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蟑螂开始修仙,我成了虫祖 第59章

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这种感觉,当真有些夸张。

  “究竟是这虚灵道躯好用,还是背后师父这具蜈蚣尸骸在发力?”

  他一边想着,再次化作一道墨线,朝着天阀真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阀真宗那破败的山门,遥遥在望。

  陈根生收了虫翅,从半空中落下,稳稳地站在了山门前。

  守门的还是那个杂役弟子。

  那弟子原本正靠着山门打盹,听见动静,不耐烦地睁开眼。

  当他看清陈根生的脸时,整个人一个激灵,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站住!哪来的丑……呃,道友,面生得很啊!”

  眼前这人,身形挺拔,气势逼人,修为更是他完全看不透的深不可测。

  实在是太挑战人的生理极限了。

  陈根生没理会他的大惊小怪,径直朝着山门里走。

  “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

  那杂役弟子一咬牙,还是横身拦在了他面前。

  “没有身份令牌,任何人不得擅闯山门!这是规矩!”

  陈根生停下脚步,那只幽暗的右眼,静静地落在了他身上。

  杂役弟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灵植园,陈长老。”

  陈根生从纳戒里,摸出宗门铁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杂役弟子看着那块熟悉的长老令牌,又抬头看了看陈根生那张惊世骇俗的脸,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他记得灵植园那位陈长老,算得上是俊朗人物。

  这才出去了多久?

  是被仇家追杀,毁了容?

  还是修炼了什么邪门功法,把自己给炼成了这副鬼样子?

  “陈……陈长老?”

  陈根生一把将他推到一边,迈步走进了山门。

  回到后山灵植园。

  笼罩着整座山谷的淡青色禁制,依旧安稳运转。

  穿过禁制,一股比外界浓郁了数倍的草木灵气,扑面而来。

  园子里的八十多种灵植,比他离开时,长势还要喜人几分。

  一眼望去,药田阡陌,灵光闪烁,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丰汁树下,那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一株凝气草锄草。

  周树几个月不见,她似乎又长高了些,但身形依旧单薄。

  “活儿干得不错。”

  陈根生开口,声音平淡。

  周树的肩膀猛地一抖,触电般地回过头。

  当她看清陈根生此刻的容貌时,手里的药锄,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双眼里,先是害怕,随后又被强行压下去的镇定所取代。

  女童死死地咬着下唇,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陈根生嗯了一声,右眼扫过她的身体。

  炼气四层,倒也不算慢。

  “还算勤勉。”

  周树的身子,又是一颤。

  他张开了嘴,噬魂尸蜂与尸障蜂混杂在一处,其数量之巨,竟在顷刻间便遮蔽了丰汁树那巨大的树冠。

  女童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陈根生踱步到周树面前,缓缓开口。

  “这几月未见,你的差事办得尚可,这园子打理的也还行。”

  “你可知,为师此次外出,所为何事?”

  “为师伙同你那仇人去了一趟陨星涧。”

  她死死地盯着陈根生,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根生仿佛没看见她的反应,不紧不慢地往下说。

  “我与他,本无冤无仇。”

  “奈何他心生贪念,觊觎为师身上的灵虫,竟伙同另一名修士,对我痛下杀手。”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修仙界便是如此,人心叵测,道途艰险。”

  “为师顺手,便帮你把这桩仇,了结了。”

  周树闻听此言,双眼空洞无措,一时间怔怔立着,不知该做什么。

  那个她日思夜想、恨到极致,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仇人,竟就这么死了?

