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星月语
马皇后的母族亲长要比朱标高上几个辈分,只是朱标身份高贵,纵然有心替母后奉承,恐怕也是难以同他们和谐交流,总归是有些辈分地位带来的隔阂在。
按说要有朱家的长辈在才好,可老朱家上面死的可谓是一个干净,也只有李贞仅存于世,而且李贞性情和善温良,正是好人选。
此时刘瑾也回来了,朱标吩咐道:“传本宫谕令,明日早朝由丞相主持,刘瑾,你明日再去岐阳王府请姑父赴家宴。”
礼部的文书已经下达了,由于李贞直接推爵到了儿子身上,而李文忠又接管了北疆防务,所以封王大典便在北疆举行了,曹国公府也正式晋升为王府。
而且不同于徐达常遇春李善长的爵位只是世袭而非世袭罔替,也就是世袭次数有限、而且每承袭爵一次,除非皇帝恩遇嘉奖,否则承袭者只能承袭较被承袭者的原有爵位低一级的爵位。
朱元璋殊恩李家王爵可袭三代,也就是三代之后才可能会掉到国公爵,毕竟目前看来以太子和李文忠的关系,太子克继大统后必然还会有恩遇加封。
夫妻俩陪着两个刚会翻身的儿子玩笑了一会,等旁边有奴婢来请太子沐浴才停下,正好两个孩子也玩闹累了,毕竟翻身也是个体力活,真真是要用吃奶的力气。
朱标拍拍儿子们的屁股,转身便到了承乾宫侧殿的侧殿解衣沐浴汤池,相比大桶朱标还是更喜欢大些的池子,索性就着人建了一个。
当然,想要在这里面灌满热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得有几十个太监辛苦一个时辰,不过辛苦值得什么呢?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便是辛苦了,劳心者伤神,劳力者伤身,皆苦而已。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朱标舒缓心神的时候,旁边的宫女们在侧旁不断的往里面添加一些太医院送来的粉药,每名宫女身后又有一名太监死死的盯着她们的手,几乎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爷,晋王殿下在谨身殿睡过去了,鼾声如雷。”
随着汤池中热气蒸腾,整座殿内都宛如是仙境,云雾缭绕,泡在其中身体感官上的享受都是小的,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放松。
僵坐一天批阅奏章应对朝臣,说身体不累是假的,可更累的是精神上的,虽然也是乐在其中,但这东西,本就是得不到就想,得到了就又想偷懒。
朱标靠在光滑的池壁上,坐在一处精细雕刻出的龙龟背上,小半截长发以及肋下身体都浸泡在汤泉之中,眯着眼睛捞着水花道:“不必管他,只是吩咐下去,往后谁也不准再去替晋王打理耕地。”
刘瑾应诺一声,迟疑片刻又开口道:“听闻李妃娘娘得闻消息,当着数位妃嫔们的面大哭,还不小心打碎了御赐的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碗。”
朱标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些许:“后宫妃嫔的事你告诉本宫有何用?”
“奴婢该死。”
眼瞧着自家爷快要发脾气了,刘瑾赶忙告罪而退,出了殿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便去寻太子妃去了,后宫妃嫔的事太子爷管不了也要避嫌,可掌着凤印的太子妃可管得了。
……
第633章 试探
刘瑾快步走到寝殿前,对着门口的宫女小声道:“太子妃还未就寝吧,烦请进去通禀一声。”
宫女立刻应了一声进去片刻便回来传唤,刘瑾弓着腰双目盯着脚下的砖面轻柔缓步跟了进去,等前面引路的宫女站定行礼退下,刘瑾上前一步行礼。
“你是来告知本宫李妃娘娘的事情吧。”
刘瑾略一惊讶不过嘴上还是利落的应道:“是,李妃娘娘失态摔碎了御赐的瓷碗,虽说不上什么大罪,但在此帝后北巡之际如此失仪,未免有不敬之嫌,更是辜负了皇后娘娘对其的期许。
不但没能辅佐殿下治理宫内宫外命妇众,反而最先逾制,殿下执掌凤印于情于理也该有所示下才好服众。”
言毕刘瑾一个重重的响头磕在地上:“奴婢万死。”
太子妃如何处理后宫事宜本不是他这一介奴婢可以多嘴的,尤其还是在太子妃没有主动询问他的情况下,不过他却也不得不如此。
太子妃执凤印本就代行皇后之权,更是与太子殿下恩爱非凡诞下了皇孙,宫内的奴婢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宫中谁才是未来真正的主人。
恐怕太子妃要比他还要先一步知道李妃的事情,太子爷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料想不到,但还是遣他来禀报,分明是另有所指,只是不好明说。
既然自家殿下不好明说,那他也不可能去再问,只能是按着自己的猜想去办,办对了自然最好,办错了认罪便是,无论如何错的只会是他这个自作聪明的奴婢。
常洛华细长的柳眉微颦,但瞬间就又舒展开来,目光投向下方深深埋着头的刘瑾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若非看在爷的面子上,今日本宫非得好好惩处你,还不退下!”
