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蟑螂开始修仙,我成了虫祖 第45章

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刺眼又多余。

  周树见他不说一句,以为他仍是不允,心头那根紧绷的弦,彻底蹦断。

  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爹,没有娘。

  除了眼前这个怪人师父,她的童年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

  她以额头,重重叩于丰汁树坚根之上。

  “求您纳弟子入门!”

  “求仙人,赐弟子一次雪仇之机!”

  血自额角蜿蜒而下,混入泥土与泪,糊满女童的颜面。

  然她似不觉痛,一下复一下,执拗如初,往复此礼。

  陈根生心一软。

  “那我倒是问你。”

  “仇,若是报不了,你又当如何?”

  周树愣住了。

  “报不了,我便死在那报仇的路上,绝无后悔。”

  时间便这般一分一秒流逝。

  周树已止了叩首,像是力竭,只直挺挺跪着,身子因失血微微颤栗,却不肯倾颓。

  陈根生也就这样和他耗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这令人滞闷的对峙,终被一阵急促足音打破。

  灵植园禁制光幕微动。

  张催湛的身影已现于外。

  他今日似乎走得急了些,鬓角微乱,一贯的从容不见踪影,脸上带着几分火急火燎的神色。

  “陈道友!陈道友!”

  他一进园子,便高声喊道。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周树身上时,脚步顿了一下,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你这新收的徒儿,瞧着倒是颇为……刻苦。”

  他寻了个不那么冒犯的词。

  陈根生懒得理会他的言外之意,只是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

  “什么事。”

  “确有急事啊!”

  张催湛也顾不上客套了,几步走到陈根生面前,压低了声音。

  “上面有大宗门递了话下来,要咱们宗门派两个人,去办一件差事。”

  陈根生皱了皱眉。

  天阀真宗的差事,无非就是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清理门户的活。”

  张催湛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只是语速快了些许。

  “价钱如何?”

  张催湛从袖中取出一只沉甸甸的储物袋,轻轻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订金,五十枚中品灵石。”

  “事成之后,另有一百。”

  “此事,是中州的大宗‘玉鼎宗’托付下来的。”

  “他们宗门出了个叛徒,盗了宗里的重宝,躲进了一处名为‘陨星涧’的秘境里。”

  陈根生扯了扯嘴角。

  “自家的叛徒,还要请外人来清理?”

  “陈道友有所不知。”

  张催湛苦笑一声。

  “那陨星涧内里法则混乱,倒也谈不上凶险。”

  “只是有一层天然的禁制,只能容纳筑基期的修士进入,结丹期及以上修为者,一旦靠近,便会被撕成碎片。”

  他摊了摊手,神情颇为无奈。

  “玉鼎宗家大业大,门下那些个筑基期的弟子,个个都是宝贝疙瘩,哪里舍得派去送死。”

  “可若是不管,任由那叛徒在里头逍遥,他们宗门的脸面又挂不住。”

  “思来想去,这种脏活,也只有咱们天阀真宗肯接了。”

  说白了,就是玉鼎宗想杀人,又怕脏了自己的手,也怕折损了自家的精英,便花钱雇了他们这群在别人眼里跟狗差不多的宗门。

  “为何是我?”

  “宗门里,筑基期的长老,不算我,也有五位。鬼老常年在外,不算他。为何你偏偏寻我这个新来的?”

  “因为只有陈道友你,最合适,其他人要嘛是炼气圆满,要嘛是半吊子的筑基。”

  张催湛的言语十分诚恳。

  “而王长老他们,术法路数早已被摸透了,派去,反而容易暴露。”

  “而道友你一手御虫之术神鬼莫测,又有一具悍不畏死的尸傀护身,正是做这种勾当的绝佳人选。”

  陈根生不为所动。

  “此事风险太大,一百五十枚中品灵石,买我一条命,价钱低了些。”

  他这是摆明了要坐地起价。

  张催湛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快人快语,在下喜欢!”

