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669章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再结合官家的这番话······或许自己真的误解了,也或许真的存在所谓的思想意识的问题。关键是,讲武堂轮训就能改变这些吗?

“官家,老臣不反对轮训议政,或者说是因为不清楚讲武堂的教义所在,不敢妄加评论。但是,朝臣若真如官家所言,存在思想僵化,不敢担当,懒政怠政,不思进取,故步自封,享乐严重。讲武堂的轮训可以改变?”

“议政是国朝中坚,老臣认同。不论朝廷的何种方略,若要得以在国朝实行,必须是议政能真正领会。老臣以为,可否想让内阁熟悉讲武堂的教化体系,从而对议政轮训有个正确的评价?”

从老护卫营开始,不管是护卫营还是讲武堂,就一直独立于朝堂之外。富弼,包括内阁以及朝臣,能感受到的,只是经过讲武堂教化的成果,新军、监察官、潜邸旧臣、工坊城等等,从来没有深入的了解过讲武堂官家那种教义。

官家既然有意轮训议政,这就意味着官家这是要放开讲武堂的教化体系。

富弼说完,明显的感觉到官家有点愣神。他以为官家是犹豫,却没想到赵曦是恍然。

自以为是害死人!在赵曦的脑子里,他一直以为讲武堂,也就是老护卫营的那一套理论,已经在朝廷算众所周知了。听富弼这样一说,他才想起,一直以来朝臣都在回避讲武堂的一切,一直看作是官家,或者说是皇家独有独享的。

这误会大的。

“阁老以为是令欧阳公讲学还是开放讲武堂为妥?”

“官家,老臣以为,若是欧阳公讲学,势必会造成类似学术学派争辩的情形。老臣以为开放讲武堂教化体系为善。”

体系?或许算吧。那只是赵曦将自己印象中的一些知识,或者说一鳞半爪更合适,在现实的基础上,以辩证法、忠诚教育为主,东拉西扯,东拼西凑形成的一套理论。

所谓的理论体系,应该说是赵曦记忆中诸多内容的选择性拼凑。比如,阐述了辩证法中事物发展变化的论点。比如,阐述了家国天下的辩证关系。从借上古先贤的片言只语,到后世各个时期的伟人名人的见解。堪堪形成一个看似成体系的学术。

不管怎样,讲武堂官家的理论,还是在内阁中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洋洋洒洒几十万字,是赵曦从护卫营筹建开始就着手撰写的······或者说背诵也无不可。当然,这里面是有赵曦心血的,毕竟他需要与现今的学术层面结合。挺艰难的。

要说最忙碌的,应该是浸淫官家的这套理论,并深深被折服的欧阳修了,甚至连章惇和苏辙,也时不时被内阁大臣邀请对官家理论释义。

同时,像吕公著、韩缜、苏颂等潜邸旧臣,也不得不整理自己这些年接受官家教化的内容,以备与内阁大臣一起探讨。

一个经过历史验证的理论,在正确性上是难以被质疑的,区别就在于相对于现在的时代,这一套理论缺少了中间渐进的过程。然而,大宋本来就是一个新旧学术理论交替的时代,就是一个文华繁荣的时代,就是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作为这个时代的精英,又是侧重于形而上学的大宋内阁,在一定程度上以自己的智慧,弥补了脱节和不完善的环节。

在一次次的讨论中,在相互的交流和验证中,赵曦这一套基于后世组织教育。似是而非的理论,在内阁大臣中被接受了。

这才是大变革的开始······

第621章 新论语

后世有一种说法叫头脑风暴。

这一次内阁大臣接触讲武堂赵曦的理论体系,应该是国朝臣工的头脑风暴的开端,是统一思想和解放思想并用的大举措。有这样的过程,才算是大宋变革的开始。

不好说这是歪打正着,还是说赵曦的谋划。任何一个学术,想普遍被人接受,并传颂,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不管是张载的关学、周敦颐及二程的理学,包括王安石的新学,邵雍的数术学等等,之所以在国朝形成规模,被称为一家之学派,是经过长期的授学并由士林文坛宣扬而成的。

赵曦的身份,注定他不能专注于治学······那将被臣工诟病。

在事实上,赵曦在讲武堂的那一套理论,并非是针对于先贤注解和释义的学术,更像是针对于国朝官吏治政的学术,并不适用于士林文坛。

然而,人有其天生的贱性。

倘若赵曦自行推广自己的学术,或者借用皇家或君王的权势迫使自己的理论在国朝通行,那样,势必会造成整个士林文坛的一致抵抗。

偏偏赵曦没有,甚至在形式上似乎是一种敝帚自珍的情况。而工坊城、国营寺等朝廷衙门的出现,以及新军忠诚度的体现,让当今的朝堂对讲武堂的教化有一种近乎敬畏的关注度。

在赵曦跟富弼提及轮训时,富弼借机要求开放讲武堂的教义,这是特定形势下的特定选择。于是,在人本身贱性的驱使下,让讲武堂的教义,在朝臣的热情下得以传诵。

自愿的。但赵曦却确信,唯物主义辩证法会让这些所谓的精英沉迷其中,最终接受。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官家主大宋中兴,定官员之规,再著此教化之论。可称为不朽之功业也!”

