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东匹夫
沈树人理论上是湖广这边的军队,不该增援洛阳。但因为之前他请了刘国能当援军,刚好赶趟了,难免也惹上了一点“能者多劳”的麻烦。
刘国能还是死忠于大明的,所以对于朝廷的严令,他也没想直接抗命。
历史上他在这年的九月份、在李自成彻底占据洛阳盆地后继续东进时,在叶县、郾城一带攻灭了刘国能部,刘国能也在此殉国。
所以,此刻他就直截了当问了:“沈大人,这次朝廷请求增援的调令,末将倒也愿意遵守,只是我们刚刚血战一场,俘虏都还没整编完成。
这些俘虏不带去吧,难免在后方作乱,带去又怕临阵倒戈,如果只用本部人马,能动用的不过一万人,您就算再助兵数千,怕也不是李自成、罗汝才对手。
我并不是不报君恩,也不是贪生怕死,就是怕带着兄弟们冒进误入险境。还请沈大人为我解惑,这增援究竟该如何增援?”
聊到这种煞风景的话题上,沈树人也不住喟然长叹。
升官可不是白升的,职位越高,责任越大。
沈树人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他也不愿意硬抗李自成、蹚这个浑水。
一方面是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他之前灭二贺,多少有运气和局势的因素。加上绝对实力差距不是太大。
现在新收服的士兵还没改编、操练、洗脑。直接立刻跟去打李自成,非得哗变投敌不可。所以他和刘国能可以动用的援军兵力,加起来也就一万多,他还得留人守家呢。
另一方面,沈树人之前的种种计划,都是建立在“布局到了那个时间点,崇祯照样会死”上的。如果历史变化到崇祯都不死的程度,一切就彻底脱缰失控了。
崇祯这人多疑,喜欢滥杀大臣。沈树人如果最后被调任为京官,那一切就都完了。不光自己会有危险,拯救民族危亡的大业也会被重挫。
所以,沈树人一直想好的路线就是“专打张献忠,对李自成则以驱逐为主,把李自成尽量往北方逼”。
可是,自己的发展终究是太快了,这才崇祯十四年过半,自己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的势力。
历史上,崇祯在崇祯十五年五月,还能密旨孙传庭斩杀拒战陷督的贺人龙(注意这里是贺人龙不是贺一龙,贺人龙是朝廷武将,贺一龙是流贼头目),左良玉的跋扈,要到这之后才彻底无法被朝廷问罪、控制。
所以如果按照原本历史来看,崇祯还有大约一年的时间、可以确保对地方的权威控制。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朝廷的命令明面上还是要听的——而之所以是崇祯十五年五月,沈树人觉得,这跟洪承畴在关外全军覆没、洪承畴本人降清有关。
洪承畴投降之后,九边精锐尽丧,皇帝对地方军阀的控制和威严,才算是彻底扫地崩盘。再往后,军阀就可以自行布局了。
最后这大半年里,皇帝的乱命还是得想办法迂回扛过去才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福王被杀,洛阳也就不用救了
想清楚了这些弯弯绕、确信不能给皇帝当棋子后,沈树人也开始审慎地帮刘国能出主意。
他的措辞非常谨慎,也是怕显得自己不够忠义,被刘国能怀疑。
沈树人便说道:“陛下让咱支援洛阳、救护福王,这事儿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但我们兵少力弱、后方不稳、大战后疲惫不堪,也都是事实。
相信杨阁老那边,如今肯定也在各方想办法,不会光指望我们一家。比如之前左良玉就一直按兵不动,这边血战了一个多月,他就呆在武昌什么都不干!这次杨阁老难道不会让左良玉也加急走汉水北上?
另外,我们要去救援洛阳,毕竟远离自己的防区、作为客军去远征八百多里,那风险太大了,局势也不是我们掌控得住的。就算到了,我们也没有全局战场的主导权,很可能被友军坑了。所以,具体怎么增援,必须慎重——增援肯定是要去增援的,这点你放心。”
沈树人娓娓道来,先把调子给定了。
他并不是不忠于大明,他只是不愿意打那些他没有绝对自主权的仗。如果自己的成败性命要操弄在猪队友手上,那就太坑了。
好在,刚才的聊天梳理之间,他已经想到了一些合理的借口,可以帮着自己和刘国能,一起多争取几天修整的时日——
前些日子,贺一龙授首时,沈树人只是把贺一龙带在身边的主力部队全歼了,最近这几天,也只是就近收复了信阳县。
但汝宁府的其他那些县城,如今可还握在贺一龙残部将领的手上呢。
沈树人如果不顾这些县城,直接从随州、信阳之间的桐柏山谷道继续北上、去河南战场的其他区域增援。
那么信阳以北的汝宁府其他县城里的贼兵残部,就有可能骚扰破坏他的粮道。
这就逼着沈树人不得不分出兵力和精力先打通自己的粮道。
所以,想明白之后,沈树人就把这个理由和盘托出:“……所以,要我们增援可以,但是也得确保不被敌人断粮道,要步步为营一个县城一个县城光复过去。”
刘国能一想,这话确实是兵法正道,朝廷那边也没法质疑。而且以洛阳的坚固,再守两三个月肯定没问题吧?自己这么稳扎稳打一路打通过去,应该也赶得上。
不过,刘国能很快也想到,沈树人这番说辞有一个暗伤。他也不得不指出:
“此言确实符合兵法,不过我们毕竟是官军,是在朝廷辖区内作战。就算信阳以北汝宁诸县还未光复,可更北边的开封府,如今却是在朝廷手中。
就算粮道被断,我们作为客军,理应享受走到哪吃到哪里、由开封府供应军粮的待遇。如此一来,朝廷怕是会催督我们不必顾忌粮道,直接轻装北上吧?”
