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安忆
对于这种情况,秦月楼知道该怎么应对,人家设套,是想让被套人顺着他的思路走,那只要胡搅蛮超,打乱思路,就可以破解大半了。
“我就吃了一碗,怎么是吃了十七碗了?!”千儿哥开始被秦月楼套着走了。
“千儿哥,你没吃十七碗,只吃了一碗,他眼瞎。”壮实的男子赶忙继续提醒。
“哎?你这说什么话呢?我亲眼看他吃了十七碗只给了一碗的钱啊,你怎么能说我眼瞎呢?你老娘屁股上几颗痣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秦月楼笑着道,“谁让我是你野爹呢?对吧乖儿子。”
“你他娘的!”那壮实的中年人也骂了起来,但是没敢动手,只能骂秦月楼,“嘴怎么这么臭呢?我谴责你!”
秦月楼差点给整笑了。
“说起来,你不是说你看到我吃了四碗只给了一碗的钱么?来,告诉我,你哪只眼睛看到的?”秦月楼问着千儿哥。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就是吃了四碗,只给了一碗的钱。”千儿哥话音刚落。
秦月楼剑已出鞘,一剑将千儿哥的两颗眼珠子都剜了出来,随手一抖,便将那两颗眼珠子扔到了掌柜的收银柜里。
“那你就好好看清楚,我的钱,就在这抽屉里。”秦月楼将那抽屉还给了老板,“那么,乖儿子,你说说,你爹我吃了几碗,给了几碗的钱?”
秦月楼将剑搭在了那壮实男人的肩膀上,擦了擦千儿哥的血迹。
苍蝇馆里的客人本来在看热闹,可是秦月楼这暴起伤人着实吓了他们一跳,纷纷想要逃离,还有人尖叫,有人慌不择路,甚至摔倒。
但秦月楼大吼了一声。
“不准逃!看清楚了!这些成天踩在你们头上的狗腿子也不过如此而已!你们甘愿被这些人踩在头上欺辱么?!回答我!”
“您只吃了四碗!给了不止四碗的钱!”那壮实男子双腿打颤的回答道。
秦月楼收回了剑,朗声大喊道。
“你们看到了么?!我只吃了四碗,给了不止四碗的钱,你们都看到了,他们也看到了,但你们刚刚没有站出来为我说话,
我知道你们刚刚为什么不站出来为我说话,我也很理解,因为你们在怕,你们怕被报复,但你们今天不为他人说话,来日便不会有人为你们说话,
可你们,再怕什么呢?你们和他们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呢?你们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怎么了?就这样任由对方欺凌么?
你们完全没有想过团结起来么,你们完全没有想过一起推翻他们么?你们没有想过上京去告御状么?你们没有,你们在怕,你们就只是等着出头鸟给你们出头,
今天我是来了,若是我从来都没来过呢?你们就坐视这些不公持续发生么?!”
秦月楼越说越激昂,甚至连连的用手随意的指着人,怒其不争的说道:
“你,你,你,万一你们的孩子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被他们这群人骑着马撞死了,完事还说‘家父赵二河!"你们会继续忍气吞声么?
你,你,你,如果你们应得的利益被侵吞,他们这些人吃的膘肥体壮而你们面黄肌瘦,你们会一言不发么?
你,你,你,如果大饥荒时你们饿的前胸贴后背,却只得到一碗掺着黄沙的水,里面只飘着几粒米的粥,而真正的赈灾粮款却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人丁兴旺,你们饿殍遍地,你们还会继续忍下去么?
我问你们,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你们还会保持现状么?”
有人摇头,有人低声呢喃的说着不愿意。
“很好,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你们自己才是你们的救世主。”秦月楼坐在了大堂,一挥手,落了遍地金叶子。
“我秦某人走南闯北,也称得上富甲一方,但这些钱,却是从赵李两家那里得来的,因此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富甲一方,这些钱,有一大半是你们的,你们愿意自己的钱不属于自己么?”
“不愿意···”这时候倒是群情激奋了起来。
“那就去把这些属于你们自己的钱,拿回去,
我把这些钱全拿了过来,接下来,你们就给我往脸上戴面具,
把这堆金叶子还给你们觉得应该还给的人。”
秦月楼说着,朝着桌子上放下了一水儿的面具,面具上全是筒子,从一至九。
“愿意的,领钱拿面具,不愿意的自己走,我不逼迫任何人。”秦月楼说道,他气定神闲,又看了一眼那壮实男子。
“你还留在这干什么?”
“我···我想···”
“你当狗腿子当够了,不想再当了?”
