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男人咧嘴一笑,“成。”
拍一拍屁股上的土块,男人转身吩咐女人,“待会儿老王头过来,你只说我去去就来。在家里,莫要闲着。三爷爱吃鱼,你去把家里的鱼给煮了。再去讨些喝的上嘴的茶叶,泡与三爷喝。”
到了粮仓门口,朱允熥这才看到这粮仓到底是有多大。
最长处,足足有十丈长。左右宽条,也有近五丈。木制的大门上,别着一把厚重的铜锁。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灰尘的味道。
“里头有粮食吗。”
“有。”男人答道,“还不少嘞,当初皇爷给景川侯多少的粮。景川侯每年用了之后,再按数给添上。这仓的粮食,每年都是满仓。”
朱允熥点点头,透过门缝,果然能看到里面黑压压一片,满满当当的谷子。
朱允熥瞧着有些兴奋,“有钥匙嘛,给打开孤瞧瞧。还有,除去这一处,京城里似这样的粮仓,还有多少处。”
“四角八方,一共是十二处。”
男人伸出手指头,“景川侯这个,还是小的。最大的那个,就在开国公底下。所有的粮仓一块儿加起来,足够十万大军吃上半个月。”
朱允熥倒吸一口凉气,不禁骂道,“平日里都藏着掖着,问起了,都说没有。结果,家底子个比个的厚实。”
“宋忠,你去让景川侯,过来见孤。”
不多时,景川侯曹震小跑着过来。见着自家粮仓时,曹震心里头,自己有了计较。这座粮仓,怕是不保了。
曹震先行礼,“臣见过三爷。”
朱允熥笑讽道,“景川侯好大的手笔,这么大的粮仓,放在整个大明朝,这该是数一数二的。里头的粮食,可是足够宫里头吃上一阵子了。”
光是看外头的规模,朱允熥已经是暗暗咂舌了。
可若是再看里头,朱允熥便更觉的是开了眼界。如此的粮仓,在应天府也足足十二个之多。
如今的大明朝,正是粮荒。
有了这么多的粮食,都能迎刃而解。
曹震也识趣儿,掏出一串钥匙,“三爷,瞧您说的,臣几颗脑袋够砍的,敢做这个数一数二。臣听说三爷您缺粮,这不赶紧就把钥匙给三爷您送来。”
努一努嘴,朱允熥示意把门打开。
进了仓内,朱允熥这才发现其中更有乾坤。左右四处暗门,又直通地下。而地下粮食,更是堆积如山。
“景川侯,你这儿可真是别有洞天啊。瞧瞧,这么多的粮食,吃的完嘛。”
曹震挠了挠头,“再啥洞天的,这也都是皇爷的。臣只不过是,帮着皇爷看管几年而已。当初,皇爷可是说了,日后再有用时,可不准吝啬。如今,三爷您若是要用。这仓里粮食,您尽皆搬走。”
朱允熥笑道,“皇爷爷说的那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曹震有些急了,赶忙说道,“皇爷说的是玩笑话。可臣却是当真了。这普天之下,没有哪样东西不是大明朝的。三爷,您若是要用,只管拿去。”
建国时,将粮仓分与曹震时,朱元璋说了句玩笑话,“日后若有所用,卿不可吝啬,当以解国家之急。”
在仓内转了一圈,朱允熥再出来时,感叹着其中的仓储。
“景川侯,孤要打兀良哈。只是,户部不允。户部就是要拿粮食的事,让孤知难而退。皇爷爷也是有意,只奈何粮食实在是不够用。”
“你这一仓的粮食,孤算是借用的。待永昌侯凯旋而回时,所用多少,孤悉数归还。借一半,孤也只是借一半。”
曹震一愣,脸色有些不好,“三爷,您这是骂臣呀。臣这条命,都是皇爷与太子给的。如今皇爷要打仗了,打的还是那狗日的鞑子。”
“臣且不说上阵杀敌,就是要臣把这条命给了,臣也绝无二言。”
接着,曹震拍了拍自己的腰,“臣这颗脑袋,别在腰带上。指不定哪天,臣人就没了。只是真到那个时候,三爷帮着护臣俩儿子周全。”
全家老小的性命,都给系在朱允熥身上。
“臣明儿一早,就上折子,把这一仓的粮食,都运进宫里去。顺带着,还有臣在凤阳老家的几个仓,一块儿送进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缺粮的问题
“他娘的,还没听说谁打仗吃麸子呢。”
雨地里,一个大汉嘴里骂骂咧咧,手上把一麻袋接着一麻袋的麸子,塞进车里。看着是满满当当,实际上只有三成是可吃的粮食。
剩下的七成,都是吃剩下的麸子。
将士们满怀期待,解开麻袋的绳子,却看到里面满满的麸子。
“别说了,朝廷也正是难处。我听说,好多河南的百姓,今年都没饭吃。”
大汉仍然不松嘴,“那又怎么,他们又不打仗,饿着便饿着了。咱们可是上战场卖命去的。不给吃饱了,怎么有力气打仗...”
