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蟑螂开始修仙,我成了虫祖 第77章

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做完这些,他才心满意足地站在谷口,将蜂子收了回来。

  以他今日对《血肉巢衣》的熟练度,本是能留下一两具躯体,以备日后换壳夺舍之用的。

  偏生方才杀得兴起,又瞧着这些人嘴脸可憎,竟忘了这茬。

  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迈出谷口时,身形却猛地一滞。

  远处,一道灵光正朝着此地疾速飞来。

  他嘴巴微张,一只木骸蜂悄无声息地飞出,迎着那道灵光而去。

  片刻之后,陈根生的面皮抽搐了一下。

  是那赵老妪。

  她竟独自一人回来了。

  陈根生悄无声息地潜回了谷内,重新钻进了那间破旧的茅屋。

  不多时,赵老妪的身影落在了门口。

  “真乃天助我也。”

  “玄符门与赶龙观之蠢货,竟谓蜚蠊精易敌。”

  “令其探路赴死,吾自归取真造化。”

  “老哥哥,小妹归矣。”

  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

  屋里空空如也。

  她神识猛地铺开,扫过整个山谷。

  别说活人,连一丝生气都感受不到。

  “老哥哥?”

  她试探着又唤了一声。

  “妹妹我,也是被逼得没了法子。”

  一个沙哑之声,自她背后幽幽响起。

  赵老妪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只见那本该被她徒弟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丑陋老头,正立于门外,静静望着她。

  “你要怪,就怪这世道,怪这修仙路,本就是一条吃人的路。”

  陈根生阴阳怪气的复述道。

  赵老妪面色,瞬时煞白。

  “你是那蜚蠊精!”

  手中的蛇头杖上,碧光大盛,杖首那颗蛇头仿佛活了过来,张开嘴,一团腥臭的绿色毒雾便朝着陈根生当头罩下。

  陈根生不闪不避,身后煞髓娃突然出现,一口吞下绿雾。

  赵老妪瞳孔骤缩,不及细想,转身便欲化作遁光逃离此地。

  “老妹妹,你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与其老死在这荒郊野岭,不如成全了哥哥我。”

  陈根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恍如催命之老叟一般。

  赵老妪只觉得一股煞光带冰从背后喷过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狠狠砸进了药田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嘴里鲜血一个劲儿地往外涌,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这会儿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我的徒弟们…… 我那满谷的徒弟们啊……”

  话音刚落,谷口方向,两道凌厉的流光便已破空而至,卷起的狂风将谷内的茅草屋吹得东倒西歪。

  “赵老妪!你竟敢算计我二人!”

  他们飞至半途,越想越不对劲。

  说好了三家联手,这老虔婆却寻了个由头独自折返,分明是想将他二人当成探路的弃子。

  可当他们看清谷内的景象时,两人脸上的怒容,被惊骇所取代。

  本该回来的赵老妪,如一条死狗趴在药田里,气息奄奄。

  陈根生咧开嘴,唤出蜂子兵分两路。

  煞髓蛙也得了令,小山般的身躯一跃而起,张口便是一道夹杂着冰花的煞光,朝着那国字脸的李道友喷去。

  李道友大骇,他所有的心神都被那无穷无尽的蜂群牵制,哪里还分得出心神抵挡这阴毒的煞光。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来得及将一面护心镜祭出。

  煞光与护心镜相撞,那件上品法器连一个呼吸都没撑住,便直接碎裂。

  余势不减的煞光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胸口。

  李道友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胸前衣袍尽碎,一片焦黑中,竟凝结出了一朵妖异的冰花。

  陈根生不再理会那两个已是瓮中之鳖的家伙。

  他缓步走到药田边,看着那趴在地上的赵老妪。

  “老妹妹,你那些徒子徒孙,都下去等你呢。你一个人在世上,多孤单啊。”

  赵老妪她忽然笑了。

  “你真以为筑基后期是那么容易死的?”

  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柄锈迹斑斑、满是豁口的短刃。

  “百草枯荣,血脉同伤!”