沈树人闻言也不由暗暗点头,看来刘国能虽然不读书,对官场常识还是很敏感的。
沈树人也只能见招拆招,用探讨的语气答道:“开封府若是肯给我们供军粮,自然是最好。不过我们也得慎重试探、确保可行才好。
如今的河南糜烂到了何种地步,刘将军你也是知道的。连年天灾让粮食供应恶化至极。我们如果贸然全军北上,带着两万兵马,开封府能供得上么?不会拖延么?
刘将军,不是我想提醒您回忆起伤心事。当初崇祯二年、袁崇焕放黄台吉进关,九边各军都去京城勤王,最后有多少军队连口粮都分不到,还有饿死的?又有多少兵马,是因为崇祯二年那次勤王不发赏金、不发粮食而哗变从贼的?”
这个问题一抛出,刘国能也彻底沉默了,因为他自己就是崇祯二年那次不给粮食不给银子,跟着部队一起叛变的。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也有相当一部分是那次逼出来的。
大明地方官,该给军粮却不给的情况,太多见了。沈树人要稳固后勤,拿这个借口去堵京官的嘴、说自己是要防患于未然,哪怕崇祯都挑不出错处来。
沈树人见刘国能沉默,连忙趁热打铁,把最后一点说了:
“就算开封府供得上我们粮草,但是咱的部队火器较多。我之前打刘希尧、打二贺之所以能胜,战术得当、将士用命固然是一方面,仗着改良火器的犀利,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军的火器,弹药还是自己特制的,还有红夷大炮。这些弹药补给,必须依靠黄州兵仗局的持续生产、运到前线。所以,我们的后勤道路必须握在自己手上,才能确保战力,就算粮食靠别人,弹药也要靠自己!
我军都已经公忠体国、朝着十倍之敌奋勇出击了,难道连保护自己弹药路线这点要求,朝廷都不该满足么?那不成了让我们送死?”
这番道理说完,饶是刘国能忠义,也意识到稳扎稳打的必要性了。
他也丝毫没觉得沈大人有畏葸不前的意思,确实只是出于兵法持重、为了确保打胜仗。
刘国能心中羞愧,对着沈树人一抱拳,诚恳承认:“大人思虑周全,倒是末将鲁莽了。此番如何救援河南,末将依然全听大人点拨!”
两人最后喝了三杯,这场庆祝升官、讨论出兵的酒席也就散了。两人心照不宣,算是达成了更高层级的默契。
……
沈树人原本打算打完贺一龙升完官就回去种田、接收消化战果,顺便再把出战前就欠下的女人正式收一下。
被姗姗来迟的李自成围洛阳事件一搅合,少不了又得耽误个把月时间。而这个把月里,内政也只好交给后方文官按部就班推进。
而他的女人们,也只能在后方继续等着。
六月下旬的最后几天,沈树人和刘国能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策,逐步把汝宁府剩下几个县城稳扎稳打一点点收复过去。
主要是收复汝宁府位于淮河以南的那些县,而淮北方面花的精力和资源就要小得多——沈树人很清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在汝宁府的北部是不可能站稳脚跟的。
淮河是华夏的南北分界线,明朝的汝宁府穿淮而过,淮北部分相当于后世的驻马店,淮南部分才是信阳,等于是后世两个地级市拼在一起形成的府。
淮北多平原,沈树人如果种田举动大一点,很容易遭到朝廷忌惮,也容易被四面围攻。所以暂时只缩在淮南,既有淮河阻隔,又背靠大别山区,当土皇帝就很适合。
另一方面,为了不给朝廷留把柄,沈树人的文书往还工作也做得很到位。他和刘国能收复汝宁府的淮南各县时,一边就提前行文给开封府的官员,质询他们给随时可能抵达的援军的军粮筹措工作。
河南今年都已赤地千里了,开封府的官员哪拿得出军粮?
