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不过这才算对,就以老二的脾气秉性别说是朱标罚他了,就算是老朱亲自下令责罚也就是这样,还不是心里清楚,这点小事父兄总不至于要他的命。
“让他走,爱去做什么由得他去。”
“爷,是不是让晋王殿下去耕田,按着您的吩咐,那田地里可没别人伺候了,圣上临行前可还念叨着北巡归来要尝尝的。”
朱标没有应话的意思,刘瑾也不会再多嘴,袖内的手微微晃动,后面立时就有小太监默默离队前去谨身殿传达太子的口谕。
朱标从中左门过武楼直达武英殿前,随着离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和煦温暖,武氏的人朱标从未见过,但并不妨碍他的心中的感激之情。
马皇后年幼时便遭颠沛流离继而寄人篱下长大,谈论其幼年时的好时候,多半就有武氏亲长的存在,朱标敬爱娘亲,爱屋及乌自然是想要报答的。
武英殿前站着不少人,除去一些身着官袍之人,其余多是一身布衣的老者,有些还需人搀扶,老态毕现。
不过也正常,马皇后如今膝下都已经是有孙儿的人了,更别提昔年的长辈了,他们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很难得了,毕竟是经历了王朝乱世的兵荒马乱天灾人祸。
朱标一行声势浩大,武英殿前一阵慌乱后便在礼部官员的指导下列好了队伍,年长者为首躬身相迎,青壮居后行跪礼。
朱标略微提步,走进前拉住了最中间那位眉毛很长的老者柔声道:“是六舅公吧,劳您远来是做晚辈的不是,还请您老莫要怪罪,实在是晚辈和母后盼着若渴。”
长眉老者流泪道:“啊……老朽正是武从真,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秋万……”
其余老者也是涕泗横流,朱标也很快眼圈变红原本深邃如幽潭的双眸也变得略微有些湿润,这样子自然是使得这亲族相聚的氛围更加热烈。
朱标一直拉着武从真的手,由他一一介绍武氏族人,朱标对每一个都展现了足够多的敬意,让他们原本不安拘束的心也彻底落了下来。
曹国公李贞在旁劝道:“酒宴已经备好,我等还是入殿内一叙血脉之情吧。”
朱标用袖子微微擦拭了眼角道:“姑父说的是,还请诸亲长入内。”
礼部官员在旁协领,朱标吩咐道:“一会儿下朝请胡相陈通政等来此。”
那两名官员恭敬的应诺一声,他们是负责接待这些人的,自然也清楚太子殿下其实与他们并不是多亲的关系,不过是皇后娘娘的远亲,看来太子殿下果真贤孝。
入殿落座,酒宴以然备好,虽说不上多么奢靡,但该有的都有,而且看起来也很精致,显然是常洛华特意嘱咐过,否则就按着寻常的布置,恐怕真得让武氏族人失望而归。
让李姑父和六舅公上主位,朱标坐陪,话里话外谈及的基本都是马皇后幼时的事情,朱标也是才有机会真了解一下自己外公。
所谓子不言父过,马皇后早间如此艰难其实还得归咎于其父在乡里忿争杀人,恐逮于法将女儿托付定远郭氏,自己领着后续的妻子避祸他乡最后客死。
要知道当时马家在宿州的乡里是比较富庶的人家了,否则马皇后也没可能有闲时同武氏往来,要知道寻常百姓想走亲戚可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
据六舅公武从真所说,马家祖上是宋代马太保,本是北宋时山东单州成武人,名默字处厚,幼时家中贫困出外苦学,后登进士第,宋神宗即位后,为怀州通判,升任登州知府,后历任曹州、济州、兖州知府,死后追封开府仪同三司,加赠太保。
北宋末迁来世豪里中经历了六七代人,至元末马家共三兄弟,老大叫马良,老二叫马槐,老三叫马让,朱标的外公行二,也是那一辈中最出挑的。
“少壮时膂力过人,沉毅,寡言笑,重然诺轻生死……”
“见有为不义者,视之若仇雠,然或少忤其意,辄肆殴击,虽致死无所畏惮,同乡党人莫敢犯”
