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东匹夫
所以,在中路佯攻诱敌成功、东路趁虚偷袭顺利之后,这两路明军的高层将领,无不更加踊跃雀跃,纷纷请求朱树人派重兵强攻拿下最后的邳州城,把孔有德的人马彻底灭掉!
但朱树人却觉得,眼前的主要战略目标已经达到,而且时近隆冬,应当以减少部队损失为要,没必要对注定弹尽援绝的敌人再进行强攻。
“诸位,如果孔有德眼下驻守的是徐州,那孤一定会让你们再接再厉,尽快破城的。因为徐州乃中原四省要冲之地,而且物阜民丰,既有人口也有钱粮。
但现在徐州已经被我军攻下,而且是稳稳拿在手中,满达海的初次反击尝试,也被我军击败击退了!我们完全可以趁着冬天最后两个月,把徐州周边的篱笆扎牢了,再有豺狼野狗敢来进犯,正好趁此给它们放血!
这邳州小县,原本就只是略有军事价值,但几乎没有经济价值,城中也没什么值得拯救的百姓。加上我军此前突袭时,李辅明将军来得很快,先破淮北沿河数县,又沿泗水北上破宿迁。
这邳州原本并不是孔有德部常年驻扎重兵之地,城中预存的粮草也就不会多,他是在得知徐州有可能受到威胁时,才临时调重兵来邳州堵路,阻挠李将军沿泗水推进得,却不想被我军的海州登陆绕后包抄了。
这种情况下,靠邳州原有军粮,要支撑三万大军,不过两三个月,绝对会饿死!这种情况,山东和归、亳的清军究竟救是不救?
若是来救,隆冬时节天寒地冻,主动野战出击,对清军极为不利,损耗也大,我军正好以逸待劳。若是不救,则可对北方从鞑汉人的士气进一步严重打击!
我们要通过这几个月的邳州围城战,告诉剩下全部的北方汉人,不要再给鞑子卖命!否则就算是跟着他们十五年、二十年的老汉奸,到了危急时刻鞑子也是不会来救!
我军能节约更多将士的性命,跟鞑子耗钱粮对峙、给鞑子放血一个冬天,最后还白白歼灭邳州城内三万贼兵,不好么!”
朱树人的高屋建瓴,终于让求战心切的曹变蛟、黄得功和李辅明,都认清了这个问题。
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本来就不利于再长距离进攻。大明军队在隆武三年的大范围攻势,到了这一步,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虽说鞑子倒是偶尔会利用隆冬进攻,甚至鞑子就是喜欢隆冬时节黄河和淮河冰冻,可以让马匹直接奔驰过河,连水军孱弱的劣势都被弥补了。
但这种优势显然只对北方人有效,大明现在的主力部队主要是南方人,作战方式也是南方式的风格为主,还极度依赖水军。任何一条后勤补给河流出现断流封冻,或者至少是水位下降无法再支持航运,都会造成不良影响。
这样的局面下,明军还真没打算在年底这两个月展开大规模攻势,就吊着清军放血便行。
鉴于朱树人如今在明军中的威望,早已高得如日中天,他既然定下了这个调子,各路将领当然也不会异议,大家都知道要张弛有度,严格执行了。
然而,让朱树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对中路军和东路军下达了上述指令后,仅仅过了没几天,一直被他忽视的西路战场,居然就传回了一个巨大的胜利喜讯。
“王爷!汝阳、蔡州急报!张总督对阿济格大胜!西路清军也败退了!”
信使是从信阳府顺着淮河东下,日行数百里送来的捷报,朱树人接到手中时,都是诧异不已。
“什么?表哥居然能靠只靠河南官军和部分湖广官军之力,就直接击退阿济格?我原本还打算让阿济格再消耗一阵子,兵疲意阻后,来个围魏救赵的大迂回将其迫退,然后乘胜追击呢!”
朱树人震惊莫名,一边展开军报,一边还口中喃喃,“到底怎么打赢的?”
