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完全占据了朱樉脑子,在莫名的紧迫感压制下,再无法保持平常的心态。
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先搁置!朱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摒除杂念:“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计冉的应对方法非常简单,一个字:打。
与其等着夫差找上门来,不如把他挡回去,如此便可一举三得:既保全了冶义,又可以让渼洲欠周一个天大的人情,更能一战成名。
朱樉没想到计冉竟然如此“狂妄”,想要以攻为守,不由没好气地道:“师兄,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
要是真能打败瓦剌国,所带来的好处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就凭这点实力,拿什么跟士气正旺的瓦刺军打?
计冉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一本正经地道:“夫差已是强弩之末,这正是成就你威名的绝好机会,我又怎么会坑你呢?”
这话,到底能信多少?
见朱樉不置可否,沈竹亮反而着急了:“我认为文子说得对,紧急动员令已经颁下半个月,各路援军齐聚之下,瓦剌国又能算什么。是该准备光复郢都,迎回王上了。”
这段时间见识了周地的治理手段,沈竹亮心里更急了:朱樉和高子并没有阻止他偷师,可学到的这些东西,总得要有地方施展吧。
他的封地离郢都实在太近了,不赶走瓦刺军,就算他冒险跑回封地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为更何况经过瓦刺军的洗劫,封地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呢。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再继续这样等下去了。
孔德也在旁帮腔:“我也认为该有所行动了,老族长此前已经派人来过,三大族已经约定好秋收之后集结全族之力响应征召。”
虽然也有些小贵族倒向瓦剌国,可三大族加上公室,几乎占到整个渼洲九成的力量,若真正全部动员起来的话,实力仍然不容小窥。
这就是渼洲战争潜力巨大的好处了,若是他国遇上这种主力损失殆尽,连国都也没保住的情况,基本上就是灭国的结局了。
大致问了下三大族当前的情况后,朱樉才稍稍定下心来。
仅屈、景、昭三族的私兵,至少也能集结三十万左右;熊氏公族的损失要大点,可也不会低于这个数目。只要能避免此前所犯的错误,这场仗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前面两场大败把渼洲上下打懵了,经过这段时间也渐渐缓了过来,比起沈竹亮此前处处碰壁,互相间的联络也渐渐活跃起来。
计冉却比屈、沈二人还要着急,眼见杨会又有舍难就易的迹象,连忙拉着他低声道:“我们不能等渼洲大军集结完毕,必须抢在这之前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为什么?”朱樉实际上已经猜到计冉的用意,可觉得这风险未免太大了。
毕竟功劳越大,在渼洲的心中份量就越重,真要等渼洲集结完毕,安全系数当然会高一些,却会落入可有可无的境地。
“你在想什么?”计冉一点也不给朱樉留面子,指着孔德和沈竹亮:“此战,用不着成就你我之威名,而是他们俩!你的威名,需要建立在他们身上。”
“趁渼洲朝堂尚未议定,先举起抗吴的大旗,再请屈氏运作一番。不说掌控全局,至少也要独当一面,不如此,如何能把他们送到朝堂举足轻重的位置。”
朱樉这才想起,他现在一心想把孔德培养成研究自然科学的领军人物,可计冉此前想要的却是在渼洲朝堂打入亲周派的楔子,才能借此深度影响渼洲的规则走向。
毫无疑问,这一重担让孔德扛起来再合适不过了,沈竹亮不过恰逢其事而已。
沈竹亮闻言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击掌赞道:“是啊,我们可以先打着我父亲的旗号,让周围诸城向我们集结,从这里一路到郢都,怎么也能汇集十万大军。”
若是以地方领主的身份响应紧急动员令,他们能够做的也不过就是带着自己的私兵,赶到集结地点听候指令罢了,根本没有冒头的机会。
