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393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空梓倒是觉得此举与周礼略有违背,但此刻也不可能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分担杨竹学派所遭受的“火力”。

  见大家都没说什么,杨竹这才道:“若不能做到私无侵公,那又有什么理由去制止公而犯私呢?我知道有不少人觉得自己非常冤枉,可凭心而论,那些东西真的该属于你们吗?”

  “大不了,那我们就退还给国府。”鲁颁带头开始起哄,除了他的弟子们外,响应者竟然不少:“这么多的钱,谁还得起!”

  这倒也是实话,鲁颁的贵族梦在渼洲破碎,却不成想又在周地复燃。

  作为朱樉唯一的弟子,即使现在多了个朱驷,那怎么也是首座大弟子,他向来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改进制作出大力的水力器械后,整个班门在洛邑的地位也水涨船高,难免也就开始讲讲面子排场,满足一下虚荣之心。

  相比于依然保持着简朴生活的农家和墨家,班门弟子们可就个个衣着光鲜,其他方面当然也越来越讲究,这其中自然有相当大的比例来自于“拿”,而不是买。

  整个班门由此收到了接近一亿的帐单,比墨家和农家合起来还要多出不少。

  这相当于直接就“灭门”了。

  杨竹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向一众杨竹学派的弟子们点头示意之后,又道:“以私侵公的帐已经算好了,现在我们也要算算以公犯私的帐。

  时间仓促,疏漏或许再所难免,请诸位及时指正。”

  很快,很多人又收到了另一张“帐单”。

  这下子,大多数人的表情可就丰富了:用帐单这个词并不太贴切,因为这上面记录的,是每一个人对国府的贡献。

  朱樉只是大体知道有这么事,并没能提前知晓答案,所以一看到自己那叠多达十几页的贡献明细之后,也不由吓了一跳。

  杨竹统计出的个人贡献分为有形和无形两类。

  比如朱樉此前几乎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了出来,再加上互助会社时期的工坊、马匹及其他物品,皆被算入有形资产。

  而无形的,则大出朱樉意料:从最开始的火炕技术到最近的炼钢改进,甚至他参与设计制订的种种规章制度,无一例外,全部都记录在案。

  朱樉看到这些内容,脑子里不由冒出一个词来:知识产权!

  相隔数千年,杨竹居然已经有了知识产权的概念,甚至比他所了解的还要深入。除了朱樉自己“发明创造”的内容,很多参与甚至只是稍加指点的东西也无不得以呈现。

  在杨竹看来,知识产权专利绝非专属于某一个人,而是有着前后传承关系的。除了核心关键人物之外,凡是有所贡献者皆在其列。

  众人尚未完全回过神来,杨竹走到会场西侧的墙下,伸手拉开了原本用于遮挡的幕布,一棵巨大的“树”露出真容。

  稍稍看了一下,朱樉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真的是一棵树,一棵由周地目前所掌握的各种技术所组成的“科技树”!

  分门别类,从最初到现在每一步的发展,所有对其有过贡献的人,无不清晰呈现。就连朱樉自己,也没有如此尽在掌握般的认识。

  自穿越而来到现在,朱樉的“发明创造”也不算少了,可真正完全出自于他的并不多。

  很多东西他只是懂得一些粗略的基础理论而已,若不因为手里有着丰富实践经验的农家、墨家、班门等诸子名匠的帮助,这面墙上至少有九成的内容根本不会化为现实。

  怪不得杨竹学派一到洛邑,就向自己要去了查看所有档案及询问每一个人、参观所有场所的特权,原来还远远不止了解洛邑实际情况那么简单。

  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杨竹竟然与他的弟子们把洛邑给“解剖”了!

  其他人也渐渐明白这面墙代表的是什么,无不为之吸引,甚至不少开始对着自己的贡献表。

  逐渐查找其在“科技树”上的位置,看看自己主持或者参与协助的那些技术改进,在整个图上所处的位置情况.

