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东匹夫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且细细琢磨王爷的意思:赵构、秦桧固然无耻,但他们也没法无缘无故召回岳飞,是先造成了‘岳飞已成孤军’的既定事实,这说明形成孤军本身确实是很危险的。
所以为今之计,我大明要避免中路形成孤军,就得指望东西两路也趁机齐头并进,把两淮战区的战略纵深整体变厚,把整条战线齐头并进往北推,岂不是胜过直捣商丘、汴梁?
何况商丘、汴梁等地对我大明并无特殊意义,不比当初前宋要急于恢复故都,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再说,前宋两次想要冒进恢复,最后是什么下场,将军们都忘了么?靖康之前,童贯号称复燕,却仅仅维持了一年,反而让金人看透了北宋的腐朽虚弱。
百余年后,宋蒙灭金时,宋理宗又急于‘端平入洛’,结果只光复汴梁不足一年,却让蒙古人看透了南宋的虚弱。这种事情,不可为了某个战略目标,孤注一掷的。”
顾炎武这样帮着解说,才算是彻底劝服了大家继续立功的热切,让大家能有耐心稍等其他战线的战友追上来。
黄得功心有不甘嗡剩嗡气追问:“请王爷指教,朝廷下一步,当以何路人马攻势为先?末将留在这凤阳,可有其他求战的机会?
若是没有,能将本部兵马调去其他战场助战么?末将并非不听调遣,只是想多些战机,为国多立功勋!”
朱树人虚抬一手,示意大家都稍安勿躁:“放心,有机会本王自然会一碗水端平的,还怕没仗打?
至于具体的安排,我合肥战区,原本是三路居中,现在先行取得了突破。按原本的计划,下一步应该就要东路军出击、突然从淮安北渡淮河,
把淮安府位于淮河以北那部分领土,彻底收入囊中,再从邳州沿泗水北进,在东路直捣豫、鲁、南直三省要冲的徐州!
拿下徐州之后,往东一直到大海,都可以把战线推到山东边境,北边还可以与在登莱山区流窜的刘泽清呼应,把东海战线彻底连成一片。
而且我大明相比于鞑子,有绝对的水师之利,如果从西边主攻的话,水师之利无法发挥。从东路主攻,却能水路配合,总算稍稍激进深入,也不虞被鞑子切断、包围,至不济还能退往海州(连云港)沿海,如此则立于不败之地。”
朱树人一边说,一边让人拿来地图,直接在上面比划了一番。
如今随着凤阳被收复,淮河中段在凤阳附近本就有一段往北拐,形成了一个凸出部。如果东边的明军也能一样给力,快速北进,就能把这个凸出部拉平,一直往东拉到大海边。
而且徐州也算是南北要冲了,一直打到徐州,才算是略微有险可守,从此再往东北,可以依托鲁西南的山区,包括泰山、蒙山还有巨野泽的沼泽地带。
如果不能一路打到徐州,这半途的宿州、邳州是无险可守的,就算从淮安渡过了淮河,也会处处漏洞。
所以淮河下游,不北渡则已,只要北渡,就必须一口气至少推进到徐州。
诸将都是知兵的,看着地图略一琢磨,就不得不承认王爷的看法很正确。
旁边的顾炎武见大家统一了意见,才继续帮衬着解说:“而且我军原先在西路,就摆下了重兵,这一两个月,张总督和阿济格一直在相持拉锯,鞑子在西路必然也准备充分。就算强行令张总督组织反攻,也打不出突然性。
而在东路,鞑子没有进攻,我军也一直很是安静,并未表现出威胁,如此若是突然动手,才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眼下敌军对东路的提防已经降到了极点。按照我军整理总结的战俘供词,战前鞑子在淮安方向有满达海、尚善、耿仲明、孔有德四部人马驻防。
而淝水之战前,尚善和耿仲明就被调来了,只剩下满达海和孔有德。此番耿仲明直接全军反正,跟鞑子厮杀到两败俱伤,其他鞑子各部也损失惨重。鞑子后续肯定会担心我们北进归德,说不定还会继续从后方和淮安两个方向,抽调兵力增援归德。
如果淮安、徐州的兵力进一步变薄弱,东路的偷袭就更容易得手了。”
众将听了这番解说后,不由眼前一亮,黄得功反应最快,立刻请战:
“所以……凤阳这一路不再进攻,只是说不再真正主攻?但佯攻诱敌的任务还是有的?不然怎么给归、亳清军更大压力、逼他们把更多徐州守军抽过来?末将愿意担任佯攻亳州的任务!请王爷恩准!”