这是武氏长者对朱标外公的描述,朱标听完嘴角微微抽搐,自己这外公分明就是横行乡里的村霸,家世不错,身材高壮力量过人,看见谁不爽就下狠手,打死人也在所不惜,同乡的百姓就没有不怕的……
李贞在旁举杯道:“重然诺轻生死,古之侠者之风,若在汉代或为一方豪侠聚义四方,皇后娘娘乃父之气概,巾帼不让须眉,英果知鉴甚得军中将帅敬仰……”
李贞借此敬了武氏几位长辈一杯,他是皇帝皇后的姐夫,可在这几位面前无疑还是晚辈,朱家上面也寻不到更合适的人了,太子年少未经历乡村之事,自然是得他多说了。
一杯酒下肚,李贞的脸色变红,强忍住了咳嗽的冲动,他平日喜好读书品茶甚少饮酒,但其实武氏的人也是这般,各个憋的有些难受。
开国五载开荒复耕,如今南方还好,可北方以及西方依旧处于缺粮的状况,朝廷严禁民间私自以粮酿酒,虽说还是有利欲熏心之徒,但毕竟是少数,而且酿造的酒自然也不会贱卖乡野。
所以这么好纯度这么高的酒武氏族人也是少喝,这还是因为马皇后逢年过节派人送去粮布的时候会带上几坛子御酒,这年月寻常百姓想喝口酒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料想再过几年就好了,南洋诸国之地极适合耕种物产丰富,只是他们的耕作方式落后,经济也不发达,诸王只想着压榨百姓互相吞并而不想着精耕细作扩大粮产。
如今海路已通,靖海侯也已经率领水师达到了合适的地方,虽然南洋诸国都极默契的排斥提防,但到底只是螳臂当车之举。
想大明帮他们解决倭寇之患,又想着空手套白狼,用些金银珠宝朝贡来换大明将士浴血拼杀,简直是异想天开。
朱标微微晃动了下杯中清澈的酒水,将来在南洋多建几座酿酒厂也好,他饮了一杯后起身走到另外几桌上敬酒。
气氛很和睦但不算热烈,毕竟这是皇宫大内,眼前和煦的青年是太子储君,或许武氏的人也不太了解朱标的权柄有多大,但肯定晓得自己这群人的小命是在人家一念之间。
吃草的永远不会去和吃肉的交朋友,也当不了朋友……
……
第636章 殊恩
酒宴近半胡惟庸等也散朝过来了,无疑是让场面更热闹了许多,武氏族人也是大大的风光了一回,虽说他们在当地也已经是无人敢惹,官吏士绅也都会以礼相待。
可毕竟还是在乡里务农耕种为生,能见到的官员也就那么几个,如何能与今日所见王侯将相做比较,这是再无知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胡惟庸等人轮番敬过一杯便告辞了,阶层差的太多,加上他们心里都清楚,以皇后娘娘的性子,定不会因私情就抬举他们高官厚禄,他们只不过是太子殿下表达孝心的一种方式而已。
随着昔年那点儿事谈完,酒宴也就进入了尾声,朱标着人送已经喝醉的李贞回府安歇,自己则是领着依旧神情振奋的武氏族人逛了逛皇宫。
后宫等地方自然是不能去的,不过宫内地方如此之大,便是避开也有许多建筑群值得一看,到底是皇家宫苑。
朱标拉着六舅公走在前面,身后的武氏族人不时发出惊叹,直到看见了武英殿后面的耕地粮苗才安心下来,原来住在皇宫也得种地吃喝。
武从真抹着眼泪道:“老朽总算是没白活这一辈子,都是拖着娘娘和殿下的福气啊,四哥他们就没这个好命了。”
朱标拍手安慰道:“听闻族里已经开置学堂了,这是好事,过后我亲自从国子监挑选几位饱学先生遣到族学,底子打好了武氏子弟将来也好从仕为官光耀门楣。”
武家几位长辈连连谢恩,朱标余光扫了后面几个跃跃欲试的青壮,他是何等眼光,自然看出他们想要什么了。
继续拉着武从真的手道:“外戚骤贵是祸非福,耕读传家才是真正的体面人家,六舅公要明白母后这些年的一片苦心才好。”
武从真显然就是个明白人,转头狠狠的瞪了几个后生一眼才对朱标道:“因着战乱灾荒,我等这几辈族人都没好好读书的机会,也就是识得几个大字罢了,哪里敢有他想,如今承蒙殿下关照,往后子弟们好好读书,还怕没有出头的机会吗?”