当时朱树人身边还有几个参加例行军事会议的将领,也都人人好奇,迫切想第一时间知道。
信使并不太了解细节,他也不敢私自提前拆看捷报,所以只是略知大概,他连忙大致解说了一下,原来是朱树人分拨给张煌言那一路的线膛枪狙击队,在战场上建立了意外大功,导致西路清军加速败退了。
……
时间线回拨半个多月,回到十一月初的明清淮西战场,也就是张煌言和阿济格对峙的信阳、汝阳、上蔡等地。
这个战场,明军其实已经很熟悉了,因为崇祯十五年的时候,朱树人自己还是湖广巡抚时,就在这儿跟李自成决战了一场,
最后灭了李自成二十万农民军,还用火枪队打瞎了李自成一只眼,让李自成一如历史惯性变成了独眼龙。
只不过五年之后,明军在这一战场的主帅,已经从朱树人变成了张煌言,而作战部队的战力、规模、武器,也都有了全面的升级。
所以,这场消耗战的前期阶段,倒是没什么好多说的,因为进展方式和五年前的朱李之战区别不大。
唯一的变化,就是阿济格的包围圈更加深入,有更多精锐骑兵可以穿插机动,彻底堵死明军翻越桐柏山补给信阳等地的道路。
而张煌言则可以依托比当年朱树人守城时、还要坚固得多的近代化工事,以较少的守城资源消耗速度,死守待援,慢慢消耗阿济格的攻击力。
经过明军休战期数年的建设,信阳,上蔡等几座当地的核心城池,都已经全面棱堡化了,火器弹药储备也非常充足,自然高枕无忧。
阿济格围攻两个月后,也渐渐疲惫麻痹了,没再指望快速攻破,只想着等城内物资耗光。
于是进入十一月后,随着天气渐渐寒冷,道路愈发难行,清军要持续封锁,付出的人力代价也更多,
虽然不会有什么伤亡,但骑兵经常冒着冬雪巡逻,也很伤士气的,明军却根本没有尝试偷偷翻越桐柏山给信阳等城运送物资,这样清军的无用功做得越多,士兵们的抱怨也就越狠。
阿济格也知道情况,不得不随着天气逐渐恶劣,适度降低封锁巡逻的烈度,估摸着只要不出事就行了。
张煌言始终龟缩坚城一动不动,也给了阿济格越来越焦躁轻敌的情绪,对其他隐患渐渐视而不见。
……
信阳城内的张煌言,看似什么都没做,稳守了两三个月,但他其实一直有隐藏实力。
之前两年半的休战期,明军有多项新装备新武器的科研种田成果,线膛狙击枪便是其中最被寄予厚望的一项发明。
朱树人在开战之前,很给表哥支持,全军当时也就七八百杆成品线膛枪,他光是给张煌言和河南军和湖广军,就累计分了近三百杆。朱树人自己的底细部队,也才留了五百杆。
而且朱树人在正面战场上,对于这种新式武器的使用,始终是很低调的。一开始他打算用那玩意儿狙死阿巴泰。
但阿巴泰当时比较谨慎,加上死前已经重病缠身,还不喜欢跟明军战前嘴炮对骂,所以明军一直没捞到偷袭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朱树人对狙击队的要求,都是等野战全面开战、乱作一团后,再夹杂在普通滑膛步枪兵的火力掩护中、抽冷子开火。这样战场上枪炮齐鸣,谁也不知道某颗子弹是谁射的,也不会怀疑到明军有“精确射程远超出原先旧式武器的新装备”上。
这样使用的代价,是明军在凤阳战场上,始终没有捞到战前超远距离偷袭杀害清军王爷、贝勒的机会,但也把这种武器的存在,又多保密了一两个月。
而且,正因为朱树人那边都如此低调,反而造成了清军更多的麻痹,更不可能想到明军还会有新武器没拿出来。
朱树人那边都如此谨慎,张煌言自然也一直压着这种新武器的表现。明明可以在守城时狙击三百步远的敌人,但他偏偏不许士兵开火,只允许敌人逼近到城墙两百步内再射击。这样既隐藏了实力,又能更高效地杀敌。