  大仇得报的快意踪影全无,她心里反倒空落落的。

  余下的只有说不出的茫然,轻飘飘的没着没落。

  陈根生等了一会儿。

  没等到他想看的感激涕零,觉得有些扫兴。

  自己费了半天口舌,跟对着块石头说话没甚两样。

  周树的身子晃了晃,满是麻子的小脸上,没有表情,一双眼睛里,也是空空洞荡。

  她看了陈根生一眼,然后走了。

  这徒弟,收得莫名其妙,这仇报得也忒是没劲。

  还是修行,来得实在。

  第二天,周树没有来。

  陈根生迈开步子,朝着外门弟子居住的院落走去。

  还没走到地方,便见那个守山门的杂役弟子,正探头探脑地朝他这边张望。

  “陈长老。”

  杂役弟子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您那徒弟,今儿一早,就走了。”

  陈根生脚步一顿。

  杂役弟子连连点头,说得活灵活现。

  “天还没亮呢,就一个人背着个小包袱,到山门口来。我问她去哪儿,她也不说话,头也不回地就下了山。”

  那弟子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抬眼,觑了觑陈根生的脸色。

  “掌门他老人家,前些日子出关了。”

  “他老人家点名要见您,问……问您,为何只有您一人回来,张长老却不见踪影。”

  “头前带路。”

  陈根生丢下这四个字,便不再理会那名杂役。

  杂役弟子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一路上低着头,连陈根生的影子都不敢踩。

  从后山到主殿,要穿过大半个宗门。

  沿途遇到的弟子,无论修为高低,在看到陈根生和他背后那口黑棺时,无不骇然后退,避如蛇蝎。

  有几个新入门的外门弟子,离得远了,还在窃窃私语。

  “这又是哪堂新来的长老?长得也太……太别致了。”

  “嘘!你不要命了!我听人说,这就是灵植园那位陈长老,前些日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也不知是遭了什么罪。”

  “我怎么瞅着,他比御兽堂那几头三阶妖兽,还要吓人几分……”

  这些话,陈根生听得一清二楚,却没半分理会。

  他此刻脑子里,正在飞速盘算着对策。

  见了掌门,该如何说?

第77章 根生拒食美人糕

  天阀真宗的主殿,陈根生还是头一回踏足。

  那引路的杂役弟子,只盼着赶紧把这尊瘟神送到地方,好溜之大吉。

  主殿之内,与外面那股子破败潦倒的气象,全然不同。

  地上铺着整块的暖玉,殿中燃着凝神的异香,四角的铜炉里,青烟袅袅,化作仙鹤、麒麟的模样,久久不散。

  主位上一张宽大的玉榻,斜倚着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松垮绣裙的妙龄美妇,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根玉簪,逗弄着趴在她膝上的一只雪白小兽。

  那小兽生得古怪,似猫非猫,似狐非狐,一双金色的竖瞳,懒洋洋地瞥了进门的陈根生一眼,便又闭上了。

  美妇也抬起了头。

  那张脸眉如远山,肌肤胜雪,唇不点而朱。

  一头青丝如瀑,铺满了半个玉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慵懒到骨子里的妩媚。

  此女现身藏污纳垢的天阀真宗,违和感更甚陈根生之丑脸。

  观虚眼的视界里,却见她被浓得化不开的迷雾笼罩,视界难破,内里一切皆不可见。

  “陈长老。”

  她开口,声软带哑。

  “我乃天阙真宗宗主肇庆月。”

  “你入山门后,我便闭关,宗门内外之事未管,今日算是头回见你。”

  她的目光,在陈根生那张丑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在他背后那口黑棺上,最后,停留在他身侧那六只静静垂立的手臂上。

  美妇坐直了些,膝上那只白色小兽,不满地哼唧了两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陈长老可知,吾今日为何唤你前来?”

  陈根生脑中所思所虑,尽皆围绕如何存活、如何除敌、如何夺利,满是务实算计。

  至于揣测人心这般事,他既不擅长,亦无喜好。

  若有那揣摩的功夫,倒不如多筹谋几分,为自己的尸蜂寻些好物,改善伙食。

  美妇见他这副模样,轻笑起来,单手支着下巴,那双媚眼便直勾勾地落在了陈根生脸上。

  “我这宗门便是个筛子,风言风语关着门也能进来。”

  “旁人说,你同张催湛出去时,还是俊俏后生。”

  “为何归来,便换了张脸?”

  她声音里那股子软糯,不知不觉就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