当然是在书信里各种哀求宽限,说北方遭灾严重,外兵来援本该供应军粮,但现在也只能请求南方富庶地区的援军自带军粮。
开封知府回信的语气,简直比《一九四二》里李培基恳求蒋鼎文宽限军粮的话还要卖惨。
但沈树人显然比蒋鼎文要“宽仁”得多,一听说河南百姓那么苦,拿不出军粮,他也没逼急了,
只是说“自筹军粮可以,但因此导致需要更多的时间打通粮道、确保自己的后路不被贺一龙死后散布在各县的残党骚扰”。
若是因此导致增援洛阳迟误,责任自然在开封知府高名衡、洛阳参政王胤昌、河南巡抚李仙凤头上。
另外,如果经开封府救援洛阳会扰民、后勤不便,确实需要从南方运粮的,那沈树人的援军也未必要走东线由开封经汜水关到洛阳。完全可以走南线,先退兵回汉水沿岸、走南阳盆地,由鲁阳攻打南线贼军,攻破包围圈后再支援洛阳。
这个建议,河南那边的地方官也没能反对。
说到底,沈树人只是要一些书面证据而已。而且他要防止自己孤军深入、被李自成罗汝才马守应包围。
另一边,杨嗣昌其实早在十几天前、皇帝新旨意都还没下的时候,就已经火急火燎到各处寻找其他援军了。他给左良玉也下了死命令,要求左良玉北上。
左良玉也慢吞吞开始动身,但始终觉得“我镇守的是湖广,居然调我去河南,千里远征,恐怕有变”,反正比后世袁世凯部冯国璋出武昌都慢,简直龟速,就想让其他友军打头阵先跟李自成消耗。
一番拉扯之后,拖到七月初,一个变故陡然发生,让沈树人、刘国能也好,左良玉也好,都不用再救援洛阳了。
洛阳城内的百姓,在被攻城数次、围困大半个月之后,忽然有一天,因为流贼煽动穷人,说福王府有家财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两,却只给守城将士、民壮吃糠咽菜,不肯拿出家财赏赐。
军心忽然在一天之内瓦解,一部分部队带头开了城门,领着李自成的部队冲进城内,遇到福王府的人就杀。
福王一家在城破时连忙试图组织突围逃跑,但福王本人因为体重三百余斤,过于肥胖,行动不便又太显眼,还是在出城时被认了出来,被绑回城中,送到李自成面前。
李自成当众烹杀肢解了福王,把福王的家产掠夺一空,分出一部分赏赐将士和投诚从贼官军,一时声势大振。
福王死讯传来时,官军各路援军当中,态度最好、作战姿态最卖力的就是沈树人、刘国能了。
他们当时正在南阳府和河南府交界的鲁阳一带,跟流贼一方负责打阻击的马守应部“激战”,据说还打了几场小胜仗,稍微歼灭了几千流贼二三线部队。
鲁阳这地方,位于伏牛山区的一处重要碍口,历来从南方北伐救援洛阳,基本上都要走这条路。三国的时候孙坚北伐洛阳讨董,就是在这儿和华雄、吕布等贼军激战的。
沈树人和刘国能在鲁阳跟马守应稍微打了一场,这姿态绝对对得起大明了,就等于像讨董时的孙坚那么卖力了。
相比之下,左良玉的表现,简直比讨董时的袁术还不堪,保存实力,行动迟缓。不但没帮上忙,还因为他之前连沈树人都不肯救、导致刘国能被蝴蝶效应牵制南下,耽误了刘国能救洛阳!
数日之后,洛阳城破、亲叔叔被杀的消息传到京城,崇祯也不得不出于孝道,假装辍朝悲伤一下。一番清算功过显然是免不了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罪将左良玉移镇
“什么?洛阳守军叛变迎贼?福王和洛阳参政王胤昌都已经遇害?”
