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59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众人这才沉默下来。

有人赔笑道:“有恩府出马,大家也就放心了。”

“是啊,是啊……”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颔首。

……

次日一早,胡广和杨荣入值文渊阁。

没了解缙,这里显得冷清了许多。

看着解缙那间空置下来的值房,胡广禁不住唏嘘。

可有什么办法呢?如杨公所言,管好自己吧。

何况眼下又是赈灾,又是因为没了解缙,大臣们失去了约束,开始彼此弹劾。

毕竟权力出现了真空,解缙一旦走了,他大量的门生故吏,也开始紧张起来。

虽说树倒猢狲散,可一大群的人……突然没了靠山,必然会引发大家各自起心动念,有的为了保自己的位子,有的希望挪一挪自己的位置,突然开始彼此成群结队的相互攻讦。

胡广满腹牢骚,拿着数十份弹劾奏疏找到了杨荣:“杨公,灾情紧急,不知多少人正在饿死呢,他们倒是有闲心。”

“水至清则无鱼。”杨荣道:“办好自己的事吧。”

胡广落座:“你总是如此,什么事都是不紧不慢。”

杨荣抬头,放下手中的奏疏,微笑道:“我倒也想拍桌子咒骂,可没用啊,人最重要的一关,就是学会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任何时候,处于什么位置,都要明白,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唯有如此,既可戒骄戒躁,认识自己的缺失,也可接受天下本浊,虽不可同流合污,可有些事,却也是有心无力。”

胡广想了想,觉得有理:“总说不过你。”

正说着,有舍人匆匆而来道:“胡公,杨公……商行那边,说是要捐纳五万石粮,派船往江西布政使司赈济。”

“是吗?”

五万石也不是小数目,虽然依旧还是杯水车薪,可也不算少了。

胡广站起来,喜出望外地道:“张安世那个小子,老夫看……还是不错的,不对,他为何不向陛下奏报,反而来报文渊阁?”

“说是有不情之请。”舍人道:“是想请二公,亲往栖霞一趟,去看看栖霞的农庄。”

胡广和杨荣面面相觑。

怎么听着,好像有陷阱一样?

胡广道:“什么时候?”

“最好现在。”

胡广皱眉:“他难道不知老夫和杨公正在当值?”

舍人道:“是内千户所的校尉来告知的,学生……不敢细问。”

胡广怒道:“怕他们查你一个底朝天?”

舍人:“……”

杨荣这时放下了手上的奏疏:“不管如何,有粮食就好办,你我在此,就算看一万本奏疏,也不及这现成的粮食。这样吧,教人去宫中奏一下,我与胡公呢,则立即成行,至于文渊阁的事,暂由当值的舍人们料理。”

胡广道:“这安南侯狂妄了,居然敢指使堂堂文渊阁大学士。”

其实他脚已经开始挪动了,毕竟……粮食的诱惑不小,不知能救多少人,只是碍于面子,故意骂一句,给自己找一个台阶罢了。

当下,杨荣和胡广成行,他们只当走一遭,还打算赶着正午之前回去处置手中的奏疏,所以一再催促马夫。

一个多时辰之后,抵达了栖霞,这杨荣和胡广便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像要散架了。

却见这儿,竟已是人山人海。

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杨荣和胡广面面相觑,他们下意识地想要钻回马车里,赶紧跑路。

“做官就是这样的,出风头的事,尽力要避免,像这样的场景,这不是找死吗?”

却在此时,有人大呼:“哎呀,杨公和胡公也来了?”

二人定睛看去,却见竟是户部尚书夏原吉。

胡广:“……”

“夏公如何来了?”杨荣素来对夏原吉很是尊敬。

夏原吉苦笑道:“还不是说这儿有粮食,老夫便兴冲冲地来了,却见这样的场景,真真吓老夫一跳啊!”

不过夏原吉说着,便又笑了起来,道:“不过见了杨公和胡公,老夫心里也就踏实了,哈哈……”

是啊,毕竟……三个大冤种,比一个大冤种好嘛。

第248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夏原吉乐开了花。

杨荣和胡广却是愁眉苦脸。

杨荣道:“那张安世,说了投献多少粮食?”

“说是商行那边愿给户部两万石。”夏原吉叹口气道:“往年的时候,两万石算什么,可现在……却是救命粮,老夫也没法子,只好舍下一张老脸了。”

胡广道:“为何文渊阁那边说是四万石?”

夏原吉诧异道:“对啊,怎么对不上?”

三人窃窃私语。

这时,却有人迎上来,是张安世带着几个兄弟。

其实张安世还好,至少这个人属于可以打交道的,你跟他说话,能说的上。

可他后头的几个鼻孔朝天,或者呆得像个傻瓜的兄弟,就让杨荣几个见了都发憷。

张安世笑吟吟地道:“杨公、胡公、夏公,你们可来了,我久候多时了。”

三人回礼,杨荣道:“安南侯请我等来,所为何事?”

