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415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这才是朱樉最为担心的一点,士气并不是想鼓就能鼓得起来的,有这么个雷在,总让他感觉心神不宁。

  正思考间,一位民夫突然冲了过来,跪倒在朱樉面前:“樉子大人,在下有重要要情况禀报。”

  朱樉还没反应过来,高鹤却已经晃到他的侧前方,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见高鹤的手仍然抱在胸前而不是搭在剑柄上,按二人相处这么久以来的默契,那就表示“具备一定的威胁,但不足为虑”。

  朱樉不由好奇打量着眼前这名竟然会让高鹤产生警觉的“民夫”来。

  要知道,高鹤这家伙是相当“傲慢”的,一般人即使接近朱樉,他连眼皮子都不会动一下:也就是说即使有人想要偷袭,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在发动之时加以制止。

  能够让高鹤将安全距离缩短到需要站在朱樉身边,这个人就已经很不简单了,至少绝对不会是普通平民。

  为了方便分辨和管理,朱樉仿照后世队伍肩章标志模式,让营中各式人员打上了不同的标记。此人肩上只是一块褐色布条,代表着其民夫的身份。

  本来营中是没有这类人员的,可这几天从对面陆续逃来不少被瓦刺军强征的青壮,除了少数身具特长者,大多数都被编入新的民夫序列。

  平时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忙做点诸如搬运物品之类的简单体力活。

  朱樉最初也担心瓦刺军会军不会在里面掺入奸细,来个“木马”入侵,可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一疑虑:语言的区别太明显了。

  第一代分封出去的诸侯贵族们说的当然还是雅言,可由于交通不便,特别是普通民众一辈子也未必能有出国的机会,因为诸多因素,便渐渐形成了各地特有的方言体系。

  荀子对此便有各地有各地的方言,但上层贵族却以雅言为作身份象征。

  接受系统教育的各国贵族之间还算是能进行通畅交流,民众之间就有些麻烦了,瓦刺语渼洲音各有不同,想要混进来冒充的难度是相当大的。

  只有那些精通两国方言之人,才有机会趁机混入,可数量上绝不会有多大。也有可能会有“楚奸”存在,这就防不胜防了。

  为此,民夫大多被单独安排在一处居住,从事的也是外围简单的作业,即使要搞破坏,程度也在可控范围内。

  “起来说话。”朱樉时常也会跟楚地平民进行交流,更别说对方还口称有重要情况:“你叫什么名字,有何情况要报?”

  民夫依言站了起来,看样子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一脸风霜,作揖的双手极是粗糙,低着头不敢正视朱樉。

  “在下U人严新,年少时曾为技击之士,有家小之后开始行商养家。这些来渼做点小生意,哪想却遇上这场祸事,被瓦刺人强行抓入营中为苦役。”

  严新?好像不是什么名人,朱樉仔细思索了一番,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不过他这一番话倒解释了所表现出来的诸多疑点,朱樉这才回忆起刚才他所说的既非瓦刺语,也非渼音,确实与当年在彭城一带听到的口音更加相似。

  伍子轩到处强拉壮丁的事他当然也有所听闻,心里暗自同情严新的遭遇,语气也就更加平缓:“既然逃出来了,我们也不强逼,去留自决,为什么你还不走呢?”

  严新悄悄瞄了一下朱樉,苦着脸道:“在下押上全部家当购了一点渼货,此番血本无归,哪里还能回得了。逃出瓦刺营之前意外听到一些消息,所以……”

  看来是想换点赏钱了,朱樉对此并不意外,点头道:“只要你的消息有用,赏赐当然是少不了你的。既是商人,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一桩生意。”

  有着勤王大军的招牌,吕布威和梓恭的生意做得极为顺畅。可由于人手太少,对象也就只能放在各地贵族身上,渗透力仍然达不到朱樉的预期。

  要真正“占领”渼洲这个市场,他还需要与各地的商人展开合作,壮大自己的商业队伍。

  有着军旅背景的严新自然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特别是未来开拓U国市场时,同样需要有本地商人的配合。

  严新闻言大喜,纳头便拜:“若果真如此,樉子对严新如同再造,必竭力回报。”