第886章 满心期待

  这下子,即使前面对杨竹再不满的人,也纷纷收起那些念头,对杨竹学派生出难以言喻的敬意来:这绝不是嘴巴厉害就可以办到的事!

  可杨竹的惊艳却不仅于此,直到众人稍稍消化下这番信息冲击之后,他又走到了另一面墙下。

  “科技树”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那么这里又藏着什么东西,以至于杨竹要将其当做压轴大戏呢?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杨竹那上举的双手,屏住呼吸,满心期待。

  很快,又一棵“树”出现了。

  如果说刚才那一棵属于“科技树”,那么这一棵,则可以视之为“科学树”。

  从朱樉最初造火坑时的热传导理论,再到成立互助会社时制定的“三三三制”,直至最新出炉的御役制度。

  从授士定爵、姓名字号,到墨家的光学理论、班门传承发扬的水力心得,也有方一志在天文学方面的诸多发现……

  整个洛邑的智慧结晶几乎能在上面找到踪迹!

  此前杨竹只是表示要全面整理洛邑的资产情况,朱樉哪里想到会是这般光景。这,就是自己苦心经营下的洛邑吗?一时间连他也看呆了。

  “诸位!”杨竹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从天外传来一般:“你们所看到的,正是洛邑引以为傲的学术之资,亦是我们应该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和发扬的所在!”

  “快快快,无关人等立即离开!”墨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随即开始组织“清场”。

  这两幅图差不多就是洛邑目前的“全息投影”了,一旦落到有心人手里,其危害之大简直难以想像。

  就好比之前尹喜制作出的东西周公结构图一般,所有的关键“节点”都被完全掌握,空有近十倍于洛邑的人口,一旦洛邑开始发动,却连任何一点反抗也做不到,便被迅速“吃干抹净”。

  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也不乏保密意识,不止是墨子,其他人也纷纷意识到其中干系。虽然在场的多属洛邑目前的骨干人员,但毕竟人太多了,谁知道会生出什么意外来。

  很快,整个会场便只剩下了组织组织会的几名成员及少数核心要员。

  经此一事,很多人看杨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不要说别的,就连朱樉自己也无法做到对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这座城市,有着如此深入而清晰的了解。

  杨竹也不与众人客套,随即人手一份,奉上了这段时间与一众弟子们的重要成果:专利保护法案。

自朱樉掌权以来,原本的“根本大法”《周礼》已经完全被抛在了一边,却并没有及时推出取而代之的法令,仅以各项规章制度来维持周地的运转。

  作为主流的农墨,本身就是自律性极强且有着严明纪律的组织,再加上朱樉也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一门心思都想着实现自现己的四字政纲,让民众过上好日子。

  在“无法可依”的情况下,周地的各项事业蓬勃发展,取得了极为瞩目的成就,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变法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趋势,谁都知道洛邑不可能长期这样运转下去,可没想到等来的这第一部法,对大多数人来说完全是一种全新的冲击!

  一切权益归领主,这才是这个时代放之四海通行的准则。可杨竹的专利保护法案第一页写的是什么?

  无创造,不获取!

  被这六个大字震憾之余,所有人都埋头翻阅起来,整个会场仅剩下纸张翻动和时不时发出的粗重喘息之声。

  仅仅十几页的内容,却足足让众人看了近半个时辰,所有人的表情也极为复杂:这份法案,实在太“激进”了!

  连最为追求平等的许星也不禁有所迟疑:“凡著书立说,发明创造对社会有所助益者,皆应由此而获得回报?杨子……这个?”

  这个时代著书立说者,大多是为求名,亦或有留诸后世之念,要想从中获得多少实际的好处,那就完全看贵族的心情了。

  也正因为如此,诸子百家的学说和著作,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以贵族为“目标读者”。

  即使想要有益于广大民众,不还是得借助贵族之手吗?