这一次,朱树人果然没有拒绝:“要佯攻可以,但一定不能冲动,不能贪功,心里要时时想清楚,自己是去做什么的。
眼下凤阳、怀远被我军所夺,刚好可以卡主淮河与淮北主要支流之一的涡水的航道。黄将军要去,就从怀远县出发,由淮入涡,沿涡水一路推进到亳州、鹿邑,但切不可多生枝节。
本王派给你的兵马,也以战船水兵,和骑兵、轻便骑兵炮为主,不会给你笨重的攻坚部队。这样才便与你机动调动敌人,虚张声势,但不必真的攻坚。把声势造大,便算你一功。”
“末将遵命!”黄得功连忙全盘接受。
……
中路战场的明军,在朱树人的调度下,很快转入了“继续佯攻,把声势造大,但并不真的攻坚”的状态。
黄得功的演技不错,在涡水两岸数百里的战场上,也是来去如风,各处骚扰,还一度围了亳州、鹿邑。同时利用这种彻底四面合围、切断城内外清军沟通的办法,在清军中制造恐慌和猜疑。
比如黄得功那点轻锐之师抵达亳州时,其实根本没有余力全面对着有一万多精锐部队、以及若干二线绿营、守城壮丁的亳州发起攻坚,他的补给也跟不上。
但因为清军在该战区主帅博洛的兄长岳乐、被围在亳州城内,博洛和岳乐兄弟关系还是比较铁的,他在断了兄长的讯息后,难免多心害怕,便夸大敌军威胁,进一步向后方求援。
无论是北京城里的多尔衮,还是近在山东的清军督抚,还是徐州的满达海,都收到了博洛的求援,一时间闹得清廷内部又是一阵人心惶惶。
第四百三十四章 白门楼:古有吕奉先,今有孔有德
黄得功乘胜北上,深入包围亳州、鹿邑的消息,很快送到了北方其他清军督抚,以及北京的朝廷那儿。
毕竟鹿邑已经是河南境内,战场与北京之间的距离,比之今年开战之初,已经缩短了整整三分之一。清廷的军情急报往返,需要的递送时间也大大缩短——只可惜,清廷高层,人人都不想要这种“便利”,毕竟这都是国土缩水换来的。
仅仅两个月前,交战双方的军情,还要从合肥前线往回送,而现在已经只需要从商丘往回送了!收缩了多少!
