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朱樉准备公开的东西,包括大量在洛邑经过验证有效的“银方”、“铜方”,若不是时间尚短并没有金方问世,恐怕也会在公开之列。
除此之外,诸如《周地生育守则》、日常防治措施等诸多经过不断总结完善的医疗卫生成果,也随之完全公开,只需要支付一本书的价格,任何人都以获取。
当然,为了防止庸医打着这些成果的幌子害人,朱樉还与四国达成了医士资格互通认证的意向协议。
以五年为期,逐步规范各国民间行医人员,实现凡行医者必持行医资格证,凡持行医资格证,便可在五国范围内自由从事相应的医疗行业。
当然,现在这个阶段,能够颁发行医资格证的,也就只有洛邑医院了。各国也会在周地的帮助下,设立各自相应的认证机构。
此前只是各国单方面与周达成协议,这算是第一项“联合通用”协议,虽然属于各国并不“敏感”的医疗范围。
四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口子一开,其后便滔滔汹涌之势,无可阻挡。
朱樉决意将周地所有医疗研究成果公诸天下,并愿意为天下所有立志从医者提供免费的学习培训机会,消息通过四国领导渠道及民间商旅很快传遍四方,顿时天下震动。
如此“义举”,再联系到此前朱樉在彭城“不负苍生”的誓言,顿时将其名望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稳稳的压住普王崩逝的消息,占据了各国朝野热议的“头条”。
对于很多智者而言,自然不难看出朱樉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可对普通人来说,却对他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大为感动。
随之而来的,则是掀起了又一波各国商旅学士涌向洛邑的高潮。
将医学公诸天下只是序曲,随后朱樉干脆在洛邑设立了一所“开放大学”,将所有不触及核心机密的内容,完全开放,任何人都可以去取阅学习。
虽然没有学宫,可随着海量藏书的公开,其中不仅有老聃整理出来的各种孤本秘藏,更有无数当代诸子的新成果,洛邑渐有取代临淄,成为天下学术中心之势。
势之所趋,不仅那些不得志的游学士子,连一些名士也开始对洛邑产生兴趣,准备一探这座拥有“开放之城”……“万器名域”等诸称号的古老而老新兴城市。
朱樉无心关注外界的这些变化,部署完医疗卫生领域的矩行天下后,此时的他又有了一项新任务。
普王崩逝和梓恭顺势以周使身份吊唁的消息传来后,如何处置魏武计的这支私兵便成了当前比较头疼的事。
利用修建在伊洛各支流上的水坝,制造一波“洪锋”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以这一手段顺利夺回黑石关的控制权,也算是解了当前的燃眉之急。
对于这一千名被“软禁”的普军,国府的争议是相当大的。
一种意见是直接将其驱逐出境,让魏武计知道周是不好惹的;另一种意见则是先拖着,将其当作一份筹码,等魏武计自己求上门来,借此多少换回一些利益。
是去是留,朱樉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总的前提还是不能与普京撕破脸,尽量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为此,国府不仅没有大肆宣扬普军侵占巩地及反击侵略者之事,甚至对知悉内情的相关人员下了禁口令。
总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不是?
虽不知魏武计及普京最终会做反应,可堵住国防漏洞却已经刻不容缓。
以预制件快速搭建起黑石关要塞后,朱樉一口气在伊洛河与大河交汇处分别修筑了偃月和洛口两座小型要塞,并以石砌混凝土为主的城墙连接两岸山岭,以求完全阻断任何东来之敌。
除此之外,加强北面和西面防御能力的“百塞计划”也开始进入实施阶段,准备以一年时间。
在邙山各交通要点,不论小径大道,设立由数十座中、小、微型要塞构成的七层防御体系。
一旦这一计划得以完成,即使普京真的兴兵来犯,要完全拔掉这些仅容数十人驻守的要塞,也绝不是轻易的事。
限于人手不足,平日里这些要塞只会安排少量的值守人员,仅在最前沿布置治安军轮替戍卫。即便如此,洛邑也将拥有足够预警和动员时间,从容面对任何可能的武力威胁。
日后若是腾出手来,朱樉甚至准备修一条“长城”,将整个周地围起来,真正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
短期和长远的防御计划很快便决定下来并逐步实施,可这些都属于被动性的。
此次魏武计选择巩地下手,无非是因为目前周地的控制能力还没有辐射到那里,普军完全可以在周地做出反应前完成立寨。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开发巩地就势在必行了。
开发的计划其实早就有了,可那至少要在明年甚至更久才具备实施的条件,最大的制约因素便是朱樉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
当初朱樉把三十万人齐聚洛邑,倒确实有些拥挤。
可随着义鹊设县建新城,东一、东二试点新乡,今年开春又一下子在洛邑北、西、南三面各增设两个新式农业乡,此时的洛邑城中已经“冷清”了不少.
