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148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关内四城还被建奴占着,临危受命的梁廷栋也在想办法,看看用什么招数才能让那帮畏敌如虎的武将们鼓起勇气,可显然这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三月十五一大早,下朝的梁廷栋照例回到兵部坐堂,下面的主事来报,说是周大学士的家人求见。

  梁尚书很是奇怪,自己一向和周延儒没什么往来,家人来求见说明多半是私事,他可不记得自己和周大学士有什么私交。

  当红大臣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虽然才进位大学士几个月,可看现在这个情势,周延儒却是下任首辅最有力的竞争人选。

  听完周大学士家人的话,梁尚书却不镇定了,留都京营有一支兵马说是要去收复遵化。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来京师入援的兵马进入京畿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派人到兵部备档,这样才好安排行粮、驻地。

  先不管别的,梁尚书赶紧先派人去查查居庸关来的信报,果然,真的有一支拿着留都勘合的营伍曾经从居庸关入京。

  梁廷栋又赶紧派人去查,当初是怎么安排这支营伍的?书办拿来文书,梁尚书一看,还好还好,给安排到通州就食。

  自从建奴撤离京郊,通州就食是再好不过的安排了,留都来的少爷兵轻易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弄不好就是哪个勋贵家将派来镀金的。

  可等等……好像、似乎、大概周大学士的家人说这支留都京营的营伍说是要去收复遵化来着?

  援兵就食都是要拿勘合登记的,梁尚书又赶紧让书办去查通州那边发来的客兵就食登记。

  没有……

  这他娘就很糟心了,申用懋被贬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和前督师袁崇焕沟通不畅,以至于山西和宣镇兵马没了就食的去处,四处游荡之下在顺义被建奴给破了。

  虽然给申用懋定罪的行文里并没有这一条,可百官们都知道,皇帝虽然深恨山西、宣府所谓的一万二千精兵被千五建奴一战而破。

  但也有大臣指责兵部安置不当,以至于万余精兵几天没有行粮,奔波几百里饥疲不堪才导致兵败。

  申用懋是年轻皇帝登极后钦点的本兵,他是不肯承认自己用人不当的,只以惊慌失措、处置不当的罪名罢黜了前兵部尚书。

  可大臣们都知道,皇帝心里恨死了那位,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失,连带耿如杞、侯世禄、张鸿功三位也一并被开罪。

  本兵梁廷栋在看到少爷兵们并没有在通州就食登记后,虽然表面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慌的一匹。

  当红炸子鸡周大学士都派人来过问“少爷兵”的事情了,别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乱子?

  可任由梁尚书急令书办们去各处的信报里查询来援的留都京营到底去了哪里?回报都是查无踪迹……

  夭寿咯,留都京营可不是山西、宣府那帮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货色,他们要是在京畿出了什么岔子,梁尚书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能被御史们喷成渣渣。

  这可怎么是好?

  本兵大人一边当面安排职方司的主事,急令各处寻找留都来援的兵马,一边好言请周大学士的家仆先回去等待消息。

  周延儒派来的管事只是奉命来问问留都兵马的动向,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具体指示,见本兵大人这样安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回府向周大学士复命去了。

  就在兵部被本兵大人折腾的鸡飞狗跳的时候,一队背插红旗的探马高喊着“遵化大捷”冲进了兵部衙门。

  虽然梁廷栋正在指派下属各处去查询留都兵马的下落,可“遵化大捷”的喊声还是让他暂时放下了焦虑的心思。

  也确实,现如今再也没有比遵永迁滦四城更让朝廷操心的事情了,遵化大捷,那里不还被建奴占着吗?

  自从建奴主力退出关外以后,最近的报捷文书猛的就从无到有,并且越来越多,特别四城附近经常有军将报捷,什么斩杀多少,又疑似杀死几个建奴军将。

  梁廷栋一开始还有些惊喜,结果却一次次让他失望,按说他之前也是做过兵部侍郎的人,不应该被这么唬弄。

  以前曾经嘲笑的这些报功文书,等自己坐上了本兵位置以后才发现,其实真是希望里面有一两份是真的。

  然而并没有。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一名主事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他的本兵正堂,一边嘟囔一边作揖,文官之间是不兴跪拜的。

  “体面都不要了吗?”

  被那些假报捷整了多次,梁廷栋从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麻木,来得要不是个一向亲厚的,本兵大人就要发作一下了。

  “大……大人,遵化大捷,正红旗牛录额真的纛旗、印鉴具有,据说尸身也在送来的路上,衣甲俱全。”.

第227章 轮流值班

  见到本兵说话不阴不阳的,主事吃了一惊,以为尚书大人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听到主事的回话,梁廷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老天眷顾吗?