十月十五,北京城里的多尔衮,就焦头烂额召开了军事会议,让诸王贝勒商讨,该如何增援归、亳前线,从何处调兵。
地位仅在多尔衮之下的济尔哈朗,当然有首先发言的权力,他也毫不犹豫指出:“眼下朝廷派出四路大军,分别抵敌伪明,与博洛、岳乐最近,又有余力的,显然是英亲王了。
英亲王麾下至今还有超过十万大军,在淮西、汝南与伪明河南总督张煌言拉锯。既然要调兵增援,当然要从英亲王那儿抽人。”
多尔衮一听这个意见,法令纹就忍不住抽搐。从阿济格那儿调兵,确实是最稳的,但也容易打成添油战术。
目前为止阿济格对张煌言还保持了攻势,而且成功掐断桐柏山诸处要道,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张煌言那一路并不是明军的主攻方向,大明方面采取的就是拖延战术,依托一个个坚固堡垒等着阿济格攻坚,想给阿济格放血。
清军也很清楚不能跟明军攻坚死磕,三年前已经吃够了这方面的亏了,所以只能是阻断山险要道,断绝明军补给,让明军弹药消耗过大不得补充,才好把一个个据点内的明军拔除。
而这种断补给的打法,一旦兵力削弱、包围圈和堵路部队出现漏洞,导致明军重新得到补给,前面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阿济格这边已经是多尔衮派出的各军中,仅剩的有可能获得开拓之功的部队,能为多尔衮今年的重启南征找到政治上的遮羞布。
多尔衮很清楚,博洛和岳乐把他的两白旗再次糟蹋了大部分战力,士卒简直三停去二,绿营损失也不小。
自己在朝中的军事实力已经孱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要是政治上的威望再遭重创,他还如何撑得住这个场子?
不到最后关头,但凡还有可能靠别的解决,多尔衮就不愿意走出这一步。
场面尴尬冷场了一会儿后,多尔衮居然用和善、商量的语气说:
“英亲王兵强马壮不假,但信阳之围,不可功亏一篑。张煌言在桐柏山以北的兵马,已经被隔绝消耗了两月了,现在出现漏洞,之前两个月的苦就白吃了。
孤看博洛军报中也说了,他撤兵回归、亳时,沿途二百余里屠杀焚烧为白地,伪明追击而来,必然后勤不济。目前只在亳州看到黄得功旗号,可见明军追兵也就两三万人,哪怕再算上鹿邑有曹变蛟旗号,再加两万人。
我军只要抽去两三万人,最多三五万,就能稳住阵脚了。这点人,用不到劳动英亲王,从后方派去尚未参战的部队即可——诸位可畅所欲言,觉得何处之兵可用?”
一群对多尔衮已经有所不满的满人贝勒,闻言也不建议,只是无声抗争,
显然他们都有支持济尔哈朗的意思,觉得多尔衮这就是在“把苦差事交给外人,把唯一有机会立功的战场交给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多尔衮很是尴尬,用鼓励的眼神扫视了全场,最后不得不往那几个少数有参会资格的汉臣身上扫,扫到了汉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洪承畴。
洪承畴也看到了多尔衮目光中的命令之意,不得已,叹了口气来当这个恶人:“若要从后方抽调人马,最近的自然是山东的勒克德浑贝勒所部,以及徐州的满达海贝勒所部。
不过这两处虽近,却也有隐患。毕竟勒克德浑负责肃亲王、饶余郡王被调走后,山东地区的平乱。满家洞之乱虽已平息,但听说尚有余孽逃往鲁东山区、还有明军控制的少数几座登莱海港城池。
满达海则需要作为海州孔有德与归、亳战场之间的纽带,虽然眼下没有战事,但也肩负着策应左右两方的重任。此前徐州周边已经有过多兵马被抽调走了。虽说明军至今看不出从淮安北上的意图和准备,却也不能完全不防……”
洪承畴说了一番和稀泥的话,实际上却什么责任都不用担。帮多尔衮找了两个最快捷的选项,然后又补充了一些推卸责任的风险,说白了就是如果将来出了事,最终决策责任都是多尔衮自己的。
洪承畴这么干,倒也谈不上躲事,主要是他入清后,没过一年,黄台吉就死了,而多尔衮当政这些年,洪承畴虽然经常要做事,但是爵禄并不算高——耿仲明孔有德那些人都能封王呢,洪承畴的爵位却只是个轻车都尉。
说白了,就是洪承畴做事还是经常要做的,就是待遇差。他在大明那边的时候,都做到五省总督、全权负责剿贼军务了,降清之后才给这点。
每个月几百块钱玩什么命啊!所以他也就笃定了主意可以出,但背锅绝不背的态度。
当年他背叛崇祯,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愤恨于崇祯喜欢让大臣背锅!要是当了汉奸后还得背锅,那这汉奸不就白当了吗?
