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蟑螂开始修仙,我成了虫祖 第110章

作者:养橘猫的惠安人

  “老东西,你这珠子莫非有恙?我师兄临终之际,哭得那般凄惨,言及那人同境无敌,结丹初期匹敌圆满。怎到我这里,便只剩个名字?”

  “纵是其为男为女、是高是矮,我皆一无所知。”

  “这仇如何报得?难不成我要遍游天下询问,再逐个斩之么?”

  蚌珠光华一阵紊乱。

  “老夫助你勘破迷障,你竟还敢在此挑三拣四!”

  “你那师兄的执念,被抹得七七八八,能让你记起个事情,已是邀天之幸!”

  陈根生只觉得,自己被耍了。

  李蝉这个蠢货,自己报仇不成,还要把这烂摊子甩给他。

  甩就甩了,你好歹把话说清楚。

  留下一屁股的债,连债主长什么样都没交代明白。

  这感觉,比有人在他玄匣里拉屎还难受。

  那是他的脑子。

  “我不过阴沟中一只求活的蜚蠊。”

  “饱腹求生,方是我分内之事。”

  “报仇?那是饱食无忧的英雄好汉才会行的勾当。”

  他自问自答,又莫名其妙的一惊,自己是不是也说过一样的话,胸口此时愈发沉重。

  陈根生忽然抬头,平静出奇。

  “你这珠子,既能照彻魂海,可否再帮晚辈一个忙?”

  那苍老神识警惕起来。

  “你又想做什么?”

  “我想忘了这事。”

  陈根生说得理所当然。

  “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别想了。你再用这珠子照我一次,把那段记忆给我洗了,洗得干干净净,最好连我那师兄姓甚名谁,都一并忘了。”

  蚌珠的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似乎是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住了。

  “老夫从未见过似你这般凉薄无情之辈!你师兄为你兵解,尸骨无存,你竟想将他从记忆里彻底抹去!”

  “我本就是害虫,要那劳什子的人情道义作甚?”

  “留着这笔糊涂账,只会碍手碍脚。”

  他缓缓走向那颗巨大的蚌珠,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稳。

  “你若不帮我,晚辈便只能自己动手了。”

第142章 辱师愤起夺蚌宝

  “你拿什么动手?”

  “老夫承认,你这小虫儿确有几分门道。可你莫要忘了,老夫虽无甚攻伐之能,却也是实打实的五阶妖修!”

  “五阶与筑基,其间天堑,是你这点微末伎俩能弥补的?”

  蚌珠的光华陡然一盛,将陈根生那具狰狞的虫躯照得纤毫毕现。

  “你那雷蚤随厉害,可说到底,不过孤零零一只,尚未成群,也敢言雷法通天?在老夫这蚌壳之内,它能翻起多大的浪?”

  “还有你那只煞蛙,背上冰花尚未结子,凶煞之气尚欠火候,吐出的煞光能污我皮肉,却难蚀我本源。”

  “你最大的倚仗,不过此二物。”

  “老夫便在此处,任你施为。”

  这老蚌说的是实话。

  自己这点家当,在这活了三千年的老怪物面前,确实不够看。

  陈根生发出谄媚的怪笑,搓了搓两条前足。

  “方才是混账话,您莫与小虫计较。只是这仇怨烫手,晚辈修为恐力有不逮。”

  那苍老的神识,过了半晌才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几分古怪。

  “老夫听你絮叨这许久,忙也帮了。你这般做派,究竟意欲何为?”

  “你若真想寻宝,倒也并非全无机会。你帮老夫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老夫这颗本命蚌珠,赠你又何妨?”

  “前辈请讲!”

  “老夫原身,出自无尽海之东。光阴荏苒,不知故土子孙,如今安好。你若有朝一日,能游历至彼,可否替老夫照拂一二?”

  陈根生摇了摇头。

  “无尽海?那是何等去处,我一只小小的蜚蠊,如何照拂?”

  陈根生断然拒绝,语气里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烦躁。

  “我欠的人情已多如牛毛,李蝉的账未了,又添一桩?再者,青州五大宗恨不得扒我皮抽我筋,出去便是自投罗网!我只想寻个安稳处闷声发大财。”

  那苍老神识闻言,反倒发出一阵低沉的轻笑。

  “你一脉功法,无非此等龌龊勾当,看上什么,甚至便剥其皮囊,缝补自穿。偌大青州,何处非你安乐窝?何必在老夫腹中假惺惺避祸?你师门,根烂骨私,为活不择手段,休要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

  陈根生谄媚的模样霎时僵住。

  “你方才说什么?”

