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就两人说话这片刻功夫,远处巨大的尘土在天上飞扬,显然这是有大军来到。
“你守好城池,我带人马下去帮他们压一下阵脚。”
浑河血战的时候纳穆泰也是见过自家兵马溃败的,此时也顾不上发作高鸿中,就想着要给镶白旗和正红旗的兵马抵挡一下追兵,好让更多的八旗精锐们逃回城池。
“使不得,使不得啊!”高鸿中噗通一下跪倒抱着纳穆泰的腿就喊了起来。
“额真主子,再等片刻,奴才请你再等片刻看仔细了再说出城。”
纳穆泰低头一把打掉高鸿中的帽子,揪住他的头发抬腿正要发力,好把从腿高鸿中的怀里挣出来。
“败了,败了,镶白旗的兵马完了,快关城门!”
建奴的侦骑也不是只有一队,纳穆泰派了五队侦骑跟在镶白和正红旗兵马的大队附近。
听到喊声,他松开抓着高鸿中头发的手,探身向城楼下看去,只看到两条狂奔进城的马尾巴。
再抬起头来,二里地外零零散散的奔逃着一些骑马的人,依稀看着象是后金的兵马,但又看不十分清楚。
不论分辨的清不清楚,看到这样的情形纳穆泰也知道完全溃散的兵卒是没法救的。
图尔格的镶白旗人马近乎全部完蛋,因为他们没地方可跑,被科尔沁骑兵和正红旗兵马夹在中间的他们只能摔倒或是被击毙。
反而是两翼边缘的兵卒,在马惊之后跑出了战场,然后好不容易安抚住马匹,才开始拼命的往回逃,可也不过才两三百人。
不是只逃出来了两三百人,在建奴兵马崩溃了以后,两个团一千二百骑兵们自然来活了。
他们撒着欢的催马开始追逐、杀死那些还没安抚住马匹的建奴残兵,然后又开始追逐已经重新控制住马匹的溃兵。
见到还有骑兵追逐,有些溃散的建奴残兵们不敢向滦州城池方向逃跑,四散着逃开了。
朱樉带着步兵赶到滦州城下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了,留了一个营打扫战场,主要是为了收集建奴死伤的将领、旗帜、马匹,看押俘虏。
当六磅炮的第一颗危险品砸在滦州南城门上的时候,高鸿中又跪下了。
“额真主子,走吧,带着兵马赶紧去永平,不然就来不及啦!”
亲眼看见危险品打在城门上,纳穆泰这时也硬不起来了,不仅如此,逃回城里的败兵他和库尔缠、高鸿中三人也亲自审问过。
不论八旗兵还是蒙古人,回来的几乎都有些神志不清,一逃进城里就瘫软在地上,大多裤裆里都有屎尿,嘴里嘟囔着什么“天雷降罪”,请了萨满施法都没用。
还是纳穆泰耐不住亲手斩了几个大声嚷嚷的兵卒,这才让一些败兵们清醒了一些。
可三人还是听不懂败兵们说了些什么?危险品、火铳后金兵马这些年来见多了,可天雷这玩意……库尔缠却猛的想起一件事。
五年前金州之役时不也有败兵回来说遭了天谴,甚至有些败兵至今还神志恍惚,象丢了魂似得。
虽然库尔缠有想到,但这事在后金被大汗严令禁止讨论,这些年来也幸好金州那支奇怪的兵马除了在那块边角里缩着,从来也没见出来。
不论老汉还是新汗,每到明人的年节时分还要写信、送厚礼去金州,没法子,腚眼上有这么一支兵马被人盯着,任谁都不放心。
库尔缠是文臣,他可知道这些年来两任大汗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派人去金州、旅顺打探那支明军的底细。
可就是这么奇怪,其他大明北境地方,后金的探子们出入各地好似在亲戚家串门一般容易,可就是金州、旅顺,无论派多少人过去,最后一点音讯都没有。
然后那支明军还会派人来索要家属,老汗开始还生气的杀了一些探子的家属,结果就是辽河口的堡寨被轰了个稀巴烂。
虽然始终不见探子的一点消息,可两代大汗却一点都不敢松懈,探子还是还不停的派,连死士都去了不少,可依旧毫无音讯。
这次入关之前,大汗还是派遣英俄尔岱带重礼去金州安抚那个姓董的明国副将,礼物也收了,还是那套老话,什么“你们不动我也不会动”之类的。
两代大汗也不是没兴起过发大兵一举剿杀这支明军的念头,可要征伐总得知道金州是什么情况吧?.
