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拿命教太子,皇帝求我别死 第21章

作者:李夏蝉

  这么好的一幅画没有盖上唐寅的印章,不可谓不可惜。

  “好啦,我要回去再睡一会儿,画我带走了,呵呵。”

  唐寅硬着头皮将两幅画全部拿入房中,院落那群儒生还在摇头晃脑一口一个‘惜也’。

  唐寅呆怔的坐在案牍前,神色空洞,呆呆的望着陈策那幅画卷,好几次想鼓起勇气去找陈策。

  一来外面还有一群儒生,二来陈策可能还没醒,这让唐寅只能作罢。

  那个家伙的生活作息简直日夜颠倒,迟早等病死,唐寅心中吐槽。

  不知不觉,入夜,已快到子夜。

  唐寅呆呆的坐在院落中的石桌上,抬头望天,略显抑郁。

  今晚他没有去勾栏,实在没兴致,雀儿都抬不起头。

  又过了一天,陈策感慨,背着手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一天没怎么吃饭,酒楼那边留下饭菜,他去端来,打算来院落内吃。

  一抹孤寂的背影出现在陈策眼前,“唐解元,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外面风流。

  唐寅回过头,表情幽怨的看着陈策,开口道:“你这个骗子。”

  “啊?”

  陈策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唐寅继续幽怨的道:“你不是说无人在丹青术上能出我之右?”

  陈策点点头,这话他说过。

  “那伱这一幅怎么回事?”

  唐寅将画卷拿出来,拍在石桌上。

  陈策道:“随便画的。”

  好,好好好!

  以前这话都是我说的,现在轮到你了。

  “教我。”唐寅忽然的开口,让陈策有些不知所措,什么教你?

  唐寅道:“教我画画。”

  陈策:“……”

  “我何德何能。”

  大哥,求你了,不要在谦虚了,我知道谦虚是美德,但没必要,这里没外人。

  征服一个人很简单,在他最拿手的领域彻底挫败他。

  可陈策没想过要征服唐寅,完全看在钱的面子上才画的画,而且他也不想教唐伯虎什么,画个画而已,唐寅已经很厉害了,技艺手法上陈策什么都教不了。

  顶多画卷的布局上,昨夜陈策知道唐寅的画为什么总觉得别扭,意境只是其次,布局才是关键。

  能让唐寅这么狂傲的人说出这话,确实有点不容易,陈策摇摇头道:“唐解元莫要说笑啦。”

  唐寅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愿拜你为父……为师。”

  他真想在自己绘画领域有所提高,尽管他自信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但足够好和非常好是两个概念。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出色的那个。

  陈策本想拒绝,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唐寅没经历那场舞弊案,他是不是能考中状元?

  如果他为官了,以后会不会成为大明的肱骨之臣?

  “拜师要束脩。”

  陈策的话,让唐寅万分激动,浑身都是颤的,这种感觉比在勾栏完事都要爽。

  “好!”

  “我将我身家全部给你。”

  那倒也不必,公平交换,市场上束脩需要多少,陈策就要多少。

  钱财他现在不愁,十亩良田还有小说话本的收入,足够他在明朝生活,现在他没多大的欲望,要不了那么多钱。

  最后唐寅支付了十两银子,折算成束脩钱。

  这自然是高于市场的,陈策也不执着于那么多。

  绘画对自己来说赚不到钱,他不是唐寅,陈策的名字卖不了钱,唐寅可以。

  陈策一边吃饭一边对唐寅道:“我其实教不了你什么。”

  “你听过黄金分割线和人类审美之间的关系吗?”

  唐寅:“???”

  什么叫黄金分割线,听起来有点厉害啊。

  陈策将黄金分割线和人类审美的关系告诉他,让唐寅试着调整他绘画的结构,将绘画的重点放在黄金分割线上。

  唐寅很聪明,他有狂傲的资本,陈策也觉得他该有,正是少年鲜衣怒马时,身怀大才,此时不狂傲等什么时候?

  哪家少年不风流。

  陈策只是解释了一遍,唐寅似乎有些似懂非懂,他在沉思,从最初的迷茫,到渐渐的豁然,到最后脸色开始泛起潮红尿颤。

  那双眸子渐渐有了神色,重拾起自信,将颓败一天的神色掩埋,再次恢复那个狂傲的唐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以前我只凭着感觉去绘画,现在我明白了,就差这么一点,就差这么一点!”

  他仿佛葵花宝典参悟之后挥刀的前一刻,整个人兴奋的无以复加。

  “老师!恩师!大父!”

  “多谢!”

  咋看还以为他疯了,陈策无奈的笑了一下,唐寅抱拳就进房参悟去了,想来是要画新作。

  不过师生的名分绑定了,对自己百利无一害。

  陈策安静的在院落内吃着饭,夜深了,他感觉有些难受,忍不住开始咳嗽。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药没拿过来,索性京师的治安还不错,也没有类似唐朝的宵禁,晚上可以出门。

  陈策打算回去将药拿来,当时出来的时候千算万算,少算了这一样,快去快回应该不会出问题。

  顺天府夜晚万家灯火,点点滴滴,将这座城镇照耀的如同白昼。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路过青楼瓦子就能看到这一繁华的一幕,忍不住感慨一句,弘治中兴!

  独属于大明最后的一次辉煌繁华,不久后就会被千疮百孔取代,名列世界前茅的大明帝国被弯道超车。

  陈策没有过多欣赏,快步走在正阳大街,过了许久才抵达槐花胡同。

  这里灯火有些黑暗,自家小院的隔壁还亮着灯火,似乎听到了动静,隔壁吴娘子推开门,待确定陈策回来,才招呼了陈策一声。

  “陈郎君你这是?”

