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约莫飞了半个时辰,一座巨大的岛屿轮廓,便出现在海天相接之处。
那岛屿通体黝黑,怪石嶙峋,远远望去确实有几分凶恶之相。
“大人,那便是黑风岛了!”
魏老鬼指着前方,语气里难掩激动。
三十年的大仇,今日终于能得报了!
陈根生却微微偏过头,打量着这座岛屿。
“这黑风岛,为何没黑风?”
魏老鬼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位大人会问出这么个问题。
“大人,这名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或许以前是有的?”
陈根生又问。
“可有阴脉煞脉?”
魏老鬼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岛上灵脉倒是有一条,只是品阶不高。至于您说的阴脉煞脉未听说过。”
陈根生眉宇间的温和悄然淡了几分。
他此行而来,除为那只五阶母蚤,亦藏了顺道探查的念头。
这茫茫无际的外海之中,思敏所要的阴脉煞脉,究竟该往何处寻觅?
恰在此时,周通一行人才姗姗来迟,个个面色煞白如纸。
众人落于岛上,瞥见陈根生与魏老鬼,纵使满心愤懑,也只能强压心底,半分不敢表露。
陈根生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周通身上。
“母蚤在何处?”
此时周通面上掠过一抹阴笑,低低喟叹两声,竟朝陈根生竖起大拇指。
“陈大人,我是真敬佩你。三十年了蚤母早认我为主,还顺带产了几百只小天劫雷池蚤,你这趟来是想尝尝我的雷网吗?”
陈根生微微颔首,笑意浅淡,目光却投向天际。
此时,一张不过数米大小的雷网早已悄然织就,悬于半空。
见此景象,他心底不由泛起些许感慨。
甚至亲切的朝着天空招了招手。
周通看得想笑,觉得这陈根生真是没救了。
他趁此时机,悄摸取出一方阵旗,一面于原地匆匆布设防守法阵,一面抬首对空中雷蚤群沉声发号施令。
那一声受死,吼得是地动山摇,气贯长虹。
魏老鬼和他带来的人,早已吓得退避三舍,生怕被这雷网波及。
可立于雷网之下的陈根生,却连动都未动一下。
周通见他这般托大,心头怒火更盛。
电光扭曲,空气嘶鸣。
一颗耀眼的纯白雷球,在空中凝聚成形。
巨响过后,光芒散尽时,周通竟已被这一击轰成漫天飞灰,连带着他苦修多年的金丹,也在雷光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陈根生敛去散漫,正色开口。
“周通,为一己私欲,妄动雷蚤,此乃逆天而行。”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这非本官出手,乃天诛之!”
“本官受命于天,巡查外海,为的便是还这片海域一个朗朗乾坤。”
“你们看,连这雷蚤都知晓弃暗投明,不愿再为虎作伥。”
说着,他竟对着那群嗡鸣的雷蚤,伸出了一只手。
那漫天的雷蚤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竟真的停止了狂暴的嘶鸣。
陈根生缓缓收回手,对着苍茫天穹,深深一揖。
“朗朗乾坤,天理昭彰!”
“凡有冤屈,天必应之!凡有不公,天必诛之!”
“我陈根生,何德何能?不过是顺天而行,代天刑罚的行者罢了!”
他直起身,那具非人的身躯在这一刻,竟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神圣。
“从今往后,本官便是这外海的正道!”
“是尔等所有修士的父母官!”
第237章 巢衣未展魂先乱
魏老鬼第一个反应过来。
“大人乃天选之人!是真正的在世青天!”
陈根生对他们的叩拜视若无睹,只是再次朝着天空招了招手。
盘旋在空中的数千只天劫雷池蚤,化作一道洪流,涌入他手环之中。
而那只母蚤,陈根生则是让他站在自己的肩膀上。
“日后,黑风岛若有阴煞之脉的消息,记得报我。”
陈根生瞥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
魏老鬼连连叩首。
“遵命!大人但有吩咐,老朽万死不辞!”