第224章 后手
千,:,;寻;;"?免;费","小."说;;'裙;2!.?,5,5,5..9',.5"3,".0"'0!'. ';'千.'",寻,":小,?,:说"''?中?转:.!"裙!.?5.5,","4!,:7'0.'?7.,5.,";5'?".5 小队精锐探马也在不停的往金州渗透,可大多却是杳无音信,即使有回来的也是些没用深入进去的。
从东江军那边也想了不少法子打听,可据东江那边的说法,那位金州董副将傲据的很,除了毛文龙以及两个义子,他几乎不和其他东江军将来往。
大汗起初还担心派小队探马过去会激怒那个董副将。
可一点事情也没有,后来还是因为死伤太重,才不得不停下了这样的试探,因为逃回来说,总是莫名其妙的人就死伤了,连敌人在哪里都没看见。
两代大汗也曾秘密召集过降人文官以及象库尔缠这样喜好读书的文臣,库尔缠可记得很清楚,高鸿中和范文程每次都在。
也不知道此时是不是高鸿中也想到了什么,两代大汗都对那支龟缩在金州、旅顺的兵马又惊又俱,可又完全没有办法。
库尔缠还记得,当年密会上高鸿中分析说那个金州董副将应该跟毛文龙差不多,只想安稳的盘踞在金州发财。
当时大伙儿也觉得有道理,因为挨着金州的几个旗都在和那边私下做买卖,什么巨木、人参、皮革……特别巨木,辽东老林子里多的是。
八旗的贵人们现在都在用着金州、东江过来的精盐、烟叶,也包括库尔缠自己。
他怀疑高鸿中也是想到了金州那支奇怪的兵马,可库尔缠却并不想提醒纳穆泰,因为去年入关前他曾大大的得罪了黄台吉一次,据说现在已经有人提议要对他论罪治死。
库尔缠自己也清楚,因为一向和多尔衮、多铎两兄弟亲厚,大汗黄台吉早看他不顺眼了,不然他也不会被发配到滦州这样的地方来,要知道整个后金象他这样既精通满文又通晓明国典籍可没有几个。
“可……可弃城逃跑依着咱大金的军律那是要是杀头籍产的!”
第一发炮弹命中以后,说明校射完成,接着就有更多的炮弹打在了城门或者城楼上。
“主子,犹豫不得了!”高鸿中急了,可当着库尔缠的面有些话又不能明说。
“我去城下看看,这时候可不能让那些降兵生出事来。”看见眼光闪烁的高鸿中,库尔缠明白,这是嫌自己碍事了,说完也不管纳穆泰同不同意,他径直走下了城楼。
城楼上已经不能呆了,看着库尔缠走下去,高鸿中赶紧爬了起来,虚请着让纳穆泰先行。
“主子,要是咱们正黄旗的兵马折损在了滦州才是死罪,主子要是现在齐整的把兵马带回永平,治罪是免不了的,但以大汗的英明要不了多久定能起复,主子想想是这个道理不?”
高鸿中边走边在纳穆泰的耳边轻声说到。
纳穆泰能做到正黄旗的固山额真又岂能真的只是个莽夫?大汗黄台吉的心思他也是明白的。
从继位开始,两黄旗、两百旗对调,老汗时的四大贝勒共议改成八旗主共议,直到现在又安排八固山和旗主共掌旗务,会同八旗主十六大臣共议。
这一步步走来,不断的削弱其他三大贝勒的权力,可大汗的对手还不止三大贝勒,两白旗也十分让人头疼。
这两个八旗里最强大的旗,之前一直在老汗的牢牢把持之下,旗丁们也是诸申之中最为强壮的。
早前即使罢黜了阿济格的旗主之位,可也只敢让多尔衮来接替,就连罚的牛录也不敢分给别的旗,最后还是分去了多铎的镶白旗。
滦州城外,图尔格带着镶白旗的一千甲兵全军尽灭,虽然死伤的也是八旗精锐,可这对于黄台吉来说却是大好事。
一千甲兵尽灭,已经伤了镶白旗的元气,八旗中每旗能挑出四五千甲兵已经是极致了,而图尔格又是多铎的亲信,这下可够两白旗心疼好几年。
