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蟑螂开始修仙,我成了虫祖 第220章

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稳婆念叨了两遍,连声说好。

  “好名字,好名字!平平稳稳,一辈子安康!”

  她拿了赏钱,该说的话也说了,便提着箱笼,喜滋滋地告辞离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李蝉将李稳轻轻放在孙糕糕的身旁。

  那小家伙似乎是闻到了母亲的气息,小嘴砸吧了两下,往孙糕糕怀里拱了拱,便又沉沉睡去。

  未过片刻,三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倏然打破了满室温馨。

  “何人在外?”

  门外传来一位妇人热络的笑语。

  “我是街口居住的刘家妇,听闻贵府添丁之喜,特来道贺!”

  李蝉步履踉跄地向外行去,将院门拉开一线。

  门外立着一位身着花布袄裙、体态略显丰腴的妇人,面上堆着满满的笑意,手中还提着一篮红鸡蛋。

  “哎哟,这不是李家的当家了嘛!”

  刘家嫂子一见李蝉,嗓门便高了八度。

  “恭喜恭喜啊!真是好福气,我远远地就听见稳婆报喜了,说是个大胖小子!”

  她言罢,便自顾自跻身入院中,探头探脑欲向卧房内窥探。

  “快让我瞧瞧,这孩儿生得肖似何人?”

  “你家也是,这般天大的喜事,既不张灯结彩,未燃放鞭炮,实在太过低调。”

  话音未落,她忽觉身后光影一暗。

  刘家嫂子正说得兴起,未察觉身后多了一人,依旧喋喋不休。

  “你们有所不知……”

  话语戛然而止。

  一双粗糙遒劲的大手自她身后探出,捂住了她的口。

  寒光在颈间一闪,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门框,亦溅上了李蝉的衣角数点。

  刘家嫂子身子一软,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双腿无意识地抽搐着。

  陈生收回刀,面无表情地在刘家嫂子的花布袄裙上擦了擦血迹。

  “你没傻啊。”

  他拽住那妇人的一条腿,如拖拽死狗一般,随手便向院中阴暗角落拖去,地面上留下一道湿腻的暗红血痕。

  李蝉轻掩院门,将门栓插好,问道。

  “查探清楚了?”

  陈生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身掷于墙根,拍了拍手上的尘灰,回首发出一声嗤笑,神情瘆人。

  “镇东头的屠户、镇西口的货郎,还有茶寮里那个说书的,都被我顺手解决了。”

  “这次你放宽心,你爹我本尊回来了。”

  “说过要护你一辈子,就一定护你一辈子。”

  “但我挺好奇的,你是与那棠霁楼同流合污的,何以招致他们处处算计?”

  陈生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已难辨是非善恶。你且说,若立于我的立场,赤生魔当算恶人?”

  李蝉缄口不言,二人一同望向房内,心照不宣地收了话头。

  彼此递了个眼色,顾虑惊扰到孩童与孙糕糕,陈生当即上前掩上房门,确认稳妥后,二人才继续交谈。

  师兄弟二人就在庭院的石桌旁落座。

  李蝉取出一封巴掌大小的血色信函,陈生一把夺过,匆匆浏览两眼,再抬头看向李蝉时,已然沉默不语。

  他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抬手拍了拍李蝉的肩头,轻轻叹了一声。

  “一切有我。”

第281章 魔影初现破太平

  旧我已矣,唯余枯骨葬荒丘。

  君历数世若镜花,我倾长情似水月。

  怨怼皆无,唯余牵念缠心,无有尽时。

  料君已携根生避咒杀于海岬村,将千钧重担尽推于我。

  可曾忆及,我独撑危局,步步皆是血路,何其艰难?

  那陈根生,观其言行,亦是薄情寡义之辈。

  君将希冀寄于他身,莫非因怜其境遇,一如当年我怜君那般?

  切记,水月万不可尽付根生。

  若为赤生魔所夺,则再无转圜之机,你我儿女再无复活之时。

  大徒奕鬼、赵清也已然殉道,你我蛊道危在旦夕,几近断绝。

  倘君侥幸得存,愿另寻天资卓绝之人,承继蛊道,勿令香火付诸东流。

  想来是很久了。

  陈生点了火焰,径直撩向血信。

  可奇异的是,任凭火势舔舐,那信纸竟半点灼烧的痕迹都没有。

  他旋即转头望向李蝉,脸色平静,只是淡淡吩咐道。

  “怎么哑巴了,不是说了有我在?”