刘瑾又是两个响头然后告罪而退,常洛华凤目扫过殿内伺候的宫女们,虽未发一眼但宫女们都是乖巧的拜倒于地,示意定会谨言慎行必不会多嘴多舌。
“传懿旨,李妃失仪责其闭殿守门抄写女诫,无旨意不得外出。”
“诺。”
……
朱标闭着眼睛享受,不过心中却还是在思索,李妃都已经知晓了,想必宫外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不晓得会有什么举动。
朱标方才对朱樉气愤不假,但也不至于此,老二这个德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十几年朱标都能惯着,怎么可能今日突然就受不了了。
不外乎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敢把爪子伸向储位,妄图扶持潜龙行逆天改命之事,毕竟到了如今,朱标的基本盘已经形成稳固了,有些人一直没有机会融入其中。
往后恐怕也是更难了,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机遇,否则无论是羽翼以丰的太子储君还是克继大统后的帝王,都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认识某个官员,纵是有也是年轻才俊。
知足常乐者有,但这世间亦从不缺舍命一赌的狂徒,何况如此局面于胡惟庸而言更是良机,晋王朱樉可是二皇子,论嫡轮长虽都比不过当今太子,可却也是就比不过这一人。
……
宫外中书省府衙内还是灯火通明,往来的官员要比前些日子多了许多,不过这点人对积压多时的政务来说,也就不算多了。
堂内胡惟庸皱眉喝下汤药,那过一旁的巾帕擦拭了一下唇角道:“奇货可居?晋王也能算上奇货了?”
陈宁在旁道:“晋王这几日难得出宫玩荡,下官犬子陪同作乐,醉酒后晋王可是说了不少犯忌讳的话,可见是对圣上以及太子殿下心怀怨愤,岂不正是我等渴求的奇货?”
兵部左侍郎杨玄道:“相爷,您这时候还没看出当今太子殿下是何等秉性吗?纵然我等能熬过圣上,等到太子继位恐怕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中书右丞陈亮则是跟着俩人想法不一:“尔等莫要误导相爷,涉及储位变更,是动了圣上的逆鳞,触之必死,何况光凭我等就想动摇储君之位是妄想,你当满朝文武会坐视不管吗?还是认为北疆的李文忠江南的徐帅以及马上就要回京坐镇的常帅会疯了改投到晋王麾下?”
涂节默默开口道:“晋王实无人主之资,纵我等倾力扶持也绝无可能,然却也不失为一颗好棋子,起码其名可用。”
平章政事赵延年沉吟片刻才道:“我等怎么想暂且不提,总还得看晋王是否有那个心了,否则可是半点用处也没有,反而会招来太子殿下的打压,即便我等不出面,也必然白白折损麾下。”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子,按说晋王年少气盛又积怨已久,他们这些老狐狸有心挑拨起其野心应当是不难的,不过能维持多久,能否扛住来自各方的压力而不崩溃就不得而知了。
依照晋王的性子,说不定到了最后真豁出面皮到太子面前痛哭认错,依照太子的性子,也必定会原谅他,到时候里外不是人还要遭到清算的可就是从中作梗的人了。
胡惟庸这才开口道:“晋王不是奇货,就是个蠢货,若真是奇货,那也必然是太子殿下的奇货,是故意来试探朝中文武的诱饵,咬饵者必遭雷霆之怒。”
门口传来敲门声,陈亮起身走过去开门片刻,很快便又关门回来,甩袍落座道:“太子妃责了李妃闭门抄女诫。”
陈宁追问道:“到底是太子妃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东宫那边没有消息,不过没有消息恰恰证明有问题,料想应该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吧。”
这下众人心中便更有数了,杨玄闭目抚着下颚的短须道:“那就约束门人弟子,别再这个关头牵扯进去。”
其余人刚要点头附和,平章政事赵延年却是摇头道:“为何放过这等好机会,殿下虽然杀了一些,可刑部放出来戴罪立功的官员还是太多,他们关的久了难免消息不灵通,不如趁此机会送他们再去大牢里面清醒一下。”
官场难免有斗争,倒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只是官职就这么多,实权官位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安排自己人执掌,那就得要把碍事的送走才好。