  谢过之后,严新语出惊人:“樉子有没有觉得民夫们逃出来得太过容易了?在下也是无意得知,这根本就是瓦刺人的阴谋。”

  阴谋?朱樉一愣,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起来。

  他本以为这就是计冉的攻心之计起到的效果,还没有往瓦刺军故意为之的方向想过。现在经严新一说,倒开始觉得确实有那么些不对劲了。

  以瓦刺军表现出来的组织纪律,要看管点民夫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少量逃逸就不用说了,可像这样几百上千的不断逃离,而且还全是冲营寨这边来,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三四天下来,这种趋势不仅没得到控制,反而愈演愈烈,数以倍计地增长,目前已经他们接纳的渼洲民夫已经快上万了。

  瓦刺军这完全就是在“资敌”嘛!.

第1043章 任凭取用

  “你是怎么知道的?”发觉事态严重,朱樉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在下会些拳脚功夫,早就想找机会逃走了,可瓦刺军看管甚紧,一直都难以实现。可是前天晚上,看守却突然换了布置,面向贵军营寨这边几乎不再设防。”

  “在下是想回U国的,第一天并没有跟着那些人走,一心想往外。可就怪了,那一边的守卫密不透风,根本走不了。无奈之下,在下也只好跟着跑了过来。”

  “这两天越想越不对劲,又受樉子善待,不忍相瞒,这才拦路相告。请樉子千万小心,勿中了瓦刺人之阴谋。”

  竟然有这样的事,朱樉苦思无果,不由喃喃自语:“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在下斗胆。”严新向前凑了一步,随即发觉高鹤正看着自己,连忙后退:“敢问樉子,营中存粮还能吃多久?”

  “半个月应该是没问题……”朱樉随口答到,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说……好家伙,原来他们打得是这样的算盘!”

  连胜几场之后,沈竹亮的声威水涨船高,前来送人送物的各方势力也是络绎不绝。箭矢等军需变化不大,可各地刚刚收了秋粮,这方面自然不缺。

  可现在,瓦刺军在几处交通要道立寨,大宗物资想要进来就变得困难得多了,再加上对方不停地往里面“塞人”,一增一减,危机立现。

  严新所说的善待可不是虚言,在朱樉的主导下,勤王大军的待遇实在是好得令人发指:

  别人一天两顿,还要自己带,自己做;这里一天三顿管饱,还有专门的炊事班做饭;只要有机会,朱樉还会派人去打猎、捕鱼改善伙食,采集各种野菜野果均衡营养。

  服军役本是义务,可在朱樉手底下,那可是有工资的。

  工兵每天二十文,战兵五十,要是从冶义来的直接翻倍,最迟五天就会发放一次,立功受奖不出一天就当众兑现,转身就可以在随军商人那里购买各种商品。

  朱樉还出了名的体恤下属,工兵一次作业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便会得到休息的机会,各种防暑汤、去乏汤就摆在工地上,任凭取用。

  遇上加夜班,不仅有会有加餐,还要补发加班工资。

  战兵就更不用说了,训练出色,奖!进退有序,奖!御敌有功,重奖!别人带兵往往都是先颁布个什么七杀令八杀令来立,朱樉可好,第一天颁下的就是二十赏令。

  当然,这并不是说就没有罚了,只不过相比于很多队伍动不动就砍头,朱樉给予的惩罚多以鞭刑为主,而且是公开宣布惩罚缘由之后当众执行。要是不服,还可以进行申辩。

  这么好的待遇谁曾见过。

  这也是为什么众心怯战,但在几次防御中对指挥部的命令还算执行到位的原因所在。虽然也有零星畏敌而逃的情况出现,可根本没能成势。

  舍不得啊!

  可以说,现在即使指挥部带着这些人“造反”,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提出异议。

  军心可用,而代价也是不菲的。

  按沈竹亮所说,勤王大军的消耗量至少是同等规模的两倍,只有多没有少。

  幸好是内线作战,他还可以打着左司马的旗号向周边征集,要是需要漫长的补给线来维持,那日子完全没法过了。

  伍子轩显然也发现了勤王大军这一“弱点”,四面一围,不断放人进来让其坐吃山空,根本犯不着去攻打这越来越变态的营寨,坐收胜利之功。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阴谋,而是无比明显的阳谋!

