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無爭
楚無咎贊同點頭:“的確,心魔只想搞死你,但天門能感覺到它在鍛鍊你。”
論道漸入佳境,登過天路的天驕們依次講述所見所聞。秦忘川靜靜聆聽,時而輕抿靈茶,目光在眾人身上流轉。
這場論道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
進過天門的人慷慨發言,而將進未進的人則是不停發問。
每個人都有所收穫。
待得到了想知曉的事情後,議論聲漸止。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突然炸響:
“嘴上功夫講完了!”
只見一個身高九尺的虯髯大漢猛地躍下坐席,重重落在雲臺中央。
他渾身肌肉虯結,腰間別著一柄青銅巨斧,震得地面微微一顫。
“論道論道,自然要展現出自己的道來!”他聲如洪鐘,銅鈴般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秦忘川,“秦忘川!我知道你是這裡面最強的,過來與我一戰!”
臺上眾人頓時譁然。
“是北荒戰神殿的拓跋狂!”有人驚呼。
“這莽夫...”肖紅綾嗤笑一聲,卻也不由坐直了身子。
只見那拓跋狂猛地扯開獸皮外袍,露出佈滿戰紋的胸膛:“老子在天門裡打穿了十八層戰獄才出來,今日倒要看看你這第一人有多少斤兩!”
他話音未落,周身突然爆發出滔天戰意,竟在身後凝聚出一尊三丈高的戰神虛影。
那虛影手持巨斧,對著秦忘川所在方向發出一聲震天咆哮。
話音未落,天空驟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光圈。
圈內緩緩出現了幾個字——
“斬、滅、開、天!”
最後一“天”字落成的剎那。
“錚!”
一道清越劍鳴響徹九霄,只見那四個大字瞬間重組,化作四道橫貫天地的開天劍光。
劍光如銀河傾瀉,帶著斬斷萬古的氣勢直劈而下。
“鐺——!”
拓跋狂瞳孔驟縮,本能地橫斧格擋。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中,斧刃與第一個斬字相擊,爆出刺目火花。
拓跋狂雙臂肌肉暴起,腳下青石寸寸龜裂。
第二個滅字落下時,斧身上已有裂紋蔓延。
拓跋狂怒吼一聲,戰神虛影雙手持斧,硬生生抵住了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當第三個開字壓來時,青銅巨斧終於不堪重負,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拓跋狂口吐鮮血,卻仍以雙臂交叉格擋,戰紋在皮膚上亮起刺目血光。
體修的優勢體現出來了,他竟用肉體就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
然而最後一個天字落下。
拓跋狂直接一頭撞了上去,碰撞的位置響起金戈相撞聲。
場面一時僵持。
一息...十息...劍勢逐漸消散,但他的身體也到了極限。
護體金光爆碎,劍氣鑲進肉裡。
拓跋狂瞪大雙眼,額間緩緩浮現一道血線,蔓延至嘴唇位置。
下一刻,劍光潰散。
只需一息,若是再多撐一息他便接下這劍,有了反擊的機會。
可惜......
“天驕之間亦有差距。”
“就算是要挑戰也輪不到你來。”
李玄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立於場中,白衣無風自動。
他抬眸直視高臺上的秦忘川,聲音清冷如劍鳴:
“當初那一劍此生難忘。”
“如今站在這裡的——是全盛的我。”
他緩緩抬手,本命飛劍出鞘,凌空懸浮。
“不存在任何藏拙隱瞞,將用上一切手段與你一戰。”
“秦忘川,來!”
第111章 紀、古兩大不朽世家覆滅
秦忘川還沒動,戰神殿的人急衝衝的趕緊把拓跋狂撈出來。
這種程度的天驕之爭沒有留手一說,死了就用聖藥復活。
什麼?
沒有聖藥?
那你根本就沒資格踏入這場紛爭。
天驕之爭,比的不光是實力、境界、還有機緣、背景、底蘊。
“你搞偷襲,卑鄙!”
那戰神殿弟子話音未落,突然感覺周身溫度驟升,彷彿置身熔爐之中。
“轟——”
一輪刺目金焰在他身旁炸開,九隻金烏虛影盤旋飛舞,灼熱的氣浪逼得眾人紛紛後退。
炎無燼赤發飛揚,踏著烈焰緩步而來,每一步都在青石地面上烙下焦黑的腳印。
“踏入九霄雲臺的那一刻——”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這裡便是戰場。”
金烏長鳴,火浪翻湧。
“戰場上,何來偷襲一說?”
