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襄王 第470章

作者:飞花逐叶

  “你是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点儿碎银子,如此又何苦拖欠我们?”

  “难道您放贷卖人挣的钱,还不够……”

  “你胡说!”这一刻,朱伯津已顾不得体统,当着众人就要上前动手。

  好在此时得知动静的朱怡镔出现,冷声呵斥道:“住手!”

  本来今晚就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了,这要是再打起来了,那燕藩的脸也别要了。

  朱伯津虽气急,但老爹的话还是不得不听,于是非常识趣的收回了手,但还是让人控制住了朱怡钛。

  眼看朱怡钛无法说话,朱怡镔才松了口气,随后抱拳对现场众人道:“诸位大人,天色已晚,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也没再多说什么,各自都告辞离开了。

  虽然朱怡钛有冤,可这毕竟是燕藩的家事,他们也确实不好干涉。

  至于刚才听到的放贷和买卖人口,则被这些饱读圣贤书的官员忽略了,毕竟他们心里装的是燕山九府三十五县。

  再说王府银安殿内,朱景洪此刻正在更衣,此时的他多少有了些醉意。

  在他左右,各坐着娇俏可人的甄琴,还有干练英气的诺敏。

  此时本该侍女们来伺候,但这些人都被甄琴赶走了,她要亲力亲为的伺候朱景洪。

  “王爷,今晚我来侍奉您歇息,我看诺敏妹妹这两天不舒服!”

  这当然是甄琴胡说八道,王府一众女人里诺敏是身体最好的一档。

  “我身体再不舒服,只怕也比你要好些,至少我能撑半个时辰,你多久就的不行了……”

  这样直白的话,甄琴是万万说不出来的,于是此刻她脸色涨得通红。

  压了甄琴一头,诺敏心中直呼舒服,紧接着她白了甄琴一眼,接着说道:“王爷,今晚我来陪您,我给您生孩子,绝对比她的康健!”

  只见甄琴直接扑进朱景洪怀里,坐上某物扭动几下后,可怜巴巴说道:“王爷,她凶我!”

  虽然诺敏更能打,但要说勾人心魄的本事,还是甄琴更合朱景洪的口味。

  只见他搂紧甄琴的腰肢,稍微动了几下之后,才对诺敏说道:“诺敏,你还是让着琴丫头些!”

  “让着她?再让着她我不得被她欺负死?就她这样心眼儿多的人,在外面我早把她打一顿了!”

  诺敏就是这样性情直爽,整个王府的她最看不惯甄琴,此时自然是要一怼到底。

  这也得益于朱景洪胸襟足够,才容得下女人们个个大胆。

  当然了,她们在王府时都很规矩,因为上面有个同为女人的王妃压着。

  “王爷你看她,当着您的面还凶我!”

  虽然甄琴很委屈,但朱景洪还是拍了她一巴掌,然后说道:“人家难道说错了?”

  虽然朱景洪表明了态度,但诺敏此时心里依旧不爽,于是她从榻上起身说道:“王爷既已选了她,臣妾就先告辞了!”

  诺敏正要走,也被朱景洪拉进了怀里,而后说道:“我既不能厚此薄彼,那干脆今晚都留下吧!”

  对此诺敏已不稀奇,当即说道:“那我要睡外边儿!”

  朱景洪笑着答道:“准了!”

  也就是这时,余海出现在了门外,往里面探了探头后,便识趣躲到了一边去。

  然而朱景洪还是发现了他,当即喊道:“有屁就放,躲个什么!”

  于是余海再度现身,站在门外恭敬答道:“启禀王爷,刚才燕王府外闹起来了,一个燕藩族人当着燕山众文武喊冤,眼下已被朱怡镔让人送走了!”

  “哦?喊冤?”

  朱景洪多少来了点儿兴趣,于是随口说道:“你去问问,怎么回事,明天报我!”