“哎对,您说的是。”
“可以啊,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请问,是什么机会?小的,不是很明白。”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一个词。”
“请问,是什么词呢?”
“简单,你只要回去和你主子说,你且附耳过来。”
“哎,好嘞,您说啥那就是啥。”
“杀人诛心。”
第二零章 清波水鉴
“杀人诛心?他真是这么说的?”李坤海背着一只手,给院落内的花花草草浇着水。
“确实是这么说的,千儿哥眼睛都被他给剜掉了。”
“杀人还要诛心?好可怕啊。”李坤海夸张的说着,“那么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让城中百姓,戴面具,去发钱。”
“好,他发钱,可以,咱们就···”
“去把钱抢回来?让这些刁民知道咱们的厉害?”
“啊不,他这么爱当好人,那就让他当个够,他戴筒子面具,那咱就带条的面具,咱们也去发点东西。”
“发啥?挨家挨户发封信,信就这么写···”李坤海思索着,接着便口述了起来。
——
不提城中发生了什么事,秦月楼则是站在一艘小渔船上,出了海,海天相接之处,晴空万里,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样的好天气可不多见。
因为山君不善水,所以秦月楼没让山君出来,他也没有藏私,让山君到了科研空间当中,接受研究,顺便学习龙虎道法。
其实秦月楼也是不想把山君一个人丢在壽阳城里,孟默的道行深浅他还不知道,留山君一人在壽阳可能会惨遭毒手。
因此他便让山君去了科研空间了,正好龙虎道人,也就是那个开创了天子道法的分身,龙虎道人也对山君很满意,就自己带起了山君来。
现在估摸着去什么地方传教去了,剑客秦月楼倒还是满放心的,所以他便一个人,随便找了一艘小渔船,就这么出海了。
小渔船也在海上行驶的优哉游哉,他也去问了船夫关于这海中的海妖之事。
“这海里,确实有一条海龙,只是这海龙,越是到海龙王祭便越是容易引发海难。”船夫也忧心忡忡的说了起来。
既然这所谓的海龙王会在海中翻波,那为何船夫还要出海打渔呢?
秦月楼理解,出海打渔也是迫于生计。
城中有没有盘剥?有,除了朝廷的税,还有其他的收费。
比如说保护费,还有地摊费,物业费等收费。
壽阳城中自然也有菜摊,但这菜摊更像是后世的菜市场,本来菜摊便都是聚集起来在某处吆喝售卖,便也构成了一条商业线了,而这块地便是被强制的定下了地摊费一说,加上官府背书,这地摊费便也坐实落成了。
至于那物业费,一天结束收摊以后有专人打扫,这打扫的便是物业费,虽然层层盘剥以后这打扫的人也得不到多少钱就是了,因为这其中还有专门的外包者。
盘剥都已经如此严重了,若是没有收入,很难想象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渔夫也说,因为缴不上钱有人被活活打死了,本来是准备把那被打死的人的渔船给收走,可是那艘渔船总是会不翼而飞,最终在海滩找到。
“但是这海龙王虽然翻海吃人,却不吃我们这些小船就是了。”渔夫笑道,“虽然我也从来没见过海龙王,但我却是信的。”
“可不是,你我总共二人,吃起来又能有什么嚼头呢?”秦月楼也笑道。
“不过,既然这海龙王总是吃人,那为何没人来除呢?”秦月楼像是没话找话一般的问道。
“海龙王吃饱便风调雨顺,鱼获颇丰,谁会想着除掉海龙王呢?更何况这海龙王一年到头也就只吃一两次,只要这一两次规避掉了,就暂时没事了。”渔夫苦涩道。
“那你们这就放任那条海妖吃人了么?”秦月楼杀意略微浮现。
“少侠啊,这也是没法的事情,这海龙王本就是由赵家来祭祀,除掉了海龙王,赵家便少了一条财路,我们便是想找那些高人,可是您看我们找得到么?我们也把这事通知了官府,以前的县令好歹还会想着帮忙,但···那些县令还都不明不白的死了,眼下这个才死的县令以前就纯把这事当做海难,我们能到哪儿说理去呢?