  “呈上来,让熟悉奴事又老成的来两个。”本兵大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可不想被下面的无耻武夫们再消遣一次。

  “属下遵命!”主事行了礼,然后下去安排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梁廷栋就把寻找楠京京营下落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没几下,主事匆匆带着几个人进了本兵正堂,一面破破烂烂沾满尘土和血迹的旗子也被抬了进来。

  看到这里任梁廷栋再怎么想故作矜持也是装不下去了,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扶着案几慢慢的站了起来。

  前面那些军将报功,从来都是送几颗硝制好的人头,兵部里通奴事的书办、主事们都不用仔细瞧,一搭眼就直撇嘴,好些头颅连金钱鼠尾都懒得做,干脆就是光头。

  自从有奴事以来,却从未有过建奴建的纛旗、印鉴被缴获过,看看两个下属抬着的纛旗,又看看主事手里用漆盘呈放着一颗小小的黄铜印鉴和一份文书。

  梁廷栋没有说话,而是抬眼望向两个抬着纛旗的书办,其中一个还是员外郎。

  “大人……属下、属下仔细验看过了,真的……是真的!”员外郎颤抖着回答。

  “确信无疑?”虽然心中已经信了八分,梁尚书还是还是追问了一句。

  “属下以性命担保,确实无疑。”

  员外郎是什么职位呢?临时工,因为不在定员之内,没有编制,俗称员外是也。

  自从建奴入寇以来,兵部不仅前尚书倒台,一些官员受牵连也一样被罢黜,除了几个关键位置补了人手,有好几个职司还空着。

  遵化被收复要是确认无疑就是大功一件,要真的阵斩了建奴主将,缴获纛旗、印鉴这就是惊天大功了,兵部连带着还不知道有几人要飞黄腾达?

  “是谁上的请功文书?”听完员外郎的话,本兵大人的心砰砰的跳着,扶着案几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回大人,是山西总兵.五镇总理马世龙携留都京营游击朱樉及罪帅侯世禄联名上报。”

  马世龙本职山西总兵,五镇总理是游职,临时设置的,听到是马世龙主属请功,梁廷栋这下完全放了心。

  不是因为马世龙就有多可靠,而是他现在不敢犯错,本来被贬斥在家,还是因为建奴入寇才得以起复。

  现在马世龙只需要稳稳当当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根本没必要虚报战功,因为要是不小心再被降罪可就是杀头的结局。

  “请功折子呈上来。”

  既然事实确定,那就得看看经过,这样才好去宫里报捷,不然皇帝问起来,除了知道遵化被克复其他一概不知,那就是莽撞。

  三年三月初十,罪帅侯世禄携楠京京营游击朱樉至臣营,具言奴肆虐京畿,深感有负皇恩,乃决意克复遵化……

  三月十三,臣山西中军四千、楠京京营五千、罪帅侯世禄自筹团练两千至遵化城下……

  此役于遵化城下阵斩奴正红旗牛录额真察哈喇、科尔沁蒙古猛安勃极烈哈合台及叛逆范文程以下八百六十七级,获奴正红旗牛录、科尔沁蒙古猛安勃极烈纛旗两面,其余缴获无算……

  梁廷栋飞快的把请功文书扫了一遍,看得满面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红色,看完用手掌在案几上狠狠拍了一下。

  “快去备轿,本座这就进宫去向陛下报喜,也给各位请功!”

  “属下遵命。”拿着托盘的主事弓着身子把托盘放在尚书大人的案几上,行礼转身出去安排。

  “等等……”看着正要出门的主事,梁廷栋突然出声。

  “请功文书上说阵斩三人,纛旗两面,为何只送来一面纛旗,只有一具尸身?”

  “回大人,送文书的都司说蓟州城里没有识得哈合台和范文程的,因此送去山海请孙阁老验看了。”

  这个解释非常合理,现在的大明天下再找不出比孙承宗孙阁老还要熟悉边事的大臣了,梁廷栋也不由暗暗给马世龙点赞,吃过亏的人做事果然谨慎得多。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主事站在门边询问。

  “去吧,去吧!”梁廷栋拱手示意属下可以去安排事情了。

  看着出去的主事,梁廷栋忽然感觉好像还有什么事给搞忘了,接着脑子里电光一闪,楠京京营!

  妈耶,这可不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原来“少爷兵”们真的去打遵化了!

  等等,刚闪过可以给周大学士有交代的念头,随即梁尚书的脑海有闪过一个念头,有古怪!

  嘶……可是到底哪里古怪呢?

  马世龙、侯世禄……不对呀?山西的前巡抚、总兵不就是因为合着侯世禄一道因为一万多兵马被千五建奴兵马给破了才获罪的么?

  这才过去了三个月,马世龙带的也还是山西兵马,侯世禄带的更是团练,仅仅三个月时间这两人就能把之前的窝囊兵练成精锐不成?

  要有这么大本事,早干嘛去了?

  既然这两人没本事大破建奴,那古怪就落在那支楠京京营身上,留都能有这样一支强军,自己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

  等等……周延儒别的不问,为什么就要来问这支古怪的营伍?

  兵部正堂里本来已经激动的站起来的本兵梁廷栋却又缓缓的坐了下去,左手轻轻的抚着案上的一块汉白玉镇纸。

  “呃……那个谁。”那个员外郎叫什么名字来着?梁尚书一时间确实想不起来。

  “大人请吩咐!”