  那道苍老的神识显然没察觉陈根生这细微的变化,依旧带着几分通透与自得。

  “老夫说你这一脉,为求活命不择手段,其根已烂。”

  “莫要再于老夫面前,惺惺作态。”

  陈根生咧开了那张恐怖的口器,那对巨复眼,内中万千细目,缓缓转动。

  “老弱智,你说我龌龊、凉薄、非善类,我皆认。”

  “我本是阴沟刨食的害虫,这些词,皆是赞我,可你,凭何置喙我师门?”

  那苍老的神识明显一呆,似乎是被这蜚蠊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弄得有些不解。

  “你这小辈还有脸提师门?你那师兄为你兵解,你却想着如何将他忘了。你那师父,老夫虽未见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陈根生失声而笑。

  “我师兄李蝉虽愚,自杀固是其过,然终教我炼尸傀之术,遗我丰汁树,为我避却因果。”

  “我师江归仙,授我虫道,更授‘活下去’三字,至于活法,他从不多言。”

  “我诟骂他们,乃我家事。”

  陈根生声量陡增。

  “你这缩壳苟活三千年的弱智,也配置评他们?”

  蚌珠光华骤烈闪烁,那苍老神识终带真切怒意。

  “尔敢寻死!”

  “老夫念你心思尚趣,才与你多言,你竟敢辱我!”

  “我辱你,又当如何?”

  “你这老弱智,除了会用这破壳子硬抗,还会什么?你有本事出来,你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陈根生停下脚步,仰起那颗狰狞的虫首。

  “你就是个只能挨打的软脚虾。”

  那道河蚌的神识,被他这番话气得彻底没了动静。

  陈根生见状,心底反倒愈发冷静。

  这老东西果真没什么攻击手段。

  他缓缓站起身。

  “你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

  “我只是忽然觉得,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你确实别无长物,只剩这颗珠子和这身壳了。”

  陈根生语声中,透着一股莫名兴奋。

  那可怖口器猛地张至极致,宛如一口连通幽暗深渊的洞口。

  “既如此,我便代你收了。”

  一只巴掌大小通体古朴的匣子,已自他深渊般的巨口中缓缓吐落。

  古朴无华,毫不起眼。

  匣身上那些虫形图案却仿佛活了过来,在蚌珠柔和的光晕下,投射出幢幢鬼影。

  那河蚌的神识沉默了。

  这人吵着吵着,怎么还从嘴里吐出个匣子来?

  “老夫腹中,自成空间,你这破匣子,能有何用!”

  陈根生狰狞的虫首映着那颗光华流转的蚌珠,也映着自己的倒影。

  他发出低沉的怪笑,在这封闭的蚌壳内嗡嗡作响。

  “我本欲与你井水不犯,你食蝉蛹,我避祸害,相安无事。”

  “然你不该多舌我师兄。”

  “我陈根生,可斥其蠢、骂其该死。你这缩壳三千年的老鳖,凭何诟骂?”

  “尚有我师江归仙。”

  “他一人一匣,敢敌红枫谷,搅乱灵澜,何等气魄豪迈?”

  “他所授,唯求生、挣命耳!”

  “我脉人稀行鄙,轮得到你指摘?”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声比一声厉。

  那股子自私凉薄的劲儿,此刻竟被一股莫名邪火彻底点燃!

  “我师兄与师,皆是人中龙凤,盖世英雄!此乃我陈根生至亲!”

  “自家的人,我说得骂得、可挞可斥。你这外人,敢多嘴一次、说一句不是,便是找死!”

  那悬于空中的蚌珠显然被这番歪理邪说气得不轻。

  “好个颠倒黑白的邪魔歪道!你既一心寻死,老夫便成全你!”

  蚌壳之内,温度骤降。

  一股精纯到极致的水元灵气,化作万千肉眼难见的冰针,从四面八方,朝着陈根生攒刺而来!

  陈根生却看也不看。

  “你真以为,我拿你这身硬壳没办法?”

  他连喷三口精血,覆于万蛊玄匣,猛力催动。

  古朴铜匣,作悠远鸣。

  匣身九百九十九虫纹,霎时间尽亮,恍若万古蛰伏之凶虫,此刻一同苏醒。

  一股非单纯吞吸之力奔涌而出,此力乃更霸道、更无理之法则。

  陈根生猖狂大笑:

  “万蛊玄匣,为远古虫仙所铸,核心神通即收容天下万虫。

  法则催至极致,岂止收容虫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