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安忆
“我没想过,不过如果真的是那只小老虎的话,那它还挺···知恩图报的。”采药人摸着胡子,有些深沉的说道。
“是啊,老虎都知道知恩图报,可人却不一定能懂这个道理,老丈,相逢也算有缘,请你喝杯酒吧。”秦月楼说道,便从怀中摸出玻璃瓶。
这玻璃瓶形制复古,以磨砂玻璃盛装着他以仙酿之法酿造的酒液,瓶口塞着木塞子。
“这是···琉璃瓶么?”采药人看着秦月楼手里的瓶子。
“人工琉璃,连瓶子我都送给你了。”秦月楼说完,将酒瓶塞到了采药人的手里,而后将腰间的酒葫芦取下,拔了木塞,就和采药人碰了一下,“干了。”
采药人闻着酒香,也是一脸神往,拔下了塞子,喝下了酒,只是那酒入口便化开,暖流流淌,断腿处也觉得发热发痒,但也有少许疼痛,不过却在发热的情况下好受多了。
喝完了酒以后,采药人只感觉浑身通泰,连断腿也恢复了原样。
只是秦月楼早就离开了。
“莫不是···遇见神仙了?”采药人觉得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幻,可是他的腿确实好了。
于是他恭恭敬敬的朝着门外鞠躬,嘴里还说着多谢神仙搭救的话。
而秦月楼也带着老虎,回到了山林当中。
“该帮的呢,我也已经帮完了,要不要我帮你也恢复一下?”秦月楼蹲在老虎的面前问着老虎。
老虎听了秦月楼的话以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想恢复么?”秦月楼问着老虎。
随后他也用六耳听着老虎的心声。
老虎的心声丝毫不作伪:“我也快老死了,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常态,若是再让我恢复,我还是要重复过往的日子,与其那样,我不如安静等死。”
这老虎,悟性非凡啊。
秦月楼看着老虎,沉声道:“这就是你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的原因了么?”
老虎点头,心声又道:“我想超脱那种过往,不再重复那种日子,您所斩杀的那只老虎,杀了我的孩子,也杀了我的妻子,我也不忿,为什么那只老虎就能够变得那么强大,而我却没有那种强大呢?可是不忿也无用,我没有强大,您也不收我为徒,所以,那可能是说我没有这个命吧,我也不会抱怨。”
“不是,我觉得你这老虎,不像是真的老虎,你是一开始就这么聪明的么?还是一直这么聪明?”秦月楼听着老虎的话,心里觉得惊奇。
这老虎心声很正常,没有任何虚假,这代表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老虎的真心所想。
“我不清楚。”老虎心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
于是秦月楼想了想,便从老虎的身上割下了一撮毛,留了个备注,便塞到了仓库里。
“我不收你为徒,但你可以跟着我,坦白说我不会教导,所以我只能做你的一个范例,你从我的身上能悟到多少就学多少吧?”秦月楼正色道。
“多谢先生。”老虎趴地了身子,又做起了有些滑稽的跪拜动作。
若是将悟性比对,秦月楼甚至觉得这只老虎的悟性要比很多人都要来的更高。
所以他生出了一些心思,一种可以算得上是“惜才”的心思。
“不过,你既然愿意跟着我,那你便不得以人作为血食,能做到么?”秦月楼问着老虎。
老虎点了点头。
“先生,能否请您稍等片刻?我还有些事要做。”老虎心声又道。
“无妨。”秦月楼点头。
老虎又趴在地上努力做跪拜姿势,而后拖着跛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至于秦月楼,也跟上了那老虎。
他好奇,好奇这只老虎要做什么事。
直到这只老虎来到了一颗树下。
这是一棵和其他树比起来比较小的小树,大概有十几年的树龄。