道理纳穆泰都懂,但他却不想担上不战而退的罪名,至少这事绝不能由他提出。
看着高鸿中肿的不成样子的脸,他心里多少有了点歉意,当时自己也是心急了,怪不得这个奴才颇得大汗信任,见识还有的。
三月十四日下午三点十二分,滦州城的南门被轰塌,侦查兵来汇报,说北门大开,已经有建奴军开始出城。
巷战是任何时代任何军队都不愿意面对一种战事,朱樉同样不希望自己的部队去打巷战。
本来也是计划好的事情,永平城才是决战的地方,那里多半要进行一场不得不打的巷战,在这之前就应该尽量以杀伤和驱逐建奴为主。
逐步让这些吃了大败仗的残兵向永平城汇聚,给盘踞在那里的建奴兵马施加心里压力。
当然也不能让正黄旗的兵马逃的那么顺利,在朱樉率主力兵临滦州城下时,其他城门也已经有骑马步兵赶过去了。
因为华夏军来的太快,滦州城的建奴一点准备也没做,当决定逃跑的时候城门就几乎已经被轰塌,逃跑的他们完全乱了方寸,一股脑的只管纵马向北城狂奔。
库尔缠本来建议纳穆泰带着白巴牙喇等红巴牙喇先出城,再跟着出去的,可老将纳穆泰本能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库尔缠在骑马跑出了城门以后才感到后怕,因为他们的白巴牙喇都还没完全出城,一股“明军”就赶到北门附近迅速列阵并开始发射火铳。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想着是不是该去进攻一下这支“明军”了,听着啪啪的火铳声,还不时有人或者马匹长声惨嘶,建奴兵马想的都是赶紧跑。
武器手们也不是为了歼灭逃跑的建奴,大家不紧不慢一轮一轮的射击,打到第四轮的时候城里就不再有人出来。
近三个月没有在房屋里住过了,两个团的官兵全都眼巴巴的等待命令,军官们都知道,建奴这么仓促的弃城逃跑,很难有时间布置什么后手、暗桩。
侦查部队已经先进城了,虽说城内应该没什么危险,但必要的清理工作还是要做的。
下午四点,当各部队分别收到进城命令时,滦州城四周顿时欢声雷动.
第225章 首辅?
北城门外有手有艺的官兵们已经开始动手收拾被打死的马匹,出了南直隶以后,部队只在临清附近吃了两顿新鲜肉食,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上新鲜肉了。
朱樉这边率军进了滦州城,张佑那边也差不多同时进了迁安城,他们在半路遇到迁安援驰遵化的五百马队。
在击溃了建奴的马队兵临迁安城下时,同样也是轰塌了城门后城里的建奴一样选择了逃跑。
攻下两城之后,两支队伍互相派去了信使,因为计划里两支部队需要南北夹击同时向永平城发起进攻。
侯世禄第一次亲眼见到华夏军的战斗,他已经惊奇到麻木了,在顺义附近他的宣镇兵马也是突然就遇到了建奴兵马,然后一万余山西、宣镇兵马一次就被千五骑兵击溃。
侯世禄和亲兵开战前被要求退远些,他的亲兵们还很是不忿,要说以前他手下的兵马不怎么样谁都知道,但亲兵却个个都是敢向建奴冲阵的。
隔着百步之外马匹都被武器炮声惊的躁动不已,这时候侯世禄和亲兵们才明白了“楠京京营”将官们的意思,要是他们在左近,就和建奴骑兵的马匹一个操行。
等在迁安城下再看到火炮在两百步外轰打城门的时候,连侯世禄的亲兵们也麻木了,见识过开花弹之后还有什么比那个还刺激的?