这是欧阳修在与人探讨讲武堂教义时,多次提及的一句话。同样,也是如今朝堂普遍认同的一句话。

“官家,老臣以为,讲武堂轮训议政一事不妥。议政轮训,短期无法深度理解教义,长期又存在耽误政事之弊,是故,不宜让议政轮训讲武堂。朝廷应遵循原本擢升官员接受讲武堂教化的方式。”

很郑重的奏对,还是全体内阁大臣参与,由富弼建言。

赵曦在等着富弼的但是,应该有但是。这些天内阁大臣关注讲武堂他的那些所谓的理论体系,具体什么情况赵曦清楚。

“但是,老臣与诸位内阁商谈过。内阁以为,官家的理论体系不应仅限于讲武堂教授,应该编撰成册,传播于各级朝臣,并容许士林文坛研习。同时,臣等建议,应将此确定为官学,拟为大比之考题!”

但是来了,这样的但是就是赵曦也没有敢去想过。对于这段时间内阁的热度,赵曦想过编撰成册后,作为内部传阅资料,推广及国朝官员的可能······现在应该说具备了这样的条件。

对于将这样的理论,作为朝廷大比的题目······赵曦确实没有考虑过。

他还记得,当初的庭辩,无非就是各家学派为在大比释义中的争端。赵曦这种从记忆中摘录的片言只语,赵曦压根就没有敢作为成体系理论去看待过······

“列位阁老以为可行?”

一旦成为大比题目,就预示着这节段式的唯物主义辩证法理论,将在国朝,乃至整个时代的诸多国度之间大范围传播。

“臣等以为可行!”

这一次是整个内阁同时发音。

罢了,成不成试试看吧。赵曦还是有点忐忑。从护卫营开始,赵曦就有意无意的讲一些,根本就不成文,更别说成册了。

所谓的理论体系,现在讲武堂留存的,有赵曦当初闲聊时记录,有赵曦自己撰写的。这也是一直不认为成体系的原因。关键是,在他自己的脑子里,也没有完整的体系。

很多时候,赵曦都是在闲聊或者针对某事的情境下,随口借用后世的一些话。比如,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本身。比如,客观存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比如,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等等。

这些话,赵曦从来不是按照理论去讲授的,只是起居舍人,或者原来护卫营的韩缜、吕公著、王陶等人有记录的习惯。后世各式具有经典意义的总结性话语太多了,赵曦时不时的带出来,这么多年的积累,真的不算少。

至于说成体系······赵曦还真没为此做过什么,那是自然而然形成的所谓理论。

赵曦还是轻视了这个时代的求知欲,更是小看了这个时代治学的专心。当讲武堂将编撰成册的内容呈上来让赵曦审核时,着实让赵曦惊讶了。

这该算什么?新论语吗?自己想多了,但事实上这由欧阳修主导编撰成册的内容,确实是《论语》的形式。

比如曾经的护卫营格斗术训练,赵曦闲聊时说过,这是一个肌肉记忆的问题,说到过条件反射,说到过量变产生质变。而编撰成册的内容,几乎还原了当初的对话或者闲聊情形,按照《论语》的格式,将赵曦的一些偶尔蹦出来的话做了注解······

比如赵曦在跟苏颂谈论火器时,说起过关于物质变化的话题,说到过物质的形态,甚至因为火药经过燃烧或者爆炸后改变物质性质的问题,因为火枪管的问题,曾经延伸到热胀冷缩······

比如赵曦在老护卫营曾经对北辽、西夏以及国朝三国的战略态势有过评论,其间曾谈到过环境影响人,人造就环境的内容······

比如赵曦谈到文武关系时,曾经借用过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的话题等等。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记录下来,现在用《论语》的形式成册了。

真正让赵曦惊讶的是,欧阳修带着苏辙和章惇,并讲武堂的文官吏员,将这些内容进行了分类整理,从而编撰成册!

更为惊人的是,欧阳修基于自身对经史子集的熟悉程度,为赵曦这些白话都找到了相应的跟脚,使赵曦的所有言论有了释义经史子集的基础,也上升到了一家一言的高度。同时,赵曦的这些理论,更倾向于理政。

这才有了内阁大臣力主将赵曦的学术推广的事宜。

第622章 役兵之议

不知道现在的国朝,算不算是掀起了学习官家理论体系的旋风。总则,从皇城司的反映看,现在的国朝官员,确实做到了人手一册的在学习那摘录版的唯物主义辩证法。

如何评价这些理论之于国朝的成效…~国朝并没有所谓的月报季报制度。但是,赵曦却能从市易寺和国营寺的例行奏报中看出国朝变化的端倪。

不管是从利益层面出发,还是真的被自己的理论指导了,这半年多的时间,赵曦确实见到了国朝一些产业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