  夕阳西下,惊出一身冷汗的朱樉已经没有心思和严新谈其他了,让高鹤给了他几枚金币并约好明日再叙之后,急急忙忙地返回了指挥部。

  召集齐所有谋划决策人员后,朱樉将从严新处得到的消息加上自己的分析细说一遍后,指挥部里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所有人都意识到,结合这几天瓦刺军的动向,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概率是相当大的。

  这确实是不折不扣的阳谋。阴谋和阳谋它们的区别就在于,阴谋是需要在别人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实施,一旦被人识破,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反受其害。

  而阳谋却不同了,即使你明知对方的部署和意图,却只能不由自主地跳下这个坑里。

  正如被誉为天下第一阳谋的推恩令一样,所有人都知道这道命令是想要削弱诸侯的实力,使其无力与上级对抗,可却无可奈何,因为对抗的代价实在太大,只能任其发挥效应。

  伍子轩这个小花招或许不能与推恩令相提并论,可同样让人无法招架:你总不能将那些逃出瓦刺军“魔爪”的渼洲人拒之营外吧。

  若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饿死在营在外,又或任由其被瓦刺军屠戮,不仅要承受巨大的道义压力,更有可能让自己陷入孤立的局面。

  这些绝望的渼洲人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真正的敌人!

  最最要命的就是无法在野战中战胜瓦刺军,否则这样的问题是很好解决的,只要撕破其封锁线,要安置这么点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坐等敌人的阳谋得逞显然也是不行的,考虑了好一会儿后,沈竹亮最先提出自己的见解。

  他的对策是削减开支,改三顿为两顿,加餐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通通取消。而且也不能再管饱了,从现在起就实行定额配给制。如此一来,营中所存的粮食至少还能吃上一个月。

  这毕竟是处于渼洲腹地,当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瓦刺军将很难继续保持围困之势,当前的困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除了“节流”,沈竹亮还建议让多余的人自己设法突围,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营寨中只保留“有用之人”,甚至连工兵的规模也应该缩减,最终保留四万人的规模就可以了。

  从理性来看,这确实是个解决当前危机的有效办法。

  可朱樉却有点难以接受,这样做不仅会自毁此前的承诺,那些被要求自己突围的人,要想突破最擅长复杂地形作战的瓦刺军封锁线,成功的可能性恐怕会低得可怜.

第1044章 视为敌人

  朱樉一直都算不上是个“狠人”,甚至根本就狠不起来。

  要说这些人并不属于他治下之民,轮不到他来怜悯体恤,可自他们成为勤王大军的一员,至少在一定时限内,已可算是“自己人”之类了。

  同样持否定态度的还有杨竹,因为这种以损害他人生存权益来保护自己的做法实在是有失公平。

  大军既成,双方之间的责任和义务就已经建立起来,士兵既已完成服从命令的义务,保障他们其他权益就是指挥者的责任了。

  上位者推卸逃避自己应该担负起的责任,这本就是他一直以来深恶痛绝之事,怎么容许发生在自己身上。

  二杨态度已明,吕布威和梓恭自然是站在这一边的,孔德也觉得抛下这些人不甚妥当,局面自然就明朗了。

  沈竹亮知道自己只是名义上的统帅,见此只好愤愤直呼:“常言慈不掌兵,为求胜利有何不可舍弃,诸君怀此妇人之仁,日后兵败之时后悔莫及也!”

