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蟑螂开始修仙,我成了虫祖 第40章

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根生瞧着那只匍匐在李思敏脚边,温顺得像只家犬的煞髓蛙,心下竟生出几分怜悯。

  那妖娆女子,显然不懂得如何真正发挥这灵兽的妙用,只当它是个皮糙肉厚的打手,凭着一条长舌头与人争斗,简直是暴殄天物。

  煞气、尸气、怨气。

  这三样东西,陈根生从来都不缺。

  养尸棺和李思敏的怨气与尸气日夜不息,久久不停。

  他体内三千多只蜂子更是个巨大的毒瘴与死气源头。

  这煞髓蛙跟着自己,无异于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每日只需张开嘴,便能吃个肚儿滚圆,简直是天作之合。

  “思敏啊。”

  他冲着女尸开口。

  “往后打架,你便多了个拖油瓶了。”

  煞髓蛙舒服地咕噜了一声,身子又趴低了几分便又进入了棺材。

  又行了十五六日。

  脚下的地貌,已从荒凉的乱石丘陵,渐渐变成了连绵不绝的贫瘠山脉。

  空气中的灵气依旧稀薄,却比先前多了几分人烟气。

  终于,在一处光秃秃的山坳里,陈根生远远望见了一座山门。

  上面挂着一块朽烂的木匾,匾上“天阀真宗”四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几乎快要辨认不清。

  山门后,稀稀拉拉地建着几座式样古朴的殿宇,瞧着也是年久失修。

  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瞧着只有炼气二三层修为的年轻弟子,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石柱上,打着哈欠。

  当陈根生带着李思敏,从天而降,落于山门前时。

  那名弟子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都变了调。

  “真人!弟子有眼不识泰山!真人有何事!!”

  这个称谓,让陈根生有片刻的恍惚。

  从蜚蠊到杂役再到如今别人口中的真人。

  他摇了摇头,散去了威压。

  在这只有结丹修士坐镇的宗门里,筑基期的修为,想来是能换一份不错的活计。

  “起来吧。”

  “是是是!”

  那弟子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腰杆都快弯到了地上。

  “不知真人驾临,有何吩咐?是要入我宗门,还是有别的差遣?”

  弟子一听,更是喜上眉梢,激动得搓着手。

  “真人您可来着了!我们天阀真宗,最是求贤若渴!您这般修为,只要入了宗,那就是内门长老的待遇!”

  他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您随我来。”

  弟子领着陈根生,穿过那破败的山门,踏上了一条满是杂草的石阶。

  “真人,您瞧着面生,想必是刚来咱们中州地界吧?”

  陈根生不置可否。

  那弟子也是个机灵的,见状便不再多问,转而开始介绍起宗门来。

  “咱们天阀真宗,别的不敢说,就是一点好,自由!”

  “宗门里从不管束弟子修行何种功法,也从不强派什么要命的差事。只要按月上交些供奉,您想闭关多久就闭关多久,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陈根生闻言,心中倒是又安稳了几分。

  执事堂坐落在半山腰,是一座比山门瞧着还要破旧几分的大殿。

  弟子将陈根生领到殿前,便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愈发恭敬。

  “真人,您请。小的身份低微,不能入内,宗内的张执事就在里头,您直接寻他便可。”

  他顿了顿,又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真人,您来得正是时候,宗里头前些日子,刚空出来一个天大的好位置,正愁找不到人接手呢!”

第50章 生性凉薄疑云生

  执事堂内,比外面瞧着更显寒酸。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士,正坐在堂内书案后,手捧一卷杂文竹简,看得是津津有味。

  陈根生走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倒是那李思敏股子浓郁的尸气和怨力,让他手里的竹简顿了顿。

  那文士是一双温润的眼,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儒雅,这人的修为,看上去比根生高出一个小境界。

  “道友,请坐。”

  那文士站起身,对着陈根生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的目光,越过陈根生,落在了李思敏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与好奇,正欲开口。

  “在下张催湛,添为本宗执事长老。”

  “敢问这位仙子,可是道友的傍身尸傀?”

  他的言语客客气气,倒也没有半点歧视。

  陈根生言简意赅。

  张催湛听完抚掌赞叹,啧啧称奇。

  “筑基道躯,怨气凝而不散,道友炼制手法之高明,在下生平仅见。”

  “道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敢问道友名号?”