第1135章 实施阶段
表面上看,出城的人倒不是很多,义鹊分走五万人,八个新乡也才三四万人,可走的这些全都属于“专业技术人员”。
无论农士还是匠士,洛邑目前可供挖掘的潜力已经不多了,不管是设县还是建城,不要说齐装满员,恐怕连一半的人都抽不出来。
至少还要一年,保险起见得三年,洛邑才能培养出足够可用的农工技术人员,这才是他推迟设县的主要原因。
人才毕竟不是想培养就能培养得出的,即使是最完美的教育也不可能将所有人培养成真正的可用之才。这种事急不得,只能靠时间慢慢积累。
可现在,不急也得急了。
巩地是洛邑的东大门,必须将其充分利用起来,如此才能避免“阴夺”之事再度重演。
左思右想,既然自己的人手实在不足,朱樉只好打起了“借机生蛋”主意。
缺人的可不止是朱樉,随着与大明、亚加达、渼洲的各项协议进入实施阶段,各国此前的美好预期无不受到人才因素的制约。
比如洪辰仇一下子预定年产万吨的钢铁基地,可现在所缺的技术人才至少还差七成,要把这么大的缺口补上,就已经不是一两年能够达成的了。
所有技术含量高的产业差不多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没有高素质的人口基础,要想培养出大量高素质的技术人才,还要指望可以速成,其难度简直难以想像。
后世夏国改革之初,不得不以市场换取技术,到了朱樉这里却刚好反了过来,急需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来换取更大的市场。
周地的劳动力开始不够用了,各国却还有大量“廉价”的劳动力,正好可以优势互补。
如此,《巩义自由贸区偃月工业园合作开发计划》便出炉了。
在伊洛河汇入大河处的北岸,有一块面积约三平方周里的偃月形冲积小平原,朱樉已在其险要之处修建了偃月要塞,其余则完全处于荒废状态。
此处紧邻大河,东临虎牢关,北靠邙岭末稍,水陆交通都极为方便,后世赫赫有名的洛口仓便在对岸的黄土岭上。
按照这份计划,周地负责场地、设备和人员培训,各国只负责出人,工坊生产的产品换照出人的多少享受相应的折扣价。
等这些人变成熟练工后,各国可以向周订购相关生产线的全套设备,把人和设备拉回去就能投入运行。如果不放心或要得急,朱樉甚至愿意整坊搬迁,只要支付设备的成本价即可。
如此优厚的条件,只要不是白痴哪会不同意呢?计划书送到各大使馆后,刚刚才发出八百里加紧的各大使又坐不住了,立即最快的速度向国内发出消息。
毛穗只能在旁干着急,尚京还没有真正成为周的战略互惠伙伴,自然也就与这次的优惠活动失之交臂。想了又想,他也给赵圣发去了催促信,希望其加快游说赵君同意相关协议。
第一批的名额只有五千人,不分配,谁先拉到偃月塞便是谁的,于悠自然笑开了花,其他二人却急坏了。
远在安义的魏武计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着妙棋,竟催生出这样的结果。此刻的他哪里管得了那一千私兵的死活,魏斯死后的第一场危机已然占去了他全部的精力。
事情本来和魏武计毫无关系。
看懂了魏斯死前诸多安排的意图,魏成子虽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最终还是在三天后以年老体衰为由,主动向新王魏击提出辞去相位。
说起来,魏成子年纪也确实比较大了,此时已经是六十三岁高龄,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高寿之人,确实到了该休息的时候。
魏击再三挽留,最终还是同意了其请求,并火速任命了商文为守相,总领事务。
这道命令一出,举国哗然。
