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陈根生眯起了眼。
蜂群中央,一道素色身影踏空而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神色紧张的筑基修士,应是她这些年培养出的左膀右臂。
“你此行此举,与当年屠我满村的张催湛,又有何区别?”
陈根生闻言,打量着那万余只盘旋不休的尸蟑蜂,点了点头。
“你这尸蟑蜂从哪弄的,倒是有我年轻时几分风采。”
他答非所问,又话锋一转。
“我与张催湛,区别自然是有的。张催湛当年尚且留你一命,而我连这村中的看门狗也不放过。”
“你想如何?”
周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
“弟子今日,前来杀你!”
陈根生轻叹一声,神情落寞。
“你这颗脑袋,还是没什么长进。”
“当年丰汁树下那具尸傀,都比你强上几分,怎么杀我。”
周树面色凝重,丝毫不退。
“你可要好生想明白,今日若你死在此地,你那苦心经营的碧水庵,可就成了无主之物。”
“炼气弟子,三十余人,另有筑基二人。”
“到那时,皆要入你师父腹中,做了我的口中食。”
陈根生每说一句,周树身后那两个筑基修士的脸色便白一分。
“可想好了再动手。”
周树乎想要说什么。
一道漆黑煞光,自陈根生阴影后射出,结结实实地喷在了周树的身上。
那是一只小山般的巨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她那身素色的道袍,瞬间便被腐蚀出一个个大洞,冒出阵阵青烟。
裸露出的皮肤,也迅速变得焦黑,溃烂。
周树猛地用手肘撑地,试图坐起来。
“你和他……终究是一路人。”
“当年张催湛屠我满村,今日你灭你故里。”
“修仙,修到最后,都是没了人性的畜生!”
陈根生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没脑子。”
“带着你全部的蜂子,领着你唯二的筑基手下,浩浩荡荡地跑来送死。”
“这与你当年连炼气都未成,便妄想去杀筑基,有何分别?你以为自己成长了?”
周树的嘴唇被咬出了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根生大失所望。
“我本以为,你真能从张催湛那件事里,学到点什么。”
周树的眼泪终于还是滚了下来,混着血污与尘土,划过她那张寡淡的脸。
气没上来,喷出一口黑血。
陈根生摇了摇头,站起身。
“连斗嘴都斗不过别人,你还敢来杀我?当年你就该吞下砒霜,省得今日丢人现眼!”
陈根生将视线,投向了那只煞髓蛙。
巨蛙体表那朵九瓣冰花,比之当年,似乎更加妖异,寒气逼人。
“你的主子来了没?”
这巨蛙,竟不是他的灵兽?
还有个主子?
其中一个稍显年长的修士,心一横,对着同伴递了个眼色。
一个掐诀,祭出土黄色的符箓,化作一道土墙,挡在陈根生与周树之间,试图为同伴争取片刻时机。
然而脚下的土地,并不总是可靠。
一只尸傀的手自泥土中伸出,死死扣住二人的脚踝。随即,两根骨刺骤然刺出,两名筑基修士顿时气绝。
李思敏依旧是那张普通,甚至略显丑陋的面孔,她从土中缓缓爬出。
陈根生欣喜的走了过来。
“思敏,本来该我吃的。”
“你来了便都归你吧。”
李思敏微微一颤,迈开步子,朝着那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走去。
“你那口棺材呢?怎么丢了?”
陈根生叹了口气,也不想责怪她了。
李思敏已经走到了那两具尸体旁。
伸出两只手,分别按在了两名修士的天灵盖上。
肉眼可见的,两股灰黑色的尸气从尸体上蒸腾而起,化作两条细线,被李思敏从掌心缓缓吸入体内。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地上便只剩下两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和两套空荡荡的衣袍。
李思敏那张普通的面孔上,泛起一抹红晕,像是喝醉了酒。
煞髓蛙见状,兴奋地叫了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那两具干尸猛地一吸。
残余的怨气、煞气,连同最后一点血肉精华,尽数被它吞入腹中。
奄奄一息的周树趴在地上,气息已是若有若无。
“杀了我,动手啊!”
陈根生摇了摇头。
“你就没对过,拜错了师父,走错了路。”
“连求死都求错了人,师傅并不想杀你。”
万余只低阶尸蟑蜂,霎时骚动。
他张大了嘴,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它们尽数吸入腹中。
陈根生暗自心惊,这等低阶有主的灵虫,怕是再也无法抵抗玄匣如今的力量。
恰在今日,李思敏不知从何处归来,他的修为亦恢复了几分。
此刻,他只觉意气风发,豪情满怀,仿佛世间再无难事。
他温和的笑着,对躺在地上的周树说。
“好徒儿,想提升修为吗?为师可以将所有修为与阅历,尽数传授于你。只是会有一点副作用,你原本的记忆,将会失去。”
第182章 镜花蛊里悟前非
陈根生屡历幻梦蚕,对强者已失敬畏。
公孙青咒道耗其数十年,他却只怀恨,未识师姐可怖。
因此也小觑了李蝉的蛊道与劝善真心。
李蝉曾是结丹大圆满,临终之蛊究竟何光景?
为何偏偏叫好命蛊?
当年蛊虫炸开,金光多落他身,可那一丝下探的金光,对月明珠又有何影响?
既叫好命蛊,为何她会死?
那日告白,他本欲开口拒绝,却被咒僵半身,只当是咒杀时辰已至。
为何师兄先死,明珠后亡?
蜚蠊求活只看眼前。
可惜月明珠之事,仍在李蝉的算计之中。
那不知名的蛊虫,已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引导他的师弟数年了。
眼下陈根生觉得,自己已想好了去处,第一件事就是想夺舍女修士。
此刻,他专注于在地上那具已被蜂子咬开缝隙的周树身上。
夺舍女修士。
又好掩人耳目。
数十息时间。
“往后,你便是为师,为师便是你。”
“这笔买卖是你赚了。”
周树的身体猛地一抽,七窍渗出血,血肉巢衣已然施展完毕。
在陈根生看来,夺舍男子与夺舍女子,并无差别。
“给你买新布条了,绑头发。”
陈根生一滞,哪来的声音?
他将那熟悉的女声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低头扯了扯身上那件被煞光腐蚀得破破烂烂的素色道袍。
料子粗糙,还带着一股血腥焦糊的混合气味。
这就是周树的皮囊。
他抬了抬腿又挥了挥胳膊。
陈根生对这具皮囊的原主,下了个评语。
他并不在意是男是女。
李思敏安静地站在一旁。
身旁的煞髓蛙倒是显得很兴奋,往前蹦了两步,伸出长长的舌头,想舔一舔这个新主人。
“滚远点。”
煞髓蛙委屈地叫了一声,缩回了李思敏的身后。
陈根生僵住不动了。
细看李思敏的面容,为何如此模糊,看不真切?
还有,李思敏与煞髓蛙,又是如何寻到自己的?
上一次相见,自己被打回蜚蠊原形,神志昏沉,被水流卷走,去向不明。
那地下暗河到海岬村,天晓得相隔多远。
况且自那之后,他还换了陈生的皮囊做了凡人。
李思敏是如何精准地找来?
他望向李思敏此时更模糊的脸。
“怎么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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