可换一种方式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只要老族长肯出面,我们又能够提前成势,不愁王上不同意让我们独领一方。”
不管是为实现个人政治抱负,还是一雪私仇,以沈竹亮现在的身份显然还力所未逮。可要是他能接下其父左司马的位置,那就大有作为了。
目前上柱国昭阳称病不出,并没有随渼洲王在一起,而是避居西陵,显然是担心自己也败于瓦刺军之手,所以先静观待变。
若沈竹亮能够接任自己父亲的左司马一职,一下子就从失封领主变成渼洲当前的最高武官,可以明正言顺地指挥整个阳南盆地和江汉平原的大小领主。
孔德也想到了这一层,立即拍着胸脯保证:“老族长那里就交给我了,一会儿我就修书一封让屈忠带去。”
受朱樉影响,孔德现在一点当官掌权的兴趣也没有,一心想要跟着朱樉学习更多的奇妙之学。
沈氏本来就是屈氏分出去的,双方关系极为密切,让沈竹亮去担这个大头,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计冉却看着有点不对劲,走到孔德面前道:“师侄,一会儿你写的时候叫上我,师伯也有几句话想对老族长说呢。”
朱樉一看就知道计冉又在动什么“歪”心思了,可他现在也无心戳破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么撞上去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经过洛邑之战的锤炼,防守方面他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心得了。可野战,他还是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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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盗跖从四面八方突入于芫大营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庞眷以鼓声惊走展雄,他的小命能保不保得住都还是个问题。
反复盘算,即使沿途能够吸纳一些领主武装,其战力都比不上亚加达新军;而对手却远不盗跖能够比拟的,那可是兵圣领着的瓦剌国正规武装。
不管怎么看,他都没有信心在野战中对抗孙巫,即使加上计冉仍不能让他增加多少信心。
“师兄,我们真的就这么打过去吗?”朱樉拉过计冉,表情极是严肃。
计冉当然知道朱樉那点心思,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放心,我们现在已经知己知彼,怎会蠢到与瓦刺军打一场常规之战呢?”
“具体一点?”事关重大,朱樉当然要问个清楚。
计冉凑到朱樉耳边,声音微不可闻:“当然是做你和我最为擅长的事了。”
五天后,一面上书“左司马沈”的旗帜从冶义南门而出,沈竹亮一车当先,后面则是一条完全不带楚风的队伍。
按楚制,马车仍然是队伍中的核心单元,所有配置都是围绕马车来进行的。不论是在布阵还是行进中,每一辆马车后面都会跟着一个百人步兵方阵。
所以沈竹亮果断地谢绝了朱樉单骑走马的建议,坚持要按惯例给他配备一辆马车。幸好这玩意儿冶义的武器库和百夫长们家里都有备份,孔德也就满足了他。
可是其他嘛,就由不得沈竹亮这个“光杆领导”了。
整个冶义最终凑出了一百辆马车,除了沈竹亮的那辆外,其他的全部用于运送辎重。
甚至边沈竹亮的马车后面也没有跟着步兵,仅仅只由他从百夫长中挑选了两个充作车右和御戎。
对此,沈竹亮极为不满,可谁叫他本就是来占便宜的,连身上的衣甲兵器都是孔德的,哪里有多少挑剔的资格。
前面一辆孤零零的马车,朱樉和孔德并肩骑着马紧随其后,后面则是计冉、杨竹、项拓及孔德的三大家臣。
经过不断的发展,周地的马具已经极为极成熟。即使是一个没有骑过马的人,稍加训练后便可掌握骑乘技巧,虽还不能用于上阵拼杀,却足够满足代步之需了。
高子和郑果则并不在队伍之中,前者要负责冶义的各项建设以及大军的后勤服务,后者则正处于通过实践检验所学的关键时期,一点也不愿意凑这场热闹。
与洛邑的交通线已经开始正常运转,若仅是消息传递,一天之内就可顺利抵达。物资的话就要稍慢点,一般情况下至少需要七八天,迟则十天左右。
高子一口气提出数亿订单,洛邑一下子当然拿不出这么多物资来,只好进行分批发货。所以现在几乎每一天,都会有洛邑的运输车队抵达新城阳昆。
郑果也不负所望,利用水流的特性,短短几天便已经完成了运河的开凿任务。当然,这只是完成了“草稿”,真要达到规划的水平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目前直通阳昆和冶义的运河平均水深不过一米多,仅能满足特制的平底阔口船一次运送五吨以下的物资需求,对于现阶段来说,差不多也算够用了。