列国之中,最早设相的就是普京,到了魏斯掌权中期,又搞了一套五相并立制度,这既是一种分权的手段,也表达了其对人才的尊重。
表面上,五相地位是相等的,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别。只不过根据其职权,实际上的轻重之别还是有的,其中权位最重的便是李力担任的法相。
魏成子本来就是接任的法相之位,若魏击任命商文为法相,倒还没什么,可他偏偏以其为守相,这其中就难免会引起朝野的猜测了。
五相是专属普京的特殊制度,其他各国一般只会设一相,即使设立左右二相,一般也以左相为尊,绝不会出现多人并列的情况。
魏击的这个信号一发出,便意味着五相并列的时代即将终结。
很快,白圭、惠释领头,翟璜紧随其后,公叔痤犹豫了两天,先后向魏击表示辞去相位。
谁也没有想到,魏斯的丧礼才刚刚开始,一场辞相风波就此掀起。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在主动退让的潮流之下,偏偏有人逆流而行。
这个人就是吴奇。
让魏成子当上法相,吴奇心里就非常不服气了,现在竟然换成了商文,一个之前只负责管理宗室事务的公族大夫,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商文为守相的任命一下,自然有不少人登门祝贺,接近一下关系,毕竟他极有可能会成为普京的“独相”,很多人的命运都将受其掌握。
吴奇也去了,只不过他可不是去祝贺的,直接上前质问:“事君果有命矣夫!”
这话的意思是,难道事奉君主真的是靠命运的安排吗?吴奇所说的命运与空梓那套天命观并不完全相同,更多的是指一个人的出身决定其命运。
对于表情明显不善的吴奇,商文还是非常客气的:“吴将军,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吴奇看也不看周围无不显出诧异之色的宾客,直视商文的眼睛:“治四境之内……父子有序,子与我孰贤?”
在河西郡守的位置上干了整整十年,吴奇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在其治下,河西不仅成为普京牢不可破的西面屏障,民生方面也毫不逊色,在普京诸郡县中排在极为靠前的位置.
第1136章 子与我孰贤
对此,商文当然不可能否认,只好老老实实地回道:“我当然不如吴将军。”
吴奇冷哼一声,又道:“今日置质为臣,……子与我孰贤?”
这话问得就有些过界了,周围均是一片哗然,连商文也微微色变,只是强压着保持心平气和的语气:“吾不若子。”
表面上吴奇这一问是在问谁对组织贡献大,可其中却有臣使君贵、臣去君轻之意。不免让人产生“曲解”,要是没有我吴奇,普京哪有今天的强盛局面。
虽然文武双全,可吴奇却是个直性子,实在不会“做人”,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几乎已经得罪了朝野上下的所有人。
仍然继续追问:“士马成列……使三军之士乐死若生,子与我孰贤?”
要论领军打仗,不要说商文,天下恐怕也没几个能与吴奇相提并论,所以商文只能点头附和:“吾不若子。”
这下子吴奇“暴走”了,声量陡然提高:“这三方面你都不如我,凭什么地位在我之上!难道仅仅是因为出生比我好吗?”
与吴奇相反,商文却是非常会“做人”,毕竟要把公族事务处理得好,那可不是靠秉公执法就能做到的。
耐心的等吴奇稍稍平静一些后,商文仍是那副轻言细语的样子:“吴将军问了我三个问题,我也据实而答,现在,我也想问吴将军一个问题,希望您可以客观公正地回答我,行吗?”