  他这话一出,李蝉也是伸手将血信抢了过来,那张嘴上下开合,却没有说出什么。

  陈生负手而立,转念一想似觉语气过厉,念及师兄的难处,又换了个姿态,温和说道。

  “赤生魔现于灵澜国边境,马上离去。想来是其他元婴嫌其坏了界内规矩。你既得了这孩童,我便护送你离开灵澜。报仇之事,待日后再议不迟。”

  “知晓你是第一届魁首,第二届你不必参与了。”

  “你夹在棠霁楼和我中间左右为难。溯灵瞳我即将得手,你赶紧离开,我也好放手行事。”

  “师兄,听我的。”

  久违的师兄二字,让李蝉悲从中来,双唇动了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师弟身负未知道则,初始经与血肉巢衣又已大成,这点他心知肚明,想来师弟的本事早已远超自己。

  刹那间,满心都是茫然,既不知该以何种姿态拒绝,更想不出能说得出口的拒绝理由。

  他抬起头,望向院墙角落那具已经僵直的妇人尸首。

  “你是不是打算把这灵澜国里,所有金丹都杀了?”

  陈生闻言,缓缓颔首,已然表明态度。

  “魁首或是那溯灵瞳,我总得占一样,不必你来费心。”

  岁月流转,竟有重回旧日之感。

  白昼时分,痴傻的阿狗仍日日劈柴担水,闲暇之际,便枯坐院中,呆立出神,不闻外事。

  陈生重新拾起了表面的营生,每日天不亮便出门,直到夜幕降临才归来。

  他和李蝉之间,也不谈论关于赤生魔或是棠霁楼的只言片语。

  那封透着诡异气息的血信,就像从未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过一般。

  半月光景转瞬而过。

  当永安镇的第一盏灯亮起,整个镇子便渐渐被夜色与灯火包裹,夜市的喧嚣顺着微凉的晚风,断断续续地飘进镇上的家家户户,勾勒出一派太平景象。

  风莹坊的门板,今日却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便要合上。

  风莹莹送走最后一位来取绣线的妇人,正准备上门板,一道身影却堵在了门口。

  “怎么舍得来看我了。”

  陈生迈步走进铺子,随手将门掩上。

  “想看就看。”

  他环视了一圈铺子,架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各色线团,一捆捆新染的布料靠在墙角,空气里满是染料与浆洗的清淡气味。

  “铺子比从前齐整了许多啊。”

  风莹莹走到柜台后,开始收拾账本。

  “铺子小,生意也淡,若不收拾得勤快些,还如何见人?”

  她望陈生一眼,下意识欲退,然脊背已触货架,陈生却不依不饶。

  “田地许久未曾耕耘,怕是快要荒了。”

  风莹莹垂下眼帘。

  “农人自有农人的事,田地也自有田地的时令。”

  “误了农时,来年便没了收成。”

  陈生忽然笑了。

  “这话说得不对,有的田,是歇不得的。”

  柜台账本震落于地,算盘珠哗啦四散。

  陈生弯腰捡起账册拍去灰尘,再灵活地将散落算珠逐一捡回柜面。

  “你就不好奇?”

  “那咒术本冲我而来,你就不好奇为何对我毫无效用?”

  风莹莹重新拨弄起算珠,声音同样平淡。

  “许是你本事比他们大。又或许,是那咒术根本没那般厉害。”

  陈生低声笑了笑。

  “如今还剩多少金丹修士?说出来,我便不……”

  铺内唯烛火摇曳作响。

  忽闻门板碎裂之声,木屑纷飞,一道挺拔身影疾冲而入。

  锦袍覆尘,面容狂喜与怨毒交织,正是陆惊鸿。

  “莹莹!我胡思蛊已解!”

  他望着风莹莹,声音激动又微微颤抖。

  “那魔头蛊惑之术再也乱不了我心神!我来救你了!”

  言罢他猛然转向陈生,脸上狂喜化为凛冽杀机。

  “陈生!你这魔孽!今日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陈生突然跃起,左手从袖口甩出一柄短刀,右手来接,瞬间对着陆惊鸿连劈数十刀。

  陆惊鸿双臂从肩胛处齐根而断。

  短暂错愕后,剧痛如潮涌来,他踉跄后退撞在货架上。

  陈生缓缓收回短刀。

  恰在此时,门口光影再动。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出现在破碎的门框外。

  当先一人身形瘦高,着一领洗得发白的道袍,手持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