宣镇兵马经常会被调到宁锦一线去支援抵抗后金的攻击,在侯世禄和亲兵们的眼中,建奴兵马个个都勇悍至极,什么时候也没见过建奴兵马脆败、弃城。
迁安城里他悄悄的向张佑询问,能不能给他编练一支这样的营伍,可等张游击给他说完装备这样一营军兵要花费的银子,以及每年所需的军饷之后,侯世禄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宣镇一年的军饷要拿出三分一来才能过养活这么不到三千人的营伍,太破费。
迁安到滦州也不过两百里地,十五日上午,双方都收到了信报,张佑告诉朱樉自己占领迁安,朱樉命令他十八日上午九时开始攻击永平。
三月九日的时候,新进文渊阁大学士周延儒收到了一封信,据送信人说是从居庸关来的,要不是送信的让门房报知说是弗建李某的来信,大学士周延儒的门子都不会理睬。
大明权贵们的门子指的可不是看门的仆役,门子必须得是家主的心腹亲信,因为他们必须判断哪些是必须要通报,哪些可以不理睬。
要是不能熟知家主的关系网络以及官场的往来,挡了不该挡的人,或者有重要的信报被他们推拒,耽误事不说还有可能给家主招祸。
弗建李某最近一年多可是周延儒的大福星、大财东,因为经周延儒推荐的云贵总督林兆鼎一上任,云贵两地的土司们立即服服帖帖,连永宁的土司们也大老远的去参拜。
地方官员的奏报一到朝廷,周延儒的威望立时大涨,朝廷原来估计云贵以及永宁要彻底平静下来至少也得花费两年时间悉心整治,可云贵宵小居然顿时鸦雀无声。
这得是怎么样的眼光手段?眼光指的是周延儒,手段说的是林兆鼎。
原时空的历史上周延儒要到三年二月才进位内阁,可因为举荐林兆鼎而声望大涨的他,正好又遇到建奴入寇,崇祯皇帝在二年十一月就把他招进了内阁。
三十七岁的宰相,不要说国朝,千年以来也并不多见。
这还是李某在公事上给周延儒带来的好处,私底下也非常可观,送的银子就不说了,周家在宜兴老家已经组织了两艘大船的货物去了台湾,那可是海贸。
拿着弗建李某的信件,在书房里的周大学士没有着急拆开,他一直都有隐忧,因为想不明白李某的意图,既没有让他给李副将升职,也没有提出过其他任何要求。
这样的关系让周延儒有些不安,生怕有一天李某会提出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周延儒还是被信里的内容吓了一大跳,都说做阁老最重要的不是本事而是城府。
可已经做了几个月阁老的周大人还是受了惊吓,李某居然说一支楠京京营的营伍,从山西经居庸关来到了京师,而且还准备去收复遵化,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京师十几万京营,十几万各地入援的精锐在京畿各处被建奴打的落花流水,入援京师的营伍怎么也超不过五千人吧?
建奴退出京郊之后,蓟州城里屯驻了五六万各地精兵,不论孙承宗、马世龙也好,这时候谁都没敢站出来说去收复遵化,周延儒觉得要不是李某是傻子就是留都那帮人是傻子。
京师京营号称老爷兵,可怎么也见识过建奴兵马,楠京……那可是号称少爷兵的,恐怕就只在邸报、传说中听说建奴。
大明文渊阁大学士周延儒这晚屏退了下人独自在书房里呆了很久,第二天就安排人去兵部查阅楠京京营一位叫做朱樉的游击。
虽然觉得荒谬,但周延儒心里总也斩不断一丝期盼,阁老要是能和知兵挂上钩,那首辅之位就怎么也跑不掉。
现任首辅韩爌已经岌岌可危了,因为他是袁崇焕的座师,次辅李标年事已高,已经多次向皇帝请辞,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称,皇帝已经准备答应次辅的请辞。
他的对手只有何如宠和钱象坤两人,这两位比他还晚一个月才入阁,但现在谁敢保证皇帝到时一定会指定周延儒做首辅?
再说林兆鼎虽然明白自己进位云贵总督几乎是李副将一人操持办成的,可周延儒毕竟是礼部尚书,未来的阁老,何况又是“同学”,这样粗壮的一条大腿不抱上一抱岂不可惜?
接到周延儒的来信后,林兆鼎立刻就回了信,为了表示诚意信中也隐晦的提了提弗建兵马的强悍。
去兵部查阅档案的人很快就向周延儒复命了,和他预想的几乎一样,附在李某信中的还有一封自称是留都京营游击朱樉的信件.
第226章 被贬斥
说些什么受家乡父老重托往援京师,请周延儒在方便的时候予以关照,真是开玩笑一样,堂堂文渊阁大学士能跟个游击扯上什么关系?
可拿到家仆抄录回来的文档,他立刻就感觉明白了什么,“天启五年四月,金州都司朱樉往调留都京营”。
自从莫名和弗建李某搭上关系之后,周大学士自然也多方盘查了李某的底细,海匪出身,当年的下属居然都在东江做了副将。
悄无声息间,周延儒感觉崇祯朝似乎又要起来一家将门,那些将门世家不都是这样的做法吗?把自己的下属、亲戚不断安插进其他军镇,慢慢就成了一张大网。
虽然李某的提议很是诱人,但周大学士心里还是不太能相信留都京营的兵马能收复遵化,这事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想出了出稳妥的法子。
大明当朝本兵梁廷栋最近有些春风得意的味道,前任兵部尚书申用懋因为建奴入寇而被贬斥,他因为知兵的名声从蓟州兵备道的位置上一步登天,做到了当朝本兵的位置上。
可梁尚书是个聪明人,在兵备道的位置就看出了大明兵马的羸弱,想改变这种情况却力有未抵,外人看着光鲜,可他自己清楚,当朝最难做的尚书就是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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