张安世道:“请大家吃一顿好的。”

杨荣三人的脸色有些古怪,胡广算是这三人里面性子最急的,有些憋不住了:“我等还有公务。”

张安世道:“吃饭也是公务嘛,哪里有做官不吃饭的?走走走。”

张安世几乎是生拉硬拽。

这杨荣三人却是吓坏了。

他们也是要面子的,当下便忙是拂袖,正色道:“我们自己会走。”

没多久,三人无可奈何地随着张安世,来到了一处酒楼。

坐在这儿,如坐针毡。

主要是朱勇、张軏坐在他们的对面,丘松坐在最下首,瞧他眼睛涣散的样子,像是在神游,可时不时的又露出凶光。

早就听说,这位淇国公的儿子,很有暴力倾向,果不其然。

张安世陪坐在三人的下头,笑盈盈地道:“今日没有备上水酒,倒是遗憾,三公不会见怪吧?”

胡广道:“随意即可。”

张安世点头道:“我就知道三公与解公不一样,解公这个人……”

三人立即开始眼睛别到一边去,死也不接这个茬。

无论解缙怎么样,哪怕文渊阁两个人和解缙真有什么矛盾。

可在任何场合,都绝不会语解公是非的。

庙堂上,文官和张安世这样的武职系统完全是两种生态,武官们见人就骂娘,不高兴了就掀桌子。

在庙堂上,文官们哪怕有杀父之仇,也是你好我也好。

见三人不接茬,张安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心里不禁唏嘘,都说文武殊途,果然格格不入啊!

“快吃,吃了老夫还要赶回去办公。”夏原吉道。

张安世笑了笑道:“夏公怎么这么急。”

夏原吉和杨荣对视一眼。

如果说胡广和解缙两个人同窗加同乡,算是铁杆的话。

那么这杨荣和夏原吉,也算是死党了。

夏原吉早年,曾以侍郎的名义,视学福建,而那时候,杨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却获得了夏原吉的青睐,教授了他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

哪里想到,十数年之后,杨荣一飞冲天,如今进入了文渊阁,位列宰辅!

当然,夏原吉这个户部尚书,却也地位显赫。

二人同朝之后,虽然没有时常走动,却还是颇有几分师生的名分。

夏原吉对杨荣很放心,现在基本上不教杨荣任何为官之道和为人处世之道了,因为他知道,杨荣玩得比他还溜。

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二人似乎很默契,此时眼神错开,夏原吉含笑道:“江浙大灾,我乃户部尚书,民生乃当下的重中之重,从拨付钱粮,再到派出巡视的官吏,严令各州府赈济,还有想办法筹措粮食,监视物价浮动,这些都是户部尤为紧要的事,我乃尚书,掌一部堂的事务,这上上下下,谁能离得开老夫?老夫不是自夸,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实在抽不开身。”

张安世咧嘴乐了:“这顿饭,也很重要,夏公吃过之后,一定要跳起来叫好的。”

夏原吉嘴一扁。

跳起来?

你当我夏原吉是什么人?

他忍住怒火,却还是耐心地道:“赶紧开饭吧。”

“是是是,我去催一催。”

终于,饭菜上了来。

只是……这饭菜有点特别。

先是上来了一个碟子,上头盛放着数十张饼。

这个时代,在南京,许多人也将蒸饼当做主食。

只是这饼看着很奇怪,虽是热腾腾的,可颜色和寻常的蒸饼有些不同。

随即,便是几个主菜了,其中一个,在后世颇有名,叫酸辣土豆丝。

酸的话,直接用山西的老陈醋,辣的话,则用胡椒来替代。

此后,便是一人一碗的土豆泥。

另外还有几碟子菜,其实都和土豆有关。

夏原吉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也算是走南闯北惯了,从边镇到福建,天涯海角都去过。

如今见这些菜色,不免面带犹豫之色:“这是什么菜?”

张安世道:“这叫清蒸纪纲,那叫酸辣解缙……那个叫……”

夏原吉一脸无语,拉下脸来道:“不要玩笑。”

说罢,一副要起身,拂袖而去的样子。

张安世连忙拉住夏原吉,如实道:“这是土豆,我这叫土豆宴,至于这东西,要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诸公先尝了便是。”

夏原吉倒也爽快,赶紧吃了,他还赶着回去办公呢。

反正这顿是怎么都推不掉了,于是先取一个土豆饼,吃了。

尝了尝,滋味还算不错,可以说和当下的蒸饼各有千秋,口味不同罢了。

见他先吃了,胡广和杨荣才各自拿着筷子去夹饼。

夏原吉在嘴里嚼了嚼,边道:“此物口味有些特别,不过……倒也算是尝了鲜。”

说罢,下意识地去尝那酸辣土豆丝。

吃了一口,眼睛一亮:“有滋味,有滋味……”

他脸开始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