  “灵石是玉鼎宗出的价,咱们不好再加。不过嘛在下这里,倒有个一个消息,想来道友会感兴趣。”

  “据玉鼎宗给的卷宗描述,那处秘境里,有一种奇虫。”

  张催湛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

  “天劫雷池蚤。”

第57章 恩师风虫引贪念

  陈根生听闻那竟是昔日恩师的灵虫,心头贪念窜起,当即应声。

  “这就没意思了。”

  伸手拍了拍张催湛的肩膀。

  “什么天劫、雷池、跳蚤的,这名字听着就晦气。我这人呢,不碰这些。”

  张催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其实我对虫修不感兴趣。”

  陈根生感慨道。

  “就是觉得,眼下宗门里的日子太闷了。能跟你张执事这么个妙人一块儿出去走走,看看风景,杀杀宵小,那可是天大的乐事。”

  “这趟差事,我接了,不为灵石,也不为那破虫子。”

  陈根生探出神识,悄无声息地递过一句话去。

  “我啊,纯粹是觉得,你这个人十分我胃口。”

  张催湛后背上霎时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素来温润的脸上,挤出个略显尴尬的笑。

  “陈道友当真是性情中人,那,在下三日后,于山门前恭候大驾。”

  说完,他便拱了拱手,转身快步离去,背影竟有几分狼狈。

  直到张催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禁制外,陈根生才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在了周树的身上。

  “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是想给谁瞧?”

  “你爹娘若泉下有知,见你为了报仇,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你猜他们是会宽心,还是会觉得白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周树些许是见到张催湛,眼泪又涌了出来。

  陈根生从纳戒里摸出一瓶最劣质的伤药,扔在她怀里。

  “自己擦了,我要出趟远门,短则一月,长则半年。”

  “那棵树别碰,其他的灵植,你若是给我养死了一株,我回来就把你种进土里。”

  陈根生又从纳戒里,翻出了一本《吸纳决》破旧的册子,丢了过去。

  同样是得自红枫谷的低阶功法,比其他高明不了多少,胜在平和中正,能缓慢滋养经脉。

  “莫整日寻思着如何取人性命,那不过是末节。先将自身气息理顺才是正理。气息不畅,人便如滩烂泥,风过即散。”

  “我回来的时候,要是你还没到炼气三层。”

  “就自行滚下山吧。”

  周树捧着那本破旧的册子,许久,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句。

  “是,师父。”

  周树杀人的这三月间,他这蜂子繁殖速度可谓不一般。

  蜂群基数本就庞大,这般滚雪球似的繁育起来,速度自然愈发惊人。

  他站在丰汁树下,张开嘴,轻轻一吸。

  遮天蔽日的黑色虫云,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灰蓝化蝶,被他尽数吸入腹中玄匣之内。

  一千二十五只三阶噬魂尸蜂。

  一万四百零一只二阶尸障蜂。

  依旧三百多只,稀少的灰蓝化蝶。

  三日时间已到。

  天阀真宗山门口。

  张催湛已等候在此,他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劲装,整个人瞧着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干练。

  两人冲天而起,朝着南方飞去。

  张催湛在前头引路,身形潇洒,衣袂飘飘,陈根生则带着李思敏不紧不慢地缀在后方,隔着几十丈的距离。

  “陈道友这身后法翅,倒是别致得很。”

  “看这模样,想必也是潜心苦修之人,平日里怕是极少涉足外界吧。”

  “此去陨星涧,路途尚有七八日,道友若觉沉闷,在下倒是可以与你讲讲那玉鼎宗的叛徒,萧白。”

  陈根生没应声。

  张催湛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这萧白,在玉鼎宗内,原也是个颇受重视的内门弟子,一手炼器术,据说得了某位长老的真传。”

  “可惜啊,心术不正。”

  “他痴迷于炼制一种名为‘煞兵’的邪门法器,需以生魂祭炼,为此,不惜屠戮凡人村镇,手段残忍至极。”

  “事情败露后,他便盗了宗门一件名为‘坤元珠’的宝物,让自己遁入那秘境。”

  “那坤元珠能随意进出秘境?”

  “此物乃是玉鼎宗一位元婴老祖的法宝,早与那陨星涧的入口禁制融为一体,用以稳固其空间。”

  “萧白盗走的,只是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