  只有围观资格的项拓反驳道:“沈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瓦刺人既然做此安排,自然也会想到我们会如何应对,焉知此举不是正中其下怀?到时我方不战自溃,根本不用等人来攻。”

  在孔德的“调教”下,项拓也渐渐开始有所转变,傲气已经大为收敛。毕竟瓦刺人曾经让他死过一回,就算不论孔德的因素,他也早将其视为敌人了。

  沈竹亮才懒得与小毛孩子争辩,只是闷哼一声,坐回座位不发一言。

  朱樉知道沈竹亮的建议并非毫无道理,只是感情上不能接受罢了,安抚几句后,转向一旁悠哉游哉的计冉道:“师兄,这些人都是你搞来的,总得想个法子呗。”

  他当然不是真的责怪计冉,毕竟此前他还为这一招“妙棋”拍手称快。只不过现在有些束手无策,得找个宣泄之人罢了。

  计冉站起身来,挨个扫过众人,这才慢条斯理道:“说完了吗?当初听我的多好,我们再前推十周里,然后一口吃下夫概那三千人,哪来这么多烦心事。”

  朱樉没想到计冉对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没好气地道:“想吃就能吃得下吗?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些人有多么厉害。而且,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既往不咎,解决问题要紧。”

计冉白了朱樉一眼,淡淡地道:“孙巫来了。”见众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又道:“这小子就喜欢攻心为上,玩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把戏,改不了。”

  言毕又向项拓点了点头:“这小家伙还不错,真要按沈公的做法,正好中他们的计了。”

  因孔德对计冉这些师叔辈平时极为恭敬,项拓自然也深受影响,向计冉一揖,脸上颇有些得色。

  “那……”朱樉心中五味杂陈,那可是兵圣,他极力想要避免与之对阵之人。

  连沈竹亮都沉默了,毕竟这个名字现在几乎可以等同于无可匹敌,虽然知道要光复郢都免不了会碰上,但真正碰上了,那种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多有意思的事啊,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计冉双手撑在沙盘边缘的木框上,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难道大家不知道,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打败他的吗?这多好,都不用我们去找了。”

  面对计冉的戏谑,朱樉恨得直咬牙,却不得不温言相求:“师兄有已应对之策?”

  现在他也只能仰仗计冉能有什么妙计来化解当前的危机了,虽然这家伙的计策总会让人心惊肉跳,可目前为止仍然没有让人失望过。

  计冉并没有马上作答,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不对呀,好像还差一点什么。师弟,向你通风报信那个U人叫什么来着?”

  “严新。”朱樉完全跟不上计冉的思路,不知道他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图。

  “这才对嘛,哈哈哈!”计冉仰头而笑,直至捧腹从倒仍然不能止住。

  这一下把朱樉给笑迷糊了,正想按住计冉问个清楚,杨竹在旁边碰了一下他,低声道:“你倒过来念念。”

  “严新,新严……辛彦?这!”朱樉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连忙疾呼:“高鹤,快快快,去把那个人给我找来。”

  高鹤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自己不在也没事后这才应声而去。计冉此时总算回过气来,仍有些喘息地道:“迟了,人早跑了。”

  “不会吧。”朱樉仍抱有一丝希望:“也有可能真的只是个U国商人呢?他的口音不像瓦刺人啊!”

  “孙巫不就是U人吗?”计冉摇头叹道:“这小子是在报复我当着他面说他坏话的事,实在太小心眼了,回头一定要找他好好说道说道。我可是在帮他,竟然敢戏弄我。”

  “他真是孙巫?”朱樉简直备受打击,那副完全与劳动人民无异的面容装扮还历历在目,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兵圣本尊。

  “傻师弟。”计冉的表情终于恢复过来,望着沙盘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孙巫啊孙巫,你这是在逼我们尽快打败伍子轩呢,也好,如你所愿。”

  打败伍子轩?朱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守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可要打败,怎么看也没有可能:“我们拿什么跟瓦刺军打?”

  计冉笑道:“谁说我们没有进攻的手段,孙巫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这下子朱樉就更加迷糊了,仔细回忆与那个疑是孙巫的人之间的对话,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有吗?根本就没有好吧!

  计冉拿起长杆在沙盘上划了几道:“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就没人懂呢?孙巫给伍子轩出的是求败之谋,一切果然如我预料,好像就没那么有趣了。”

  伍子轩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副将那心慌的脸庞。

  “发生什么事了?”伍子轩颇有些不满,这几天他睡得实在不怎么样,昨夜又与从渼营中返回的孙巫交谈了许久,直至送其离营之后才合衣躺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