陈根生朝着玄岩岛的方向疾驰而去,只在黑风岛上空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残影,以及一群仍在叩拜的修士。
外海一处无名荒岛。
赵盼儿与薛睇相对而坐,身前摆着一壶灵酒,几碟粗糙的妖兽肉干。
两人被陈根生打发出来寻那虚无缥缈的阴脉煞脉,名为差事,实则与流放无异。
薛睇闷头灌了一口酒,满嘴酒气。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上哪找阴脉煞脉?”
赵盼儿默然不语,为他斟满了酒,又替自己倒上一杯。
“薛大哥。”
他忽然开口。
薛睇抬起眼皮,含混地嗯了一声。
“小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薛睇放下酒杯,眯起了眼睛。
“你我如今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赵盼儿沉默片刻,仿佛在组织言语。
“薛大哥,你觉不觉得,陈大人此人行事,太过莫测?”
“一言可定生死,一念便决祸福,这等手段,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薛睇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赵盼儿抬起头,直视着薛睇。
“咱两皆因揣度上意而被贬斥,临江儿那等蠢货,反而得了高位。”
“你筑基后期的修为,在这外海也算是一号人物,难道真要在这外海寻一辈子那劳什子阴脉,直到寿元耗尽?”
薛睇冷哼一声。
“不甘心又能如何?”
赵盼儿忽然笑了。
“金丹修士,并非不可战胜。”
“你是筑基后期,离大圆满也不过一步之遥。你在这玄岩岛待了多年,想必也认识不少同道。”
“若是能联合十个,二十个筑基后期或者大圆满的修士,布下杀阵,倾力一击,未必不能斩杀金丹!”
他话音未落,薛睇便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石桌。
“赵盼儿我看你是疯了,你想死,别拉上我。”
赵盼儿却依旧稳坐,甚至伸手捡起一片沾了沙土的肉干,慢条斯理地拂去上面的尘土。
他将肉干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声音含糊不清。
“你可知,那日在我洞府里,我为何要写下那份卷宗,平白诬告临江儿?”
“甚至当天,待旁人都走尽后,我还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语,说癸娘本就心怀怨怼,落到那般下场,实属死有余辜。”
说到此处,他缓缓抬起头,眉宇间拧起深深的褶皱,整张脸都浸在十分痛苦的表情里,连声音都似染上了几分涩意。
“于他而言,我们不过是掌中玩物,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这样的日子你能安心?”
薛睇浑身一颤,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就地格杀这赵盼儿。
两张灵纸,凭空出现,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两人的脸上。
灵纸温润,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薛睇惊得后退一步,一把将脸上的纸扯了下来。
赵盼儿也取下了灵纸,两人凑到一处。
只见那灵纸之上,一行金色大字。
“奉内海钧旨:云梧大陆第二届金丹道仙游会,即日开启。凡金丹修士都可前往外海青栖岛报名。”
薛睇猛地探手,将两人灵纸都撕碎,他向前半步,细细打量着赵盼儿神色,声音里淬着怒意。
“你这般行径实在令人作呕!陈大人念你无依收留你,你反倒是这样对他?别忘了,你道侣的性命,分明是你亲手断送的!”
赵盼儿听完,脸上故作镇定,低头拾起那壶倾倒的灵酒,小心翼翼地扶正。
“薛大哥,你不明白。”
“他是我师尊,收留我,本是师徒情分,天经地义。”
“可他为何要问癸娘的名字?他是在点我,是在威胁我!”
“癸娘心中的恨,他看出来了。他容不下那份恨,留着她,就是给我自己埋下祸根。”
“我杀她,是因为我怕。”
他抬起头,双目赤红,一副被逼到绝境的悲愤模样。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薛睇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半分动容,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欠奉。
“你破绽太多了。我也是在凡俗里掏过粪,修仙界里见过血的人。”
“你这点伎俩,太蠢了。”
赵盼儿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薛睇忽然笑了,带着几分自嘲,更多的却是对眼前之人的鄙夷。
“你可知我掏完粪后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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