老虎趴在了树下,用虎爪温柔的抚摸着树身。
“这里是?”秦月楼问着老虎。
“是我妻孩之墓。”老虎回答道。
“妻儿被杀后,它将我的眼睛抓瞎,然后放走了我,我无力抵抗,只能先将妻儿埋葬,等待着能够杀掉它的时机,可我没想到,一等就是十六年。”
“那如果能够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还会和你的妻子在一起么?”秦月楼询问着老虎。
“会啊,虽然她有些蠢笨,但我还是会和她在一起。”老虎不假思索。
秦月楼愣住了,这只老虎的感情也比大多数人类要来的更加真挚。
甚至秦月楼觉得,这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而非是一头老虎。
于是他走到了老虎的身边,蹲了下来,拨开了木塞,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一人一虎,都沉静的等待着时光的流逝。
秦月楼没有去听老虎的心声,因为老虎的心声里肯定有很多想要对自己妻儿说的话。
老虎低垂着头,可能是在思念着旧时的回忆,也可能是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但那总归是它自己的事情。
等到西阳沉山,老虎才站起身来,用头抵住树干蹭了蹭。
“先生,对不起,耽误了您这么长的时间。”老虎低头道歉,颇有请罪的架势。
“不耽误,真挚的感情无论时间,长也好短也罢,都是你内心的真挚。”秦月楼没有责怪老虎,也没什么需要责怪的。
“你也不能总叫老虎,我为你取个名吧,虎为山兽之君,你便叫山君吧。”
“谢先生赐名。”山君低伏。
秦月楼一手抚顶,将法力传入到了山君的体内。
“去感知这股法力的流动,去感受这股法力的形成,我没有功法,旁人的功法也不知该如何教导,我只能以我有限的经验教导你浅薄的知识,希望你可以在我这有限的经验里走出属于你自己的大道。”
秦月楼好似剑仙抚顶,授予长生。
山君亦是遵循了秦月楼的话语,去感受着秦月楼的法力。
“法力乃是精气神三宝凝聚而成,所谓精气神,便是指···”
剑客秦月楼委实不算是一个好老师,想到哪讲到哪,讲到哪算到哪,而山君也如同填鸭一般的接收着秦月楼的所想所悟。
一人一虎,一教一学,由此一夜,秦月楼也回到了那客栈当中。
不过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道袍的小童,小童额心一个“王”字,虽然走路略微跛脚,但是却并不是那么影响走动。
老板娘瞧见了秦月楼,又瞧见了秦月楼身后的道童,问起了秦月楼来。
“哟?这怎么出去一趟还能拐回来一个小道童啊?”老板娘问着秦月楼。
大档头等人还有洛丘言三人也看着道童。
“这位大姐,请别诽谤先生,是先生视我为半徒,我勉强算作先生的记名弟子,您可否收回‘拐"字?”
“啧,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都一样不讨喜,小孩子只要可爱就完事了,你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呢?”老板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随手从小二的端着的盘子里拿出了一个馒头,
“这出去了一天一夜,估计你也没吃什么东西,拿着垫垫肚子吧。”
老板娘对小孩倒是挺好的,将馒头塞到了山君的手里以后,便将算盘打了起来。
“又回来,是打尖还是住店?还是想吃我?”老板娘抛了个媚眼给秦月楼。
“住店啊,想找的东西没找到,只能确定就在这一代,吃你可就算了吧。”秦月楼一边笑答,一边摸出了银子扔给了老板娘,“多退少补,这钱你先收着吧,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有见过这画上的东西么?”