另一位族老也接话道:“是啊,咱们武家在赵官家的治下就耕读传家世代从仕,如今到了朱家天下,又是如此关系,往后儿孙更当勤勉为国效忠才是啊。”
游逛完毕,就要见见皇孙了,武家来的人不少,可其中也是有亲疏远近之分的,大多都被礼部官员带回宅院安置,武六舅以及已逝的武四舅的子孙们才有这个尊荣以亲眷的身份去看望皇孙。
一行至文华殿,朱标看了看六舅公身后的两个中年汉子道:“忠叔聚叔为人本分,外祖马公徐王除母后外再无子嗣奉祭,若两位舅叔有意可领徐王奉祭、祭承之职。”
武忠是武从善的长子,武聚是武从真的长子,高官厚禄勋爵朱标不准备给,但总归是要有些待遇,否则未免有些太过小气,再者徐王陵寝总归是要有人奉承的。
两人都是老实孝顺的人,一辈子都听着父亲(叔父)的话行事,这才挺过了灾荒乱世,此时都没敢自己做主,瞧向了武从真。
朱标没等他说话便摆手道:“倒也不急下决定,此事父皇先前便同我商量过,等几日舅公到了父皇母后面前说也不迟。”
踏入文华殿落座,这里就不好让武从真上座了,朱标在主位落座后吩咐道:“去将两位皇孙抱来,路上小心风寒。”
刘瑾应诺而去,这种自家殿下子嗣的事情,他是万不敢轻易交由旁人的,总归是要自己亲自去才安心妥当。
等刘瑾走后朱标开口道:“洛华奉母后懿旨执掌后宫诸事,今日有些紧要事要去处理,便不好来见过舅公了。”
武从真赶忙道:“正事为主,我等闲散人,见与不见有何紧要,殿下万勿客气。”
过了会儿刘瑾便领着两位奶娘走了进来,一路行来都是让太监们将她们簇拥在中间,免得有风吹到两位皇孙。
两位奶娘行礼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将怀中包裹严实的襁褓解开,露出两张还在酣睡中的小脸儿。
武从善等人小心的围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没有一个敢上去伸手触碰,只是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夸赞的话语,眼中的敬畏要大过怜爱。
他们不过是草芥一般的人,而这两位却生来便是龙子凤孙天潢贵胄,不是江山社稷之主,也必然会是亲王之尊。
对他们而言,皇帝或是王爷又能有什么不同呢,都是一言可定举族生死祸福的主宰,他们唯有俯首叩拜的份儿。
武氏几位族老都清楚,等他们几个死了,这份殊恩也就结束了,他们到底不是姓马的,马家徐王的爵位不会落到他们身上,等皇后逝去皇孙长大,武氏也就泯然众人矣了。
见过后朱标也就让奶娘抱着孩子去偏殿休息了,总是这么抱来抱去也不好,等过儿他回寝宫的时候一起回去吧。
又闲谈片刻后就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了,身份的差距使得他们的认知不同,自然也就没什么太多可说的,武从真自然也明白,往后多半是没机会再见到太子殿下了。
一国之储君,能放下国务亲自接待他们这半天已然是难能可贵,断无再二之理,所以便撑起精神起身哀求道:“如殿下所见,武氏传到老朽这辈儿时尚有世次字序可依,可到了武忠武聚这辈便没了,还请殿下厚恩,赐下世次字序为武氏传承吧。”
朱标闻言一愣,心想此事应该去求他父皇才好,毕竟老朱同志就愿意鼓捣这个,他们兄弟都是属木,而阳儿亮儿他们的以及老二老三未来子嗣的世次字序都还在拟定中,翰林院礼部都已经编纂了数年了,可想老朱对此的重视。
抬眼瞧了瞧拜倒一地的武氏族人,人老不死果为贼,朱标请武氏族亲来的时候便想过他们会不会有异想天开之请,毕竟如此机遇实属难得。
可武氏在一干族老的压制下一只规规矩矩,没有任何逾制的地方,更没求官求爵,就连那两个徐王陵寝的官职也是朱标主动送出去的。
