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第277章

作者:半章水墨

而民科者,则倚仗武勋之势,以立国从龙之功,对传统文官更是轻视,同朝为官都是水火不容,那更别说同场考核了!

“行,就按你的意思办,责内阁统辖吏部,礼部,督察院督办此事。”

天子却恍若没有听到群臣之哗然,便直接顺着来宗道的话借坡下驴,直接定了下来。

对天子而言,如今天下已然接**定,单纯的打压某一个群体,就不可行了,朝堂,要讲究平衡,

不管是民科者也好,还是科举者也罢,都是大恒臣子,一视同仁,才是稳定之道。

况且,武院民科,终究不是长久之策,最终,还是得回归到科举这个正统路线上来。

毕竟,入学,毕业就当官,这种制度,缺陷太大太大,可以钻的空子,也太大太大。

牧民之事,终究不是军中领兵那么单纯的事情。

朝廷的学院,最多,只能作为官员进修之地,而不能成为官员诞生之地。

他心目中最好的流程,当是各地皆开设公塾,将武院中的种种科学知识,皆放在各个塾中去,让那些足以彻底奠定民族崛起之根基的知识,在这片土地扎根。

再以传统文化为核心,重新塑造一个属于这个民族的独有的新文化体系。

百姓们入公塾读书,沐浴在传统文化之中,学习着传统文化的同时,更接受着最先进的科学知识。

而当毕业之后,便走向这个国家的各处岗位,从事各行各业之事。

至于当官,再由国家设立统考,也就是科举,只不过,如传统科举那般,考中后最低都是一县县令这种制度,自然也要改变。

皇权要下乡,官员之最低品级,就不能局限于县令!

还要再往下细分!

况且,他也不愿他统治之下的县令,会是一个从未有过任何治政经验的人。

任何一个官员,都要从最基层做起!

只有这样的官员,才能更深刻的了解最底层的情况,若走上高位,若还有为国之心,也能更好的为国为民。

当然,这注定还是很漫长的事情,就如现如今的这场改革,纵使贯彻落实,未来很多年,也注定会随着天下的变化,而随之变化,绝非定制后便一成不变。

天子思绪重重,来宗道却是心中发苦,以科举与非科举之间的矛盾,这事,可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稍有不慎,搞不好就弄出了天大的

问题。

他这是被逼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臣遵旨!”

最终,来宗道也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大恒初立,祸患无穷,今时至今日,祸患终平定部分,天下将宁……”

群臣不忿之际,天子却是缓缓出声,这话,却顿时吸引了群臣注意,尤其是本还极为不忿的传统文臣,更是心头一跳,不忿瞬间消失,一道道期待的目光,亦是看向了天子。

“今时已到冬至,明年开春开科取士的话,时间上恐怕来不及,这样,明年立夏,开始本朝第一次开科取士!”

天子此言一出,一道道期待之目光,顿时化为了浓浓的欣喜!

“陛下英明!”

没待众武勋反应过来,一众文臣,顿时高呼拜倒!

科举与非科举之争,争得是什么?

是新朝的道路之争!

新朝新制度!

天子将一切皆是改得面目全非!

如今民科愈发势大,但凡科举出来的官员,只要还在为大恒效力,谁不担心天子一纸令下,直接将科举取缔了!

如今,天子金口玉言,确定新朝开科取士,如此,他们又岂能不欢喜!

而一众武院出来的官员,面色显然有些难看了,但在天子谕旨之下,也没人敢多言,接连拜倒高呼。

天子注视群臣,目光闪烁,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愿这个时候开科举。

但,他已经狠狠的砍了文人士绅一刀,甚至都要直接掘了文人士绅的根,如此局势,却还有文人士绅留在大恒,也还有文臣为大恒效力。

如此,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这个天子,该安抚的,也必须要有。

况且……

天子瞥了一眼一众武勋,武勋势头,随着一场场大捷,本就堪称昌隆,再加之武转文的出现,以及武院民科官员,如此,武勋之势,已然堪称极尽昌隆。

他必须未雨绸缪,才能以防万一。

他杀得人够多了,功臣的血,他是着实不愿沾上……

……

第四百六十七章 开科取士

“天子圣明啊,此次开科取士,消息若传出,定能振奋天下人心,使社稷安宁……”

“那是自然,开科取士,纳取贤才,此乃自古流转的正统之道,又岂是野路子出生可以比拟的!”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新朝初立,陛下神威盖世,扫平外患,今各地几近承平,天下正是需要沐浴王化之时,开科取士,天下贤才汇聚,当浮一大白啊!”

朝议结束,群臣振奋,大殿之外,一改往日沉默噤声,三两畅谈,尽显畅意。

一众武勋倒也没啥变化,对绝大多数武勋将帅而言,大都是一条直肠子,朝堂之事,哪有统兵作战,征伐沙场要痛快。

不在意,自然也就没啥感觉。

最憋屈的,自然就是非科举出来的官员了。

武转文也好,还是武院民科培养出来的也罢,皆是与武院脱不开关系。

再加之绝大多数招入武院民科的,本就是科举的失意者,某种程度上,他们,本就是背叛了阶级的存在。

可,天子谕旨,开科取士,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已然难以用言语言说。

欢喜,忧愁,两个极端,在这朝议之后,亦是显露得淋漓尽致。

而随着开科取士消息的传出,这一座因绵延动乱以及改革之事而人心惶惶的京城,亦是为之沸腾起来。

数千年的人心贯彻,读书人,从来都是高贵的代名词!