  可杨竹的目标人群,居然是社会大众?即使农墨这样立足于底层的组织,也鲜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也太不现实了。

  至于发明创造,那就更不要说了。不论名利,几乎都落到贵族手中,除非你的名气能够像鲁颁那样大到盖过贵族的风头,否则连署名权都不会有。

  即使是木匠祖师爷鲁颁,也没有从他那诸多的发明创造中,获得多少现实的利益回报。

  关键是,杨竹不仅如此想,还有切实的执行办法:根据法案规定,每年将从国府收入中划出一成的比例,专门用来回馈这些做出贡献者。还美其名曰为:智慧税!

  本来就等着众人质询的杨竹侃侃而谈:“樉子曾言,要让洛邑成为一座创造之城,相信不止是我,诸位也无不心向往之。”

  “何为创造呢?耕作、制器是其一也,而一项制度,一种发明,甚至只是一句话,难道就不是创造吗?

  只要能对社会有所助益,皆应视为财富,财富的增涨那就相当于给国府增收了嘛。这些收益,难道不该拿出来让有所贡献者有所分享吗?”

  “比如农家,从种子优选到田间管理,从堆肥到育苗,洛邑土地之出,何止十倍于往夕,国府和民众难道就应理所当然地占有这全部的收益吗?”

  “再如墨家,从器械改良到材料革新,从规则制定到零部件设计,洛邑工匠之产,亦出于列国十倍也,岂能无视乎。”

  听到这话,墨子连忙自谦道:“墨家弟子多受国府薪资,公平交易,何来无视之说。”

  鲁颁听到举的例子中没自己,连忙挥着手中的“贡献单”,道:“还有我呢?我的贡献也不少呢,朱樉为何厚此薄彼呀?”

  因为“霸占”了朱樉的水力之学,整个班门在科技树上占据着相当多的“地盘”.

第887章 难以放弃

  不止各种水力器械,在洛邑大建设中得到不断总结进步的建筑技艺也多出于班门,刚刚开始起步的造船业更出力不少。

  若按总数来算,班门也就仅排在农墨两家和朱樉这个“作弊者”的后面。

  杨竹却完全无视了鲁颁的抱怨,看着墨子意味深长地道:“若为一体,何谈交易?唯有一荣俱荣,一损皆损,协力创造,才可能有我辈之事业。

  励进革新者的智慧结晶,怎么能够简单视之为雇佣关系而已,唯有共享进步之利,方能鼓励来者,让创造之力源源不绝。”

  墨子和许星相视一眼,显然知道杨竹这话的意思,却都没有出声回应。

  要真正彻底融入到洛邑,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二人仍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好处很明显,他们自然不会看不到,可超然身份所拥有的优势也同样难以放弃。

  见自己被忽视,鲁颁并不罢休,转而问道:“水力之学乃我班门之专属,可法案上竟然说要分级开放,所有人都可以进行研究创新,这恐怕有点不妥吧?”

  等了一会儿,见农墨仍无回应,杨竹也不纠缠,向鲁颁解释道:“依樉子所言,创造之力必须源于最为广大的民众,方能源源不绝。

  专利者,当非一人之成就,而是整个洛邑全体的共同成果。”

  “班门对水力之学贡献极大,这是有目共睹的。可若因此便独占此学,禁止其他人涉及,十年,二十年,百年之后,班门还能够承担将其不断发扬革新的使命吗?”

  叹了口气,杨竹又道:“本来,连分级都不应该,这会大大阻碍创造之力的发展兴盛。可诸强环视,天下不归一,也就只能以洛邑为先,周人为先了。

  除了土地和人口,我们必须在其他方面全面领先,方能立于不败之地,方能践行我辈理想。”

  对于这点,众人倒是深有感触,此番能够守住洛邑,令U普畏难而退,正是因为有着“两棵树”的存在。

  至于鲁颁想要独占水力之学的行为,自然也就无人响应了。

  对于农墨来说,并没有多少技术保密的思想,农家的耕作方式从不藏私,墨家对于各种守御器械和守城方法更是早就公之于众。

  见自己孤掌难鸣,鲁颁心有不甘,抓住法案中的一个“漏洞”质询道:“无创造,不获取,你们专利保护协会可没什么创造,凭什么所有用度要从这一成的专利税中支出。”