福王的死讯,往南传回湖广的速度,显然比往北传到京城,还要快那么一两天。
襄阳城内,已经健康状况每况愈下、满头白发的杨嗣昌,听说这个噩耗时,惊得差点从床榻上跌落下来,连连剧烈咳喘。
一旁为他带来噩耗的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监军万元吉,也只能亲手端过汤药,一边给杨嗣昌拍背,一边想尽办法安慰:
“阁老千万保重啊!胜败乃兵家常事,守兵从贼为内应,这不是您调度援军不及时的错,只能怪识大体明大义的忠臣义士太少。
唉,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按洛阳那边传回来的讯息,这位福王殿下不说咎由自取,却至少也是不识大体了。
当地对福王之富民怨极深,家财近千万两,城破前却只肯拿出一千两犒赏守城将士,这才给了闯贼煽动军民的契机。
我南京兵部的吕尚书,此前因拒战不利,被陛下暂时勒令闲居,当时也回乡住在洛阳。听说城破前,吕尚书也苦谏福王散财饷士,福王坚持吝啬不从。吕尚书自己倒是散尽家财,可惜也不过数万两,根本喂不饱守城将士民壮,城破后吕尚书全家也都被杀了。”
听万元吉分说了那么多,杨嗣昌的悔恨也渐渐被“怒其不争”转移了几成。
如果是在人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不敢聊的,谁敢指责藩王贪得无厌不肯散财呢。
但私下里只有心腹,杨嗣昌也顾不得了,跟着恨恨啐了一口。
“朱常洵!如此守财豚犬,幸好当年满朝忠正之士前仆后继,力争国本,才没让神宗酿下大祸,以此辈酒囊饭袋为嗣!此番却是害死老夫,坑了天下剿贼大业!”
万元吉闻言大惊,虽然左右没人,但是杨阁老居然敢辱骂藩王,以他对阁老的了解,隐隐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莫非阁老这是因为畏罪、没了求生之欲?才会如此大胆?
他连忙又苦苦劝说了半晌,唯恐杨嗣昌轻生。
杨嗣昌也稍稍冷静下来,追问:“增援河南诸军,如今都到哪里了?”
万元吉作为全军监军,对这些信息非常清楚,应声便答:“左良玉才刚过新野呢,前日才由汉水逆流而来、慢吞吞到樊城转渡入白河。
倒是沈树人、刘国能,此前因为开封府不能供给军粮,他们仓促间无法打通汝南淮北粮道,只好率军折返、也走南阳、鲁阳北上,试图从鲁阳破伏牛山隘口,北援洛阳。
也因为绕路,导致迁延。但沈树人、刘国能确实忠勇敢战,洛阳城破时,他们还在鲁阳与阻截的马守应一部激战。听说城破之后,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北上,准备回转了。”
“回转了?洛阳破了他们就不去打李自成了?”杨嗣昌似乎有些老糊涂了,听到这儿时还有点失望。
看到万元吉一脸懵逼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沈树人期待太高了——人家只是湖北兵备佥事、前几天刚刚升湖广兵备佥事。
哪怕加了佥都御史,他那个佥都御史巡检的范围,也不包括洛阳、开封府,最多只是在河南的汝宁府。
之前救援洛阳、救援福王,那是朝廷的旨意、临时的事急从权差遣。现在福王都死了,洛阳财富都被抢空了,流贼势大,哪里还可能直接一头撞上去?
确实该退缩修整了,这事儿沈树人、刘国能做得没错。
杨嗣昌思忖许久,叹息着下令:“罢了,战局如此,只能是老夫亲自扛这个罪责了。沈树人和刘国能没错,他们已经尽力了。让沈树人回师随、黄吧。
刘国能原本的据点叶县、郾城一带,也没什么固守的价值了,这等忠义之士,让他孤军悬于三面被围的险地,难免寒了人心。让他退到汝宁府,从此以信阳为根基,养兵守住淮河吧。
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向陛下解释洛阳之败的罪责。一场大败,看透世态炎凉,老夫还能有几日权柄,全看陛下是否急着问罪了。为天下计,最后这段日子,少不得拼了这把老骨头,让那些跋扈将军付出代价!褒忠贬邪一番!
还有,元吉,准备让亲随军收拾开拔,本督要亲自北上南阳。最后这段日子,总要摆出一副身先士卒的样子,也不辱使命了。”
杨嗣昌已经做好了命不久矣的准备,他不希望死前受辱。但是他内心也升起了一股责任感,要在最后的日子里,把那些乱臣贼子军阀狠狠咬一口下来!
为了让皇帝尽量减缓给他治罪的进度,最后这些日子里演好一个积极的姿态也很重要。所以他才决定从坐镇中枢襄阳,改为亲自带兵北上督战——
说句题外话,历史上杨嗣昌死前,之所以被张献忠暂时偷了襄阳、杀了襄王贵王,也跟张献忠偷襄阳前一个多月,李自成在北边杀了福王有关。
李自成杀福王之前,杨嗣昌的布局还是以张献忠为更重要的敌人,为主要对付的核心。但李自成杀福王的举动,一下子让李自成的人头变得更值钱了。
所以杨嗣昌为了向皇帝表决心,不得不亲自北上,摆出以灭李自成为更优先的姿态,就导致了襄阳的暂时空虚。
这一世,区别只是在于杨嗣昌能把沈树人这个原本不存在的蝴蝶效应调回来,调回沈树人应守的防区。
同时,杨嗣昌还加大了对左良玉的弹劾力度,比历史同期更重,还第一时间就一系列败仗的前因后果向皇帝写了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