最後一個字落下,那戰神殿弟子身上的戰甲已經開始發紅熔化,燙得他慘叫連連。
周圍眾人噤若寒蟬,這才想起炎家金烏的恐怖之處——光是靠近就足以焚金化鐵。
“那麼說來,偷襲你也是可以的咯?”
就在那戰神殿弟子慘叫聲中,一道赤色龍影突然撕裂熱浪,橫亙在炎無燼面前。
“吼——“
龍吟震天,赤鱗耀目。
肖紅綾不知何時已立於場中,一襲紅衣獵獵作響。
她身後盤旋的赤龍虛影龍目怒睜,噴吐出的龍息直逼炎無燼面門,幸好被那金烏擋下。
“既然炎公子說這是戰場——”她指尖輕撫龍角,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那本姑娘現在偷襲你,想必也是合情合理?”
炎無燼還未來得及說話,肖紅綾便直接轉頭看向了高坐的秦忘川。
“秦公子,再繼續當縮頭烏龜可不好吧?”
她挑眉冷笑,赤龍在她身後盤旋吐息。
“縮頭烏龜?”
秦忘川聞言輕笑,目光在肖紅綾身上停留片刻。
那日在玄音仙閣,此女雖琴藝平平,倒也算有幾分實力。
只是如今這般狂妄姿態......
“所以我才說肖家啊。”
話音未落,他背後太虛神羽驟然展開,紫色的羽翼在陽光下流轉著空間波紋。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秦忘川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現在場中。
就在他指尖凝聚靈光的剎那,一道黑影突然閃至肖紅綾身側。
那是一名身著灰袍的老僕,正附耳低語著什麼,隨後恭敬遞上傳音龍符。
肖紅綾臉色驟變,她死死盯著老僕,眼中驚疑不定:“你說什麼?古家和紀家滅了?!”
“這怎麼可能!”
......
大衍皇朝,外圍觀戰臺。
灰濛濛的霧氣徽种^戰臺外圍,一群低階修士擠在一起,踮著腳尖望向遠處的九霄雲臺,眼中滿是豔羨。
“聽說這次論道匯聚了當世所有天驕,若能窺得一絲機緣,說不定能突破瓶頸......”一名散修低聲喃喃。
“呵,就憑你?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旁邊的人嗤笑一聲。
眾人議論紛紛,卻無人注意到,角落裡一個面容蒼白的少年正靜靜站立,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桀桀桀......”
低啞的笑聲從他喉嚨裡擠出,卻又瞬間消散在嘈雜的人聲中。
少年——或者說,佔據這具軀殼的存在——緩緩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抹猩紅。
“吞噬了幾個村子的螻蟻,勉強恢復了些許實力......”他低聲自語,“但遠遠不夠。”
他道號血冥子,是當初爭搶天武帝寶墓機緣而隕落的上古強者之一。當年那場驚天大戰,他肉身崩毀,卻憑獨門《煉魂大法》保住一縷殘魂不滅,蟄伏數萬年。
直到十多年前——
那日,一個資質絕佳的孩童意外進入仙骨寶地,他本欲奪舍重生,卻不料另有數道殘魂同樣虎視眈眈。
一念之差便被人搶了先。
但幸好,那一瞬間的裂縫也讓他得以脫身,找到附近村落中一個羸弱的少年奪舍。
十多年來,皇都外圍小村落已經被他吃的七七八八。
隨著實力的增長,那些螻蟻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血冥子的目光穿透人群,死死鎖定遠處的九霄雲臺,那裡匯聚的氣息讓他靈魂都在顫慄。
“天驕......多麼美味的補品啊......”
“不過,此身尚且羸弱,正面對敵毫無勝算,唯有陣法!”
他說著已經想到了辦法。
先在皇城中畫下煉魂大陣,趁夜色再將其啟用,在夢中緩緩吞噬那些天驕的本源。
縱使有個別察覺,但吞一絲不虧,吞兩絲血賺。
被發現也無所謂,反正本體躲得遠遠的就行了。
“很快...很快就能飽餐一頓了...桀桀...咳!”
血冥子當即開始行動,避開人群,準備尋找一處合適的陣眼。
不消片刻,還真讓他找到處合適的地方。
“就是這了。”血冥子看了眼遠處的九霄雲臺,這裡雖然僻靜,但意外的能直接看到臺上一切。
“等我......”
剛想說些什麼豪言壯語,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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