  “在下陈根生。”

  “陈道友此来,是想入我宗门?”

  张催湛回到书案后,重新坐下。

  陈根生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催湛顿时面露喜色。

  “我天阀真宗,正是用人之际。以道友筑基初期的修为,入我宗门,可直接担任长老之位。”

  “每年,宗门会发放二十枚中品灵石作为供奉。宗内的藏经阁,各类功法,皆可阅览。”

  “不过嘛……”

  张催湛话锋一转。

  “当了长老,也得尽些义务。”

  “我观道友于炼尸一道,颇有心得。宗门正好缺一位讲授此道的先生,不知道友可愿屈就?”

  让他去给弟子上课?讲怎么炼尸?

  陈根生眉头微皱。

  “道友放心,只是偶尔开坛讲法,传授些炼尸的基础。平日里,绝无人能打扰道友清修。”

  张催湛见他犹豫,赶忙又补充道。

  “本宗看着是破败了些。”

  他指了指漏光的屋顶,自嘲地笑了笑。

  “说出去也不好听,咱们这天阀真宗,就是给那些名门大派当走犬替死鬼的。”

  这话他说得坦然至极。

  “大宗门瞧不上的脏活,我们干。大宗门不方便出的手,我们来,前提是我们接的住。”

  “彼辈食肉,我等随其后,总可得残羹一啜!”

  “别看我山门简陋,弟子寡少,其实资源功法,实不匮乏。这中州之地,资财强我宗门者,只有寥寥十个。”

  “就是名声不太好听,所以愿意来的人不多。”

  张催湛无奈的摊了摊手。

  “如今宗里,算上道友,筑基长老一共七位。弟子七百余人。掌门和太上长老,都是结丹修为,常年闭关,等闲见不着。”

  这个宗门,简直是为陈根生量身定做的。

  低调,有钱,没人管,还能学东西。

  张催湛一拍桌子,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书里,翻出一块黑色的铁牌,递了过来。

  “这是身份令牌,凭此牌,可自由出入宗门各处。”

  “至于你的洞府嘛……”

  张催湛沉吟片刻。

  “山门口那弟子,可有与你说,宗里最近空出来一个位置?”

  “宗门后山,有一座灵植园,最早是一位李姓长老在打理。前些日子,据传他寿元耗尽与人拼杀,身陨道消了。”

  “那园子里,种着八十多种灵植,其中不乏珍品,平日里照看一二,浇浇水,除除草,便可。每年的产出,除了上交宗门的部分,剩下的,都归看管的长老所有。”

  “这可是个天大的肥差,不知多少人盯着呢。”

  “在下斗胆做主,便将这灵植园,交给道友打理了。”

  “也算是在下,送给道友的见面礼!”

  当陈根生跟着张催湛,来到后山那所谓的灵植园时。

  他才明白,张催湛口中的“天大的肥差”,究竟有多大。

  整座后山都被一层淡青色的禁制笼罩。

  穿过禁制,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一眼望去,药田阡陌,灵光闪烁。

  八十多种灵植,将整片山谷点缀得五光十色,宛若仙境。

  这哪里是灵植园?

  他当年在红枫谷当杂役,做梦都不敢梦见这等场景。

  张催湛负手而立,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陈长老,对这处洞府,可还满意?”

  陈根生从地里拔起一株最不起眼的,长得像是杂草一般无二的灵植。

  这是凝气草,炼制最低阶聚气丹时的主材。

  在万丹冢,这么一株,少说也要卖上五块下品灵石吧。

  而在这里,它就那么随随便便地,长在路边。

  这天大的便宜,砸得他头晕。

  每次看似运道来了,背后都藏着要命的钩子。

  张催湛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模样。

  “宗门里其他的几位长老,各有各的差事,脱不开身,而你想来也是喜好清静之人,这灵植园,正合你的脾性。”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推心置腹的诚恳。

  “你也瞧见了,我天阀真宗便是这般光景。咱们什么都好,就这名声,实在难登大雅。”

  “你若出了山门,旁人修士晓得你是天阀真宗的人,少不得背后碎嘴,说些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