秦月楼将小黄书拿出来,翻到了八臂菩萨那一图画上。
吸引了一圈人的注意。
秦月楼也在观察着这店内众人,
不过恰到好处的,从门外走进来一男子。
洛丘言见了,眼神一亮。
第零五章 曲刃乱影
进门的男子身形挺拔高大,也生的英武俊朗,背着一个琵琶,手中还握着一柄油纸伞,抖着油纸伞上的水珠,男子便走了进来。
这男子打量了一番客栈内的情况,发现了洛丘言与两名大和尚以后,便迎了上去。
“大档头,邹怀安来了。”小莫悄悄的对着大档头说道。
“不着急,洛丘言和那两个大和尚到现在都没走,这邹怀安肯定回来,咱们等的就是这么一个自投罗网的时机。”大档头也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这么对着小莫和小梁说道,
这边假扮商贾的按兵不动,那边洛丘言与邹怀安则是互诉衷肠。
老板娘只是看了一眼邹怀安,便没什么兴趣了。
“怎么了,老板娘为何只是看了一眼那男人,便不继续看了?”秦月楼打趣道。
“那男的显然同那女子有情义相在,我若是横插一脚,岂不成了横刀夺爱,这为人所不齿。”老板娘说道。
“那你怎么就确认我是没有情义相在的女子了呢?”秦月楼一听便反问起了老板娘。
“你个青头蛋子就和雪地里的牛屎一样显眼,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既没有喜欢的人,同时还是个雏儿。”
秦月楼斜睨了一眼把他比作成屎的老板娘,接着便将小黄书上八臂菩萨的图举了起来。
“好了不提这么多了,这个八臂菩萨你们有人见过么?我才去的菩萨庙,那菩萨庙里的菩萨像并非是这一座。”秦月楼问着。
“我要是知道不早就拿来跟你换钱了?可问题是我真的不知道啊。”老板娘也很无奈的说道。
“啧。”秦月楼一听,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凳子上,从怀中摸出了一根小黄鱼来。
“啪”的一声盖到了桌上,秦月楼便朗声喊了起来。
“有无英雄好汉有关乎这八臂菩萨的信息的?若是有,请速速告知,届时这金条便归你所有,认错了也不打紧,这根小黄鱼我还是会送给你,若是对我有帮助,事后还有重谢。”
老板娘瞧着秦月楼这般作态,立马扑了过来,附在秦月楼的耳边耳语起来:“你疯了?财不露白不知道么?这两伙人根脚不明,你还这么大大咧咧,不怕被人下了蒙汗药然后扒皮抽筋做成包子卖出去?”
“老板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这八臂菩萨我非杀不可。”秦月楼笑答道,而后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根小黄鱼,又是“啪”的一声盖到了桌上。
“还是无人知晓不成?”
那边两个大和尚忍不住了。
财帛动人心,不怪这俩大和尚忍不住。
“少侠,你是要找八臂菩萨是么?我们两兄弟恰好···”
“打住,你在说谎,谎言对我来说无用,想要金条,也请你们注意方式方法。”秦月楼六耳很显然便听出了那大和尚心中所想。
大和尚铁雨想着的是先编个谎话,先把那金条拿到手再说。
铁雨听了秦月楼言之凿凿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抄起了刀就指着秦月楼。
“你这黄口小儿怎能如此辱人清白?”铁雨怒容满面道。
秦月楼没有搭理,只是收起了金条:“既然各位都不知道,那就算了。”
“喂,你这毛头小子,怎么不回话了?莫不是不敢了?我道什么少年英雄,原来只是银样镴枪头。”铁雨看秦月楼没有动作,便嘲笑起了秦月楼来。
“先生···”山君询问着秦月楼,是否需要清扫一下垃圾。
秦月楼摇了摇头,山君便也保持起了静默来。
随后他拔剑出鞘,随后又收剑入鞘,这一瞬间,在场的众人纷纷感觉犹如芒刺在背般无法顺畅动弹。
就如同后心被剑尖抵住一般,不能自由行动。
收剑入鞘后,秦月楼拎着剑便回到了客房当中。
“老板娘,再给我这半徒开一间房。”秦月楼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下。
那大和尚铁雨老老实实的收起了刀,没有搭话。
“铁雨,下次别这么莽撞了,不然我怕你没有下次了,那位少侠,很不得了啊。”洛丘言喝着酒说道。
“只是我没弄清楚,他为何还要拔剑···”邹怀安有些奇怪,于是便走向了秦月楼拔剑之地。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其后发现了什么,而后眼神凝缩,颇为吃惊。
在那桌子上,是一只翅膀被削掉了的苍蝇,那只苍蝇还在桌子上爬着。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剑术这么高绝?这份眼力与控制力已经足以超过江湖上九成的剑客了。”邹怀安拿起了那只苍蝇,回到了自己那一桌前。
将这苍蝇丢在了桌上后,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邹怀安才说道:“咱们今晚便离开,否则容易多生事端,那剑客也不知是敌是友,尤其是铁雨你还呛声···”
言下之意,哪怕只是过路人,也有可能会找他们麻烦了。
这边大档头似乎也察觉到了邹怀安等人的意图,便也同小莫和小梁耳语几声了起来,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而秦月楼则是带着山君,坐在房间里,教导着山君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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