  之所以是明天,是因为现在他很忙,根本没心思听八卦。

  “是!”余海答道。

  待余海退下之后,朱景洪便站起身来,将甄琴按到了身下,同时将诺敏拉到了身前。

  “两位爱妃,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553章 妙玉的杀意

  时间来到第二天,朱景洪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便领兵往城外去了。

  既然是要巡视各卫,他自然每个地方都要走到,今日他的目标是通州卫。

  分别检查各千户所训练、兵器、军阵、军饷等方面……

  燕山都司这些个卫所,不出意外他还要逗留十天。

  再说另一头,自昨夜朱怡钛被架走,他就被朱怡镔软禁在了家,今天一早就被找上门的族人毒打了一顿。

  这些人的愤怒,来源于朱怡钛的冒失举动,把整个燕藩都架到了火上。

  所以,无论远近亲疏的朱家人,如今都对朱怡钛饱含怒火,即便后者是为了大家才受难。

  此时,硬气的朱怡钛已硬不起来,正躺在床上接受妻子许氏上药。

  此刻许氏不停在流泪,一边擦药一边说道:“都说了别去闹,实在不行……咱可以把房子卖了,你又何苦去做这出头鸟!”

  “如今不但得罪了宗主,连所有长辈兄弟都得罪了,往后可还有你我立足之地!”

  听到这话,朱怡钛当即就想撑起来,可最终牵动痛处让他趴了回去。

  “把我逼急了,我去京城告御状!”

  眼见自家男人还是油盐不进,许氏当即撂下了手中活计,冷冷说道:“今天就被打成这样,你若再去京城,还能有命在?”

  “别说去京城了,若不是顾忌襄王殿下在北平,只怕他们今天就想打死你!”

  许氏虽是寻常妇人,但也有自己的精明,此刻这些话确为真知灼见。

  朱怡钛当然是听进去了,此时亦不免深思起来。

  他自己可以不要命,家人儿女性命却要顾忌。

  “唉……你说得对!”

  见朱怡钛改口,许氏接着便说道:“过两天呢好些了,就去各叔伯兄弟家告罪,若能让他们……”

  “这口恶气我咽下,你还叫我去告罪?告罪他们就能原谅我们?你也想得太简单了!”

  “一旦咱们怂了,以朱怡镔父子尿性,不把咱一家弄死才怪!”

  忍气但不怂才能活,这话包含着威慑的思想,可见朱怡钛也不是真的一根筋。

  “这……倒也是!”

  正在此时,一个娃娃出现在门口,冲里面喊道:“爹,十五哥来了!”

  下一刻,一个健壮青年出现在门外,正是小孩儿口中的“十五哥”,大名唤作朱伯汲。

  此人是朱怡钛侄子辈,其父死后便已无爵可袭,如今是个有房子没地的闲汉。

  这样的族人燕藩有很多,绝大多数都混得很差,以至于王府时不时还要接济,以彰显宗主对族人的关怀。

  提着鸡蛋和腊肉进屋,朱伯汲先向许氏行了礼,随即向床上的朱怡钛道:“十七叔,你无碍吧……可要侄儿去请郎中?”

  看着许久未见的侄子出现,其变化之大让朱怡钛多少有些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他竟会来看自己。

  “皮外伤,养养就好了,不用麻烦!”朱怡钛答道,他可没钱请郎中。

  似乎知道他什么心思,朱伯汲从怀中拿出了几科碎银子,递到了许氏的面前。

  “婶子,该请郎中得请,十七叔是家里顶梁柱,他可不能垮了!”

  这小子以前连饭都吃不起,我还曾接济过他几次,如今半年不见竟发达了?

  自己堂堂从三品奉国中尉,如今竟连个闲汉都比不上,朱怡钛越发觉得自己失败。

  许氏此刻很想接那银子,因为眼下家里确实过不下去了。

  “婶子快接着吧,以后伱们领了俸禄还我便是,我可相信十七叔的人品!”