我们也不是没人想着去告御状,但是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被抓回来羞辱。”
“你们啊···真就和两脚羊没什么差别了。”秦月楼摇了摇头。
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秦月楼也给自己灌了口酒,不再言语,二人皆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水波反复的声响。
坐在船上,秦月楼看着这海面起了一片蒙蒙的雾气,本来晴空万里,现在也乌云密布,紫色的雷光也在乌云当中酝酿着,时不时照亮乌云当中的些微区域。
“少侠,起雾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渔夫看着海雾,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渔船在海中,也就是一叶孤舟,随着开始不再平静的海浪而游荡飘移着。
“有我在,不用怕。”秦月楼也没拔剑,流云剑意就将渔船稳住了。
“船家,我倒是想知道,这祭祀海龙王,都是个什么流程。”秦月楼说道。
“就准备一些牛羊猪驴等牲畜,由赵家人领着上船,接着出海,将这些牲畜扔到海里,旁的也就没了。”船家道。
“那这些牲畜又都是从何而来的呢?”秦月楼问着船夫。
“或许是买的吧,这种事我们哪里会知道呢?”船夫自然也不知晓。
秦月楼盘腿坐在船上,横剑放在了膝盖上,叹着气。
“确实,那么船家,你看不到这海中的亡魂么?”
一声惊雷炸响,雷光掩映,在这雷光炸响的一瞬,海中呈现出了短短一瞬的浮尸遍布之景,这些海中浮尸随着奔波流动,但却一动不动,好似真的浮尸一般,不过奇怪的是,这些浮尸们全都没有露出头,脖颈以上的部位全都在海水当中一般。
船夫吓得坐倒在了船上,不过好在流云剑意固定,这船并没有晃动太大的幅度。
“虽然这海妖吃掉了他们的肉身,但却将他们的魂魄留在了这一片海域,而你也不知不觉的把咱们带到了这片海域来了。”秦月楼说道。
“那些是什么?”船夫惊慌的问着秦月楼。
秦月楼看着这海中的亡魂,似乎在这亡魂当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与诞生一般。
“不对,这些···好像连亡魂都算不上···”
于是剑客秦月楼联系起了专业人士。
大概两分钟后,一道十字形的划痕出现在船上,划痕展开,从中走出了一个懒散的人来。
这个懒散的人和秦月楼面目一般无二,就连眸子也像是刚睡醒一般有气无力的微微眯缝着一般。
这位就是八宝山下开白事一条龙的白事分身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剑客问着白事分身。
“那些不是鬼,人死了,连魂魄也没了,那些是魂魄消散前的残存执念,想要活下去的执念,连投胎都做不到,只能就这么沉沦在海中。”白事分身打着哈欠说道。
“那···这些执念,会害人么?”剑客问着白事分身。
“暂时不会,可若是时间再长一点···嗯?哦,已经诞生红衣了啊。”白事分身饶有趣味道。
“红衣?”剑客潜意识里想到了什么。
“没错,此界的鬼道已经发生了改变,我干的,主要是用灵异拼图创造了某些···e,规则类型的东西,而这些残执也就出现了,算是鬼,但却不能修炼,可是却也具备独特的能力。”白事分身言简意赅的说道,只字不提他到底搞了什么事情。
“那这些东西你解决。”剑客分身说道,便没再管下去了。
“嗯,行。”白事分身点着头,伸出了手。
他举起了手掌,掌心中的掌纹全部裂开,不,那是【睁开】。
三颗鲜红的眼珠正在掌心当中胡乱的转动着,最终鲜红眼珠的视线聚焦在了海中,海中亦有某只身穿红衣的女人,在缓缓的探出身子。
掌心三颗红色的眼珠也耀出了赤色的刺目强光,满是执念的海绵以他的意志而改换,这满是浮尸的海面被一扫而清。
意志宣泄着,红光犹如水银泻地般流转前进,凡被红光所接触之执念也竭尽了数量化为了零,红光所笼罩着的全部区域成为了他一个人的国土,一个人的领域,亦或是,他一人的净土。
终于,整座海面为之一清,白事分身也放下了手掌,在放下之前,那手掌当中的裂纹也随之闭合,重新恢复成了掌纹。
剑客秦月楼看着白事分身,面色古怪,他的剑意又更新了一道,
复制完成,但这一道剑意却也有着代价。
以白事分身现在展露出来的实力,怕是所有人当中最强的一个了,只是不知道这份最强当中是否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剑客问着白事分身。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也不想长话短说,总之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有时间下次一定告诉你,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白事分身摆了摆手,顺便又拿出了阴差证来。
“那么,你也该走了,嗯···我看看啊,今年才三十六岁,就被一帮青皮混混打死了,原因···嗯···就只是没交管理费···你这城是个什么城啊?”白事分身打量了一眼船家,眼里满是怜悯与同情,转而把轮回门给抓了出来,怼在了船上,又说了起来,便说便指着剑客。
“好了,你投胎去吧,若是有什么不舍也可以说出来,他会帮你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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