按郑果所说,后面的事情基本上就交给水了。等秋汛一来,这条运河将会被扩展加深到预定规模,基本用不着再花费多少人力了。
一向跟郑果形影不离的项拓似乎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反而成了一块孔德甩不掉的牛皮糖,无论如何也要追随左右,最终朱樉只好满足了其需求。
朱樉这些“诸将”之后则是齐装满员的两百弩骑兵,一人两骑,显得斗志昂扬。
打了胜仗嘛,士气自然高涨。
计冉跑去郢都当着孙巫的面使了个“离间计”之后,并没有马上回来,先是探查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紧接着又碰上伯嚭率领的“运输队”。
为了把从郢都洗劫到的财富运回瓦剌国,夫差不仅拔给了伯嚭两万瓦刺军,又从郢都强行征召了三万青壮负责运输。
五万人的队伍带着渼洲几百年积累的财富,根本就走不快,计冉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虽然只带了一百弩骑兵,计冉却一路“调戏”伯嚭直至其通过义阳三关才罢手。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计冉再胆大也不会把宝贵的弩骑兵投入到正面战争中;伯嚭也急着赶路无心理会,一直隐忍不发。
十天下来,双方发生的微小交锋屈指可数,而且都以弩骑兵全身而退为结局。一见瓦刺军也没有长了三头六臂,弩骑兵们自然就越打越有信心。
除了宝贵的练兵机会和心理锤炼,此行也得了不少实利:最后一天,趁着瓦刺军前锋进入义阳三关的当口。
计冉带着弩骑兵突袭了其队尾,不仅解救了一千多民夫,更由此获取了数十辆满载财货的大车。
这些带回来的战利品经过盘点之后,其价值已然接近万金,不要说计冉,连朱樉也没有“物归原主”的觉悟,毫不客气地将其充作此次的军费了。
弩骑兵的后面就是这次的“主力大军”了,可这支队伍实在太违和了:他们空着双手,身无片甲,轻装草鞋,背上还长了两个小“翅膀”。
朱樉当然不可能凭空变出一支“鸟人”大军来,所谓的翅膀其实是两柄交叉绑着的钢铲而已。是的,真的只是钢铲,而且无不擦得干净雪亮。
冶义去年面对于芫进攻时损失惨重,不久前又响应渼洲王征召而损失了一个师,旅下士这个阶层已经处于非常窘迫的境况。
虽然强行征召的话,每户还是能够提供得了一个青壮男丁,可这就会导致很多家庭处于无丁状态,若是再遇大败,那就会有绝户之灾。
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实在是后患无穷,连高子都主动站出来维护旅下士们的生存权。
所以在综合考量之后,冶义最终派出的这支三千多人的队伍,其实从内到外更像一支工兵大队。
受过初步训练的队员还不到一千人,大多出自男丁比较充足的旅下士家庭;又从隶农中挑选了一千“铲士”,剩下的则是此前解救出来的那一千多民夫.
第1024章 何止一种形式
这些民夫本就住在郢都,无处可去之下只好跟着计冉一路北上,所以对光复郢都极为积极,稍稍做了点工作之后便几乎部加入了。
三天的集训除了进行一定的队伍和号令训练,最主要的内容反而是土工作业,也就是周地最新的高级铲士资格培训。
所谓的高级铲士,其实就也多了点地形和挖掘方面的知识技巧而已,难度并不大,几天下来绝大多数人都顺利通过了考核,没有通过的则被丢到了辎重大队。
正好此前高子向洛邑订下的一万把钢铲运到,反正规划中工程量最大的运河已经提前完成,计冉毫不客气地把其中的一大半归为军需物资,这才给每一名铲士装上了“翅膀”。
计冉给朱樉谋划的策略正是一场“工兵大战”。
要训练出一支能够与瓦刺军匹敌的队伍,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可对初步掌握瓦刺军战法特点计冉来说,战争又何止一种形式。
瓦刺军大多数属于轻步兵,特别是其最精锐的那部分更代表着当今天下轻步兵的巅峰水平,最擅长的就是运动中消灭敌人,逐步瓦解敌人的战争意志,最后一鼓而下。
面对这样的对手,最佳的方法便是高垒深沟的坚守,让其无法发挥其优势,不得不陷入艰苦的攻城战中。
按当前的实际情况,趁着这点窗口时间拼命加强冶义的防守当然是最稳妥的办法,可这样就无法实现通过此战培养“亲周派”实力的战略意图了。
又要尽可能地保全自身,又要获得战争功勋,把城“搬”过去就成了计冉所想到的两全齐美之法。
在平原之上,这数千把钢铲的威力并不比刀剑逊色,只要应用得当,“不败”就有了着落了。
嗯,只是,这种战法有那么一点不要脸。现在,谁还顾得了这些呢?