新朝动乱,赤裸裸的打压文人士绅,再加之非科举的官员越来越多,礼乐崩坏的呼声,早已是出现在了天下各地,而且随着局势的演变,愈发的盛隆。

前路黑暗,数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就好似笑话,心中的坚守,亦是堪称可笑至极。

而这一个开科取士的消息,无疑是给了无数大感前途黑暗的学子,一道黑暗之中的曙光!

毕竟,在堪称恐怖的军事集权统治者之下,在那战无不胜的军威之下,胆敢冒头动乱的,终究只是少数。

大多数不甘者,也只是变卖家产,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而已。

剩下的,大都还是持观望态度,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南京都没攻下,长江天险更是一个都没掌握的南明,在北方大恒这战无不胜的兵锋面色,能够延续下去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太低。

在北方,在大恒待着,纵使改革,也只是利益受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逃到南方去,他日大恒铁骑南下,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利益家产受损了。

而绝大多数人,要么,就是明眼人,看得清楚,要么,就是没有那么果断的决然。

如此之倾天黑暗,一道曙光,带来了多大的希望,显然,无比清晰!

自开科取士的消息一传出,整个京城,便几近沸腾。

读书人,就是舆论的定义者,读书人的欢腾,自然,就是天下人的欢腾!

京城各街,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各个酒楼客栈,瞬间爆满。

一个个文人学子相聚,饮酒醉谈,放肆形骸,分享着这难得的欢喜。

“开科取士了?”

阎应元握着手中书册,呆呆的伫立原地。

“对,老爷,外面满大街都在传呢!”

“说是天子亲自下旨,还说为了顾虑外省学子,将新朝第一次开科取士,放在了明年立夏!”

“现在外面可热闹了,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

“是该热闹热闹啊……”

阎应元微喃自语着。

谁能想象,只是一场游历,便沦落到了异族之手,从高高在上的读书人,沦为了任打任杀的奴隶。

待到王师骤至,逃出生天,却发现,这世间,已是大变模样。

大明变成了苟延残喘的南明,中原大地,已然换了新颜。

还没待他从这局势反应过来,辽东那一场改革,又随之动荡天下。

在新朝处境本就极其堪忧的士绅地主,顿时沦陷到了无尽深渊。

甚至连他这个被大恒从建奴手中解救出来的人,都曾生出过逃离大恒的想法。

原因自然很是简单,武院民科大举招生,非科举出生的官员横行其道。

若说以往的武将转为牧民之官,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历朝历代,开国之时,总有特殊的方法,这些特殊的方法,临时的特性,也很是清楚。

但那些腹中无滴墨一次次落榜的人,那些往日他根本看不起的人,一年半载的所谓培养,便摇身一变,成了一地父母官。

他数十年如一日的苦读,从无数学子之中闯出来的功名,在这个事实面前,就好似一个笑话,不值一提!

好在,这开科取士,终于来了!

尽管非科举出来的官员,依旧横行其道,但至少证明,天子心中所属,依旧还是科举,依旧还是开科取士。

不然的话,在这泼天的改革大势之下,也不会让开科取士,再次出现。

那些小人得志,那所谓的民科,终究也只是临时的存在。

“去,让伙房准备几个好菜,去把老爷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

阎应元开怀大笑,一如……街面上那些畅意的学子一般……

……

“公爷,您去劝劝陛下吧,那群文人什么德行您还不不知道吗?”

“陛下的改革大策,除了辽东以外,其他地方,可都还在酝酿,这真要开了这个口子,那改革大策,必然再受那些文人的影响!”

“您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个文人,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贪赃枉法的……”

“对啊,这刀子砍的就是他们!”

“哪里还能再指望他们啊!”

“对啊,哪有指望他们自己人砍自己人的道理……”

“公爷,也就您能劝得动陛下了,您去劝劝吧……”

靖国公府,群臣汇聚,你一言我一语,喧嚣充斥。

徐枫坐在首位,望着这些曾经的旧部,眼中亦是难掩无奈。

“公爷,您是知道那群文人的德性的,现在都没得势,那督察院都跟疯狗一样,天天盯着咱们,多少立下汗马功劳的弟兄,都被他们拉下了马!”

“要是真让他们得势了,那必然会变本加厉,那咱们的日子,可还咋过啊,这还不如在军中待着呢!”

“行了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要是没有犯错,还怕他们盯着啊!”

“他们要是敢弄冤假错桉,陛下第一个砍的,就是他们的脑袋。”

最终,徐枫终于忍不住呵斥一声。

随着这一声呵斥,堂中喧嚣骤消,好一会,才有人滴咕着出声。

“又不是什么大错……”

“陛下交代的,弟兄们可都不打折扣的执行了,就是平时犯点小错,这也没啥啊。”

“当初在军中,陛下都睁只眼闭只眼呢!”

“还有脸说!”

徐枫顿时怒了:“你们干得是什么鸟事,老子都替你们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