  这句话,朱伯汲是说给朱怡钛听,果然朱怡钛神色起了变化,许氏察觉后便将银子接到了手中。

  “去看看母亲,告诉她别担心我!”朱怡钛沉声道。

  “好,你们先说话,饭好了我叫你们!”

  于是许氏退出了房间,她其实知道丈夫是想支开自己。

  待妻子离开后,朱怡钛方看向侄子,问道:“才多久没见你,如今竟这般阔绰,你小子可别走了歪路?”

  坐到床边,朱伯汲给自己倒了水,喝了一碗后方答道:“十七叔,你这话说的……凭侄儿的本事,到那里混不了饭吃!”

  “就是知道你的本事,才觉得你小子不对劲,你不会真走了邪路吧?”朱怡钛沉声问道。

  “十七叔,侄儿虽是靠力气吃饭,难道就成了邪路?非得跟你一样有个爵位,才叫正路?”朱伯汲面带不愉。

  没理会他的怨气,朱怡钛反问:“靠力气吃饭?”

  “如今各府上,栽花种树,推墙修屋我都干,也算是凭手艺吃饭,十七叔若是看不上,那我现在走就是了!”

  此时朱怡钛知是自己不对,见朱伯汲要走立马起身挽留,于是再次疼得惨叫了一声。

  “怎么了?”外面传来许氏的询问。

  “没事……不小心动了伤处!”

  “你小心些!”

  “知道了!”

  夫妻二人闲话完毕,朱怡钛方看向朱伯汲,面带歉意道:“贤侄,是我说错了话,你别见怪!”

  “十七叔为我好,这我知道!”

  重新坐回凳子上,朱伯汲徐徐说道:“其实我能混口饭吃,倒也不全靠自己,少不了朋友们帮衬!”

  “您也知道,栽花种树拆墙起屋这些活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

  朱怡钛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这两年,你跟人学了不少手艺!”

  “十七叔,有句话侄儿不知该不该说!”

  “说就是了!”

  “您虽有个爵位,如今却过得不宽裕,我倒觉得……不如舍了面皮,跟侄儿一起做活儿去!”

  “就您这身子骨儿,绝对是一把好手,挣钱还不是轻轻松松,又何须受大宗的气!”

  眼见朱怡钛面无表情,朱伯汲连忙说道:“侄儿这话,您听听就是了,若觉得不对,只管骂我就是!”

  “此事……以后再说吧!”

  朱怡钛没有否决,因为他对自己的爵位,如今算是彻底没了指望。

  既然大宗靠不住,朝廷法度靠不住,同族的兄弟也靠不住,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十七叔,不是我说……咱们族里那些人,反倒不如江湖上的朋友,相互间帮衬照应亲如骨肉!”

  “过些日子等您好了,我就引你去见他们,您的脾性肯定合他们心意,说不定到时都拜您为大哥!”

  接下来朱伯汲说了很多,一门心思劝朱怡钛转变想法,跟着自己挣大钱去。

  没一会儿饭好了,许氏正要来请吃饭,外面来了个小孩给朱伯汲传话,告诉他家中有朋友来找,说是要给他介绍活计。

  “十七叔,看到没……又来钱了!”

  “我先回去了……过些天再来看你!”

  连说了两句,朱伯汲就往外面走去,碰上许氏来劝他留下,他搪塞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这个老十五,让他留下吃饭也不留……”

  “欠了他这么大人情,这可怎么说……”

  许氏絮絮叨叨,听得朱怡钛心烦不已,便转过头看向了床内侧的墙。

  此时他还在思索朱伯汲的话,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条出路,凭自己本事吃饭至少家人有个保障,不像现在领取俸禄朝不保夕。

  再度回头,朱怡钛看向了堂屋东侧,那里挂着奉国中尉的官服。

  再说朱伯汲这边,当他返回了家里,便有一短衫汉子坐在院内等着。

  此人衣衫陈旧皮肤黝黑,脸上皱纹犹如沟壑,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