看着计冉一脸坏笑的样子,朱樉感觉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掉进他设计好的坑里了。
出冶义约二十周里,方城在望,朱樉第一次近距离见识了这个时空的长城。
作为这个时代最早修建的长城,经过渼洲历代不断修缮、增补,楚长城已经成为一套包含大量关城、要塞的防御体系,在各方面远胜目前各国修建的长城。
此时的长城与朱樉在电视中看到的长城略有不同,根本看不到整齐的城砖,平地一般都是夯土而成,沿着山岭的部分则大多由不规则的石块堆砌而成。
而作为南襄隘道的方城关,其规模和气势都要胜过朱樉此前见过的虎牢、硖石等关隘,不仅墙上可跑马行车,墙体之外还砌有石块。
当然,在朱樉眼里,这座被《吕氏春秋》列为天下九塞第四位的关口,比起规划中的义鹊要塞就实在差太远了。可以这个时代的攻城技术,还从来没有人成功攻入过。
坐拥如此雄关,出关相迎的方城令却是愁容满面。
作为北疆的战略要地,渼洲很早就在此设立县冶,并由国君亲自任命的县令负责日常的管理修缮。
方城令本是个轻松的职位,平时组织下人力进行维护;战时,那就轮不到不他什么事了,真要打到这里,必然是大战,自会有重臣来此坐镇。
可这一次,情况却完全不同。
方城的设计和建造都是以北方强敌来犯为出发点,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有人从南边打来的情况,整个防御体系的效用自然就要为之大打折扣了。
夫差要从郢都北上中原的消息早已传了过来,一见来的是沈竹亮率领的冶义队伍,方城令还以为是来增援自己的,所以一开口就是:“沈公,叶公,二位领兵前来相助,实在是太好了。”
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并没有说得那么好,应该是客套的成份居多。
方城的日常驻军只有两个师,却要负责北到鲁阳关,南到比阳这长达一千多公里长城防线。
即使是作为主要通道的鲁阳关、方城关和比阳关,日常守备也仅有一千人左右。余下的则被分散在这漫长防线的诸多节点,差不多也就只有预警之用。
这倒不是渼洲不重视这一防线,以这个时代的普遍情况来说,大军真要打到方城防线外,消息早传过来了。
这中间有足够的时间让渼洲做出反应,更不要说方城背后就是阳南盆地,把动员的时间算进去,十天之内也足够援军达到任何一个节点了。
可这一次,因为郢都沦陷,渼洲王出逃,整个渼洲的管理体系也就出现了暂时的混乱,甚至连紧急动员令的目的地、各级统帅都未能指定。
这也是大多数领主处于观望状态的重要原因之一,现在就算要积极响应征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概率反而跑上去白白送死。
渼洲的中枢尚未恢复过来,所以方城令这一次居然要靠自己来作主了,这就让他无所适从了。
方城令表面上位置重要,可职级却很低,根本无权调动周边的兵力。可守土有责,他又不能学渼洲王那样一跑了之,只好利用手上这点有限的资源“垂死挣扎”。
加上冶义这点兵,要想抵抗从南边来的瓦刺军,显然也只是杯水车薪,可总比完全没有好。
沈竹亮当然不肯就犯,甚至还打起了方城守军的主意:“郢都沦陷,王上南游,我等正要前去光复国都,迎回王驾。此乃当前头等大事,方城令不如尽起关军,与我等一起南下勤王。”
方城令下意识地看了看那面大旗,隐约猜到沈竹亮所言非虚,却猛摇着头:“本令肩负守关之职,未接王令,绝不敢擅离职守。”
方城作为国君的直属领地,主官也是出自渼洲王的任命。论出身,方城令当然比不上屈、沈这样的实封贵族,可论职级,却比尚未有实职的二人只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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