这一切,都为张煌言创造了条件。
……
十一月初七这天,张煌言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两天前后,或许是因为清军原先的围城部队已经保持警戒太久,疲惫不堪需要换防。同时也是天助大明,下起了那年信阳府境内第一场鹅毛大雪。
大雪封山之下,各条穿越桐柏山的道路,算是彻底阻断了,至少要等雪化才能重新打通。而清军在城外,御寒条件肯定不如窝在城里的,士卒就愈发懈怠,要求提前换防,回到后方城内驻扎休整。
阿济格不得不亲自巡视新蔡、汝阳、信阳等县的围城营地,给士卒们打气,并且承诺按时换防、加赏酒肉,弹压冒动者。
为了便于弹压,阿济格本人的大营,也前进到了这三县之间的真阳县。
真阳县不是什么军事要地,还算偏僻穷困,但也正因为如此,明军此前没法在每个县都留下重兵防守,这儿也就早早被放弃、遭到清军攻破。
此地恰巧在信阳以北不远,只隔了数十里,但又地处淮北,相对安全,有淮河屏障隔离。大冬天下雪的,阿济格作为王爷也不想在野外扎营,就搬到了距离战场最近的、已经被清军拿下的县城里。
而就在这几天的换防过程中,信阳城南的清军,也出现了一些空档,
原本这空档也无关紧要——因为信阳往南的道路,之所以要封锁,主要是防止桐柏山以南的明军翻越信阳谷来信阳增援,或者是防止信阳守军从南翻山突围。
现在大雪都开始封山了,城南没有路,暂时围不围又有什么关系呢?
唯一的弊端,只是有可能导致明军从这个时候出城,然后不往南翻越桐柏山,反而是绕半个圈子之后,往北去偷袭其他各处战场的围城清军。
但这种事情,在清军眼中看来就是自杀,他们巴不得明军出城野战呢,有什么好提防的?
“这几天,看样子是个好时机,清军很松懈,尤其南边靠近桐柏山区的,因为大雪封路,他们日子也不好过,不愿僵立雪中,很多都偷懒撤走了。
我军还趁机派出骚扰部队,出城抓了些俘虏,问得阿济格最近有亲自视察各处围城营地,激励士气,清军的骑兵也都分散各处弹压。
朱总兵,后面就看你了。本官把军中全部三百杆线膛枪,保养潜藏到如今,再加上军中原有的两千后膛装填双管骑枪,一千转轮枪,统统拨付给你。
再集中全军大部分战马,选出六千匹状态好的,你只挑三千骑兵,一人双马奔袭,看看能不能偷袭弄死几个清军高层将帅,或者至少偷袭劫营几处后方敌军。
反正不要恋战,你有速度优势,就算被发现了,不会那么容易被追上的,不能打硬仗就赶快躲,说不定清军轻敌,还会主动给你机会。”
在辽东就残了半只手掌的朱文祯,已经带着朱树人麾下的火枪骑兵队厮杀了四五年了,当初从塔山、笔架山撤回来时,就受到了朱树人的信任重用。
所以要说大规模的骑兵军团作战,他或许还不如曹变蛟、黄得功。但两三千规模的火枪骑兵精锐,他指挥起来却绝对是如臂使指。
何况信阳战役已经持续两三个月,其他部队每天都在苦战,他的骑兵部队却一直歇着,张总督也没缺了他们肉食饭菜,待遇不比那些天天上城墙厮杀的袍泽差。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当然要卖命出去遛一遛了。
“总督大人放心!末将一定竭尽所能,不但要建功,还要把弟兄们尽量完好地带回来!”
说罢,他点兵了两千多最精锐的火枪骑兵老部下,还有八百名临时编入的精锐步枪手,带着六千匹战马,全部一人双马出击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诧异:他不应该是一支来去如风的纯骑兵部队么?为什么还会有八百人的精锐步枪兵?
