进了快车道的例子将很难再出现,朱樉这么年轻的掌权也将成为历史,最顺利的情况下,其后第三四任至少也要四十岁以后才有晋升掌权的可能。

  由于周地的特殊情况,诸子各派都饱受组织暴力机关伤害,这也就直接导致朱樉掌权到了第十个年头之际,这方面的设置仍然显得有些残缺甚至畸形。

  即使经过上次的大修条例之后,情况也没有多少好转。

  也幸好周地一直处于上升阶段,几乎找不到闲人存在,分配制度又充分照顾到各个层面,所以治安情况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态势.

第1473章 差点没保住

  刑事案件发生的机率少得可怜,大多数都属于职务违规。

  “四权分立”这样一个大的框架很快就搭好了,余下的则是细致的填补完善工作。即使只是一个框架,但一经公布,造成的震动仍然无与伦比。

  这也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