前段时间官职空缺很大,但是圣上咬死就是不调地方官员补缺,如今太子又是安排了国子监的士子补缺,他们辛劳数月累的汤药进补都不赶趟,到最后发现却是一点实惠都没捞到,自是不甘心的。
后面的话也就不必在此多说了,都是一个派系的人,对于互相都瞄着什么官职心中都有数,倒也不至于相互争夺,闹的颜面上不好看,毕竟是为门生子侄铺路而非树敌。
“相爷,京营那边安排好了,可亲军都尉府的突然调动有些怪异,不如算了吧。”
胡惟庸蓦然道:“他们已经动了,再想藏起来已然不行,按计划进行吧,只是首尾要处理好,万不可有半点沾染。”
“相爷放心,都处理干净了,成与不成都无关大局。”
此事有些吓人,简单的谈了几句后便止住了,涂节转头问到:“相爷,礼部那边可是早就传来话了,这武氏宗亲该如何对待才好,听说他们落脚的宅院前风烟匝地车马如龙,送进去的礼品都堆不下了。”
胡惟庸道:“各自安排送些礼品过去便是了,总归是过个场面才好,也不必太珍贵,依照皇后娘娘的性格,定是会让武氏退辞这些礼品的。”
……
第634章 同心
胡惟庸说完后便端起了茶杯,其余人也自然的起身告辞了,虽说只是要过过场面,但也总不好太难看,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族,总得亲自去安排才好。
也有些人还在想着是否要再进一步,可是听说这次来的不仅是有武氏亲长,小辈儿子弟可也来了不少,纵是皇后娘娘有心避忌,圣上太子总不好一个都不提携。
城南一处气派的宅邸门前排着长队,一车又一车的礼品不断的从侧门涌入,几个青壮神情震撼又有些拘谨的跟在礼部官员身后代表武氏收礼致谢。
这也是礼部尚书的安排,虽说武氏是皇后娘娘的亲眷,追及祖上虽也显赫过,但毕竟是经历了元朝又遭遇了乱世,东逃西躲多年早以如同寻常百姓了。
家中实少有学识之士,族中子弟也就这这二三年才又开始读书通文,骤然入京肯定缺合适的人迎来往送,所以便特意安排了礼部官员帮忙,武氏出几个晚辈陪同就好。
文官们送的礼物都很有格调,不是笔墨纸砚就是字画书本,甚至还有蔬果腊肉之流,至于武勋们就很夸张了,直接送金银宅院田亩的都有。
内院中一干武氏宗亲有些惶惶不安的坐着,名帖礼单如流水般不断的被送进来,刚开始还叫两个略识字的晚辈念给他们听,到如今他们连听都不敢听了,大多是愁眉苦脸。
最上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叹道:“哎,咱们就不该来的,这若是丢了秀英的脸面可如何是好?”
另一位干瘦的老者也是应道:“是啊,本想着闭眼前再看一看秀英,亲眼瞧得她过得好,等到了下面对姑奶奶和媪姐儿也有个交代,可没想人还没见到,就先收了这么多东西。”
“哼,咱们跟这些大官有什么交情,能值得人家送这么多好东西,无非是为了给皇后娘娘示好,咱武家虽然穷但也还有骨气,东西由的他们送,走的时候谁都不许带走。”
“七哥说的对,这个道理。”
几个长辈把话敲定了,一些原本想着发财了的青壮有些不甘心,毕竟这可是种几辈子田也攒不出的财货,可这个家还没到他们能当家的时候,敢顶撞自有宗规家法处置。
几名长者哪里会不清楚他们的想法,只是年老历丰更清楚如何做才是对家族最好的,灾荒乱世多少家族破散离落,武氏还能保存宗族人丁除了幸运外,也是亏着这些长者机敏才能带领家族闯过来。
他们清楚皇后娘娘说到底是姓马的,他们武家其实隔的已经远了,若不是马家邓家都没挺过乱世,哪有他们进京的余地,若他们武氏是正经儿的皇后母族,别说这点财物,不为家族挣个世袭罔替的爵位绝不罢休。
可他们不是,这点昔年照顾的情分就是用一点少一点,情分没了或者娘娘去了,他们还不是得被打回原形赶回老家种地。
“行了,既然这样定了,那这些玩意儿就不是咱的也不用看了,赶紧回去歇下吧,明早儿还得去给太子爷磕头。”
“嘿,这事儿闹的,咱还得给秀英儿子磕头了。”
“闭上你的狗嘴,要不是拖娘娘的福,就你这玩意儿也配进这京城,太子爷还能受你的头你就偷着乐去吧,算是咱武家祖坟冒青烟了。”
那老者哼哼几声也不生气,转眼瞧着下面的子侄们训斥道:“都听清楚了没,明儿个都规矩点,太子爷问什么说什么,别乱看也别乱摸东西,丢了武家的脸老子回去非得打死你们这些狗东西。”
这些他们除了低头答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心里还是觉着叔伯大爷们是真老了,难得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不赶紧接着还想什么呢?