这就要说到朱树人和张煌言,在过去拿三年休战种田期里,为新武器琢磨出来的一套新战法了。
众所周知,传统的骑射手也好,马背上来去如风的喷子骑兵、手枪骑兵也好,追求的都是观察敏锐,开火反应速度快。
毕竟在飞驰颠簸的马背上,射击精度是没法追求的,只要看到敌人进入有效射程,赶紧先敌开火最重要。
所以这些兵种很少训练瞄准射击,战场上也都是“凭感觉腰射”,连把枪端到眼睛前瞄一瞄再开火的习惯都没有。
这样的士兵,显然不适合使用线膛狙击枪。
朱树人和张煌言在战前讨论过这个问题后,提出的解决方案就是:别追求兵种综合性了,既然骑兵枪法不好,就只让步兵开枪。如果还要追求这支特种步兵的机动性、速度,那就让他们“骑马进入战场,然后按步兵列队、瞄准开火”。
说白了,这些线膛枪狙击手,就是一群“马上步兵”,战马只是用来赶路,进入战场的,具体打的时候还是跟步兵一样下马打。
其实后世18世纪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西方的“龙骑兵”也是这种战术,马只是拿来赶路的。
朱文祯就带着这样三千人的合成兵种,在一夜雪夜,趁着信阳城南清军换防的空档,悄悄开门出城,绕开了前线强敌,深入敌后开始了一场骚扰战。
一路上,朱文祯倒也并不意外地截杀了几股清军斥候,并且大致摸清了清军的部署,这也怪清军太久没遇到明军出城反击了,斥候警觉性不高,
加上明军的望远镜、观察设备更先进,士兵们还有专门经过科学营养调理、选出夜视视力特别强的士兵担任侦察手,在夜间斥候战中自然占得先机。
得知清军在信阳以及信阳正北、东北方呈掎角之势的三个县都有围城营地,在中间的真阳县还有阿济格本人的驻地,
朱文祯在略一盘算后,就决定分兵挑选一处距离真阳县最近的清军围城营地偷袭一下。如果运气差,那就仅仅杀他千百个鞑子兵,烧毁一些辎重军械,然后赶紧溜走。
运气好的话,还能勾引清军追击出营,甚至搞得风声鹤唳一点,勾引真阳县的清军也出城增援。那样就不用对付那些营寨、城池乌龟壳了。
朱文祯的操作还真就效果不错,或者说,这就是明军数月来反复等待机会、谨慎求战,总算是人品攒够了。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没准备的人哪怕上天告诉你未来几个月按概率总会出一次机会,你也未必逮得住。
被朱文祯率先偷袭的,就是位于信阳城北数十里、清军在淮河上的一处渡口营寨。原本朱树人没那么容易偷袭成功,但这几天刚好是大雪封山,当地的淮河又是上游,冬季枯水,突然降温后就彻底封冻住了。
清军在淮河北岸的渡口水寨,原本防御工事都是朝着岸上的,因为面朝淮河那边不需要提防,没人能直接从河面上杀过来。
现在河面封冻了,骑兵直接马蹄子裹上稻草绳防止打滑、从冰面上黑夜摸黑冲杀过来,清军毫无防备,顿时被劫营得很惨。
上千士卒在乱战中被直接杀死,连起床都来不及,更多士卒逃散崩溃,关键是清军留在码头渡口的储备物资也都被烧毁了。
朱文祯动静闹得很大,劫营杀散守军后,尽量往大了放火,闹得几十里外都能看到这儿的火光。
信阳围城大营内的部队,一看北边来路的淮河渡口被烧了,火急火燎出兵回援。而真阳县里的阿济格,也在睡梦中被惊动了。
阿济格这人也是桀骜悍勇之辈,憋屈了几个月了,居然部下不小心被明军偷了,如何能忍?立刻拿马鞭抽了几个稍微沾点责任的下属,然后要求备马,亲自带大军追剿这支不知死活的明军。
属下苦劝,阿济格却自恃他亲领的镶红旗精锐骑兵战力不凡,何须避战。
他还辱骂劝说者:“你们这些懦夫懂什么!我军留在信阳、新蔡、汝阳等地围城兵马,本就是汉军旗和绿营步兵为主,骑兵较少,遇到这种不知死的敌袭,他们如何追得上?