没说完,大汉的肩上,就被人按了一下。
转过头,大汉有些不安,“永...永昌侯,小的只是抱怨几句,没旁的啥意思。吃麸子也挺好,没啥不能吃的。”
蓝玉冷冷的看着麻袋,解开其中一个,把右手整个的塞进去再拿出。
天寒地冻之间,麻袋里面竟还有一丝的温热。只是这一麻袋的麸子,着实让人的心里,热不起来。
大汉还想说话,左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九尺高的汉子,猛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车里。整张脸,微微的发肿。车轮晃动几下,又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蓝玉拍了拍手,再解开一麻袋,里头还是麸子。
“户部、兵部的那些人,是不是给发错了。这玩意儿,牲口吃的东西,怎么也拿给咱们吃。”
身边的副将,也是不解。
麸子这个东西,只能是暂时的充饥,却不扛饿。军中吃这东西,又是数九寒冬,将士们怕是到时候撑不住。
蓝玉回过头,戏谑的问道,“怎么,你是看着他被老子打的还能动弹?”
副将连连的摆手,蓝玉再转过身,提高音量,“这玩意儿,不好吃,但吃不死人。在宫里头,皇爷、吴王都在吃。他们吃得,那咱们也就能吃得。”
往前走上几步,语气愈发严厉,“老子把话撂在这儿,你们有谁敢在军中,说皇爷、说太子的不是。甭管你和老子啥关系,老子都能让你永远闭嘴。你们是大明朝的兵,让你们干啥就干啥。”
“饷钱发给你们了,你们就给老子闭嘴。要享福的,滚回家享福去。皇爷都吃得这个麸子,你们吃不得。”
蓝玉握住配刀,“拖走,再有下次,军法处置。”
副将不敢再说话,在京师大营中,蓝玉就是绝对的权威。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只要蓝玉认定的事,那便容不得军中再去编排。
因此,京师大营也有着“只识蓝玉不识君”的传言。
“各营,准备的如何了。指不定,皇爷的旨意,哪天就下来了。这个年,估摸着是不能在京城过了。”
副将展开牌子,挨个的点,“除去火炮大营,别的基本上没啥了。各军各营,日夜备战,从无松懈。永...永昌侯,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蓝玉眉峰轻挑,“说吧。”
“将士们吃不饱倒也罢了,可马兵大营的马,可也是都在饿着肚子呢。到了战场上,马饿着肚子,那就跑不快。它们跑不快,那该如何与兀良哈的骑兵抗衡呢。”
蓝玉应声道,“我来想办法,你让马兵大营,照常练着就是了。”
回头看一看,蓝玉心中确有担忧。
在京城时,可以压下将士们的不满。可出了京,到了漠北草原,那可就是说不准了。
单单吃这麸子,根本打不了仗。
“朝廷今年,难至此嘛。”
副将拉了拉蓝玉的袖子,“永昌侯您看,三爷与景川侯来了。”
蓝玉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三爷,您今儿咋得了空到京师大营来了。您放心,臣都给练的好好的。上了战场,一个打十个,绝不能给咱们大明丢脸。”
边上,那一车的麸子,朱允熥看着心酸。
自己的将士们,一多半只能吃着麸子上战场。若不是今年河南旱涝灾害不断,朝廷也不至于如此的艰难。
朱允熥指着那个独轮车,“光吃麸子。就能一个打十个了?”
走到蓝玉身边,朱允熥认真的看着蓝玉,“舅姥爷,我叫您一声舅姥爷。您也就实话与我说了吧,军中是不是缺粮。若是没粮,你又该如何治军。”
蓝玉稍稍的迟疑,“缺粮,那就按缺粮的打。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粮食不够,那臣便速战速决。”
这个回答,朱允熥十分满意,他再问道,“可有信心?”