武氏其实现在也不算穷苦了,原先的田地不但都要回来了,县里还额外多给了好大一块地,按着丁口分完还有余,算是祖产用来修祖坟宗祀,还聘了先生给族里孩子教书。
乡里谁不知道武氏风光了,别说那些同乡百姓捧着了,纵是下来的官吏那个不到武氏拜望一下族老,就连县太爷也得给面子。
族里男丁娶媳妇别提多容易了,都是求着嫁进来,若不是近两年老天爷不给面,收成不太好,估计各个都娶小妾了。
族里的女儿更别提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现如今都是往读书人家嫁娶,寻常泥腿子上门就要被打出去,谁不知道武家女有福气,旺夫家。
……
朱标穿戴了一身常服,虽也是华贵但总算没有那么夸张,常洛华为他佩戴好玉佩后道:“那么臣妾就不去了,殿下代臣妾向长辈问好吧。”
“嗯,来的虽是亲长,但毕竟都是外男,你去见了也拘束,过会让奶娘将孩子抱去就是了。”
常洛华其实也乐得清闲,原本打算接待也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常家同武氏向来没有往来,自也没多想去见。
何况昨夜罚了李妃,后宫这时候事情也不少,她是代掌凤印,到底还不是皇后,李妃年长且膝下有两个已经册封过了的亲王,绝不是一般妃嫔可比拟的。
“爷,武氏亲长都已经到了武英殿,正等候您呢。”
朱标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后宫虽没有正面撕破脸的,但反而更麻烦,李妃资历高跟着老朱多年,而且有两个儿子后心满意足了,对后面来的嫔妃们多有照顾。
因着马皇后和朱标的宠爱,常洛华在后宫自是无人敢顶撞欺辱,但在有些人眼中,到底还是晚辈,明里暗里想替李妃或事自己出气的想来也不少。
左右只要没犯大忌,圣上是根本懒得管她们的事情,太子想来也不至于因此就对她们或事她们父兄下手,毕竟只是妇人间的内宅琐事。
朱标小声道:“真若是有气不过的,晚上告诉本宫,敲打她们家里几下就都老实了,若是有子嗣的,你直接去罚小的就是了,父皇母后不在,长嫂如母么,谁敢拦你。”
常洛华嘴角微微上扬道:“妇人琐事不值一提,臣妾自能应对,爷不必操心。”
朱标欣然笑道:“那便好,只是想你知道,不必过多忍让,你是本宫的太子妃,偶尔任性些本宫也扛得住。”
李妃的事其实可大可小甚至可有可无,虽说是御赐之物,可也就是个吃饭的碗而已,不过是今年景德镇新制珍品,样式精美数量较少些罢了。
马皇后当家节俭,可也绝不会因这等小事责罚李妃,使得老二老三也跟着没脸,按着常洛华的大气性子,更不会在意这等小事,责罚李妃还是为了配合朱标的意思行事。
责罚虽不算苛刻,但传出去还是有些不利于常洛华的名声,身为太子妃气度还是很重要的,为一个瓷碗苛责生育了两个皇子的长辈怎么也说不过去。
常洛华没有应话只是眉眼带笑的看着他,夫妻一体同心,至于其他何须多言?
朱标转身出殿而去,朝着奉天殿的方向看了过去,算算时辰早朝也该结束了,不知道胡惟庸在没有老朱以及他的情况下主持早朝是个什么心情。
……
第635章 和煦
不过料想也就是那般吧,毕竟朱标还在这京中,他稍有不对便有人会来向朱标奏禀,虽贵为丞相,但其实自主权并没有想象中的大,甚至要略逊于寻常的封疆大吏。
类如远在西南的刘伯温,虽说以老朱的性格,定然派遣了亲军都尉府死盯,但只要刘伯温行事没有触及兵权底线,那么也没人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许些政务施行的对错也没人会细究,自主权极大。
当然,以刘伯温的谨慎,自然也从没什么出格的行为,很多需要在地方特施的政务要么提前报备,要么便是事后赶忙详奏。
见自家爷没有说话,刘瑾主动开口道:“晋王殿下在谨身殿跪了一晚,现在应该也还在等爷的责令。”
朱标哼了一声问到:“真跪了一晚?”
刘瑾低着头没敢应话,朱标自然也就知道这跪了一晚的水分有多大了,应该就是在殿内趴着睡了一晚上,早上醒来才正经儿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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