  她竟将那柄短刃,对准了自己的脚踝,狠狠地砍了下去。

  那干瘦的脚踝,被她自己一刀斩断了大半,只有些许皮肉还连着。

  陈根生正欲抬脚,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猛地从他双脚脚踝处炸开。

  饶是他这般能忍的性子,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自己的双脚脚踝处,皮肉完好无损,可骨骼内部,却传来一阵阵即将断裂的脆响,两股黑气死死地缠绕其上。

  是昨日,她塞给自己碎银,又拍了自己后背那几下!

  这老阴婆,竟在那时就已下了法。

  “哈哈哈哈!”

  赵老妪看着他痛苦倒地的模样,发出了畅快至极的狂笑。

  她拖着那条被自己斩断的腿,挣扎着爬起来,又举起那柄锈蚀的短刃,对准了自己的另一只脚踝。

  “我断一足,你便也断一足!”

  “我自戳双目,你便也沦为瞎子!”

  她手中短刃再次狠狠挥下。

  又是一声皮肉被斩开的闷响。

  陈根生浑身痉挛,六只手臂死死地抠着地面。

  赵老妪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为何不断脚?”

  陈根生咧开嘴,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他却笑了起来。

  “哥哥我这道躯硬得很。”

第101章 青锋落处碎妖躯

  血脉同伤咒,乃赵老妪最阴损法门,以自身精血为引,中咒者便如自己的影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自残对方就得跟着残。

  方才斩断自己双足,就是要废了这蜚蠊精的行动能力,再慢慢炮制。

  可这道躯为何如此逆天?

  陈根生从地上爬起来,脚踝处传来的剧痛依旧。

  他一步一步,朝着药田里的走去。

  山谷的另一头,已是人间炼狱。

  国字脸李道友胸口那个被煞光轰出的窟窿,此刻正有一朵冰花绽放。

  寒气冻结了他的经脉,让他连运转灵力都变得无比艰难。

  更要命的是,那些无穷尽的木骸蜂,将他彻底淹没。

  绿色的虫潮形成了一个不断蠕动的人形,只能依稀分辨出人的轮廓。

  高高的天穹之上,山羊胡修士,正踩着一柄飞剑,身形飘忽不定。

  他脚下的步法极其精妙,每次都能在蜂群合围之前,恰到好处地寻到那一线生机,飘然远去。

  既惊险,又游刃有余。

  那头煞髓蛙,通体墨黑,肤生冰花,分明是血脉异变,臻至三阶的征兆。

  还有这无穷无尽的蜂群,悍不畏死,腐蚀性极强,一看就不是凡品。

  最关键的,是那蜚蠊精的本体。

  硬抗了赵老太婆的血脉同伤咒,竟然只是晃了晃身子。

  山羊胡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李师兄是肯定救不了了。

  可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

  江归仙的衣钵,五大宗门的赏赐,还有这蜚蠊精的一身是宝……

  要不让五大宗门知道这蜚蠊精位置。

  自己只需将消息卖个好价钱,便足够了。

  “看戏看得可还过瘾?”

  山羊胡心头一寒,这蜚蠊精真是无处不在。

  “既然道友事已了,那在下便不叨扰了,告辞!”

  方才那蜚蠊精明明还在药田边上,一步步走向那半死不活的赵老妪。

  神识虽探不到那怪物的虚实,可一双眼睛却没瞎,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怪物就到了自己身后?

  “我让你走了吗?”

  山羊胡头也不回,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颜色各异的符纸,想也不想便尽数朝身后甩去。

  数十张符箓瞬间激发,将他身后数丈之地都搅成了一锅滚粥。

  借着这股乱劲,他脚下的飞剑青光暴涨,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谷外亡命飞窜。

  只要逃出这山谷,再将此地消息卖与五大宗门,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届时,谁还记得什么玄符门,什么李师兄。

  他王某人,自此便是坐拥金山的富贵散修!

  想到得意处,他嘴都快咧到耳根子。

  风声似乎变了。

  山羊胡下意识地抬了抬头。

  一道黑影遮蔽了他头顶的月光。

  哪来的尸傀。

  怎会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