  陈策也有些意外,问道:“吴娘子怎么现在还没睡啊?”

  吴娘子道:“我担忧会有贼子闯入你家,听到动静便起来看看的。”

  陈策一脸感激,道:“我回来取药的,忘了带。”

第33章 京师地震

  今夜很平静,天色寒冷,繁星点点,一切都安静的出奇。

  槐花胡同里面住着的都是一群刚能维持温饱的人群,入夜之后,鲜有人会点燃灯火浪费灯油。

  狭长的胡同仅有陈策小院的灯光还在微微亮着,陈策去后院的石墩下拿了埋好的草药,本可以去集市上再购买的,但这些中药都不便宜,家里还存了一点,心想快去快回,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前院的家禽已经挪到后院临渠的地带,陈策想将一公一母的鸡杀了,但舍不得,索性就继续圈养着,希望地震来了它们能活命吧。

  栅栏不算高,两只鸡想要飞跃栅栏不是难事,但它们似乎没有逃跑的想法,栅栏内有许多稻谷,陈策记得自己没投喂这么多,大概是吴娘子洗衣的时候投喂的。

  陈策并未在后院耽搁太久,拿着要便出门,将小院门扉锁上。

  天空的繁星似乎消失了,月儿隐去,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也开始消失。

  陈策忽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心慌的要命,不会这么巧……吧。

  心中刚祈祷,脚下的步伐还没加快,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视野能看到的景象在黑夜中很少,但他实打实的感受到大地在倾斜!

  “快起来!地震了!”

  陈策声嘶力竭,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黑夜吞没,唯独隔壁吴娘子房间亮起了灯火。

  人若被上苍抛弃了,总会将诸厄加诸于身,谨慎了这么久,何必在这个时候贪图小便宜,已经付出那么多钱了,又何必还要再回来?

  气运这个东西陈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有。

  他出邸舍的时候,甚至到槐花胡同之前,他看了天象,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呀?

  只要快去快回,不会有危险,况且他没耽搁一点时间,谁又能知道就在这么一瞬间,最不可能的事却变成了可能。

  真的对抗不了你吗?

  陈策抬头望着天空,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旋即就看吴娘子拿着灯火,脸色煞白的走出来,拉着陈策便朝屋内跑。

  她声音很大,说什么陈策已经听不到,也懒得听,不过只是死法不同而已,今日死在地震,明日死在肺痨,有什么区别?

  什么远大的志向,什么对抗命运,他放弃了,不想挣扎,安静等死便是!

  运气好了重穿到王侯将相,运气不好就死在阴曹地府,也好过这样半条命吊着好!

  “没用的。”

  陈策喃喃对吴娘子道:“去屋里死的更快。”

  两侧都是房屋,坍塌会连锁反应,就算侥幸活下来也缺手少脚,人类在天灾面前太渺小,陈策放弃挣扎,一脸绝望。

  吴娘子一直觉得陈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就这么一瞬间,她仿佛觉得陈策变了一个人一样,往日的倔强不服输全部消失,仿佛心气散落了。

  她不知道陈策为什么会如此,但她知道,绝非因为今晚的地震,这只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吴娘子无暇多想,她没放弃,娇弱的手牵着陈策,快速朝屋内走去。

  隔壁的房屋已经开始坍塌,这样朝屋内走还不如站在院落稍稍安全一点,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点。

  陈策觉得可笑,但他不愿多说,任凭吴娘子牵着他,就和当初父母牵着自己去拜访各地名医一样。

  屋子内还亮着灯火,整个房屋上的土坯开始断断续续坍塌,越来越快,不知多少睡梦中的人会被房屋淹没。

  让陈策惊讶的是,吴娘子屋内还有一口大锣,她拼命的用力敲打三声,震耳欲聋。

  陈策对她刮目相看,这是在提醒周围的邻里邻居,虽然于事无补,但最起码问心无愧。

  旋即就见吴娘子牵着陈策来到床边,她蹲下身躯,脸色憋的潮红,泥土不断落下拍打她漆黑的秀发。

  陈策几乎下意识的去帮忙,但他的力气不大,帮不上吴娘子什么,不过多这么一点的力道,也成功将床边地上的石门给掀开。

  容不得陈策惊讶,旋即吴娘子便拉着陈策快速走了下去。

  地上石门被关闭那一刻,还能听到外面轰隆隆的建筑倒地声,以及人们的咆哮惊惧的吼叫声!

  ……

  地崩如山倒,整个槐花胡同仅仅不到一盏茶时间变成为了一片废墟,血腥充斥在黑暗中,鸡狗家禽的叫声片刻便归于平寂,大地还在摇晃,整个顺天府到处都是杂乱、凄厉的吼声。

  铜锣声震天,官府小吏、五城兵马司、金吾卫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空旷大街上随处可见惊吓过度的人群。

  唐寅今晚还没入睡,地震那一刻就提醒邸舍所有同窗跑了出来,他手中竟还握着陈策的那一幅北平冬雪图喃喃自言自语。

  他真是个术士?

  同窗举人们对唐寅感激涕零,若非唐寅提醒,他们恐就会将鲜活性命交代在邸舍中。

  所有人都以为唐寅吓坏了,一直坐在空旷抵达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但脸色却十分震惊。

  震惊这个词同窗们实在想不通,不知道唐寅脸上为什么会挂这幅表情,害怕惊吓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都可以理解,唯独震惊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