没想到是在这等他,朱标本人因着自己母后的原因,对武从善武从真等是有感激之情的,但如今也仅限于武从真这个人,而非武氏一族。
武从真年纪也不小了,等他死后朱标还真未必会给武氏多少厚待,至于阳儿亮儿这辈儿就更不可能了,毕竟只是祖母幼年受过些许照顾,也不是什么活命之恩。
可如果朱标真的定下武氏的世次字序,那么他的儿子甚至是孙子,都必须承认这份族亲,于武氏总归是要有些殊遇,每代提拔几人是起码的。
朱标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恩遇是有度的,一分便少一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世上没有还不完的情分,所谓久负大恩必成仇,真还不上便当成仇敌就好了。
“六舅公可想好了,我虽贵为太子储君,但于武氏一族还是晚辈,这般定下世次字序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太子储君万民未来之所依靠,武氏只是殿下治下百姓之一,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若承蒙殿下殊恩,武氏举族感恩不尽。”
……
第637章 祸福难测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标再拒绝就不太合适了,而且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还在情理之中,不是太过分的要求。
朱标微微震袖,刘瑾赶忙上前垫纸研磨,武氏族人各个喜不自胜,几位年长者涕泗横流,他们这辈子没有什么成就,死了也不过是在族谱上留个名儿而已,几代之后谁人能记?
可就凭着今日之举,在太子储君在未来的大明皇帝面前为家族求去世次字序为家族寻到了可以依靠的根本,他们注定会在族谱上留下美名轶事,让族人留念奉祭。
朱标站起身提笔熏墨,心中思量片刻便落笔成文边写边念道:“明恩优宠、丰华荣祥,尊宗敬祖、金坪立章,利国福民、志登甲榜,淳谦敦厚,世远族昌。”
朱标的字端正拘恭,横平竖直,大小一律,整整齐齐,与现如今的儒林书法大家们不一致,主要还是为了批阅奏章便捷高效。
朱标收笔让刘瑾将此送到武从真手中:“六舅公将此带回,于武氏族祀砌碑立石,举族共誓恢宏家风,万望忠君爱国和睦善诚。”
“草民等叩谢太子殿下教诲,回族后定森严家规,不敢有辱殿下所赐世序字样。”
朱标重新坐回座椅道:“时候也不早了,六舅公也该回去安歇了,等过几日圣驾停顿,本宫在遣人护送舅公去面见母后。”
武从真等人千恩万谢而退,随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朱标脸上最后那点儿笑容也彻底敛去,他是个公平的人,自己母后欠的情分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填上。
可怎么填补那得随他的心意而走,而非这般模样,他们方才若是没有提要求,朱标还打算从武家选一批青壮入京营,再选些幼童入国子监的。
武从真等人看似选了一条长远的路,可以世世代代为依靠,却忘了宗室皇亲如今稀缺,可随着时间必将迅猛扩大,同那些真正的皇亲国戚相比,武家这世序字样也就是说来体面了。
如今天下未定,北疆辽东以及南方都还有战事可打,武氏青壮入京营历练然后在外放,都不说有没有老朱以及朱标的格外照顾,就光凭着马皇后在军伍中的恩情,总会有武勋提携,还怕没有战功可拿?