我两红旗精锐养精蓄锐已久,不趁此机会拉出去歼敌,更待何时!”
阿济格这番话也不无道理,因为之前围城战用到的多是步兵。骑兵在攻城时排不上用场,也就只能在后方歇着,负责监督,部署到二线控场堵漏。
现在明军就是以轻骑偷袭,镶红旗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阿济格就宿命地冲杀出去,直奔信阳北的明港渡,一处淮河北岸的渡口水寨,半路上果然撞见了朱文祯的三千骑兵。
因为奔袭、烧寨都需要时间,两军相遇时,一整夜早就过去了,此刻都已经是次日的上午。
明军倒也不是一直鏖战、奔驰,在烧了水寨和码头后,他们也是休息了几个时辰的,要重新恢复精力。还拿着清军留在码头营寨内的物资,挑肉食好菜大吃大喝了一顿,恢复士气,以逸待劳等着清军援兵。
阿济格见明军骑兵这么嚣张,居然作了案还不跑,还等在案发现场不远等着清军援军来,简直气炸了肺:
“这伙南蛮子看着最多也就五六千人,说不定还有一人双马的,那人数就更少了。这点兵力竟敢如此嚣张?视我镶红旗精锐如无物么?稍作休整,让士卒恢复体力,准备冲杀!”
阿济格放话放得虽狠,倒也不是没脑子。他原本冲来很急,也是这几个月憋屈久了,想找个痛快仗打。
但冲到眼前看明军并不急着逃,反而是以逸待劳,他也冷静下来了,知道不能让明军占体力方面的便宜,该让自己的部队也歇一下再发动总攻。
反正急行军的目的是怕敌人跑,既然敌人都不跑了,他还急什么?
镶红旗就呈半月形包围上去,但距离明军还有大约十里地时停下了脚步,重新列阵休整。明军如果反冲,他们也有时间反应。
结果,镶红旗停下后不久,对面的明军就动了——当然这不是乱动,而是朱文祯已经用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了清军骑兵的阵势,找到了阿济格的旗号所在。
“居然还想歇息恢复奔袭数十里的体力消耗?真是天赐良机!全军朝阿济格所在之处缓缓移动,八百骑步枪兵率先前出!按计划行事!”
看到明军骑兵也动了之后,清军果然也有些如临大敌,但稍微等了一会儿后,看到明军出列的只是几百骑,清军就又狐疑着止住了调动,唯恐这是明军的疲敌之计。
这么点人能做什么?怕不是想用这几百人的佯动,调动起上万清军骑兵,让上万清军骑兵都被消耗马力精力吧?
而清军很快就要为这个迟钝付出代价。
朱文祯派出的“龙骑兵队”的将领,名叫李愉,也是当年跟朱文祯一起,从塔山、笔架山战场撤回来的。
只不过李愉是当时弃暗投明的朝鲜鸟铳营守备、是朝鲜兵曹判书李时白的庶子,当初冒充他兄长李悦去清国当人质的。后来趁着郑成功张名振的笔架山之战,诈死投降大明得脱。
有一说一,大明后期因为国内严禁民间火器,所以当时鸟铳兵的精度,还真就不如朝鲜鸟铳营,这也是有史料支持的。
朝鲜早年需要防备鞑子,加上朝鲜改朝换代很少,不怕异姓武将和泥腿子造反,也就允许民间以鸟铳打猎。
有了长期训练的保证,还有很多拿着鸟铳打猎十几年的老猎户,就有了不少枪法很好的鸟铳手。只是朝鲜其他兵种确实垃圾,才被在明军清军倭军面前相对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