蓝玉笑道,“三爷,臣没旁的本事,可论起打鞑子,臣指定能给您长脸。除了王保保,臣还从没在鞑子面前,吃过瘪呢。您瞧好吧,臣指定带着脱古斯的项上人头回来,给那些文官们瞧瞧,也让他们对您刮目相看。”
不禁的,朱允熥有些意动。
就如同永远刻在记忆最深处的那个夜晚。
“三爷您若无意大位,臣便也回乡做个富家翁便是了。您若是有意大位,臣与京师大营,为三爷执金吾!”
第二百一十三章 蒙古人打头阵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朝鲜
在景仁宫紧东头,便是荣和殿。十年之久,这儿再迎来新的主人。
宫女、太监们只知赏住荣和殿之显贵,伺候起赵宁儿,更不敢不尽心。别看着这是不足十岁的丫头,却摸不准脾性时,谁也不敢乱说话。
“姑娘,您的床就在这儿。”
太监抱着一大包的被褥,看不见眼前的路,只能用双脚寻摸着往前走。这一间只两房、一院的荣和殿,却是宫里太监、宫女都想巴结的地方。
赵宁儿四处看看,半张着嘴巴,“公公,您累了吧,坐下歇歇。我去与您,倒一杯茶。”
太监赶紧把东西放下,拦住赵宁儿,“姑娘,您可千万别。奴婢刚刚从冷宫出来,可不想再进去了。那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您坐着,奴婢去给您倒水。”
虽已经是许久的无人去住,但荣和殿之中的一众陈设,皆是一尘不染。
隔三差五,就有宫女,到这里来打理。大伙儿心中都明白,往后这儿还得住着一位贵人。
“公公,您叫什么。”赵宁儿斜着脑袋问道。
倒水的太监回身,“姑娘,奴婢叫王八荣。先前啊,就是伺候吴王的。只是脑子犯了混,做了些不该做的,说了些不该说的。被陛下责罚,送去洗了几年衣裳。”
赵宁儿点了点头,拘谨的坐在宫女刚刚铺好的床边。
外头,响起朱允熥的声音,“皇祖母把你们弄来,可不是让你们坐在地上歇脚的。都谨心伺候着,玉儿若是知道你们不尽心,可又要打你们板子了。”
赵宁儿赶紧跑到门外,看着朱允熥有模有样的训斥着太监,不禁笑道,“殿下,是宁儿让他们坐下的。”
“外头太阳大,他们也是站了一老天了。”
朱允熥瞟一眼里头正忙的王八荣,眼睛一瞪,“王八荣,你在宫里头那么多年了,也不晓得规矩嘛。浣衣局你是没待够,还要回去呢。”
王八荣丢下手上正忙的事,几步小跑出来,“奴婢该死。”
接着,又站起来,大声训斥,“杂家告诉你们,打今儿起,荣和殿住进了一位贵人。你们几个,都小心着些伺候。伺候好了,自然有赏。伺候不好,杂家这双眼睛,谁也不认得。”
“贵人爱吃甜食,喜欢做些针线,拾掇花草。每次只要贵人从坤宁宫回来了,不管贵人用还是不用,都给预备上了。只要有怠慢了,全都拖出去打板子。都听清楚了嘛!”
门口几个宫女、太监齐齐答道,“奴婢们知道了。”
王八荣怒道,“别冲着杂家说,冲着吴王与贵人说,你们听清楚了嘛。”
赵宁儿附在朱允熥耳边,小声说话,“殿下,不必如此吧。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平时在家时,也受不住这么多人来伺候。”
微微侧目,朱允熥叹气道,“你啊,心咋这么软。到宫里头,你就得狠些。不然,谁都能欺负你。”
听着王八荣说完,朱允熥才又开口,“去吧,备些茶来,孤今儿就在荣和殿看书了。没孤的话,任何人不得进出。王八荣,你到门口看着去。”
与几年前一个样,王八荣站在门口。
朱允熥与赵宁儿身边,留着几个机灵点的去伺候着。
“哎哟,老王。”
李景隆从墙角窜出来,左右去看一看,摸出一把金豆子,直接往王八荣手里去塞,“老王,啥时候出来的。我就说吧,吴王他迟早还要再用你。”
一个哆嗦,王八荣把手抽回来,“曹国公,万万使不得。”
“老王,你这就见外了。这又不是打点,充其量就是咱们两人之间...”李景隆笑了笑,“老王,吴王今儿心情如何。”
“还成,就是刚刚训斥了几个奴才。”
李景隆暗暗点头,“要不,您受累。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曹国公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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