多尔衮也是无奈,他已经摸清洪承畴这脾性了,以至于也没多想,只当洪承畴是本能地推卸,这事儿应该没多大风险。
再说他也没时间从后方再慢慢整顿部队南下,如今大清各处也是捉襟见肘,动员起来没那么快的,只好让一线部队互相援护、然后二线部队再慢慢填补一线调防后新暴露出来的薄弱。
……
在多尔衮焦头烂额的最新决策下,山东的勒克德浑,和徐州方向的满达海部,自然也不能抗命。就这么乖乖被明军勾引了过来,各自准备拔营起兵,步步为营向岳乐靠拢,到亳州战场互为犄角,试图救援。
然而到了实际出兵的时候,却只有满达海顺利出兵了。
山东的勒克德浑,却出了点小问题——原来,就在他准备出兵的时候,一直盘踞在鲁东山区和登莱沿海的明军刘泽清部,忽然有了一些异动。
而去年就已经被清军名义上扑灭的“满家洞”义军,也居然又死灰复燃,冒出来了!勒克德浑当然猝不及防,得以追杀山东本地的流贼为第一要务,被绊住了。
这一切,其实也是朱树人的反攻计划的一部分。
在中路牵制住清军主力之前,明军早就拨出了大笔钱粮金银,还有若干武器装备,让负责黄海海军的张名振,走海路深入敌后,联络登莱的刘泽清,
还通过刘泽清的地下渠道,见到了一些前些年被豪格、阿巴泰剿灭后逃窜到登莱的“满家洞”义军残部首领。
大明朝廷原本是绝不和“流贼”或者说农民军合作的。
但既然现在这些农民军已经是在鞑子的地盘上当“流贼”,本着敌人的敌人就可以联合的心态,大明朝廷的执政者还是在朱树人的高瞻远瞩、不计前嫌姿态下,选择了跟山东义军联手。
朱树人让人提供了一些鱼干、肉脯一类的高价值军粮,以及一些金银,加上明军前些年淘汰的武器装备,资助了山东地区转入地下的农民军旧部,还许诺了官职、土地。
最终逃到登莱的满家洞首领宫文采,就选择了跟朝廷合作,摇身一变有了大明朝廷给的“鲁西总兵”印信身份,拿着大明资助的武器,回去发动农民军拖住山东清军南下的脚步。
(注:历史上宫文采两年前就该因抗清被豪格镇压杀了,这里是蝴蝶效应。因为明军在山东还有刘泽清的一些山区地盘,所以设定宫文采等农民军残部突围逃到大明辖区求生,朝廷拨给一定粮饷。)
宫文采一介文盲矿工出身,其实追求也不高,何况原本都被鞑子逼到绝路上了。听说能给正统的大明朝廷当总兵,官职含金量很有保证,他已经很满足了。
勒克德浑自身难保,满达海怕自己孤军增援实力不够,只好尽起徐州之兵。导致后世苏北地区的清军,被削弱到了只剩孔有德部、以及一些二线绿营兵的程度,其他统统都被调走了。
对面的黄得功也算孤军深入,当然不会跟岳乐和满达海玩命,而是恰到好处按朱树人吩咐的节奏撤围跑了,继续往西虚晃一枪,把清军的判断搅得乱七八糟,疲于奔命。
而在这种情况下,从战争开始就一直沉寂的东路战场,总算是突然有了动静。
……
隆武三年十月二十四日,东路明军李辅明部,率领了四万多装备充分的精锐明军,从淮安县北渡淮河,终于对清军位于淮安府北部的防区,展开了渡河作战,力图收复淮安府全境。
(注:淮安府的辖区横跨淮河入海口,此前只有淮河以南的那一半被明军收复,淮河以北那一半还一直在清军手中。)
面对明军的突然北渡淮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孔有德,只能眼看着临淮的几个小县城先后陷落。而他自己只能带着海州、邳州等地的部队赶紧来宿迁堵漏。
李辅明和孔有德之间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后,孔有德立刻就失败了。
好在损失倒不是很大,然后孔有德就学乖了,立刻转入死守,不敢再跟明军野战,只想告急求援,让增援岳乐的满达海赶紧回防。