  员外郎倒是很灵醒,上官不记得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很正常,但此时主动介绍自己又显然有揭穿大人不记得自己的意思。

  “你……去值房查查看,今日是哪位阁老当值?”

  大明自有内阁以来阁老人数不定,少的时候一位,多的时候十一二位,下朝之后并不用都回到文渊阁坐堂,而是轮流值班.

第228章 重新梳理

  倒不是说上班不努力,因为上朝实在是件辛苦的事情,遇到对朝政懈怠些的皇帝还好,但崇祯皇帝自登极以来一天也没缺过早朝。

  早朝一般在清晨五点举行,可不象后世里上班一样,衣服裤子穿戴整齐就行了,大明富贵人家连起床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睡前要把头发散开,不然会不舒服,可起床以后就要重新梳理,讲究的晚上还要把胡子用袋子扎起来,以防乱成一团。

  头发也不是梳理顺溜就可以的,因为头上还要带官帽,里面要扎进去多少,从帽子里面该以什么形状垂下来,垂下来多少也不是随便整整就行的。

帽子里面的头发还必须要用网巾、细绳紧紧扎住,以防因为走动或震荡,发髻在帽子里面散了。

  胡子也不能随意蓬松着,上下嘴唇的胡须每日也都需要修剪,这还是容。

  仪就更复杂,官袍里面该怎么穿,要配什么裤子、靴子,腰带是什么制式,可以挂什么佩饰?一丝一毫都不能错,也不能有污秽、褶皱。

  礼部每日都有检查仪容的官员,要是因为仪容不整被参劾并不是件小事,因为那可以上升到对皇帝不敬的高度。

  官员上朝前整理仪容至少要花费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官员至少要在上朝前一个半小时起床。

  早饭是不能吃的,甚至大多官员上朝前连茶水都不用,上朝的时候可不能举手要求上厕所,否则也是对皇帝不敬。

  遇到没什么事的朝会还好,大家按部就班向皇帝汇报一下工作即可,可要万一有事情需要皇帝裁决,那相关各部就要轮番叙述自己的意见。

  万一意见不合就要当场争辩一下,要是矛盾比较大,甚至一上午都争辩不出个结果来。

  早晨三点或三点半就起床了,早饭也没吃,甚至水都没敢喝,朝会时除了极个别德高望重、年纪很大重臣,会被皇帝赐个腰鼓凳,其他人都得站着。

  站着也不能随便,因为不仅礼部,还有太监负责观察仪容,要是被发现,报告皇帝,有可能当堂就被训斥或者处罚,所以只有秦王朱樉才能敢顶撞皇帝,其他的百官面前这个脸谁丢得起?

  这一站正常个把小时,也可能就五六个小时,年轻人还行,可内阁也好,六部尚书、侍郎也好,大多都是有了年纪的人。

  要是朝会散了还要继续回去坐堂办公,那用不了多久身体就得完蛋。

  因此不论内阁也好,六部也好,要上朝的官员一般都是轮流值班坐堂,不然任谁也顶不住。

  为了提高办公效率,其实主要是为了找人方便,不论内阁还是六部,每月都要做个值班名单出来分发到各处,大家万一有事要找就知道到底是去“办公室”呢,还是家里?

  不一会员外郎就来报告,今天内阁坐堂的阁老是周延儒和成基命二位,正好,兵部在棋盘街,离文渊阁不远,进宫也都在一条路上。

  “禀阁老,本兵梁大人求见。”书办在周延儒的门外说到。

  “快请进来!”文渊阁大学士周延儒从软榻上起身,家仆赶紧上前给他穿上官靴,大明但凡有独立“办公室”的都是可以带着奴仆伺候的。

  正了正官帽,任由家仆帮他整理官袍,周延儒从正堂走到了偏厅,内阁每位阁老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场所,见下属或者不紧要的官员可以在塌上端坐就是。

  梁廷栋是兵部尚书,官职上有差别,但品级却是一样,不是特别霸道的阁老,对上尚书、侍郎都是以平礼相见的。

  “本兵大人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里?”心里明白梁廷栋是因为什么事来的,周延儒一边跟梁廷栋回礼,一边故作热情的调侃。

  “周阁老说笑,可是嫌在下疏于拜见?”偏厅是会见重要官员或者亲近人的地方,不然一本正经坐在正堂,那就表明是要公事公办。

  大明规矩,除非极为紧要,不然大家不喝一盅茶是不谈正事的,否则就是有辱斯文,失了体统。

  其实这样的规矩本意是好的,无非是留给双方再组织一下语言,整理一下谈话思路的时间,但搞成了形式主义就比较讨厌。

  两人互相谦让着,还是周延儒先坐了下去。

  影视剧里什么主人家高喊一声“来人,看茶!”那都是笑话,那是粗鄙人家才做的事情,大明读书人之间往来,看茶那是基本操作,仆役自己见到来人就知道去安排。

  要是读书人之间连杯茶都不上,那基本就是仇人了,因为根本没拿你当一个阶层看待,还能谈什么事情?来人自该转身就走。

  等仆役上茶的时间里,两人笑眯眯的随便扯了几句话头,等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