  法案中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专利保护协会的薪资并不由国府支付,反而是国府在计算好一成的数额后,移交给专利保护协会。

  再由专利保护协会核算“贡献者”该分到多少红利进行发放。而其中一部分,则会被“截流”下来,维持协会的正常运转。

  不要说鲁颁,墨子和许星也露出关注之色。他们并不在意钱多钱少,而是察觉出这一条给予专利保护协会的超然地位:不隶属于国府,拥有独立运作之权。

  你不是千方百计想让我们彻底融入洛邑吗?怎么反而你的杨竹学派还在追求独立?这么说一套做一套,还让我们怎么信你呢?

  杨竹当然懂墨子和许星眼神中蕴含的意思,不慌不忙地道:“所有人都进行传统意义上的创造,那并不现实,所以创造者,需要得到服务。

  专利保护协会就是为公、私服务而生,总得有人来做这些事情吧。”

  “要保护国府不侵犯民众权益,专利保护协会当然不能隶属于国府。吃人嘴软,我们还怎么向国府争取民众应有的权益呢?”

  墨子立即察觉出其中的矛盾,淡淡地道:“若如此,国府又如何相信专利保护协会能有效纠查以私侵公之事呢?”

  你不是想独立吗?可你总得拿一边的钱维持运转,那么又如何保证公正独立呢?

  “问得好。”杨竹显然早有预料,随即示意朱樉,让后来负责解释。

  这一方面,朱樉倒是与杨竹有过一些讨论,只好站起来道:“就一个专利保护协会,实在难以承受如此之重担,可目前我们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没有完美的办法,只有一步一步拾漏补缺。”

  清了清嗓子,朱樉举步走到场中:“专利保护协会既查私,亦督公,如何确保可获双方信任呢?

  公开,专利保护协会的一切资料都将进行分级公开,接受国府和民众的监督和质询。”

  公开透明,朱樉以前觉得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可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下来,才明白其牵涉的范围之广简直难以想像。

  而杨竹的理想,最终是所有的一切都放在公开透明的环境之下,这才能够真正确保公私权益两不相侵。

  诚如其所言,这就绝非短期,甚至一两代人所能完成的了。

  “下一步,不止是专利保护协会,各级各类机构都会实行分级公开制度。”说到这里,朱樉不禁有些犹豫,虽然此前已被杨竹说动,却仍觉得步子好像有点大啊。

  沉吟片刻后,他才继续道:“洛邑即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期,不仅有大修大建,更有大改大革。世上并没有现成的完美之法,我们也只能够慢慢摸索,集众人之智,逐步完善。”

  这个说法倒是得到了众人的赞成,洛邑现在的制度方法确实比较混乱,没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再加上各家各派的差异,要想融为一体,绝非易事。

  逐渐扫过几人,朱樉提议道:“若暂无异议,那就让我们进行表决吧?”

  这个法案当然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总体上还是让朱樉认同的,他可不愿将宝贵的时间用于这方面的漫长研讨,只有付诸实践之后,才能真正得以检验。

  “等一下。”一听到表决,墨子表情严肃地道:“表决通过又如何?别人不拿这当回事,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看,还是先请文子自陈此前破坏表决结果之事为好。”.

第888章 后续的计划

  计冉正坐在那里望着窗外不知想什么,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才发觉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向了自己。

  虽然也收到了杨竹的一张百万级的帐单,可计冉只是看了一眼便不知扔到哪里去。焦虑?那是什么东西?

  他并没有兴趣参与这场讨论,只不过杨竹是他极力鼓动朱樉请来,对于其第一步,他当然不得不加以关注,毕竟这甚至会影响到他后续的计划。

  看过杨竹的专利保护法案之后,计冉就完全没事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正准备“溜号”,却没想到反而成了主角。

  心思不在这里,他连墨子的那句话都没听到,直到对方再重覆一遍之后,这才莞尔一笑:“我错了,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