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月明
能不能建立一套稳定健康的商业秩序,决定着经略南洋的成败。
这条路是否正确,他也不知道。
但现在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别无他法。
可问题又来了,计划的再好,也要有合适的人去执行。
他看了一圈,无奈的发现无人可用。
指望这个年代的人明白这个道理,并制定相应的政策,实在太难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更迫切的想要迁都,然后把书院给建立起来。
但就算是将学院建立起来,想要培养出符合要求的人才,也需要很长时间。
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该怎么办?
暂时凑合着?倒也不是不行。
可他不甘心,这么好的一张白纸,正是好作画的时候。
一旦染上杂色,再想纠正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且如何治理南洋,往小了说事关大明海洋方向的长治久安。
往大了说,决定着大明未来政策的走向。
因为这里就是样板,在这里施行的所有政策,会在别处被广泛应用。
陈景恪自然想把这个样板弄好。
但还是那句话,没人可用,纵使他有再多想法都没用。
许柴佬的出现,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没想到民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大才。
稍加培养,就是个不错的新政执行者。
历史真的埋没了太多的人才,他不禁感慨。
事实上,是他对历史的了解太少。
许柴佬可不是被历史埋没的人才,人家可是在正史上留名的人。
原本的世界,他顺利发育成吕宋巨富,成为南洋明人领袖。
永乐三年,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到达吕宋,册封其为吕宋总督,统揽该区域军、政、财、文大权。
任职直到永乐二十二年,达20年之久,其能力可见一斑。
可惜,郑和下西洋只是为了钱和宣扬国威,没有真正开拓南洋的打算。
许柴佬也并未能做出更大的成就。
但有句话叫,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他有那个能力,又处在那个位置,大明提前二十年经略南洋,他依然参与了进来。
并且获得了一个比较好的开端。
既然已经有了适合的人选,陈景恪就决定,直接在南洋推行新政。
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写了下来,准备明天给朱元璋瞅瞅。
奏疏写到一半,福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嗔道:
“一天天就知道忙政务,饭都不吃了。”
陈景恪抬头笑道:“一个难题意外得到解决,这不是高兴吗。”
福清将一碗莲子羹、两个包子和一碟咸菜放在桌子上:
“吃过饭再写吧。”
陈景恪心中倍感温馨,笑道:“感谢福清公主,小的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媳妇。”
“哈哈……”福清失笑出声,轻轻推了他一下:
“你这张嘴啊,就会哄女人开心。”
夫妻俩卿卿我我了一会儿,等他吃完饭,福清才问道:
“那两个人的能力,真的有你说的强吗?”
陈景恪想了想,说道:“能力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有胆略,想法也比较符合我的要求。”
“我对南洋的一些计划,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施行。”
“今天见到那个许柴佬,竟然发现他在很多想法上,与我不谋而合。”
“虽然考虑的没有我全面,但稍加培养,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那真是太好了。”福清也为他感到开心,然后若有所思的道:
“那个许柴佬好像被家族除名,妻儿都随他入京,现在还居无定所。”
“咱家在西街有一所小院,暂借给他安身吧。”
这就是替他拉拢人了,陈景恪心下很是感动:
“你看着去做就好……对了,海盗写好了吗?”
福清点点头,说道:“已经定稿,我再修改一遍就拿给你看。”
陈景恪笑道:“时间正好,借着开海的东风,定然能传扬天下。”
福清理所应当的道:“这是自然,你的创意我的文笔,肯定能传扬天下。”
陈景恪哑然失笑,这媳妇越来越不谦虚了。
夫妻俩又聊了一会儿,福清就起身说道:
“好了,你先忙吧,我回去等你。”
目送她离开,陈景恪才提笔将奏疏剩下的部分写完。
第二天进入皇宫,见到朱元璋先提前打招呼,等会儿有关于南洋的事情要汇报。
这就是预约时间了,免得老朱去忙别的。
朱元璋也知道这个意思,特意吩咐人将早朝结束的时间空出来。
朱雄英则很好奇,一直追问:“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老实交代。”
陈景恪只是告诉他,早朝结束一块儿去听不就完了,现在追问等会儿还要多讲一遍,浪费口水。
朱雄英气的差点打人,不过也确实没有在追问。
今天的朝堂比较平静,没说什么特别新鲜的事情,按照流程走完大家退朝各自去忙自己的。
朱元璋、朱雄英和陈景恪三人,则一起回到乾清宫。
大家各自坐好,朱元璋问道:“说吧,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陈景恪将奏疏呈上,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新想法,早就想好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执行。”
“昨天发现一个不错的人才,能理解我的想法,所以就写出来准备游说陛下。”
朱元璋本来都把奏疏打开了,一听这话,又给卷在一起往旁边一丢,没好气的道:
“那你就用嘴皮子给咱讲吧,咱懒得看了,费眼睛。”
陈景恪:“……”
朱雄英幸灾乐祸的道:“哈哈……你活该……”
但随即他就打圆场道:“你说的人才,不会是昨天下午见的那两个人吧?”
陈景恪心道,好兄弟,没白教你那么多。
“主要是许柴佬,此人虽生在商贾之家,却没有沾染商贾的缺点。”
“他比一般人了解商业,知道如何发展商业,也知道如何限制。”
“稍加培养就是个很少见的新型人才。”
朱元璋不屑的道:“什么新型人才,你直接说懂商贾之道的人不就行了。”
“我就不信咱大明七千余万百姓,找不到合适的人才。”
大明原本在册人口六千万,去年人口普查,查出了很多黑户。
再加上蛮夷入籍,总人口增加了一千四百多万。
肯定还有很多人口被藏匿,但继续查下去代价就太大了。
而且人口藏匿也是制度和经济等多方面问题造成的。
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将更多精力放在制度建设,搞好经济上面。
只要这两方面做好了,黑户自然就会减少。
否则,就算现在查的再清楚,用不了几十年,依然到处都是黑户。
言归正传。
听到朱元璋的话,陈景恪笑道:“陛下,我说的懂商业,和您说的懂商贾之道可不一样。”
朱元璋眉头一挑:“哦?有何不一样?”
陈景恪说道:“您说的商贾之道,是如何经商赚钱。”
“实际上财富并没有增加多少,只是从很多人手里聚集到少数人手里的过程。”
“我说的懂商业,是可以增加财富的手段,用之富国强民。”
朱元璋一阵迷惑,啥意思?
商业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虽然陈景恪解释过,商业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可有一个问题始终是真实存在的。
商人就是通过倒卖、囤积居奇等手段,将财富聚集在少数人手里。
实际上社会的生产总值并没有增加多少。
这其实和对财富的认知有关。
在古代财富就是土地,东西方都是一样的。
不论是钱还是权,最终都归于土地。
当官捞钱,最后还是买地,地就是一切。
在此时财富就是实物,钱也是实物——可以是粮食布帛,也可以是金银铜贵金属。
所以古代没有金融危机,只有生产不足和分配问题造成的生存危机。
但当资本诞生之后,财富有了新定义,就是钱。
所谓资本就是玩钱。
工业化?
现代人赋予了工业化很高的意义,但在资本眼里工业化不过是工具,是手段。
目的也是为了玩钱。
钱就是一切。
人们还发明了很多玩钱的模式。
股票、期货、提前消费等等。
一切都被钱标注了价格。
于是就有了金融危机,就有了倒牛奶事件。
在资本出现之前,将食物倒掉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资本出现以后,一切以钱为标准,就变得很正常了。
陈景恪所说的商业,也是资本,是玩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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