火已经发得差不多了,面对商文这样似乎永远没有脾气的人,战场上无敌的吴奇也没什么应对之法,只好气乎乎地道:“问吧。”
商文向吴奇一揖,先说了他的一大堆功劳,给予其极高的评价,完事之后接入正题。
“现在这个时候,先王崩逝,新君登位,朝野无不人心惶惶。请将军扪心自问,你和我,谁更适合稳定当前的局面呢?”
吴奇说不出话来了。
要说治政领军,他自问不输任何人。可要论安定人心和人脉网络,他实在无法与几乎与所有公族有着密切联系的商文相提并论。
时间似乎凝固了,呆立良久,吴奇内心并不认同商文那套“歪理邪说”,但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之辞,只能长叹一礼:“你更适合。”
商文回礼道:“这就是我地位在将军之上的原因啊。日后,还请将军……”
吴奇却已经没有心思听商文后面的话了,转身而去,目光虽然渐渐平静下来,可两颊颤动的肌肉却暴露出其难以平复的内心。
事情发展到现在,仍然没有魏武计什么事。
好巧不巧,魏武计今日也是要来上门道贺的,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来得比较迟,走到门口刚好与准备离去的吴奇碰上了。
像魏武计这种典型的贵二代,正是吴奇羡慕忌妒恨的对象,更不被其瞧在眼中,二人平时并没有多少交集。
放在往日,吴奇可能连招呼都懒得打,可今天或许是有感而发,吴奇竟拦住魏武计问了句:“为人臣者,难道真不需要与之匹配的才能吗?”
这话问得有点莫名其妙,却让魏武计有点受宠若惊。
吴奇看不起这些贵二代,可在贵二代里,却有相当一部分人,特别是涉世未深的年青一代,将这个无敌战神视为偶像。
毕竟对一般人来说,什么样的功劳都不及军功,而在普京要论军功,吴奇便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本来魏武计也算是少年老成之人,很少有说错话之举,可蒙吴奇“垂青”,他脑子一热便顺口应承道:“当然需要,无才而高位,必会有灾祸降临。”
吴奇哼一声,也没什么,就这么扬长而去。
魏武计目送其背影离去之时,早有好事者将两人的对答传到了里面。等他进去道贺时,才发现众人对自己很冷淡,商文也远不如往日那般亲近,似乎突然之间便有了一层无形隔膜。
事后魏武计才知道自己闯祸了,只不过为时已晚,一顶“公室叛徒”的帽子已经戴在了他的头上。
魏武计固然为此焦头烂额,可普京因新旧交替而引发的政坛风波却远没有终结的迹象。
普京政坛急剧动荡,朱樉却正在埋头进行着自己的经济生产区规划。
初步的合作开发计划引起了四国的极大兴趣,在落实双方合作协议的过程中,出现的最大问题便是人才的极度缺乏。
钢铁和水泥等重工业各国最为看中的,偏偏也都劳动密集型的产业,没有足够的技术工人,即使从周地买回去整套生产线,也难以让其顺利地运转起来。
由于大部分工业都已经迁入义鹊,鉴于其特殊性并不方便让外人随意出入,而洛邑周围原本的大量工坊又整体拆迁转移到了冶义,真正能够提供跟岗学习的项目便极为稀少了。
目前各国首批委托培训的技术人员,一般都被安排到洛邑职业技术学院。
学院的设备虽然还是比较齐全,可毕竟主要用于教学和研究,光靠讲解、演示,缺乏大量的实际操作时间,要想掌握一门技术,其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朱樉这种合作开发的模式,无疑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决当前面临的困境,虽然有被剥削“剩余价值”之嫌,可为了学到技术,这个时代传统模式的学徒付出的代价比这可高多了。
偃月工业园首批推出的工坊几坊乎全集中在技术含量不高轻工业,虽然也是各国目前需求量极大的项目,却并不能完全满足有胃口。
为此,时焦、于悠和黄歇数次登门,希望朱樉可以进一步扩大开放范围,以培养更多目前急需的人才。
几度交涉下来,朱樉的思路也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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