纵然不可能轻易封侯,可只要肯安稳过日,等朝廷料理完淮西勋贵,还怕没有机会补缺,那才是真正与国同休的路子。
当然,以武从真的见识阅历而言,能选这条长远的路子已经不容易了,在苛求他能从如今开国这盘棋中看破迷障就太过了,只是有些可惜。
可见有时候太精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傻人有傻福也确为真知灼见,做得多错的也容易多,不做反而可能会有意外之喜,当然,事无绝对,所以人生难,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朱标起身走到侧殿,刚想再去看看儿子们醒了没,就见一宫女面色有些惶恐的过来行礼,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不纠结。
朱标见状略一思索便心中了然,也不再说话只是停下脚步随意的将肩膀依在了墙上,继续自己的神游天外。
东宫的宫女都是精心教养过的,贸然拦下他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里面奶娘可能是已经宽衣解带哺乳着两个孩子了。
奶娘们胸怀博大,朱标若真想看也就进去看了,到底是没有人敢真阻拦的,奶娘们顶多也就是有些羞涩,断不敢停止皇孙进食,毕竟东宫之内无有不是太子所属之人之物。
只是他还不至于如此没品,真真若是想要胸怀博大的女子了,随意吩咐一声,自有人辛苦寻觅进献佳人,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凡世间有,便无太子不得者,无非就是想与不想罢了。
“刘瑾,算算日子《祖训录》编纂也有三四年了吧?”
刘瑾善记立刻应道:“回禀殿下,圣上是于洪武二年年初下令翰林院礼部等官署衙门始纂,至如今是有三年多了。”
“着礼部尚书带来,本宫要过目一下。”
“诺。”
也是亏的武从真提醒,朱标早就有打算要插手一下祖训录的编纂了,只是前两年一直忙,加上老朱盯的严,也从未让他看过,这几日便一直没想起来。
所谓祖训录也就是未来传于后世的《皇明祖训》了,方方面面的规定了皇族内部的管理方式,可谓详尽至极。
老朱家祖上没有什么显赫人物,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祖训族规可言,这祖训录就是将来处理皇室内部问题的规矩,朱标不能不关注。
宗法社会内,纵是皇帝在处理宗族内部事也不能擅专,否则必为天下指责,皇家是天下宗族的榜样,必然是要起表率作用的,比如孝道就绝对不能有亏,以孝治天下可是贯彻两千年帝制社会的治国纲领。
本朝也是如此,老朱把孝看作是风化之本,古今之通义,帝王之先务,认定垂训立教,大要有三:曰敬天,曰忠君,曰孝亲。
君能敬天,臣能忠君,子能孝亲,则人道立矣。
就如现在,科举停罢,除了国子监这条仕途外,举贤才,其目有贤良方正、孝悌力田、孝廉、耆民等,荐举一途,素有由布衣而登大僚者。
别看老朱对官员们的俸禄有些抠门,但常以养老之政教民孝,对老人赐以布帛,授以乡老官位,还让他们议政,御政,评论官员,理民诉讼,宣教民众,以发挥他们的作用。
甚至还明文规定八十岁以上的老人由官府赡养,其子孙可择选其一免于朝廷劳役专心在旁奉养,以宽老人天伦之乐,以全儿孙孝道。
“殿下。”
一旁的宫女小心的叫了一声,朱标回过神向里走去,黄花梨木架子床上两个吃饱喝足的孩子正兴致勃勃的想要翻身玩乐,只是还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朱标随手抱起一个,一股浓重的奶香气扑鼻而来,让他不仅有些回忆起小时候没长牙时的日子,真可谓是历历在目。
看着两个恭谨的奶娘道:“辛苦你们了,蜀地刚送来的蜀锦不错,各去领两匹吧。”
进奉于宫内的蜀锦百金难求,后宫寻常妃子恐怕都分不到两匹,可知其珍贵,那两名奶娘也是规矩的下拜谢恩,但姿容都很端正,语气也很平稳,虽有喜意但不过分,这让朱标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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