左支右拙之下,孔有德甚至不得不把一部分水师战兵都充作陆战兵种,用于死守各处城池。
然而,李辅明的出手,还远远算不上最致命的。
因为早在李辅明动手前的五天,大明江宁侯、镇海将军张名振,就带着两万登陆部队,以及配套的水师,一共三万多人,从长江口出海,稍稍迂回了一番,在离岸百里左右的航线上,迂回到了淮北。
因为航行时离开海岸线的距离足够远,而且在战役开始前,明军还提前摆出了“常态化打击海盗和鞑子海贸”的姿态,把黄海上的清军往来船只提前清剿了一遍。
所以清军在黄海南部完全没有制海权,也没有及时的信息来源,形同聋瞎。
张名振只是在海上航行所需的时间有点久,所以会“先发后至”。
而就在李辅明和孔有德,在宿迁一线开打后两天,张名振从海上迂回的部队,终于在孔有德原本的老巢海州,发动了登陆奇袭,
因为孔有德的主力已经填到了正面的宿迁、邳州,所以海州这个港口城市当时非常空虚。仅仅两天血战激战,张名振便一举将这座后世苏北地区仅有的良港攻占!
众所周知,后世江苏地界上的海岸线,大多数位置都是没有良港的,因为黄淮入海带来的巨量泥沙,早就把盐城一带的海岸线淤积成了浅滩,只能拿来圩成盐田晒盐,所以盐城这地名才叫盐城。
苏北唯一的良港,就是后世连云港所在的海州。张名振奇袭得手后,等于就是掐断了淮北沿海清军的一切海上联络通道,与之相反,明军却能充分利用这条航道,利用这个深水良港,快速把南方的后续部队、补给物资源源不断运到前线。
张名振发动登陆战时,原本清军还有一支可能阻挠他的力量,那就是清国的山东驻军。
然而,明军在发动之前,早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把海路掌握在明军手中的情报传递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在刘泽清和宫文采的牵制下,勒克德浑的山东清军行动被极大迟滞了,张名振偷袭海州得手,立刻沿着沭水推进,跟李辅明南北夹击,把邳州、宿迁的孔有德部分割包围了。
孔有德麾下,依然有集结三万之多的正规军,包括绿营,战力其实是不弱的。但明军也没打算跟他正面硬战,只是包抄断了其后路后,明军就立刻快速推进,由李辅明沿着泗水狂飙扩大战果,把因为孔有德被包围而空虚的徐州拿下了。
亳州方向的满达海,同样没来得及回援。
至此,孔有德虽然还有战力,却已经是坐困孤城。清军其他方向自顾不暇,也没人来救他。
就算肯救,明军也巴不得围点打援呢。以清军如今残存的战力,根本不可能救得出。
正如有些人虽然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孔有德坐守邳州城,天天登上白门楼亲自巡查防务,督战击退明军的攻势,指望大清满人主子来救他,指望满达海重新东归、里应外合。
然而满达海显然觉得自己没能力对付已经站稳脚跟的李辅明和张名振,久久没有出现。
孔有德的心,也不由越来越沉重,升起一股悲凉。
他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一千五百年前,吕布就是在这白门楼上督战死守下邳城,但最后也没人来救援。
“我孔有德一身武略,最后竟也要跟吕布一般下场么!”
第四百三十五章 狙杀阿济格
有些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这句话朱树人当然能理解,但他手下的将领们未必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